曹竹秋說：「要不我們不動用內力，光靠招式來比一場？」

而且，師尊好像情緒有點怪怪的，哪裡奇怪杜玉也說不上來。

曹小姐若有所思，她對無涯門一直極為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門派，能同時培育出杜玉和公孫若這樣的高手，難道他無涯門的修行真的別具一格？

從院子里走出來后，杜玉心中多了一段口訣，這是師尊傳授給他的御劍訣。是的，就是小師妹看的那些八卦小冊子里吹得玄乎其玄的御劍術。可惜杜玉無論如何催動無涯功，都無法施展這法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在玄法一途上已經止步了，但師尊還是在試著努力修復他的玄法根基。

「我內功修鍊出了岔子，現在沒法動用內力。」

杜玉若有所思地點頭，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去趟蓮子鎮，在杜府吃飯，午飯不用給我留。」

他下山後前往杜府，讓曹小姐去客堂喝茶，自己則快步走向後院。他突然意https://m.hetubook.com.com識到好像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二哥杜瑛了，他去哪裡了？

「好。」

話說回來，師叔這一走，會去哪裡呢？之前也沒聽說過她家在何處，看起來像個無家可歸的，一路走到哪就在哪歇息，連吃飯都不一定安穩。她心情不好，估計會去哪裡找人打架，也許又會鬧出什麼葉冷星大開殺戒的新聞。

杜玉一身的戰鬥力，逆運無涯功附帶的膂力和自愈便佔了一半，他又不是練兵器的，不是說靠兵器還能施展出許多招式秘笈。杜玉見她認死理，心想就讓她贏一把，快些趕她回家就是。

杜玉無奈：「我的姐姐，我現在真不能答應你，我如今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動武了。我的功法修鍊出了點岔子。」他要是再動殺法，便只能和師妹雙修，而且又該如何向師尊解釋？她如今可殷切地盼望著杜玉繼續修玄。

杜玉咧嘴一笑：「我這是誇張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說辭。我的姑奶奶。」

杜瑤還在裝蒜：「什麼霄飛練？」

杜玉越過她，往山下走去，走了一陣聽得身後傳來腳步聲，他還以為是師妹跟了過來，回頭一看，卻見是曹小姐。杜玉無奈：「你跟著我做什麼？」

師尊的這番話縈繞在杜玉心頭，他明白為什麼師尊非要他繼續修玄了。師尊不想看到百年後，無涯門弟子壽盡，獨留她一人的場景，這對她來說，無異於給予恩賜又收回，未免太過殘忍。

曹小姐一本正經地說：「我不是你姐姐。你誤會了。」

「長生？」

「你待會給她拿個蒲團和乾淨的毯子，其他的我們就不管她了。」杜玉看著小師妹白白|嫩嫩的臉蛋，忽然問，「師妹，你想長生嗎？」

杜玉不無惡趣味地說：「坐是修行，站是修行，與人交談也是修行的一部分。無涯門的修行蘊含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他現在能大概理解師叔平時的樂趣和_圖_書所在了，想當初師叔把自己騙得團團轉時也是心花怒放吧？杜玉搖頭，怎麼又想到師叔了。

過去他一直以為師尊清心寡欲，他現在發現自己錯了，師尊同樣有在乎的東西，而且執念不比師叔要淺。

「玉兒，若兒的無涯劍真名碧江浮虹劍。所謂碧江浮虹，便是要以一個外物為基礎，才能發揮出劍法的奧義，二者互相寄託、互相融合。你若能玄法進步，那若兒也會同你一起享受玄法帶來，而你若在玄法上就此止步，若兒也……」

曹小姐搖頭：「這樣不行。」

「坐是修行，站是修行，與人交談也是修行……」曹小姐若有所思，「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杜玉好奇地打量她，他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不會給曹小姐真悟出什麼道理了吧？

「師兄你長生我就長生唄，若是長生又沒個伴，那豈不是在這人世坐牢？」

「來吧。」杜玉一臉無所謂地說，隨後先發制人，用《流水拳》的起手式打https://m.hetubook.com.com向曹小姐。只可惜杜玉此時並未運轉殺法，這流水拳打起來毫無威力速度，輕而易舉便被曹小姐撥開。

走出院子時，恰好撞到公孫若在掃地。見他身影，公孫若連忙牽住他的衣袖：「師兄，那個，曹竹秋怎麼坐在門外啊？」她神色緊張，顯然是害怕曹竹秋是公孫默派來抓她回去的。

穿過長廊，便見杜瑤坐在亭子里，向下人吩咐著什麼：「……這批布料要運到京城去，你們去縣城……對……找個靠譜的鏢局護送……啊，也是個麻煩事……」

杜玉開門見山：「杜瑤，霄飛練呢？」

「那我可以等你。」曹小姐說，「我等你內功修鍊重回正軌。」

和曹小姐達成共識后，杜玉身邊便多出了一個幽靈。曹竹秋默默地跟著他身後，用手扶著劍柄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杜玉下山遇到個鎮民交談，曹小姐都要煞有介事地思考他們剛才的對話是否蘊含某種武學智慧。

見杜玉過來，杜瑤遣退下人，面無表情地說和*圖*書：「哥，你怎麼來了？」

「就是活很久很久。」

曹小姐臉蛋微紅，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杜玉發現曹小姐特別正經，而且還要臉皮，之前在西京時，翻自家的牆都鬼鬼祟祟的，和自己這個假正經不同，曹小姐是真正經，她除了練劍，在其他事情上都一板一眼。

經過門口時，見曹小姐依然跪坐在原地，似乎是在閉目冥想。杜玉注意到她那原本嬌嫩的左手也生了繭子，想必是來的路上她便刻苦修鍊了左手劍。

「好~」

曹小姐睜開眸子：「杜玉，你答應了嗎？」

一想到曹小姐每天守在無涯門門口，杜玉就覺得自己的日子過不安寧。他眼珠子一轉，心中冒出一個想法：「那要不這樣，你跟著我，我帶你看看我無涯門的修行。說不定你能從我無涯門的修行中感悟到什麼，從而破而後立，重新執劍？」他想用蓮子鎮枯燥的日常勸退她，曹小姐到底是城裡人、江湖人，杜玉到時候就帶她去幫村民挖牛糞、殺豬，她總會自己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