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杯中蛇影
第六章 秘聞

密室內沒有謝靈道所說的秘寶,反而儘是一些書紙家什。謝靈道愣了愣:「何百愁竟然發現了……這些都是些什麼?」
謝靈道回頭:「是不是覺得我有些殘忍?連自己的髮妻都能下此毒手?」
翻開書皮,只見紙張已經全然發黃,稍稍用力便如脆片般碎了一地,杜玉只能將內力覆蓋在指尖,這才能勉強翻動。
杜玉按照年份檢索,翻到當年他初到京都的那一段。只見黃紙皮上被著重圈出「襲玉」二字,何百愁用小字在旁註釋:「此人為假身份,需重點調查。」往後翻又找到了馬長老身死的記錄,何百愁同樣註釋道:「疑似襲玉及其同夥所為。襲玉疑似與葉冷星有關,不可輕舉妄動。」
翻到最後一頁,謝靈道竟感到一陣壓力:「……當年之事背後居然有如此多的牽扯……然而我們還是不知道,何方寸到底是如何知道那麼多的秘聞?這世尊又到底是誰……如今何方寸父子均已身死,這秘密恐怕再也無人知曉和-圖-書了!」
謝靈道恍然大悟:「難怪當年那小子突然掏出一根筆點了我一下,我便失去意識……可他當年心性不堅,最後並未點到我眉心,偏移了厘毫,故而我才能假死苟活。」
「世尊賜了我一根神筆,只須以此筆點到謝靈道眉心,足以瞬殺萬毒老魔,叫他生機頓滅。」
「有一點。但她也是罪有應得。」
謝靈道倒吸一口涼氣:「何方寸不過一個毒宗宗主,是如何得知這些驚天秘聞的?其中任何一條泄漏出去必定導致江湖動蕩!而且,老子的弱點連吳曉蘭都不知曉,老子從未對人說過,他到底是……?!」
謝靈道也察覺到事出詭異,皺眉苦思這世尊的身份,可無論他怎麼猜測,也想不出何方寸接觸的人當中誰才會狂妄到自稱「世尊」,更想不到何方寸這種陰險小人居然在日記中心甘情願稱呼其為「世尊」。
杜玉二人一頁頁翻去,上面儘是何方寸記錄下來的江湖眾勢力的m.hetubook.com.com把柄,其中諸多內容堪稱駭人聽聞,諸如:齊國柴、石二家意圖謀反;齊國若公主實乃其叔親女;梁帝通過邪術由男變女,以圖長生;白馬寺內有豬妖作亂;雲起塵本名王二,乃乞討出身;琴音谷大疫為人禍而非天災;天魔宮以血祭養出「夢虎」,天魔宮被葉冷星屠滅后夢虎不知所終;謝靈道的弱點在於胸下三寸,擊之必殺……
看到這,杜玉只覺悚然詭異,好像看到冥冥中一隻大手在操縱這一切。當年暗算謝靈道的「世尊」為何偏偏讓人將謝靈道埋到蓮子鎮?若非此人這句話,他的人生將截然不同……!沒有身中蠱毒,不會被送到琴音谷,也自然不會拜入無涯門,更不會有後來這麼多恩怨糾葛!
二人繼續翻看,然而自從暗算謝靈道之後,無論是何方寸還是何百愁的記載中再未出現「世尊」其人。好像此人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謝靈道冷笑一聲,並未回應她,而是轉身打開書櫃后一道和*圖*書暗門:「這暗門當年是我留下的,何百愁理應未曾發現……」旋即領著杜玉深入密道,不多時便到了一處密室。
這個世尊到底是何人?什麼人敢以「此世至尊」為稱號?
杜玉默認不語,他的大腦急速運轉。無論這世尊是誰,只要是人,就一定有慾望,有慾望就會動機。世尊的動機到底是什麼?是謀害謝靈道?還是為了……更長遠的事?此人為何偏偏點了蓮子鎮?
杜玉卻更在意:「這『世尊』是誰?毒宗里有人的外號是世尊嗎?」
杜玉走上前翻了翻那厚重的書冊,發現這些書冊竟然是一篇篇記事。何百愁將每日發生的事事無巨細地記錄在案,一些要害之處還用紅墨勾勒,此人心思之謹慎可見一斑,難怪當初京都事變能讓他逃了去。
謝靈道搖頭:「老子雖殺人無忌,卻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當年老子被何百愁暗算,背後便有此毒婦的手筆。她既蠢又壞,信了何百愁的說辭,以為害了老子,自己便能與何百hetubook•com•com愁平分毒宗。如今看來,老子被暗算后,何百愁將她一腳踢開,也不知她悔也不悔?」
「世尊說,梁國西南,洛縣,蓮子鎮。偏遠在京都千里之外。」
「我問世尊,埋在何地最好?」
「我本謀划將謝靈道碎屍萬段,然而世尊卻說此舉會讓六扇門察覺,導致東窗事發。讓我將謝靈道的將死之身埋到一處偏僻之地,這樣自無後患。」
正如謝靈道所說,何方寸不過是一宗之主,按理說他不可能獲知如此多的秘密才對,特別是關於師叔葉冷星的隱秘……以師叔當年的殺性,不可能有人能打探到她的消息還能活下來。
「然而世尊卻說我不過是在以卵擊石。謝靈道極擅保命之道,苟活手段數不勝數,僅僅是知曉他的弱點還不夠。」
他繼續翻動書頁,終於找到了當年何方寸、何百愁計劃暗害謝靈道的記錄。
這本書的筆跡與之前截然不同,顯然這就是何百愁的親父何方寸的記事。
「……我已忍耐他多年,如今已無需再忍。https://m.hetubook.com.com只等待明日,讓吳曉蘭誆他離京,他之親信已被調虎離山,待到我等一擁而上……」
杜玉翻出最深處一本封皮老舊的大書,吹去上麵灰塵:「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謝靈道說:「這人倒是學了何方寸,何方寸也喜歡將每日要事記錄在案,方便日後查閱。這父子二人心思縝密,陰險毒辣,算計起人來不露痕迹。只是老子一直不知,當年這父子二人究竟是倚仗何物才敢來暗算我?」
杜玉心臟狂跳,他隱約察覺到自己正深入某些隱秘,某些本不該存在於世的隱秘。
「世尊說,要御此筆,需大量氣血,一旦動用,將少去十年陽壽。我本就因功法缺陷而將死,自然由我去用,為我兒百愁送去一個沒有內憂的毒宗。」
「本來是如此計劃。」
一條條看下去,觸目驚心,杜玉都不敢相信上面的諸多記錄。
吳曉蘭痴痴獃呆問:「悔什麼……什麼?我聽不清……」
謝靈道搖頭:「當年毒宗內絕無此人。應當是何方寸的外援。」
二人繼續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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