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大概是猶豫了三秒,然後微不可察地嗯了一聲。
他會回來的吧,竹清月有一種盲目的自信,許落當時說話和眼神讓她很熟悉,所以她沒有擔心太多,或許這也算是一種默契。
這才是她現在關心的,在意的,焦急的事情。
「你在痴人說夢?」
「我去找瑾汐了,不出意外的話,我三天後離開狐族,兩個月後再相見,到時候,你應該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像只鹹魚?」許落輕聲問。
至於其它的……改日再說吧,誰知道未來會如何呢?
「沒什麼好虛榮的,給你兩秒的猶豫時間,你想做我的道侶么?」
許落望著她粉色的眼瞳,「你想做我的道侶嗎?」
許落將整整五滴源血丟給了她,與蘇茉綁定了以後,系統贈送了很多的東西。許落在心底笑了笑,有些東西她自己承認了,那接下來有些事情,可就變得好玩起來了。
就是因為懶。
許落沒有能夠反駁蘇茉的話,就只好沉默。
薛凝與白初晴去了劍宗的考核任務,所以還沒回來,秦暮雪大概摸清楚了竹清月的底細,但是沒有挑明,竹清月同樣沒有主動解釋,因為懶。
蘇茉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咬牙,就連力氣都加重了幾分。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了,最多輕一點。」
「你為什麼會來劍宗……許落呢?」
竹清月已經在這裏跟著秦暮雪修行了五天。
她湊了上來,看向竹清月,「許落遇到什麼了?」
而這時候,薛凝和白初晴,才意外的發覺,院子里多hetubook.com•com了一個正在澆花的女人。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做這狐族女帝?為什麼會想著去把狐族變革?」
她若是恨,自己離開這劍宗就是了,總不能讓薛凝砍她兩劍出氣,這不是竹清月會做的事情。
「……」
「那……有何意義?滿足你的虛榮心?」
「他說他有辦法回來,所以我在這等他,當然,如果你看不慣我,我離開就好了,也沒什麼所謂。」
「凡事總有個因果。」
「許落說他大概這個月內,就會回到東域,讓我在此地等候。」
許落雙手撐著腦袋就離開了,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幾分留戀,蘇茉躺在床上,看著這幾個玉瓶發了一會兒呆,又過了一會兒,她忽然笑了。
許落沉默。
「你醒了?」
薛凝微微皺眉,她的記憶里並沒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她根本就不認識,可看著她的眼睛,卻還是隱隱約約的給了她幾分熟悉的感覺。
竹清月轉過頭,看向薛凝。
許落一愣,這好像是在曾經的古籍有看到的事情,但卻從未關注過。
「我是狐族千百年來最有天賦的狐狸,也是最後一脈的皇族,那時候……我的母後為了保證我的元陰純凈,能夠安穩的修行到出竅期,不惜委身給蛇族的那位族長做妃子,才換得了我安全的長大。」
薛凝的眼瞳放大了許許多多,半晌,她才說出幾個字來。
她穿著白色的褻衣,正縮在被子里,眸子就這麼望著他,微微有幾分清冷,說不上來的情緒,「你和-圖-書還沒給我源血。」
「我不知道。」
劍宗,暮雪山。
許落倒並不生氣,既然沒力量反抗,那就試著享受好了,他也只是一條鹹魚而已。
無論如何,她也只能試著自己說服自己。
「瑾汐長老……我也想去。」
她從不覺得她有做錯,所以不會卑躬屈膝。
許落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臉頰有毛茸茸的感覺,大概是有那麼一條尾巴正搭在他的臉上,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抓住那隻尾巴,卻聽見耳邊清冷慵懶的聲音。
……
「他?他救了我一命,讓我來劍宗等他回來,我來劍宗……是確認一下,他是不是還活著?」
氣氛彷彿忽然就變得有些沉重起來,「我恨透了我父親的懦弱,恨透了所有人的軟弱,我知道他們沒有力量去反抗,也早已習慣了奴役,習慣了被壓迫,改變不了環境,就逐漸一點點地被環境改變,一輩子都直不起腰來,天生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
「他說他這個月會回來,大多數時候,他說過的話,都做到了,聽他的口氣,確實是有把握。」竹清月的聲音很輕,「不用擔心太多。」
竹清月靜默地望著薛凝,並沒有膽怯,並沒有嘲笑,並沒有居高臨下,也並沒有歉意。
竹清月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差不多。」
「北域魔族。」
秦暮雪也並不著急問,她已經知道了竹清月的修為,渡劫九重,就她一個人在這裏,在劍宗也翻不起什麼波浪,只是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會來劍宗。
「我是竹清月,hetubook.com.com剛從竹家手裡逃出來。」
然後朝著她招了招手。
許落聽到了耳邊響起的積分獲得提示,與狐帝綁定道侶關係以後,獲得獎勵積分300W,他現在積分餘額又變成了六百萬。
「走了,和蘇瑾汐去別的地方逛逛,瑾汐說要帶我去看看星花海,兩個月後再見,勿念。」
白初晴在上山以前,就帶薛凝去買了一身衣服,可薛凝最偏愛的還是那身灰色的長裙,簡簡單單的,許落不在山上,她也不想穿別的衣服。
「竹家上下都是邪修,當年滅了季家全族,估計是某位長老想突破境界,製作血魄珠,這些都是許落和我說的,現在看來,也都是真相。」
竹清月只說,她沒有惡意。
蘇清茴抓著蘇瑾汐的尾巴,輕輕地搖晃著,微微有幾分撒嬌的怯懦模樣,可蘇瑾汐眯著眼睛,揉了揉她的腦袋,微笑,「不好。」
「一個人撐死只能吸收一滴,改善血脈的,第一個玉瓶里裝的是最適合你的血脈,上古的那些九尾狐仙同樣有著不同的血脈天賦,第一個最強,其它的,你自己分發給你信的過的狐狸吧。」
「他現在在哪……他現在在哪……」薛凝的聲音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好久不見。」
許落和蘇瑾汐現在要去星花海,在青丘城外幾百里的地方,那裡的風景很美,許落很期待和她一起看。
許落只好沉默以對,他當然知道這樣的事情,有部分修士都以能有個狐族侍妾為炫耀的資本。
「後來,我突破煉虛期那天,我把那位族長給和*圖*書殺了,剁成了一攤肉泥,狐族與蛇族的仇怨,也來自於這裏。」
許落回憶了一下昨晚都發生了什麼,好吧,並不是很想回憶。他也不知道蘇茉發什麼瘋,但這傢伙肯定是個抖S沒錯,大概是這麼多年積壓下來的情緒,以莫名其妙的方式發泄到了他的身上來,許落也沒什麼好說的,記憶里他昨晚大概是被蘇茉折磨地昏了過去。
直到第五日,薛凝與白初晴回來了。
「可大家都是妖,為何要有這高低貴賤之分?」
許落回頭看了一眼蘇茉。
她並沒有說許落遇到的是魔帝,也沒說許落在北域都遭遇了什麼……這些事情如果說出來,怕是現在的薛凝,白初晴,還有他這個師尊,都會崩潰。
她僅僅憑藉一人之力,守護住了這整個種族,千百年來,又承載了多少壓力與恐懼呢?她是否也會在在深夜裡,在這深宮偷偷垂淚呢。
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生氣的,他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冠,其實仔仔細細的來看,他確實有做小白臉的資格,白衣勝雪,眉目若星,就是看上去柔弱了幾分,少了幾分修士的血氣,多了幾分淡薄。
清晨。
這個山上估摸著大多都是許落的……妻妾?所以她沒什麼好說的,也不想去說。
秦暮雪皺了皺眉。
「那希望以後你能對我改觀。」
「如果你真的能夠給我想要的東西,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對我而言……你現在只是個小輩。」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去那裡?!」
「狐族地位低下,所以一出生就註定了和圖書卑賤,到了年紀,被賣到世界各地,以此換求和平和安生,我們西域妖族的狐狸,不也總被你們東域修士拍賣成鼎爐嗎?你是東域修士,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這些問題的答案當然只有蘇茉一個人知道。
許落看著這兩隻小狐狸,給她們一人拿了一袋糖果,就當是臨別的禮物。
但希望他不是在騙自己。
竹清月靜默地想著。
「你現在叫薛凝,對嗎?那麼……我問你,薛凝,你恨我嗎?」
在竹清月這幾個字落下以後,薛凝像是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臉頰變得蒼白如紙,整個人幾乎快要暈厥在地,被白初晴給扶住了。
「找一株金烏花。」
……
蘇茉輕蔑的笑,抬頭看了一眼窗外,裹著黑絲褲|襪的美足倒是仍舊輕輕晃動著,聲音不緊不慢,「你可知道,千百年前的狐族,有將近半數的狐族,到快成年的時候,就要有專人教導著,怎麼去侍奉男人或者女人嗎?」
蘇夜凝早就知道結果,所以她才不會蠢呼呼的上去和蘇瑾汐說這件事。
看過以後,許落打算直接用空幻石回東域了,現在有很多事情不能再等了。
「他去哪了,為什麼會這樣,他在哪?!」
總要有那麼一個先驅者站出來,從現在許落看到的,狐族的現狀來說,蘇茉做的很不錯,很完美,可許落卻不太敢想象那個畫面。
許落不緊不慢地問著,蘇茉低頭望著他的臉,輕笑了一下,「哪需要那麼多理由?」
「啊?你只需要點個頭,口頭承認了,我就給你,至於你心底怎麼想,那是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