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是會互相轉換的。
「沒事。」許落的嘴角輕輕地抽搐了一下,「反正是你肯定不想知道的事情。」
姜瓔珞小聲地喊了一下,兩個人還沒回房間呢,姜瓔珞就已經摟著許落的肩膀,湊到了他的耳朵邊,「要不……不回房間了?」
她自幼跟隨劍神,走的也是與劍神類似的道路,只是劍神對她的要求並沒有那麼嚴苛,其實她不是傻姑娘的,她的師尊這些日子裏面,都在想著些什麼,她心底隱隱約約的有些猜測。
「我沒急。」姜錦似乎試圖證明什麼,可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都有些重,最後她自己意識到了,就不再說話,就只是直勾勾地盯著許落看。
「為什麼不想見?」
許落還沒法告訴姜瓔珞,告訴她那就是一起社死,姜瓔珞估計得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思來想去許落就沒有再念。
……
「我不。」
姜錦的眸子死死地凝視著許落,「你到底想做什麼?」
推開門,姜錦仍舊在院子里練劍,許落的視線和她對視了一個瞬間,接著又彼此默契地看向別處,只要兩個人都不提,那就不尷尬。
姜瓔珞把手上的棋子落下,抬頭看許落,那雙漂亮的眼瞳里滿是狐疑。
許落沒法和她解釋那麼多,上面的話……其實也只是忽悠而已。
許落的手輕輕地按住了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撫受傷的小姑娘。
「安淺菀。」
許多事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白的。
她的臉頰在一瞬間燃燒起紅暈,接著狠狠地瞪了許落一眼,關上門,離開。
這種事情哪有什麼羞怯難當,食髓知味了以後,總想就這麼膩在他懷裡面,恨不得就在屋子裡待到天昏地暗,許落這傢伙最近還挺忙,來陪她的時間都少了。
「我不會見她的。」
許落鬆開了抓著她足踝的手,接著姜瓔珞站起身,湊過來,像是一下子骨頭就沒了力氣一樣,軟倒在了他的懷裡面,許落把她給抱起來,順手在少女的嬌臀輕輕捏了一下。
「那又有什麼用,虛名……哪有什麼意義?」姜錦的眸子看著許落,多少都帶點幽怨了,可許落卻看上去心情大好,他湊到和_圖_書了姜錦的面前,用故弄玄虛的口氣輕輕的念。
「晚上見。」
「不想見就是不想見,哪有那麼多理由,你煩死了!」
「那又怎麼樣……我,沒有恨她……你不要亂搞。」姜錦的手指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這下她反倒看上去有些弱勢起來。
「不想見。」
「我沒有念想!」姜錦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劍神的臉頰被楓葉映襯出幾分鮮紅的顏色來,她的眸子凝視著許落,那雙明凈澄澈的眼眸,彷彿一般湖水。
許落按照慣例,繼續去喂君汐言,今天準備的早飯是蝦仁餛飩和蟹黃湯包。
進門的是劍宗的雜役管事,她的手上捧著一個盒子,還有一個小冊子,臉上掛著笑容,「姜宗主,瑾雅閣那邊,給您送了一條裙子。」
許落無奈地聳了聳肩。
姜錦愣了一下,那個小冊子就擺在裙子的盒子上面,雜役管事把裙子和盒子放下來以後,就離開了,姜錦才不著急看什麼裙子冊子,她繼續吃蟹黃湯包。
但有些事情是可以避免的。
姜錦的眸子變得迷茫了幾分,她的眼神不再那麼堅定,因為她順著許落的話在想。
許落抓住她的足踝,「還是有點關係的,之前她悟劍遇到了問題,結果我好像沒有解決問題,而是給她帶來了一個新的問題,我得想想辦法。」
姜錦的手剛推開門,想說些什麼,門才剛剛推開一條縫,她忽然聽見了些許的喘息聲,於是她順著這條門縫看過去,下一秒鐘,整個人陷入宕機狀態。
「花瑤霧是個爭強好勝的女人。」
「反正又不會有別人來……我這院子,沒允許誰都不會沒事進來的。」姜瓔珞輕輕地念著,她在許落的耳邊吹著氣,有些不安地扭動著身子。
瑾雅閣現在的影響力可已經尤其之大了,這一期的刊物一出,大概世人對於原本那個高高在上的劍宗宗主,有了更多的了解,這裏面的內容幾乎都要把姜錦吹成什麼天仙轉世了,什麼溫柔善良,劍道天賦卓群,這些年嘔心瀝血的為東域修仙界,做出了多少多少的貢獻,期間還講了些許子虛烏有的小故事來塑造https://m.hetubook.com.com
人設,反正……真假也沒人會追究,大家都愛看故事。
「存不存在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想讓姜宗主讓更多人知道,崇拜,敬慕。」
……
「為什麼你這麼懂我呢?」
「累死了……陪我去沐浴。」姜瓔珞伸出手抓著許落的手,朝著浴池走去。
等吃過了早飯,接過許落順手遞給她的手帕,擦過了嘴唇,姜錦才打開那個小冊子,那個小冊子是瑾雅閣每月的刊物,瑾雅閣辦了蠻多刊物的,而這每月一次的瑾雅風華錄,是最有含金量的一版。
「世人皆知劍宗姜錦……現在劍宗姜錦的風頭,不就蓋過花宗花瑤霧了?」
好好次。
這算是個姜瓔珞沒法理解的答案,所以她幽幽地撇了撇嘴。
「有七情六慾才是人,我會笑,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她淡淡的反問,聲音忽然有了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冰。
那些孤單的夜裡,孤單會變得渴望,渴望又會自己失落,失落會變成委屈,委屈最後……會變成憤怒。
姜瓔珞身上的睡裙都還在呢,只是她現在正坐在許落的懷裡做著什麼……那就不言而喻了,大概唯一的好消息是,她是背對著姜錦的,姜錦的視線里就是姜瓔珞雪白的脊背,以及……許落那獃滯的眼神。
這條裙子,就是盒子里的那一條,瑾雅閣還特地註明了,瑾雅閣閣主親自設計,贈予劍宗宗主姜錦,這世間僅此一條,從今往後,絕不會再製作。
「那邊是劍宗的菜園,我帶你逛逛去,順便去蹭點食材。」
姜錦還沒來得及說話,敲門聲響了起來。
「那邊是劍宗弟子練劍的地方,大多數時候弟子們都在那邊練劍。」
「好好好,你沒有念想……那你想不想看看,我說的到底,是不是對的呢?你猜猜花瑤霧來見你以後,她會和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呢?」
……
畢竟真解釋了,到時候就是他死了。
「該睡覺了。」姜瓔珞將一縷髮絲別到耳後,看向許落。
「這些年四海為家,又有什麼不能習慣的呢?」
許落湊近了一些,看著她輕顫的眼睫毛,而和*圖*書她像是凝固的雕塑一般,一動不動,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兩個人的距離湊的好近,許落能夠感知到她如蘭的呼吸,噴洒在自己的臉頰。
而許落現在,已經大乘十重了。
今晚肯定不能輕輕鬆鬆的就放他走了,起碼……也得到明天早上,姜瓔珞這般盤算著。
她現在渡劫五重。
「我也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上次花阿姨離開以後,她就好像很煩的樣子,上次忽然跑來讓我練劍,練不好還訓斥我。」姜瓔珞的口氣幽幽怨怨的,許落對此很無奈,只能笑笑。
越想……越覺得委屈。
劍神有想說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許落猶豫了一下,「傍晚我帶你逛逛劍宗吧,劍宗還蠻有意思的。」
這一刊是許落交代竹清月寫的,這種公關對她來說,可是信手拈來。
姜錦並不明白其中深意,只是看著這裏面描繪的自己,她臉頰都有些發燙,「怎麼能說……這麼些事情,有些事,根本就不存在吧?」
房間里。
姜錦的眸子微微動蕩了幾分。
「那邊有一片楓葉林,許多女弟子在那邊,有些女弟子很擅長丹青,偶爾會在那邊畫畫,劍宗的生活比較慵懶,節奏也沒有那麼緊湊。」
許落去餵了君汐言,給君汐言拿了新的戲本子,接著從房間裏面走出來,姜錦正在喝他留下的餛飩,臉上倒是有著滿足的神情,許落在她的對面坐下。
「這話怎麼說?」
「你信不信,花瑤霧在和你分開以後……她想的是,反正你還對她有念想,就算她因為分開而感到孤單了,最後她來找你,你還是會和她在一起。」
桌上的棋盤,倒是許落毫無例外的被姜瓔珞給殺穿,因為這是五子棋,他的五子棋玩的比較弱智。
劍神好看是好看。
許落再一次到了劍神的院子門前,只是相較於之前那身女僕裙,劍神換了一件新的衣裙,那是許落給她的,一條露肩連衣裙,踩著一雙水晶高跟,很顯然,她有些不習慣,所以許落朝著她伸出了手。
「怎麼了?」姜瓔珞湊過來看著許落這恍恍惚惚的樣子。
紅楓燃燒得如火如荼。
她凝視了許落和_圖_書好久,緩緩地露出苦澀的笑容來。
劍神轉過頭,遲疑了幾秒鐘,她輕輕地念出了三個字。
……
劍神話並不多,但是沒關係,許落廢話多,他帶著劍神在劍神逛了整整兩個時辰,卻連一圈都沒逛到,許落說的口乾舌燥,拿了個西瓜下來,和劍神坐下樹下,一人一半。
……
這次是真社死了。
傍晚。
哼哼哼。
姜錦看著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只是微微轉頭看了一眼,許落就悻悻地收了回來,接著兩個人的眼眸相對,姜錦的眼神卻不再躲閃了。
「沒關係的,等兩天,花折鏡會來劍宗的,你猜,到時候花瑤霧會不會來?」
季節已是深秋,快要入冬,她的身上卻穿著夏日的睡裙,白色的裙邊落在大腿邊,月光下的肌膚若隱若現,她現在的足踝還被許落給捏在手裡呢,異樣的觸感讓她的身子稍微有些發熱。
真是的,明明也沒有什麼要忙的了吧?都五域大比第一了。
「你急了。」許落心平氣和的念。
劍神看著那隻遞來的手,猶豫了一下子以後,她還是輕輕地抓住了那隻手,許落陪著她邁過下山的台階,接著就鬆開了手。
這點小事情讓姜瓔珞很有成就感。
「畢竟我挺忙的嘛,在劍宗待的還習慣嗎?」
「聽說你帶著劍神去逛劍宗了?」
「那裡是一些內門弟子,偶爾給外門弟子開講座,講悟劍心得的地方,不過說句實在的,有時候他們教的東西……害人不淺。」
因為……這一期的刊物,幾乎用了大部分的篇幅,去寫劍宗宗主姜錦,而寫的內容呢,幾乎就是些凈是高級彩虹屁的東西,而在這最後,放出了一條裙子的圖片。
她的房間里香香的,味道很好聞。
姜錦還是不明白,「有什麼意義?」
「你不是人啊。」許落隨口念著,接著嬉笑般吐出一句,「你是仙子嘛。」
次日清晨。
「只要你說一個不字,我就什麼都不做。」許落輕聲念。
月光下。
「是啊,她來了那麼久,總得帶她逛逛看。」
說起來,今天就是許落預想的三天之期。
許落就這般和她對視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倒是和圖書在一邊觀摩這棋局的蕭薔,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你……就不恨她嗎?」
當初他的修為還沒姜瓔珞高呢,現在兩個人差距,已經到這了,姜瓔珞卻已經不再多想,不管他什麼修為,在床上他不還是得乖乖地躺著等她壓榨?
劍神輕輕搖頭。
「我娘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的,感覺好像有什麼煩心事。」姜瓔珞碎碎念著。
社死了。
「明明當初是她追的你,明明當初是你看她可憐答應了她,明明是你一直在遷就她的任性,結果她因為忽然覺得無聊,就一腳把你給踹開了,你是可以不恨,但我不相信。」
劍神沒法再維持先前那般冰冷的模樣了,她的臉頰似乎被楓葉暈染的更加緋紅,輕輕地咬住了嘴唇,「我在劍宗呆了這麼久,這是你第一次來看我。」
他說了這麼一句以後,就徑直轉過了身,離開。
「在這?」
劍神輕輕地哦了一聲。
「也是,但是人多的地方熱鬧嘛,有些人喜歡熱鬧,有些人不喜歡,所以擔心你是否習慣。」
姜錦別過臉,「來了又如何,我不會見她的。」
這世界上很多人都會有緣,可後面是否有分,就兩說了,緣是天定,分是人為。
「說起來,你還沒有告訴過我你的名字呢。」
姜錦一愣,總覺得她好像一下子在許落面前就沒有了主動權,變得弱勢了起來,但她卻又不知道怎麼辦,想聽他到底想說些什麼,就下意識的點了頭。
「不,你恨。」許落的手現在搭在她肩膀上,語調倒也平緩,只是慢了幾分,聽上去像是惡魔的低語。
「人嘛,在手上的東西不珍惜,失去的東西,現在又不再屬於她了,她就會輾轉發側,徹夜難眠。」許落幽幽地念道,「我和你說些殘酷的事情吧,姜錦。」
花折鏡前些日子已經回花宗了,她還有些事情要做,過兩日應該會再過來,姜瓔珞倒是開心了,現在她不在這裏,那她就又可以獨享許小落了。
「今天就到這吧,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吵?」許落問道。
「進。」
「和你有什麼關係?」姜瓔珞桌下白|嫩的小腿已經抬起來,踩在了許落的身上。
「為何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