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勁之上似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但這畢竟是武者們自古以來就有的宏願。」紅妙師姐猶豫起來,不知應不應當勸誡夕恆停步。
夕恆隱隱覺得不太安定……
紅妙聽著,總覺夕恆所說故事有些平淡,其中應當還藏有些重要之處。
對方深皺著眉,眼神凝重認真,絲毫沒有之前見面時那般渾濁。
兩劍相撞,紅線交纏。
「多謝師姐……」每次指點之後,紅磯都會臉蛋泛紅,不知道是在害羞著什麼。
「哪怕化勁強者,面對軍隊也最多只能在前十招保持優勢,即便他招式範圍可能極大,一下即可殺死數十帶甲士兵,但用過十招之後體內沒了氣血勁力,也還是槍兵弓弩宰割……」
紅妙師姐鄭重地迎接此人入院,外來劍客來到劍院長老身前,抱拳鞠身行禮。
「師妹不想做皇帝?」
「長老行徑為何有了變化,是因前些日子我說了千秋帝姬的事?」
院門那邊,紅妙師姐正為外面停下的馬車開門,劍院長老穩穩站在亭中。
「現在還有武者在嘗試么?」現在所說的,就是夕恆不太熟悉的領域了。
對方手裡劍鞘受過精雕細刻,就連劍柄尾端也雕有一個精細的惡獸頭顱紋樣。
面對起這種古怪的陌生人時,夕恆又變換成了當初作為皇帝時的冷漠模樣。
「不過……你也不必專註于勝過我,你如今劍法在暗勁武者間已算是相當不弱,敵人不知你招式,被你佔據主動之後一般都會直接殞命身亡——哪怕有著護體之法,也會被凌厲劍雨消磨乾淨,最後在不經意的一瞬被砍下腦袋。」
又過了兩日,夕恆一如既往地專心練劍,不問外事之時,又聽到了院門處傳來高大馬匹的鳴叫之聲。
畢竟她都還未接近化勁,眼前更需要的事情,是尋找或者推演一部適合自己的化勁武學來煉。
……
不然,那名實力可在武林中排到前三的黃眉山武者大統領,也不必糾結那麼多人來反抗朝廷了。
為了師姐。
不得不說,手感倒是不錯的。
夕恆此時剛用完午餐,正坐在自己的樓閣房中休息,聽到外面的馬匹鳴聲,便站起從室內窗旁看去。
一旁的紅妙師姐拿著只酥餅,見到被皎潔月光籠罩著的女孩,心神微滯。
之前可沒什麼機會,能看到師姐的遲疑樣子。
夕恆繼續說了下去:
「趙夕恆,趙乾元之嫡女。」眼前人輕聲叫出了她的名字:「你說千秋師姐是受趙乾元謀害而死,可有證據?」
「為,為了。」顏紅磯面對起夕恆,張了張口沒有說話,面色上的紅意愈發明顯。
夕恆朝她掃了一眼。
武者的氣血續航能力實在有些差,哪怕她已經用過了許多次奪命決,一場比斗之下最多不過使出三十幾招氣血劍法。
「師姐竟是因此……」紅長老右手下意識握緊拐杖,眼底閃爍出星微殺意。
特別是,有關千秋師姐的事,她不會落下一分一毫。
「壞事了。」紅妙鮮少地抿唇道:「長老方才那副表情,只有要殺人時才會出現……」
夕恆清楚為何,是因自己殺人太多,體內劍意比起尋常暗勁更為精純。
紅妙靜靜盯視良久,就連手裡小餅也是只吃下一口。
她無所謂。
這三月多來練劍,最明顯的提升便是,劍氣的凝聚度與力度都更增了數倍。
不過,這大概會是很久之後的m.hetubook.com.com事了。
兩名少女自然飛揚因身停忽震,身體動作則是一刻不停。
少女看著遠處紅妙師姐快走著的身影,再看了看手裡小酥餅,猶豫了一下后,決定還是先把手裡小餅吃完再說。
尋常暗勁,怕是也就只能用十二三招。
夕恆自言自語。
她要多看一會。
她開始回想起自己最近行徑,分辨起是自何處開始產生分別。
「刺客組織?」
不過半個時辰,被接迎入院的女劍客就重新回到了馬車,徐徐離開。
紅妙從未在旁人身上見到過夕恆這般奇異的氣質。
「大概就是因此,武者才不能做到以一人敵軍吧?」夕恆自言自語道。
「自古以來,諸多天賦絕頂,名震一世的絕世高手在青年時成就化勁后皆未停步,將其一生投往化勁之上……但哪怕用盡一生鑽研,全心猜想刻骨求練,都無一人能夠成功。」
「等下等下。」夕恆還沒搞清楚現在情況:「你誰?問這個做什麼?」
夕恆回想起之前在皇宮的日子,輕聲苦笑了下。
見夕恆手腕動彈,腳尖挪點,就知是要用何招何式,是虛是實又是明是暗。
……
許多石頭渣滓迸在四周,夕恆做完一輪劍舞之後,便順心將暗勁流轉聚于手心劍刃,手裡長劍忽地一顫一突,又是一道筆直的紅線劍氣鏈在空中。
「用這招杜鵑泣血時,手臂應當更朝上朝前一些,伸展到極限也沒關係,你用劍不必拘束,紅線劍法是攻勢而非守勢劍法……這是你的老毛病了,在用其他招式時也記得改正。」
夕恆卻沒有多想,只是猜測:
外界夕陽已落,圓月顯出明光,橙黃光亮照在飯堂的縷空木窗,落在了少女面龐。
這一小段時間的休息時間結束,夕恆轉身又回到一旁練劍。
夕恆當然知曉。
「化勁之上……」紅妙顯然是沒將夕恆後面的話聽進去,仰頭望去西邊逐漸黯淡的黃昏,繼續說:
後面,夕恆與身側同樣不知怎麼了的紅妙師姐對視了下,卻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慌亂。
若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將血靈石當中的靈氣鎖住,用於練氣修仙……她便要將武學推演至此世極限,突破化勁之上,力壓腳下這古代亂世,並嘗試以武道成就長生。
若是年歲高了,氣血過了壯年巔峰期,能用上五六招都算好的……哪怕化勁武者也是如此。
少女咬餅吃的動作頓了一下。
「……」夕恆眼睛眨了眨。
「應當不在人世了……」夕恆搖頭:
鏘——
夕恆在旁看對方猶豫模樣,淺笑了下。
夕恆倒不怎麼在意,心裏只想——
劍氣持續半秒才散,又在石頭表面崩出了一個深深釘洞,興許已有五六厘米深。
畢竟這事情是當初趙乾元在花滿樓當中親口承認的,是夕恆親耳所聽。
夕恆面色無波地編造著謊言:「金石城山高皇帝遠,我來這躲著,那瘋子應該抓不到我。」
「怎麼會,整個大趙國不都是皇帝陛下的嗎?」紅妙師姐對此的認知倒是比較淺薄。
夕恆已經不止一次死於非命了,再多那麼幾次也沒什麼。
也因此,以身為武者的靈敏聽覺,聞到了夕恆所講。
「這位姑姑,就是長老常掛在嘴邊的那位千秋師姐嗎?」紅妙接話。
師姐見對方似乎並非開玩笑,心底只覺得荒謬:「哪怕化勁和-圖-書武者,不……哪怕現在的江湖第一也做不到這種事吧?」
「……確實如此。」少女遲疑片刻,最後輕輕點頭承認。
卻還是會被紅妙師姐如往常那樣,忽一下擊中破綻。
「無法駕馭手下朝臣的話,莫說整個天下,哪怕自己的性命都很可能會保不住。」
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時而驟如閃電,夕恆舞到最後一式,將手腕連著長劍忽地一頓,震得隔了一米的地面塵土飛揚,落葉紛崩。
她扶額呼出一口氣:
夕恆不太確定,她甚至有點想跟去劍院堂房偷聽一下。
「怎麼還是打不過師姐……」夕恆嘟了嘟嘴,她方才單純在劍法上,已經幾乎盡上了全力。
不過結合語境,紅磯也能聽出這算是一種鼓勵,靦腆的表情上又有絲絲笑意勾起。
這氣質倒也不是詩詞中常贊的純正無邪,天真爛漫,而是一種純一不雜之感……令人下意識就會心生嚮往。
「隨後姑姑離開皇宮,去了北方邊軍效力,據說作為將軍打了不少勝仗……」
「之後,我也許確實還要登上一次皇位,不過在那之前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足以一個人鎮壓整個大趙國,不然還是一樣要在種種權力鬥爭當中隨波逐流。」
倘若換成其他暗勁,面對起夕恆這種拚命般的凌厲招式,縱不頭昏眼花,也定然被劍法所迷而無從措手。
又過了數十招,紅妙總算窺見一寸破綻,忽地轉腕以勁力彈開夕恆之劍,微微泛紅的劍刃指向了對方頸間。
「但這就好似什麼不可接觸的禁忌,古今的推演者們結果不是走火入魔氣血攻心,就是筋脈盡斷……」
只是這麼認真對劍,難免耗費心神。
「之後呢?」
三日後。
「最近我想回皇宮認親,但聽說皇帝已經近瘋,搜羅全天下的龍腹遺子只是為了煉丹修仙,要以吃人血肉的方式得到長生不老,如今已有不少龍腹遺子遇害,我就慌忙逃到了這裏來。」
「之後我也離開皇宮了嘛。」夕恆攤手。
被她用來練了這麼久的紅線劍氣,眼前的練劍石上又布滿了一重新的劍痕。
她們閑聊之時,忽然有個鬆緩的腳步與拐杖敲地聲靠近。
「據說如今的東黃眉山統領搜集種種化勁之法與絕世神功、武學殘篇的目的,便是為了繼往開來,承接前人經驗,繼續推演化勁之上。」
講過之後,夕恆十指劃過對方腰間,半摟著再為對方糾正腳步身法動作。
這世界的中秋節沒有模樣規整漂亮的圓形月餅,卻也有內含一點蔗糖與酥果仁的小餅。
於是就挑著夕恆講出的『姑姑』繼續問:「這位姑姑現在還在北部邊軍嗎?」
夕恆搖頭:「所謂皇帝代表了太多太大的權利,每時每刻不可拋下算計與防,不僅要掌握下屬,又要與他人爭個你死我活,每日都有國中大事需要處理,搞的整日身心俱疲……」
「那,加油。」夕恆說了個古代人不太能聽懂的詞語。
「為何?」
「……節哀。」紅妙師姐有些後悔自己多問了句。
「怎麼了?」
在夕恆的印象里,外人拜訪劍院數月難有一次。
「嗯……」
紅妙總算回過來神,沉默片刻后,她開始如以往一般與夕恆閑談。
只不過會在每日休息期間時不時靠近一下,做些指點罷了。
「趙乾和*圖*書元生怕她回來爭奪皇位,施下計謀將她送入敵軍陷阱,據說已經大戰至死。」
意外的是,這人不是紅妙師姐,也不是紅線劍院中任何一人。
「走了師姐,今日似是到了中秋佳節,我聽師妹說飯堂會做些餡餅,去晚了說不定就要分光了。」
少女將注意力從思緒挪回現實,看向來者。
紅妙眼裡比起先前多增了幾分凝重,夕恆劍招之快令她幾乎已無思索之餘地,變換不斷繁瑣之極,好似暴雨一般不斷朝她侵襲。
「我與姑姑關係較為陌生,倒也並不怎麼悲哀。」夕恆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
「大概沒什麼好講的吧,自從我記事起就是每日去蒙院讀書,隨後跟著姑姑習武,並未有何特殊。」
背影走過一處逐漸,從視野當中消失。
「何事?」
依照血線劍派的極端行事風格,還真的可能會出些問題?
「我要擊敗你,已經越來越困難了。」紅妙搖了搖頭,講到:
她還是第一次見師姐變成這般呆然的模樣,擺手道:
這段時間來,她又已精湛了不少。
對方點頭。
她在劍術武學上的造詣相當高,但對許多其他方面的知識倒不是很能理解。
她回答道:「我從趙乾元口中直接聽的,哪有什麼實物證據?」
日子一天天過去。
就好似第三世那樣。
無論是好死,凶死,最終導向的結果都是讀檔。
「不會壞什麼事的吧?」夕恆留在原地,小聲說。
夕恆蹙眉,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是來問這個。
途中,忽有一個黑色身影,自遠處朝她走來。
可以先去找找先人在推演武學上留下的經驗,雖然他們沒有成功者,但也可為之後的工作排除一些錯路。
「只是些年輕人的狂言,師姐就當我在說笑就好。」
「嗯……」顏紅磯稍低著頭說。
一開始的沖雲血釘,只有著小口徑手槍子彈的威力,而現在大概就已經到步槍的地步了。
「說。」劍院長老目光嚴厲。
對方頭戴帷帽,黑紗留于身後,面容被帽檐稍掩,看時第一眼注意到的地方只能是線條好似玉雕般優美,較為瘦削的下巴與淺粉唇瓣。
「你這身劍術是一日千里,昨日可看到的破綻今日就找不到……我獲勝的幾率已是越來越小。」
一般而言,沒人加油打氣的話,像是顏紅磯這種生性猶疑猶豫的類型,應該會順著心裏失意默默離開劍院的……
「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不過紅妙對紅線劍法相當熟悉,每日又與夕恆對劍,已將眼前招式心知肚明又了如指掌,自然能有應對之策。
她雖看過許多仙神傳說,也看過四本化勁武學與許多皇室珍藏的武學殘篇,卻沒怎麼了解過武學的歷史。
「所以。」夕恆明眸閃亮好似有燭火在其中燃灼,淡淡道:「我需要成就化勁之上。」
大概是因今日正是中秋佳節的緣故,這位平時不怎麼出門的老長老,也來到飯堂當中與眾位弟子一起聚餐。
大門敞開,主色暗紅的高大馬車上走下了一位身穿紅衣勁裝,外披深灰斗篷,手裡抓握著一把入鞘長劍、頭戴黑紗帷帽的女子。
而夕恆這邊都已經吃完了,拍了拍手還想再來一個。
某日夕恆練招結束放鬆休息時,又輕腳靠近到了顏紅磯的所在,為對方多指點了一兩招式。
記得之前某一世就有過這樣的時候,那時師姐所追問的好像和-圖-書是……有關是長老相當在乎的那位趙千秋師姐的事。
轉眸看到紅妙發獃的樣子,歪頭輕呼:
紅線劍院居在外城,很少與城中其他武館來往。
回頭看去,是白髮蒼蒼的劍院長老,紅戀棧。
實力能達到一人鎮國的程度,直接殺到京城奪了那鳥位多好……
這些變化波動,應該不會打亂她收集化勁武學,尋找仙蹤或練氣之地的目標。
夕恆停住腳步。
紅妙不希望下次見面時,只能見到師妹的屍骨。
夕恆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才是。
她逐漸記起,此人便是兩天前乘著黑馬車來到劍院的女劍客。
「沒有?」眼前人語氣依然平淡。
紅線劍院門前,停了輛由兩匹黑馬所拉的高大馬車。
自己來紅線劍院的目標就是練劍,那麼專心練就是。
她慢慢放空心思,繼續坐在床上盤坐,運轉恢復氣血。
她又多感嘆了一句:「也許真的正如長老所言,如你我這般修鍊殺戮之劍的武者,總是不得善終……」
顏紅磯已煉出了些肌肉輪廓,肌膚彈性十足,特別是那些軟肉比較多的位置。
紅妙歪頭,似懂非懂。
她想知道。
夕恆有些好奇,自己這一世明明沒怎麼鼓勵對方,也沒有說要對方拼上一生之類的話。
「幼年……」夕恆可沒有自己年幼時的記憶,只是面不改色地瞎編了一下:
「你與趙乾元似是也有仇怨,告訴你應當無妨,我乃『血子』中人,血子是由原血線劍派中倖存之人所建組織,如今正在江湖暗處承接殺人與情報單子,你若有需要,可去某幾大城或黃眉山的琴韻軒中尋掌柜喚血子二字,要殺之人不同,價錢不同。」
夕恆目光堅定。
「看此人體態與面對長老的敬意……大概是長老所請來的吧?」
看透招式后,無論提劍抵擋,還是同樣揮劍彈開,都可為之。
「師姐的意思是,我在暗勁當中已經很強了?」夕恆覺得自己似乎是在被誇。
「血子將舉全力,為千秋師姐報仇。」
「那你來此……是要殺誰?」
「嗯,我在她手下習得血線劍法,姑姑又留下一本劍譜,要我幼年時別多練怕耽誤身子發育……」說到這裏,夕恆朝下看了一眼胸口,隱隱有種說謊話把自己都騙了的感覺。
「趙乾元?當今聖上……呵。」
「為何?」紅妙,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
夕恆小口咬下,小餅外面被油炸焦,裏面酥酥甜甜,倒還不錯。
紅妙倒是已經完全聽不明白了:「一人鎮一國?」
夕恆慢走同時,心底想著。
「所以,壞事了。」紅妙師姐撫胸起身,立刻跟去了長老離開的路線:「我得去看看長老。」
「也不完全是在誇你。」紅妙輕嘆口氣。
「嘿嘿。」
「不會吧……」
「何止是強,同為暗勁武者,大多人見到你這般拚死劍勢,都會躲得遠遠的。」
先聊過一些近日平常雜事,便刻意作出自然模樣,問出心中所念:「入院以來聊了這麼多,師妹還未對我講過一些幼年故事呢,明明師姐都已講了。」
紅妙師姐搖了搖頭:
「方才,老身聽得你說,千秋師姐原來是被當今那皇帝戕害所殞?」
「師妹先前說與當今皇帝有著仇怨……這又是何時的事情?」
「哦?」夕恆對黃眉山逐漸有了點興趣。
夕恆覺得,以紅妙師姐的性格,應該不會露出這種神情才對。
「如果能有用不完的氣血勁力,亦或者邊用也能邊恢復……也許化勁武者就能夠做到一人對敵軍了。」
「和前幾世有些不一樣了?為什麼?」
「……」顏紅磯抿唇發出嗯聲:「算是。」
她不再對夕恆言語,抓著手裡拐杖便轉身朝著門口離開。
少女將纖長五指靠在對方白皙手臂之下,或是捏著顏紅磯的上臂軟肉,或是托著對方腋下來調整舞劍時的姿勢動作,並以手指劃過對方手臂鎖骨等等位置,指明氣血流經的穴位與經脈。
夕恆將劍刃入鞘,上前牽住了師姐的手指,自然而然的地帶對方離開練劍場。
片刻後來到飯堂,裏面確實有餡餅可用。
對方是因何才能養成如今這氣質呢?
對方轉過身,片刻停頓后道:
「化勁之上?」師姐好像有些呆住了。
畢竟,這位紅長老不過是金石城這座小城中的年邁武者,氣血已經過了巔峰,體內又壽元不足,用上兩三招身體就會虛脫。
「呼……」紅妙將劍刃回收入鞘:
每日與紅妙師姐對劍之後,時常能聽到對方的讚許之聲,稱道夕恆進步迅速,天賦極高。
若是尋遍整個大趙的天下,也無法找到真正的仙人或練氣修道之人的蹤跡。
夕恆想著,竟有些不太確定。
夕恆手裡青劍快如疾風,凌厲劍光澄澈,無數劍影隨著種種招式使出而的翻飛不斷,明明只握一劍,不斷激射的劍光卻好似多把長劍交接斬下。
「沒,沒什麼。」
「師姐?」
「為了推演一門化勁之上的武學,無數天才武者承前啟後,但終究都只如天上流星一閃而逝,未能有所成就……」
「嗯。」
「我就算成了皇帝,也做不了什麼事情。」
長老微微點頭,沒說什麼歡迎之語,直接帶領對方轉身走去劍院堂屋。
「你說什麼?」
「是。」
「氣血又用了差不多了……」她準備再回到泉水那邊休息。
「不太想。」
若是仔細測量一番,會發現練劍石整體的厚度較之前都被打薄了些許。
「不善終就不善終嘛。」
暴風驟雨的攻勢忽地停下,眼前少女全身一下子僵住。
「罷了,還是先休息氣血,下午還要練劍呢。」
她朝那瞥了一眼,也如先前那般沒有多去理會。
眼前身影帽檐下漠然無波的深黑眼瞳正盯著她。
「欸?」夕恆眨眨眼睛。
僅僅注目而望,對方渾身伴有殺氣,氣質也有種陰冷之意。
「你自己想通了什麼?」
「當真?」
夕恆還是第一次被這位便宜師傅這麼鄭重地盯著,稍微有點緊張。
有這般劍意劍勢之人,大多活不長久,極有可能于荒野之間死於非命。
她已經歷過不少風浪,這世上已經很少有事情能令她心驚了。
對方沒有一絲受凡塵俗世侵染的濁感,模樣無比純凈,抱有本真。
前幾世,更是未曾見過這種車輛前來,不由有點好奇。
露出些殺意也就算了……應該不會真的有所行動吧?
緊接著,沉啞聲落到夕恆耳邊:
對方直接轉身離開。
但她先前也說過最好慢慢改了這份太過決絕的劍意,不過師妹卻未曾聽過……
只是兩人對視時,她透徹凈灰的瞳眸當中,明顯是含情脈脈的樣子,話語未能出口,眼神便已將心緒傳達。
「不必言謝。」夕恆只是正經詢問道:「你來劍院就要三月了,之後可要再多用三月時間留在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