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身上最大的傷,還是自己刺出來的。
「話說,就這不到半個時辰,我都已經殺了四次化勁武者了誒。」
可下一刻,方天德的巨斧就直接像上一條命那般,旋轉著朝她砸來。
但她也用不上呀……
當巨大飛斧落在地面傳來震響,夕恆足從手轉帶動整個腰身,洶湧勁力催動,朝著剛剛墜地的方天德后心打出一記破空刺劍。
「就盯上我了嗎?」
「要不,這次就換個別的東西保存下來?」
即便她右側身軀經脈盡斷,也可以左腳存留的一絲勁力側閃躲過。
血涌之術催動,左手再朝前一抓,血靈石被緊握在手。
夕恆片刻沒了威脅,於是抬起長劍,朝空中被牽扯住的方天德斬去幾道劍氣,以此來消耗敵人身周化勁。
「殺!」
夕恆如之前一般退步,等雙方開始交戰,便抓起兩把長劍,奔向之前已殺過兩次的苦行僧和刀客。
她將其隨意丟到地上,再翻找起另一個較大的錦囊。
「呼……內臟好像受衝擊傷到了,不過也沒什麼關係。」
她隨意掃了眼旁邊的方正文字,同上一次沒什麼區別,心理年齡也沒有掉。
一千五百多單位的靈光化為血氣奔涌,先是擊退了敵人法術,又推開了一次斧刃重擊,再直直撞進其寬厚心口。
哪怕趙萬里這名同為化勁的武者,給他帶來的威脅感都沒有已經置自身生死於不顧、並且毫不吝嗇氣血的夕恆更多。
在她被擊退這短短几秒間,方天德已掙脫了趙萬里的牽扯,卻沒有繼續拼勁對招,反而高舉巨斧沖向了她這邊。
只要自己拼上性命,也能夠一遍遍將其斬殺。
她幾乎還沒來得及動身,側邊有桿銀槍先一步長嘯著刺向空中,猶如飛舞的銀龍般直直撞向眼前勁敵。
「一本小書?」
那一副震顫人心的威勢與魁梧到不似凡人的身軀與高傲感,已經對她毫無影響。
當心靈極靜,眼前目標只剩下殺戮之事,這些擾亂精神的招數,對她的作用少之甚少。
而方天德見到夕恆反應,深深皺眉:
一身將軍甲根本穿不上,那麼大的斧頭以她這般纖瘦的體型,拿起來也根本揮舞不動。
夕恆的刺劍緊跟著血涌之術而貼近,正在那漫天血氣遮住視線之時,以她整條右臂經脈為代價的斷命之劍乍起血光忽現。
夕恆持著越音之劍的架勢,看見方天德高舉巨斧,胸間露出了弱點,立即朝前伸出左手:
而這名使用了禁法的女子卻是不帶任何試探,招招直指各處弱點,令他止不住地想要先將此人斬殺。
該說boss就是不一樣嗎?
「此人樣貌同師姐好像……難道是師姐的親人?」
等天梁滅了,這枚圓玉佩也什麼用。
「我怎能,倒在,此地……」
和*圖*書夕恆嘖了一聲,連忙把自己身上所剩下的所有法術都傾瀉在對方身上。
嘭——
……
「不過倒也正常……你們這些血線劍派的後人,都是瘋子。」他輕呵一聲。
夕恆呼出一口氣,隨意用氣血梳理了一番經脈,重新望去戰場正中。
同為化勁,趙萬里還能一板一眼地與他對招,互相試著擊破架勢。
「要打就打,不打你自己把腦袋砍下來遞給我也行。」
漸漸,周邊官兵也將天梁武將擊退,同之前一樣圍來這片化勁的戰場。
憑這經驗,她殺敵的效率也有所增長,幾乎每兩道劍氣,就可以斬殺一名暗勁武將。
兩人四目相對,殺氣縱橫。
這是本只有她手掌大小的書冊,深藍色的封皮之上寫著『遁甲三略』四字。
緊接著,巨斧在轟隆聲中砸向地面。
「你怎會知道這招?我身側有著內鬼?」
夕恆拿出血靈石劃過眉頭,低吟之後,催動天魔變逼出了體內的最後幾分氣血。
但到現在,發現化勁武者也不過只是稍微難打一點。
若自己也只有暗勁大成,在氣血漸弱時面對起這三名暗勁大成,倒著實會有些麻煩。
在方天德全盛時期,她還不敢直接與其近身交戰,這道刺劍只是在空中打出了一條血釘劍氣,好似線條般從她的劍刃尖端,與敵人後背心口鏈接。
夕恆張手最後打出一擊驚骨變。
身周勁風吹起,將夕恆劍氣撞散。
很明顯,因為被方天德用來催動血涌之術,這顆靈石當中已沒剩下多少靈光。
漂浮感包裹全身,促使她身子站起。
就沒多注意,只是思索起要怎麼準確地得到靈石:
面對著來到眼前的巨大斧刃,她仍然波瀾不驚,只是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地面忽地裂開,磅礴的暗黃化勁突然爆發,震顫人心。
巨斧揮過,夕恆迸發全身勁力,劍刃直直釘向敵人心口。
「不過就算不特意如此,慢慢刷也總能刷出來的。」
他也將左手朝腰間一抓,將一枚錦囊扯斷緊攥,朝前推去——
使用了血線禁法之後,她無論速度、力量還是劍氣範圍與招式威力,都已因元氣灌入全身而增強了許多。
劍刃刺透心膛,爆發磅礴暗勁,直直攪亂心臟。
「與你無關,都已是將死之人了,還這麼多話幹什麼?」
夕恆之前以為,化勁武者是整個大趙國中最強的一批人,難免敬仰。
但她不止於此——
對方口吐鮮血,身體抽搐似是還要站起。
明明其他人都不怎麼說話的,最多不過發出幾道痛呼聲。
他呢喃著用最後一口氣說罷遺言,瞳中便失了神采。
「早知道不用直接血涌和他對拼了,直接冒險殺了多好。」
「……啊?」
方天德受痛悶哼一聲https://www.hetubook.com•com,雙眸死死盯向夕恆。
「下一次就試著用劍氣將這個錦囊斬下來,亦或者直接像第一次殺死方天德時那樣,讓他沒機會使用靈石,在難以置信當中死去。」
這招夕恆早已對付過了數遍,右手抬劍完美格擋將其彈開,腰身隨即一旋,帶動左手與長劍上推。
夕恆不再後撤,反而朝前突進。
方天德緊縮眼瞳:「你能存這麼多靈氣?」
夕恆也見自己腳下的地面忽地裂開,立刻后跳躲開,卻仍受暴風般奔涌的黃光餘波影響,被擊退數米。
「就像遊戲當中的boss,死後也不一定就能爆出自己想要的裝備……如果再不小心讓他將靈石當中的靈氣耗空了,就把他的大斧頭也給拿過來。」
利用交手經驗輕易將刀客一劍殺死後,夕恆毫無停頓地扭轉身軀,朝另一側正突襲而來的苦行僧人揮劍。
夕恆以橫掃劍氣斬開龍捲,踏步進擊。
他們雖然不能直接與方天德近身交戰,但在一旁放些招式來消磨化勁還是可行的。
「撲!」這名身軀魁梧的中年人的高喊,顯然比夕恆聲音更增幾分威勢。
「就拿這本書好了。」夕恆抓起書本,體內元氣也已幾乎消耗殆盡,眼前被一重重灰暗覆蓋。
敵人連忙以氣血止住頸間鮮血噴洒,已知自己不是對手,立即退身後撤。
兩把模樣完全相似的長劍一劍架在身前,一劍執于身側。
在一旁三名官兵暗勁的協助與拉扯之下,夕恆最終將其護身化勁斬破,旋即近身打出一套血海渡舟,給敵人體表劃出七道猙獰傷口。
夕恆將左手長劍放回物品欄,雙手同握一劍做出血線劍的架勢,等對方靠近。
但趙萬里一直在旁干擾影響,又令他難以抽出時間揮斧擊去。
尋常暗勁武將皆被吹飛,斧刃再抬再落,化勁埋入大地,朝四周擴散出無數裂紋。
「怎麼這樣……」夕恆嘟了嘟嘴:「打完boss怎麼還會掉壞道具的?」
「你話怎得這麼多?」夕恆聽得聒噪:
敵人睜大雙眸,恍惚間明了了什麼,隨即做出反應。
一息后,不約而同地衝刺前去。
而一旦面對上方天德,就會受到話癆攻勢。
劍意達到心如止水的夕恆卻未受到吼聲影響,仍抬手斬出一道十字劍氣,將猙獰的劍痕刻印在敵人體表。
地面被翻過一遍,重新踩在地上只覺泥土鬆軟。
再度睜開眼瞳,『讀檔』二字,已經顯于眼前。
方天德聽到這種不遜之語,面色微微變換,難免心有微怒。
夕恆眨了眨眼,立刻想起上一條命時趙萬里是怎麼廢了一條胳膊,於是直接鬆開長劍,扭身躲向另一方向。
她毫不節省氣血,每招每式幾乎都做到了最大程度的爆發。https://www•hetubook•com.com
上面雕刻的龍紋之間寫著天梁二字,後面刻有一行小字——見玉,如見元帥。
在夕恆眼裡,這傢伙不過只是個手下敗將。
紅線鏈接兩處穴位與任督二脈,元氣迸發灌涌經脈,瞬間使已經耗盡氣血的身軀重獲新生。
天梁的胡姬晃動兩手發出響鈴之聲,已經開啟了心如止水的夕恆全然沒能受影響。
夕恆掃了眼腳下倒地的化勁武者屍身,沒與旁邊一起斬殺化勁的官兵武將多言,立刻轉身奔向戰場的最中心。
直到腦袋繞了一圈,看見下方正欲倒地的窈窕身軀,越看越像是自己的身體,才逐漸睜大雙眸,瞳中的難以置信愈發明顯。
正是因見過太多次友人身殞,她才轉修了另一種沒那麼極端的劍法。
「一塊中空的圓形玉佩……」
「死!」巨斧捲起勁風,龍捲呼嘯。
對方常帶于身邊的軍書,肯定有不少值得借鑒學習之處。
夕恆甩動手腕,變魔術般重新從物品欄里抽出長劍。
在兩名化勁的牽扯之下方天德逐漸勢弱,落地高吼出聲,震得周邊暗勁武者盡皆停手。
「是啊……吾何必要與你這將死之人廢話。」方天德仍然高傲,甩了甩因握劍而流血的左手,平穩握住巨斧。
胡姬腦袋在高處還愣了一會,不知自己的視野為何突然抬高。
而她也已不像如之前那般只會逃避,對這招已有應對之策。
這次讀檔,比起先前更精準完美了許多。
「誰說我只有一個了?」
今日又見血線劍派的後人使用血線禁法,以一條性命換取短暫的武力,令她回憶起曾經種種。
苦行僧見狀連忙退後,但紅線劍氣爆發,銳利劍氣咻聲間劃過頸間,掃蕩起一道鮮艷血痕。
剛靠近過來,似是要說些什麼的女武將見她無言離去,張了張口,最終只是心懷惋惜地嘆了口氣。
如果自己方才還站在那,興許會被直接擊成一團血泥。
俯身躲過此擊,兩手后收,藏下一道刺劍。
接連殺了十數名敵將,確定勝勢之後,夕恆又如之前那般,奔向被她稱作烏龜殼的天梁化勁,先於遠處用劍氣攻殺。
「撲!」
劇烈的地震隨之顫起,一道猛烈的暴風自他為中心,朝著四邊擴散。
她歪過頭,再掃過一邊方天德的屍體。
自己此戰之後可能會進入軍中立威作勢,到時候應該能派上用場。
夕恆嘖了一聲,上一世可沒發生過這種事。
夕恆倒是毫無注意,只是順著計劃來到方天德與趙萬里的戰場,剛站到一旁穩定呼吸準備架勢,要用劍氣騷擾。
夕恆兩手甩了個劍花,就見到方天德瞬息間躍起,巨斧自高處劈下。
愈發精純的劍意,使她心如止水的狀態也愈發深邃。
她再抓起方天德的那顆血靈石,正要等hetubook•com•com
待讀檔,向手上看了一眼卻是呆在了原地。
先以此擊退來敵,再反握長劍刺向自己腹部。
方天德見她不躲不避,冷笑一聲。
感應著自身體內化勁越來越少,他咬了咬牙,猛地將斧刃高舉。
雖說這名苦行僧退步極快,輕功也快,但仍難免被劍刃刺進了三四厘米。
他身周不再有氣勁圍繞,斧刃揮舞也不再顯旋風之勢。
「來!」
發縷漸變成了灰白,夕恆眼底散出猩紅熒光。
隨著第三次斧擊落下,百米內的諸多地裂之處,皆亮起濃郁的沉黃光亮。
動用了血線禁法之後,再面對起擋在眼前的敵人,已是輕鬆寫意。
正要命中之時,對方的一隻粗糙大手卻將劍刃直直抓住。
那名胡姬用劍擋住,但夕恆使用血線禁法之後的化勁戰力,怎是暗勁所能擋得住的。
她上次讀檔打到這時,體表已經掛上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痕。
兩打一,勝勢明顯傾斜在了她這邊。
明明敵人是在身後的視野死角,此劍卻好似長了眼睛般直直落去敵人頸間。
而這次,只不過是因敵人招式的餘波削斷了幾縷頭髮。
一旁另外兩名暗勁大成見此,一人怒吼著攻來,一人則飛快地逃竄。
突生的白色骸骨如雨,砸得方天德後仰墜地。
但夕恆既然起了殺心,怎還會讓他逃離,見對方退後兩步,就不要氣血般打出數道劍氣封鎖,隨後提劍以杜鵑啼血之勢直刺進敵人頸部。
「方天德在化勁武者之間,也算是較強之人吧?」
美艷頭顱高高拋起,碗大的創口不見一絲缺陷瑕疵,猶如激光切割。
俯身傾斜,旋即突刺朝前。
紅芒在這途中綻放,隱隱盪出龍吟一般的劍嘯。
此戰之後,天梁失去頭領,必然愈發孱弱。
「我真的很強了啊……」夕恆回想起了自己前幾世那副孱弱無力的模樣。
直到方天德終於將深深陷入大地的巨斧猛地抬起,地裂中的黃芒突然爆發,直接掀翻大片地面,十數暗勁武者身受巨力高高拋起。
方天德見她平淡模樣,咧開嘴角作問道:「用了那血線禁法,所以不畏死了嗎?」
「死吧。」
對方身上物品倒確實都算是不錯,一副金色將軍重甲,還有另一邊那好似天上隕鐵鑄造,渾體黝黑,只有亮刃閃著月弧形狀的銀光的長柯巨斧,都算是不錯的寶物。
夕恆只是平靜地舉起長劍,穩穩地指向對方。
利刃刺破下巴,穿透口腔鼻腔,突入顱內再自頭頂刺出。
「該去殺方天德了。」
夕恆再度動身,化作血影沖入人群,劍刃帶著紅線與劍氣揮舞。
對方還未緩解大刀慣性,只得瞪大雙眼愣愣盯著劍刃來到。
隨著劍氣漸弱,三名天梁的暗勁大成奔來,試圖將她制住。
方天德掙扎著動手抓來,但其速度在夕恆
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心如止水之下,只顯得極慢。
而眼前這些對手,她都已經略略熟悉,知曉對方用的什麼功夫,上一次又被如何殺死。
「嗯?」方天德微微蹙眉,甩手用化勁抵消劍氣,回過頭來:
但夕恆對此沒什麼興趣。
「好!我今日必會砍下你的頭顱,掛在金石城頭!」
夕恆現在左手裡抓著的可是兩顆靈石。
這群暗勁只要被她盯上,無論如何也逃不掉。
瞬步踏出,她轉瞬飛掠敵人身後。
月色映下,灼灼戰火當中。
即便如此,卻也是會被她當做關卡boss一樣,反覆殺死。
方天德不能硬接,只得變換招數先擋住銀槍,于空中與趙萬里相搏起來。
雖說方天德是她的手下敗將,但對方畢竟也是名不錯領軍將領,起兵造反之後能迅速攻下大趙東南的大部分區域,也許在領軍之道上少有人能及。
夕恆低聲念罷,腳步存上全身勁力,雙劍向前端勁敵共斬——
「可惜無論如何結果都一樣,在殺戮之道走得越遠,就越接近身死……」
而夕恆這邊也已消耗了差不多,體內元氣幾近枯竭,經脈寸斷,身體也愈發衰弱,逐漸步入死亡。
隨著一道道血箭血爪刺進或劃過無化勁護體的肉身,方天德終於倒地。
夕恆凝住視線,再多退了幾步。
最後俯身再打出一道越音刺劍貫穿心臟,才真正斬殺。
等到她勉強在空中穩住身形落地,才算得了片刻的安穩。
遠端,趙萬里與方天德也對起招來,長柯巨斧與銀龍長槍打出陣陣激蕩。
她趁著還活著時先翻看了下,見其中羅列著種種用兵之術與兵家陣法,各種文字圖案交雜起來,有些眼花繚亂。
夕恆與那揮斧的怒吼之人對上幾招,以超越暗勁的力量將劍刺入敵人心口,立刻又追上了逃跑者。
刀客見她靠近便迎面抬刀揮砍,白刃于空中揮出嘯聲。
大概算是天梁信物……
但如此毫不節省的揮劍,短短一兩分鐘,就快將她體內氣血耗盡。
「能在這一招之下反擊之人,你還是的第一個。」
官兵列出守勢,反賊武將沖陣而來。
雖然自己不會用,但至少看著是挺威風的,當做紀念品收藏了也可以。
豎起的長劍被從中段斬開,裂口平直。
「這個倒可能有些用處……」
不過,與威勢不同,夕恆的血涌之術冒出的寬厚濃鬱血氣,將對方狠狠推倒壓過。
心中對化勁武者的那些敬畏,逐漸消散不見。
咔——
不過,方天德用過剛才那招,顯然是已損失了不少化勁。
兩劍過後夕恆不再繼續追趕,她劍上的血毒已經傳至敵人喉間,對方在她眼中已經是了個死人。
「又是一柄血線劍。」她輕聲自語道:
於是夕恆將目光落在了對方腰間掛著的另外兩個錦囊,伸手解開,掏出其中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