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罷，繼續殺起周遭其他暗勁。
這片空間無論上下左右都是灰色。
「趙萬里，你不在城牆之後……」
慢慢穩穩殺敵，等用光氣血，就再給自己加上天魔變與血線禁法的buff。
那東西彷彿不再是劍，而是心靈的一種外延與延伸。
下方勁敵睜大雙眸，手裡巨斧舉起自身周掄圓，化勁催動，喚出一陣龍捲狂風。
「我真的很強了啊……」
若是哪裡舉辦一個捅自己肚子的大賽，憑她的嫻熟程度，肯定也能拿個獎吧？
「你曾對敵過庚金斧法？」
……
夕恆按了按太陽穴。
夕恆慢慢積累起靈石的存量，如今已有三顆。
到現在，卻已經算是整個大趙國內少有的強者之一。
第六次依然如此，並且隨著血靈石數量逐步增加，她的血涌之術愈發強勁……只要在方天德化勁消耗了差不多時，打出血涌之術再加上一記斷命之劍，即可將其斬于劍下。
少女手持雙劍，準備應對起以各種架勢衝來的敵將。
第二度揮斧，洶湧龍捲隨即膨脹數倍。
隨著記憶變淡，那劍如心靈的感受也漸漸從回憶當中消退。
現在哪怕不在激戰當中，只要心念一動即可高度集中精神，讓周邊一切于眼中變得緩慢下來。
第十五次讀檔……第二十次……
夕恆在戰後察覺到，斷命之劍其實仍然並非一個完整的招式。
夕恆剛翻開幾頁，前面方天德就已持斧落地。
夕恆用趙乾元煉製的血靈石，存滿了大概五六百個凡人的血肉靈氣。
『內實精神，外示安儀，見雖纖柔，奪之似虎，布形候氣，與神俱往……』
「好煩。」
「趙萬里，你不在城牆之後做縮頭烏龜……」
夕恆眼神一凝反朝前踏步，以與先前相差不多的招式，在方天德墜地拔出巨斧的一瞬之間，向敵人身後斬出交叉劍氣。
「之後再看吧。」她將書本收回，再從物品欄中拿出一把長劍。
「我都在想什麼呢……」
在無人留意的角落，她自顧自地從物品欄里取出上一世保留的《遁甲三略》，藉著後方幾座巨大衝車樓台燃著的烈火光輝，簡單默讀：
她雖沒去直接擊殺天梁化勁，但尋常的反賊武將已因她的一遍掃蕩而逐漸潰敗，官兵武將壓過敵將之後，便前去助陣兩處化勁戰場。
如今，在擊殺方天德這件事上，她已經算是專家了。
「知兵之將，動靜之理，若合符契，連環相生。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良將……」
這在尋常武者眼裡，只能硬擋而無法躲避的招式。
過了會，少女一點點地睜開眼帘。
她輕聲說著，起身重回到讀檔二字之前。
斷命之劍刺中心中，將勁敵斬于劍下。
左手朝前一揮，三顆兩大一小的血靈石憑空顯現。
……
待到體內氣hetubook.com.com勁用盡，夕恆相當嫻熟地做出指法動作並將血靈石貼在眉心，用罷天魔變之後，緊接著也將劍刃插|進自己腹部，再增加一道血線禁法的增幅。
就好像即便自己的操作與技巧都碾壓了地方，但屬性與數值不夠的話，也是會被難以躲避的大範圍招式直接擊敗。
少女手裡雙劍一轉架于身前，踏步震碎地面，紅影殺去眼前勁敵。
直接就在此決戰吧。
至於主要目標：劍意的鍛煉進度……在與方天德這般強敵交戰途中，也已能夠明顯感知到增長。
例如，其中幾條暗語就是：
她此刻全然沒去在乎其他，直接盤坐下來，閉眸不斷回憶方才連續用兩次斷命之劍時，出現的一瞬異樣體感。
一般兩招之內，敵人頭顱翻飛，帶著頸間噴湧出的鮮血高高拋起。
對方此刻卻沒有抬腿，反而只是高舉巨斧，直直朝下一劈。
方天德眼神一狠，巨斧落下震得長風朝四方波盪，沒有死角。
夕恆都有些熟練了。
不過，畢竟都已有了血線禁法這樣一個瀕死buff，斷命之劍的負面效果對她的意義本就不大。
他愈發難以置信，咬了咬牙抬起手中巨斧直接奔來。
既然對方抽離了與趙萬里的戰鬥，先一步找了過來，那自己也不再先殺另一名化勁了。
總之夕恆不急。
她這次沒再刻意去找熟人來殺，而是想到哪去到哪。
夕恆覺得那實在奇妙，還想再體會一次。
鏘——
這次，她沒給方天德也使用血海大法的機會。
「這次存檔至少要將劍意磨鍊至下一個階段，雖然還不知劍意再進一步會是什麼樣子就是了……」
夕恆卻只以輕功踏地高高躍起，就輕易閃過。
其中一個效果便是——她已經能夠自由控制心如止水了。
雖然她已用了血線禁法，無論如何都免不了一死，但如果不接連釋放體內氣血，也能再多活一會。
而現在，方天德還未與趙將軍多過幾招，就用上招式將其擊退，立刻轉來了夕恆的所在。
她隨之逐漸領悟出一種辦法，可以將被氣血沖斷的經脈分成兩個互相只見干擾較小的部分，用右臂打完一招斷命之劍后，還能繼續以左臂催動氣血攻擊。
等到方天德在諸多暗勁武者的圍繞下接連甩出了多個消耗較大的大範圍招式，轟飛了十數名尋常暗勁，爆發全力壓制起趙萬里時，夕恆才抓著雙劍珊珊來到。
隨著層疊的灰暗一層層遮在眼前，經過熟悉的古怪感受，便又聽得旗聲獵獵，烈火熊熊。
其實在她所背過的《河洛魚龍劍法》當中，也有些關於更深一層的劍意的描述。
大趙武將奔向前去，遠端傳來象獸踩地的轟聲。
殺著殺著，夕恆創造出了一套流程公式，只要一hetubook.com.com步步按照公式去走，就可以取得勝利。
接下來很多次讀檔，腹部大概都會挨上一擊。
左手朝前推去，狂暴的血涌之術直直撞向了來襲的暴風。
此刻，她用三顆靈石一起推動催發的血涌之術，足足容納了兩千五百單位的靈氣，威力自然可稱無與倫比。
一會過後，夕恆粗喘著氣走上前，把泛著血光的長劍反手轉到下方，直直插在眼前倒下的魁梧屍身之上。
她甚至沒再去耗費力氣斬殺另一名天梁化勁，就站在原地靜靜等著。
「按照原計劃來吧。」
夕恆捂著右手斷臂，在渾身逐漸失氣的狀態下繼續挪動腳步，靠近到屍體的腰側。
夕恆也沒多想，這片空間當中好像沒有時間的概念，無論怎樣都行。
劍刃刺透敵人心口，在其體內打出一記嘭響，使其心臟破碎。
「我好像……已經摸索到劍意的下一階段了？」夕恆眨巴眨巴眼睛。
第七次……第八次……
「比前兩次還難殺……」她無聲自語。
無奈地拿出那本《遁甲三略》看了看，等到前端的噪音消失，武將一如既往攻來，她如之前那般拔劍上前。
因此禍，也確實得了一點福。
雖然只有一瞬，但這感覺極為清晰。
地面不算堅硬，又說不上柔軟，只是有著一種被水托著的感覺，倒還算是舒適。
夕恆呼出一口氣，仍如先前那般取出對方腰間所掛的大號血靈石，靜等起下一次讀檔。
點擊第二幅圖畫，進入戰場。
而殺死方天德之後奪得的兩顆戰利品靈石，比起她的血靈石體積更大一倍。
夕恆可不想在再像上一世那般拼上全力，還是讓自己這邊的將軍多消耗一些方天德的化勁。
夕恆低頭看了眼自己右臂，總覺得自己這兩個胳膊老是多災多難的。
夕恆靜靜想著這點，握著方天德的血靈石，眼前漸被一層層黑灰色覆蓋。
她繼續將血靈石保存下來，隨意盤坐下來休息一會，繼續點擊。
「該繼續了。」
方天德高吼一聲，巨斧猛抬，裹著勁風狠狠壓下。
這次她倒是沒再休息，將作為戰利品的血靈石存下之後，便直接點擊讀檔。
夕恆翻來覆去想過多遍，也難以將其含義猜得通透。
這空間當中沒有冷暖，放鬆精神歇著歇著，雙眸便緩緩閉上。
方天德震起龍捲襲來，夕恆身子一轉，擦著看不見的龍捲勁風邊角躲過。
輕哼著歌，感受著生命元氣自體內流逝，一層層灰黑蓋住視線，再睜眼就又是那灰黑空間。
「呼。」
這一世的她，幾乎可以算是打了個全盛姿態的方天德。
每次開戰之前都有一段無法跳過的過場動畫……如果這是什麼遊戲的話，肯定會因此挨玩家罵的。
低頭看著雙手抓了抓，卻沒再能體和_圖_書會到那般感受。
早晚一天，她要在方天德說出這句話之前，將他斬了。
既然能輕鬆些，還是輕鬆些更好。
夕恆不太確定，她現在就算用了血線禁法，仍需要血靈石助力才能安穩擊敗這個勁敵。
方天德見此緊皺眉頭，接連揮斧砸出幾道龍捲，卻全然是被她一一躲過。
走流程般輕易殺了兩人，夕恆再向雙方武將交鋒之處奔去。
「為什麼就不能寫得通俗易懂些呢？」
夕恆能夠輕易算出敵人招式的影響範圍，最多不過衣裳邊角與發縷被劃破，本身不會受到影響。
隨著血涌之術突破了巨斧呼來的強烈勁風，硬生生撞在瞪大雙眼的方天德身上，夕恆也毫不猶豫地朝前，以廢掉經脈的代價帶出一記斷命之劍，趁著對方失衡時直刺胸間。
「越是讀檔下去，要殺方天德，也會越容易吧？」
如果之前這階段的評價是B的話，這次肯定能到A了——拔劍殺人之時，她還有空想著這些。
待到雙方武將開始近戰交鋒，她先奔去一側見老熟人。
這些文字一眼看去雖可理解其淺層意味，但若深思，就總覺得自己的理解可能不對，錯漏了某些字語含義。
掩著唇稍稍打了個哈欠后，先前接連戰鬥當中一直緊繃著的精神，此刻也已放鬆了下來。
『劍意當冷當靜，離境觀微，可達天人。』
緊接著，她毫不猶豫地點擊了讀檔。
雖然她自己是在最後時刻用上了血涌之術，但下一瞬間就直接要了方天德的性命，對方自然沒機會再像之前那樣捏出靈石對轟。
但夕恆現在也沒有足夠的實力能持劍突刺上前來打斷敵人，只能無奈地轉移注意。
她搖了搖頭，用上自己最後的幾分氣力俯身，用還未斷掉的左手，將捏住屍體遙測錦囊，取出靈石。
夕恆對這名手下敗將沒什麼要說的，只做出架勢，眸中亮起猩紅光彩。
再睜開雙眼，就是熟悉的【讀檔】。
即便非常熟悉敵人，知曉招式，但速度與力量這種身體素質跟不上的話，也難以與之對敵。
之前幾次，她與方天德為敵時，對方體內的化勁大都在與趙萬里的戰中消耗了。
將這兩者拋去了，她也不過只是更強些的暗勁大成罷了。
不過，這一招已經隨著胸間疼痛愈發衰弱，夕恆長劍一抬便將其彈開，緊接著自己也沒了多少勁力，只得將身上留存下來的數個法術朝對方身上傾瀉。
上一世，夕恆連斬了十三名暗勁，這一世則增加到了十九名。
從『劍』，變成了某種更貼合心靈的一種事物。
不過最終，她還是依靠先前數次戰鬥的經驗，險之又險地躲過了對方許多要命招式，于激戰當中耗光了敵人化勁，最終擊碎架勢。
幸虧她擊殺方天德的經驗已經積累到了對方難以反抗的地ｈｔｔｐs://m•ｈｅtubｏｏｋ•ｃoｍ.cｏm步，不然這一世還真有可能被對方所反殺。
「哎……」
「你還能躲？！」
經過先前摸索，每顆大靈石當中至少有一千單位的血肉靈氣。
以使用血線禁法后媲美化勁的實力，加上對敵將的熟悉與幾乎無人能比的生死戰經驗，殺一些反賊武將，實在簡單。
她在一次次斷掉自己性命之後，從中窺出了幾分別樣的可能，準備在接下來與方天德的幾場戰鬥當中嘗試改進。
在完整用出招式的一瞬，她手裡雙劍的『性質』好像就忽然變了一會。
第二十五次讀檔……第三十次……
那時候的自己連一隻鴨子都打不過。
「還會變招的啊。」
方天德此刻體內還有化勁，吐出一口血后，竟能繼續抓著巨斧朝夕恆揮來一下。
當初哪怕只是奔跑個五六十米，都很有可能直接昏倒在地。
她也不清楚自己睡沒睡著，好像只歇息了幾分鐘，又好像已經睡了一整日。
先是依照前幾條命的經驗，兩招內斬了苦行僧，接著旋身一劍迴旋斬，直接砍斷了一旁暗勁刀客的腹部。
夕恆嘖了聲，隨意幻想了下之後的事：「等我成了皇帝，一定要推廣白話文。」
第五次讀檔，夕恆按照先前的經驗一步步進行，雖途中還會費點力氣，但最後能夠穩穩噹噹地殺了方天德，拿得血靈石。
之後，她勉強蹲下，用幾乎癱瘓到不聽使喚的雙手一點點取出血靈石，無力的五指將其握在手心，眼前愈發昏暗。
夕恆落地以輕功圍在方天德周邊不斷飛掠，等著對方第三次抬腿落地，將龍捲勁風分成兩股擊來。
只有不長眼的敵方武將靠近時，夕恆才會轉眸掃一眼對方模樣，認出這是哪位熟人，隨後以專門的招式擊殺。
前方熟悉場景當中，大趙武將與天梁人齊齊聚集，抓起兵刃隔空對望。
她再朝下看了眼，見到腹部正向外慢慢溢著血的刺痕……便不再憐憫自己的胳膊了。
一言未發，兩劍架起，開場就是一招越音之劍的突刺。
夕恆連忙用法術壓制起對方，幸虧她還剩下一顆血靈石的靈氣沒用，直接將驚骨變的骸骨插在敵人身上，刺進地面牢牢鉗制，再以剩餘的勁力壓下劍刃，才終於又要了敵人性命。
雖然模樣看上去是險之又險，但其實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夕恆還是未動。
「還是先在意起自己眼前的目標吧。」
夕恆做了幾個深呼吸，再度按下讀檔。
扭曲感沖刷過後，睜開雙眸，又是熟悉的場面，又是熟悉的聲音。
隨著拿到的血靈石越來越多，並愈發熟悉敵人，積累了更多戰鬥經驗，劍意又能隨之得到磨練……她的整體實力會在不斷的讀檔之間慢慢增強。
她回過神來，靜靜盤坐放鬆心神。
斬了兩名前來牽制她的暗勁大成，夕恆wｗｗ.hｅtubook•cｏｍ.coｍ就不再動手，靜待起趙萬里與方天德的戰況愈發激烈。
方天德死後，一身壯碩肌肉也已經不再堅實，稍微用點力氣，就可以把劍刺進其中。
她在灰色空間之中思索罷了，旋即繼續讀檔。
「說不定到時候就無需再用血線禁法，也無需消耗血靈石，就可以直接斬了他？」
盤坐著倒也不夠輕鬆，夕恆就直接躺在了地上，半閉的眼瞳看向灰濛濛的上方。
夕恆扶額。
第九次讀檔……第十次……
曾經完全遙不可及，連看上一眼都是奢望的化勁武者，到現在也已能夠反覆斬殺。
夕恆之前打得都是較弱版本，現在來了個強的，稍微有些不太習慣。
嘗試途中，有一瞬間出了差錯，斷命之劍在那一刻威力減弱了些，刺進之後沒能立刻將方天德的心臟攪亂擊碎，反而讓對方在瀕死時刻打出了一記絕招。
「我怎能，倒在，此地……」
受灰霧籠罩著的空間當中，剛剛一小時內殺了四名化勁武者的夕恆，不知為何忽地想起了當年。
漸漸，眼前飄蕩起讀檔兩字。
「嗯？」敵將身周化勁一震擋下劍氣，回頭過來皺眉道：
因為接連用了好多次消耗性命的斷命之劍，夕恆對此愈發熟練，已經可以在招式當中做出些細微的調整，來讓自己用招之後不必立即死去。
哪怕敵人都是在江湖當中有些名號的暗勁武者，也不能在她劍下活過三招。
第三十五次讀檔，夕恆完整用出了兩道斷命之劍，同時刺進方天德的心臟與丹田，使敵人連任何反抗的餘力都沒有，即刻瞬殺。
而在心法的修鍊中，一字之差，實際效果就很可能差之千里。
隨著一顆顆腦袋飛起又墜下，她還未結束這邊戰場，卻是因太過張揚直接被方天德盯上，擲來旋轉巨斧——
亦或者讓兩條手臂都廢掉，接連打出兩道斷命之劍。
血影劃過，便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因接連用了多次斷命之劍，她也找到了一點小竅門，可以讓自己在用完一劍后廢掉的經脈更少一些，以便之後還能留有一點力氣，等會再死。
一直以來，只存在於村裡的說書人口中的天梁兵馬大元帥方天德，也只是個手下敗將……
夕恆嘖了一聲，見滾滾暴風來襲，立刻丟掉一把長劍。
這次她學穩了點，聲勢變得沒那麼張揚，殺敵速度更慢些許。
但這本書本就難以看懂，文字當中使用了不少難以理解的暗語。
這群實力強弱不一的暗勁武將，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威脅。
不過，再登上皇位大概會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若被兩招斷命之劍打中，恐怕硬功大成的化勁高手都難以擋下……」
「心如止水大概已經算是大成了吧……劍意的下一階段又是怎樣呢？」
龍捲跟隨起這道斧風，呼嘯襲來。
片刻后，煙消霧散，勝負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