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夕恆想做的，只有慢慢練氣修仙提升自身境界，順便學習陣道知識。

法陣的部分模樣，已經被她記在心底，只是仍不知其究竟是有何妙用。

按照之前所看過的入門篇，少女接連講道。

夕恆只簡單地在這廊中環繞了一圈，無數靈紋便重新填成了原本的方正長條。

「送……院子？」夕恆眨了眨眼。

至此，對方才真正認真起來。

「你可願暫先在我手下做事么？再怎麼說我也是副教主之女，可為你開些不錯待遇。」

少女睜開雙眸，只見黃昏光亮正映照著一片白金色的城池，整體建築風格模樣與外界的神都聖壇相似，只是更多了一層耀金色或琉璃色，作為瓦片蓋在白牆之上。

夕恆本來就是想修學陣道，來完善自身對於凈火的操縱能力。

再轉頭見到身側有位十六七歲女子模樣的殷萬鸞，便又下意識地心慌地退後了半步。

他見到側邊有人前來，放下了手中工作，拍打衣袍起身面對。

通過長廊，抵達另一座閣樓後繼續轉下。

「數年？」少女抽了抽嘴角：「那我不就早已加入凈火教了嗎？」

一旁的陣師修士見此，默默退步離開，將空間留給她們兩人。

「趙家人嗎……倒也確實只有皇家可能尋得飛舟了。」少羲徐徐說起：

「走吧。」她於是要以方才承諾作為補償：「我帶你去尋一件好法器。」

「此地便是凈火本都，你之後應該會常居此，來，我可贈你一處院落。」

這地方名為凈火本都，應當是凈火界域的中央城池，並非石谷坊市那般的邊緣區域。

並且，所有玉石雕塑的眼瞳位置，都散著如星點般細微的光彩。

「我需要把靈劍。」夕恆接下了對方好意。

「不過知識經驗皆可後天補足，陣道更注重無言之感悟與運算之能。」

「明白。」夕恆走著流程。

有著衣帶飄飄的仙女或騰雲駕霧的兵將，還有猙獰的妖邪與神獸龍鳳等等。

接著，她便裝作平靜的樣子轉身，先一步離開此地。

夕恆仔細觀察了一會，可見玉石雕塑雖看似混亂擺放，但實際上也有些規則——像是陣盤上的陣點。

……

夕恆多盯了會手裡的白石盤子，嘖了一聲。

「答應得這麼快，心懷不軌之人更像是你才對吧？」

少女只繼續伴隨著殷萬鸞，行至階梯位置，再朝更下方行去——抵達整座樓閣的中層。

說完，他立即轉移話題又問：「你能講出這些，是曾看過些陣道書冊？」

同時間m.hetubook.com.com，兩人靠向凈火，由殷萬鸞催動靈化無方之法，將她們再帶去了另一片區域。

「無事，不必在意。」

見到夕恆不怎驚訝，只稱道：

「在你手下能得到特殊待遇，我應當也會多付出些什麼吧？」

因為她目前真的沒有什麼壞心思。

「對於還未練氣的凡人，也要如此考驗嗎？」

空閑期間，她總能從對方眼底看到『怎麼還不來問我的身份』，這一類的疑惑眼神。

夕恆拿來左右看了看，感不到什麼靈光波動，好像真的只是一張白玉製成的盤子。

「也不必完成什麼教眾考核或其他工作？」

「你可知，陣道乃是何物？」他問。

一旁殷萬鸞聽聞此語，眼波微微閃動。

她手裡隨意抓著一面白玉制的空陣盤，背上掛著一把剛被贈予的鳳紋靈劍，腰間包裹裝著兩本書冊，輕哼著歌繼續跟隨在殷萬鸞身後，走向萬寶閣之前的那簇凈火。

後方的殷萬鸞倒是對此結果毫無意外，以自然的溫和模樣靠近，問向夕恆：

「……」少羲沉默了會。

緊接著，夕恆走上前去，揮手推動眾多靈紋。

同時心想，自己雖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但會不會在陣道方面，天資較差呢？

「同樣自崇海界域前來之人，便是這位小姑娘？」

「請試著儘快將其恢復。」少羲沉靜地做出了一副考官態度。

環望四面時，即可見得此地大小與后側城牆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她之前初遇怨天魔火前所見的那座，熊熊燃燒著大城。

以後再學會御劍之法，還可以踩在劍上飛行。

而煉器一般皆是家族傳承，族中子弟天賦較好者，可在二十歲時煉出第一把法器。

「但只真誠依然不足，修習陣道者天資必須極高，若非真正天才，難得寶閣傳承。」

只要能做到這點，她自己不管加入哪一方勢力皆可——就算跑去地下去找幽魆門也沒關係。

只是還沒有足夠的陣道知識，真正將其完整掌握。

默想間，前面的少羲修士直接提問道：

她之前看過陣道入門篇，對其懵懵懂懂。

她由此安心，卻也稍有困擾——因為夕恆沒有別心，而她自身則因看出對方未來前途廣闊，要將對方拉攏來自己這邊。

一會後，有位萬寶閣中人前來迎接，在簡短的對話后，帶她們行去此間樓閣的更深處。

「這已算是簡易。」考官搖頭。

夕恆目光掃過眼前的眾多靈紋，閉眸以鍛煉劍心至深而得到的過目不忘m.ｈｅｔuｂｏｏｋ.coｍ•com之能，輕易已經散亂成片的靈紋各自換算到了其之前的位置。

少女仍小小歪著頭，看著對方的垂著的淡金散發與極為潔凈的衣袍褶皺，在行動間輕輕飄蕩。

「你需感悟天地秩序，領悟其中多端變換，在這幅空陣盤構建出一副屬於你自身的陣法，才可真正入我萬寶閣中。」蒼灰發的中年人道：

在機關術的運作之後，打開了又一道通路。

偌大的萬寶閣中少有人影。

這種地方的居所，應該很貴吧？

她正巧將玉石方位都已記下，由此可以做些推測，便繼續道：

據說初學者，哪怕是有著較好陣道天賦的天才，也必須經歷十年研讀、十年隨師，十年體悟，再有十年繪陣……種種經驗互相重合相加，才能成為一位真正陣師。

「一本入門篇。」夕恆點頭。

此界最為重要的，對鎖靈陣的操縱權在之前她就已經拿到。

「是，名為趙夕恆。」只隨意應答。

這些文字被刻意做得扭曲，夕恆即便曾在天趙時期向陳鳳火學過一些符籙文字，依然無法辨清其中的任何一個。

五指撥動間，無數靈紋在手指的彈動之間悄然溜走。

夕恆雙手抱在胸前，做出一副防禦姿態：「果然心懷不軌啊，你。」

她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感到。

倘若之後鍊氣有成，拋卻作為中介的靈石，直接用自身靈氣的催動，還能更上一層。

身穿青藍道袍的中年修士再度擺手，自袖中呼出靈氣。

不過一分鐘，她便輕易完成了這重考驗。

她總覺萬寶閣似是故意不願再加新人，所以出此難題。

「居然這麼好嗎……」可夕恆只覺奇怪，又隨口問了句：「你不會饞我身子吧？」

有著築基修為的殷萬鸞可以輕易分辨謊言，自然能看出夕恆沒什麼『心懷不軌』的地方。

而對方卻直接在三言兩語間贈送了她一處小院——甚至可能是大院。

「萬物皆陣？」夕恆順應著問。

「沒錯，但這已是數百年前的觀念。」

散成的靈氣又重聚在一起，匯成了另一副夕恆認得的兩個符籙字。

殷萬鸞無意識地注視了夕恆許久，直到聽得提醒才緩過神來，輕輕搖頭道：

「你猜測不錯，正是如此。」

「知道了咱心懷不軌，你又要怎麼選呢？」金髮聖女也順應著說。

這傢伙終於忍不住坦白自己身份了——少女轉頭看向對方，隨心默想。

夕恆自午間進入聖火抵達火獄，直到黃昏，才離開了火獄當和圖書中的萬寶閣。

下方則有更小的一輪彎繞字樣，是記錄著某種數字。

每一座玉石雕像的大小相似，所雕刻的模樣，又各有不同。

不是從最上方的第一片開始拼圖，而是手指觸碰在哪片靈紋，哪片便會回到其應在的位置。

「我可贈你一件法器，並且你之後每次晉陞，入抵達練氣中期、後期、築基等等，亦可向我申請一件法器法寶。」

對方輕輕搖頭說不必，淡金色的長發在肩前微微晃蕩，而後又加了個一重好處：

「自然是前者。」

所以，陣道修學起來，必然花費大量時日。

一旁的殷萬鸞將心比心，總覺這種考驗過於困難。

「……應當是大陣當中的一個陣點。」夕恆沉吟片刻才說。

「最後一道考量，便與此有關。」

「萬物秩序盡可融入陣道當中，陣道亦可詮釋天地萬物，而不再只是以往那般，以靈氣靈寶催動某一陣法，使出陣中攻防招式。」

「你方才來時，應見到吾正以靈氣環繞此玉塑，你可看出這一玉雕的特意之處？」

她回憶了下曾學知識，辨認出這兩字應該是『通關』的意思。

「說不定你我二人都心懷不軌呢。」夕恆輕言。

「我答應。」少女毫不猶豫。

而其他的符籙之法，天才修士不過幾天即可學會部分，並制出下品符籙。

夕恆默默期待著未來……

金碧輝煌的修者高閣之內，眾多古色古香書架的環繞當中。

可能會因此，讓對方陷入困境。

對方沒有發覺，只以平常語氣講解道：

丹道修行則只需大量財力購買材料堆出經驗，也能在十年左右培養出一名下品丹師。

兩人自樓梯轉向，再踏下一階。

陣道在陣、器、丹、符的修仙四藝當中最為麻煩，雖然表面上與符籙類似，但所需顧忌的方面是十數倍之多，修學起來極為困難。

途中拉下拉杆，前端木牆隨之如大門般徐徐敞開。

「記得此刻靈紋的排列順序。」

眼前的金髮白袍背影，在她心中留下了印象。

幾息后，殷萬鸞如銀鈴清響般悅耳的輕笑聲終於徐徐落下，對夕恆反問：

二者心態並不相當，總讓她有那麼半分的歉意。

「這也許會花上數年、數十年不等，期間你可在各地寶閣分部領取陣道書冊，學習基礎的畫陣之法。」

少羲講：「而如今，吾等陣道修士已摒棄此法，不將陣道規定在一片狹小區域，而認為萬物皆陣。」

對方說罷，只給了夕恆幾秒時間，隨而立即將符籙文字打亂。

不僅鋒和圖書利度更高，就連使用時的流暢程度也更增許多。

她只看過一遍，但也已將其一字不落地記在了心底。

「此陣以朱雀為主，當有復生、不滅，完美，祥瑞這類內涵，主要功用應當是循環往複，注入並統合靈氣……且朱雀紋樣于陣道當中另有特意：朱雀乃四象五部之心臟，火官之府、赤帝之宮，應當也有匯聚升華火屬之功用。」

這應該算是謊話。

這三字出口，令常年只保持著禮貌笑容的殷萬鸞不由得勾起嘴角，掩唇發自內心地輕笑許久。

「不會，反而可以更加自由，不必接下教派任務或以靈石將其抵消。」殷萬鸞只說：「有時……興許需請你助我擺平些麻煩事，不過你若不願也可拒絕。」

而整個樓閣，就是一座巨大陣盤。

她已經打算先試著將這一世全然花費在修鍊之上，沒空再多想別的心思。

一股淡淡香草氣息，環繞著其中兩名淡系發色的少女。

踏去，幾人在長廊中段停住了腳步。

最終只是輕輕勾起嘴角，跟隨起對方的步伐，帶著兩本書冊離開這座圖書館似的地方。

「舊時陣道，多是以雕筆于陣盤刻畫陣基雕文，專註精細之功，以陣基材料、靈紋組合、陣勢結構、雕筆手法等種種基礎磨練至深數十年，再繪陣運靈，耗盡心神將大小陣勢繪製完整，以精細程度決出成與不成——其中雖也有天人合一、陰陽平衡、五行相剋等理論，但研究並不深入。」

而火獄的時間，也就那麼十幾年了。

她，好像傍上富婆了。

「只要有陣道天資，凈火教自然也願意將人送來萬寶閣修習，此界陣師待遇多佳——哪怕只是未來的陣師。」

「此為真言。」對方輕撫著下巴長須，微微點頭：「真誠之心，便是入萬寶閣的一大標準。」

「沒錯，還算簡單。」她同意這句。

又走進了一道琉璃長廊。

夕恆則按照陣法入門篇上所言作答：「陣道乃是布設調控靈氣之法，以靈材異物為眼，以多種多重規矩布下，以此統領一處界限範圍，起得攻殺、防守、幻化、困敵封印、輔助修行等功用之術。」

少羲從袖中抓出一張普通餐盤大小的白玉石盤，遞來。

對方輕拂鬍鬚：

「如陰陽五行，天干地支，太極八卦九宮、格物格致、蒼莽宇宙、風雨雷霆、建築做工、萬態生滅，乃至人體本身……皆為『陣』。」對方接連講述：

「新法是何物？」

途中，一些伴在廊道與樓閣周邊的玉制小型雕像，吸引住了夕恆的目光https://m.hetubook.com.com。

眾多整齊有序的紋樣好似進了滾筒洗衣機般迅速扭轉，洗牌速度連夕恆的目力都難以窺清，直到其完全無序地散亂于空中，才徐徐停頓。

「後方整座樓閣之中，由上至下零散落著眾多青色玉雕，其以朱雀七宿規格排列，每一座玉雕便是一點星辰，共同構成星宮星宿。」

那蒼發老者聽聞，連忙輕咳兩聲拉回眾人注意，擺手說：「猜測大致不錯，不過這般小陣不過只是用以匯靈聚火，向煉丹房爐下供火罷了，不必在意。」

靈氣于空中構出一副太極八卦陣盤，種種卦象肆意輪轉。

廊道中正有名身穿青藍衣裳的中年修士，正蹲身向廊道邊角的一座披鱗帶甲的馬頭人身玉塑雕像送去靈氣——正是陣師少羲。

倘若真正天才，應當可以在觀摩入門書冊時，將其輕易銘記在心才是……

夕恆在下意識記住了每個玉石雕像的方位與互相間的距離，於心中推演出了一幅畫面——眾多散著青點星光的玉像共同構建出了一個殘缺的朱鳥星座，共有七宿，四十二星宮與五百余星辰。

「十四息……」少羲見此，原本沉穩的聲息也難免增了幾分驚奇：「哪怕數十年前，寶閣于全界招錄陣道修士的測驗期間，都未曾有過如此成績……很不錯。」

符文全然填補完善，立即失去光澤且不再有波盪轉動，片刻后逐漸消散。

「過獎。」少女沒怎麼在意。

「怎麼發獃了？」

「吾有一問：你是期望修學陣道所以入萬寶閣中，還是說只想在閣中混個清凈差事，所以修學陣道？」

相比起陣法之道，其他的功夫技藝需要完善的方面顯然都更少些。

「好。」

之後，夕恆不再理會前端的少羲，只問向身側的金髮少女：

「火官之府？」一旁的殷萬鸞輕聲念道。

少羲輕笑：「因天道崩損，修者不得不鎖入鎖靈陣中，常年存於陣中，吾等陣師間也已出現了新法陣道。」

她已不是第一次被熟人用陌生目光看了，早已習慣。

她剛剛已經在樓閣中的練劍場地八試過鳳紋靈劍，這比之前從陳鳳火手中搶來的樸素飛劍，明顯更好了不知多少倍。

對方隨手一揮，伴在其周身的靈氣立即化成了諸多形體詭異的細小符籙文字，總有百列百行，整整千數，排列整齊有序。

「短時間內可以推辭出這些，已算是摸清了門檻。」少羲點頭：

美貌氣質過人的金髮聖女從未聽過此般言語，愣神片刻后以手背掩唇輕笑，隨後極少有地，以明顯開玩笑的語氣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