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發著呆，邊行走許久。
而後，從中取出了那本印著鳳紋的藍封書冊。
這一類可以照顧日常家居的陣法，大都是因最近百年出現的『新法陣道』的潮流，才慢慢被所研製出的。
白髮少女歪了歪頭，心念明天再去外面試招也罷，便先撤去了離開家院的念頭，退步請對方進入院中。
稍抬手做了招呼后，金髮少女出言道：「平時盡量不要集中靈識投向其他修者，這在火獄中不是好意之舉。」
雖說加入組織也收到了另外的入門禮，但其中最為寶貴的，不過只是有著遮掩身形效果的黑袍法器罷了。
便毫無猶豫地捏出道指催出火法，前推，爆發出瘋狂波盪的熾熱火球。
這任務報酬最多，只要不死，每月就有六十塊靈石可賺，還可免費領些有益丹藥。
「加入幽魆門后，在煉丹方面的花銷確實減少了許多，但增幅靈氣濃度的陣法消耗還是頗大……」少女在自己閉關鍊氣的休息時間默想。
見家院於一道術法間輕快變回了潔凈模樣，她心情也更清凈了幾分。
經絡當中，靈氣的流轉速度徐徐增快。
白袍被風吹動，散著的發縷輕舞。
西側黃昏愈發黯淡，猩紅如血的落日點在地平線上。
下意識地，便想試驗一番練氣中期的法術。
普通金銀這種無靈之物在這裏根本沒有購買力——以百兩黃金都難以換取一顆靈石。
返回到廳堂室內，見屋內布了些許灰塵，便又催動凈宅法術稍微清掃了番。
在這裏經過了兩百天，卻實在不覺得有什麼實感。
體內晉陞前激發出的熱息徐徐收縮，重回到丹田的最內層。
如果她購置的許多藥材只能煉出半數成丹半數廢丹，就只比直接從丹藥坊內購置成品更好一點點了——性價比並沒有特別高。
之前在幽魆門內看時，不認為有多好看。
但她總覺這種事情太過親密，必要達到某個前提才行。
而在火獄當中，大多時間都在閉關修鍊，一不留神就從夏日到了大雪深冬，又在恍惚之間換做了如今的初春時節。
她畢竟做過人間的帝王，可放不下身段來做這種事情。
那些在故事書中描繪出的種種畫面動作，著實令人難以忘卻。
白髮少女走在散著花瓣與雜葉的街道上，外表看似純潔無瑕。
對方說出這幾字的時候，富婆氣質一覽無餘。
晃了晃腦袋，試著松解裏面堆積的浮想，環顧一圈四周，才找到了自己家院的方向。
或許身在火獄當中，根本不需要在意這種錯亂，但她不願意順應環境，改變自己的認知和常識。
又過了半日的練氣修行后，少女睜開眼眸，靜靜望去前頭黃昏之下的花壇。
在崇海界域時，她還能清晰感到四季的流轉變化，看到周邊親友的衣裳多添或減少。
但就算這種不小心就會要命的任務，也需hetｕｂｏoｋ.coｍ.ｃoｍ要有一定的藥材或丹藥知識才能就職……還會耽誤自己的修鍊。
「嗯……沒錯。」殷萬鸞順由著夕恆，在伴同間走入庭院與花壇，途中講起：
之前上過她仇敵簿的人，都早已死過一遍，或者許多遍了。
夕恆將火焰散開，嘩聲間，周邊的木廊地面也被泛散開的劇熱點燃。
夕恆靜靜通過隱蔽結界，從地下的幽魆門返回地表。
「還是可以看一下吧……」夕恆小聲說。
靈氣便伴隨著周天運轉，流轉至丹田徐徐凝集。
此去幽魆門不僅煉了丹藥，也讓她的聚靈陣盤效果增強了些，也多添了種阻擋風雨的功能。
少女受對方氣質影響，脫口而出：「靈石。」
許久之後，原本只在丹田最中央泛著的一點熱意徐徐擴張，逐漸遍布整個丹田。
「我想去殺了他。」說罷，殷萬鸞轉頭與夕恆四目相對：「你可願意與我一同？」
「明天再修鍊吧。」
至少應當抵達與師姐師妹那樣，相差不多的親密度。
受靈氣滋養途中，凝氣丹的藥力也流通向四肢百骸。
「那……」殷萬鸞的金瞳輕轉，多朝她靠近一步，悄聲說：「若要你與我雙修，需要多少足夠？」
「還有辟穀丹，匯靈草，寧神香木……」她從儲物袋中掏出瓶瓶罐罐，又從物品欄里拿出諸多靈石。
「回去好好修鍊吧。」少女勸了下自己。
至少自動餵魚、喂寵物的陣法肯定是沒有的。
腦海畫面間的朦朧身影與動作，也逐漸有了個清晰的主體。
再加上其他材料的增幅加持，如今她的修鍊效率，是不帶外物純以自身修鍊的三倍不止。
可念起雇傭修士的價格，果然還是算了。
隨著心靈間冒出一個撲通聲，她忽然感覺一切變得透徹離了些，同時多了一重好似敞開劍心般對周邊事物的微弱感應。
「我自己可以研製出來嗎……應該不行吧，我現在連『陣道究竟是什麼』這一最為基礎的知識都一知半解。」夕恆覺得目前的自己應該做不到這種事情。
少女提手將肩前發縷收至耳後，呆然間，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小瓷瓶。
而後，她又催出一股冷氣術法，將周邊地板、花壇、亭廊的地面的火光盡數熄滅。
而在成就築基之前，她的時間還是有點寶貴的。
除了祭祀與維護這些官方事務之外，火獄與凡俗少有溝通，不像是在凡俗間那樣，只要幾兩銀子即可雇傭到大量侍從。
夕恆點頭。
夕恆總覺得，先前任務獎勵來的那五百靈石，若全用於自身修鍊，不過多久就將用完。
兩兩相對，使她默默放棄了這一打算。
「不能在院中試招了，得去專用的場地才行。」少女嘖了一聲：「但那種地方只是進入就需要五顆靈石……好貴。」
「我今日是有一事前來尋你，不過ｈtｔｐs://m.ｈｅtubｏok.cｏｍ•ｃｏｍ既然你到了練氣中期，那便先將事情先做擱放慶祝一番好了。」
此書雖然有些薄弱之處，但對於某些事情的描寫還是相當細緻的。
這種事情在腦袋裡回念了這麼久……夕恆說不想與對方雙修，也不算是真話。
「咳咳，沒什麼。」夕恆才聽清楚是要選擇法器，而後道：「目前倒確實沒什麼特別需要的法器來著……」
「欸？」
只是定下了心思要去外面試招，便拿上了自己的儲物袋與鳳紋長劍，褪下了身外白袍，以宛如江湖俠客的勁裝打扮離開此地。
她呼出一口氣站起，望去前端庭院中的紛亂之景。
就算要包養，也是自己包養對方才是。
簡單休息過後，夕恆再服下一顆辟穀丹，便凈心凝神專註起體內的靈氣運轉，朝練氣四層發起衝擊。
亭中少女閉眸，專註著體內的周天運轉。
「還記得近一年之前，我領你進入火獄時曾說的么？」殷萬鸞輕步踏入門檻，轉頭對夕恆道：
「當然夠了。」少女立即答應。
這段時間來，隨著靈氣無數次的運轉與滋養，她的整體身體素質又提升了微毫。
氣團隨之愈發穩定，再難見『氣』的漂泊遊離感。
「總覺時間過得真快來著。」少女探出手指，拂過一點花蕊。
外界黃昏天色愈發黯淡，殘陽漸消，天穹被夜色籠罩。
她剛結束修鍊出門，殷萬鸞便來到了院前。
靈氣正於丹田間凝集成團，伴著初得煉化的新靈圍繞而徐徐流轉，伴著其中氣旋保持自轉。
也不知道是凈火界域獨家如此，還是說天道崩損后，大多修仙界都是這樣。
又過了十日，夕恆將全身的靈氣盡數穩固。
明日清晨，神清氣爽的夕恆帶著眾多材料器物，來到了被自己布置成閉關之所的院亭當中。
「也許每閉關一段較長時日，就需要去領接一些任務賺取靈石……」
由此，她對靈氣的感應也更提了一個檔次。
之後再於亭中閉關，就無需顧忌雨雪落在身上。
「畢竟按那傢伙所說，就算想雙修，也至少要先抵達練氣後期才行……」
「修鍊還是太費靈石了……」
春過秋來，纖嫩的樹葉好似發霉般打上枯黃色彩，又隨著一道道清冷秋風逐漸凋零。
對方看她聽話的樣子，點頭又道：
其通常為陷阱、阻隔之類，最多裝載幾張靈符，沒有太多特別的功效。
夕恆也曾抽時間去過一次凈火教中為教派修士分派任務的宗堂，但她當時只是練氣前期，所能領的任務報酬只有十塊、十五塊靈石。
少女拿出凈火紋章打開房門，踏出轉向，便清晰見得了那位一如既往美麗精緻的白袍金髮女子。
「要不然還是找殷萬鸞雙修，等著她包養我算了。」夕恆隨口說了個玩笑。
雖在實戰方面對夕恆來說無效，但她至少可以和*圖*書給自家庭院中雕上一個自動洒水陣，養護一下院中花壇——順便鍛煉一下自己的陣道技法。
抬手輕揮間，靈氣流轉變換，伴著指法催出特定的法術。
「也許可以再多雕一個自動凈壇的陣法，還有養護其中池塘，自動換水餵魚的陣法……不，真有這樣的陣法嗎？」
不過，她忽然間想要順便問一下：「順便一提，報酬是多少？」
「這種之後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吧。」少女自語。
隨意打了個響指，催動陣盤化出靈光環繞在亭子，隨著靈石也放出熒光，增加起陣中的靈氣濃度。
一段時間后，待到一切平靜下來，便淺淺呼出一口氣：
而靈氣本身的濃度，也正朝下個階段持續增長。
之後，坐在圓桌邊，從儲物袋中取出今日收穫。
其數量不多，也沒落得那麼精細。
可惜，她自己練不出上品凝氣丹，這種較為高級的丹藥也不會在市面上流傳。
「亦或者等幽魆門分派些任務，最好每年都有上次那樣一下給五百靈石的任務……」
「可還記得你我上次前去外界時所遇的惡鬼幻影。」
畢竟在外呆了一日，她想先休息一會。
「不然還是找一名侍女幫忙打理好了。」少女又想了想。
許久，眼前牆壁越挨越近。
稍抬頭看著乾枯樹榦，又道：
不過殷萬鸞身為凈火教的聖女，也根本不缺什麼就是了……
「數量只有九顆……百天之後就應該再回來重新煉製吧？」夕恆默想：「希望下一次丹藥品級和數量能有所好轉。」
亦或者像是自己身為天趙帝皇時，與陳鳳火那樣有過相當長久的相處。
雖然也會為她增長許多的煉丹經驗就是了。
而新煉化出的靈氣則被送入丹田，在長時間的再度煉化中復現方才氣團的穩定模樣。
「日夜更替一百三十三次，便得晉陞……畢竟用了更好的凝氣丹，又多了些其他輔助，這次的修鍊效率倒也不慢。」
花枝與樹枝也因未曾修剪，而顯得過於雜亂。
夕恆依照經驗，徐徐穩定起自身境界。
她當初逛了一圈，感覺最適合自己的任務是——在丹房試毒，或處理毒物與更為古怪的材料。
雖然沒有劍心領域那麼誇張，這一重感知依然朦朧，但劍心乃是主動使用，而這份新出現的靈識則無需消耗心力，可以長存。
問道：「慶祝？」
當初那鬼影自從動了殺心，夕恆就已將對方划入了她的仇敵簿中。
夕恆終於返回到自家門廳之前，以凈火紋章催使房門敞開。
……
半個小時后看罷，又窩在了被窩裡。
門後院落中的花壇開得茂密，樹木肆意伸展著枝丫，綠葉密布招展，淺白花兒仍合著苞。
「哦……」夕恆收回靈識。
而在這裏，一般五到十顆靈石才能雇傭一位練氣前期的修士幫忙照顧家院。
「每到一段境界，我會贈你一件相ｍ•ｈｅｔuｂｏｏk•ｃoｍ•ｃoｍ應法器……說吧，想要什麼？」
將雜亂之物共同飄飛起來，在空中旋成球狀，又穩穩墜地。
「當然願意。」少女毫不猶豫。
「丹藥基本要用空了，擇日抽時間去趟幽魆門吧……」
不知是緣分，還是有所感應，前來特意祝賀。
身影熟悉，氣息也熟悉。
如果要她直接答應雙修的邀請，就總有種自己帶壞了無知少女的感覺……
準備完善後，正要回到亭中繼續修鍊，卻因想起儲物袋中還有另一事物，便停下了腳步。
腳步重新踏回城都內由白石板布成的空寂寬敞道路，發獃似的注目著兩側有開著白花的樹兒，聽它們在風中吹出微弱的沙聲。
『想要什麼』這四個字，不知為何對夕恆有著相當大的吸引力。
這火獄當中，除了辟穀丹、靈米與肉食等等必需之物，其他許多內容都有些昂貴。
隨著時間流逝，不知為何，與主角相近的另一個身影也慢慢添上了一寸寸顏色……變成了她自己的模樣。
神情姿態，也是常見的平淡自然模樣。
一股帶著靈光的清風捲起塵埃與雜草碎葉，撲過整片前院。
想做，必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慢慢研究、製作。
轉眼便過去數月。
差點就要撞上去時，她才回過神來頓住腳步，扶額道：「我到底都在想什麼呢？」
在幽魆門中的俸祿，可沒辦法完全填補這類消耗。
「到練氣中期……靈氣的質量會出現少許的差別，怪不得會有許多法術和能力，在晉陞后才可安定使用。」少女自語著打了個響指，關閉身側放著靈光的陣盤。
在此作用下，煉化間靈氣凝縮的效率更增了一倍不止。
所能對抗的敵人，也不能高過同境界。
對方用手接過樹上飄下的一片枯葉，以拇指輕搓成粉。
「一千靈石可否足夠？」對方語氣自然，似乎不夠還能在加。
夕恆只知一個現存的修仙界，沒再多想。
夕恆看著手中書冊，不知不覺間返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坐在床邊。
黃昏時候，火獄，凈火本都。
「好巧。」少女輕聲道。
因小型聚靈陣催出的靈氣濃度增幅，也使得她的修行效率多增。
不過倒是挺需要靈石的，而對方好像也有任務的樣子……
隨後擺放寧神香木，服下一顆凝氣丹，靜心使神思清澈，放鬆令渾體協調。
就算有，也必然需要大量靈石。
陣法需要靈石催動，其他種種材料也都需要靈石購買。
並且到了練氣中期，陣道的初學者即可嘗試獨自銘刻陣盤，雕出最為簡易的一些初階陣法。
盤坐下來，先操縱體內靈氣運轉，調和至修鍊狀態。
但現在回過神來，又總覺有種莫名的吸引力，牽引著她拿出此書。
「嗯？」
浮想聯翩間，書冊主人的身姿模樣，也不由得映現在心底。
這股穩定的靈氣徐徐滲出，推去經絡，替換掉其他靈氣和*圖*書滋養內臟肺腑、肌理筋骨與各個要穴器官。
于戰亂期間的大趙國中，一兩黃金能雇傭一整個大院的侍女。
「明明催出的靈氣總量相當，但效果卻比之前更強數倍……」
倘若服用的是少數的幾顆中品丹藥，效率還可再增幾分。
好似原本的『氣』，被裹了一層薄薄的膜，或被裝入了氣球當中不再動蕩。
夕恆算了算凝氣丹的可用時長，由此分划起其他物品的數目。
而加入幽魆門后的俸祿，還需很久才能領取。
火獄當中沒有凡人——至少表面如此。
只想：原來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嗎？
並且，隨著自身練氣境界的提升，所需的消耗會越來越多。
紅日灑下輝光，映在因長久無人打理而落了許多碎枝爛葉與灰塵的地面。
滿溢的熱浪將白石燒出大片焦黑，距離十數米開外的花壇，都在瞬間被燒焦部分。
其中，就盛放著她今日煉出的丹藥。
書頁翻開，顯出了其中秀美流暢的連貫文字。
「真奇怪呢……」
雖然不過同之前一樣只增進了一層，但抵達四層便是到了練氣中期，由此可以修習更強的符法，自己所修的赤鳳承天劍也能再多幾個法術招式。
白袍少女在壇中走過，衣裳擦過花與葉片。
夕恆能察覺到，自己距離練氣四層已經不遠。
慢慢行至門前，靈感便察覺到外面有人靠近。
維持靈氣濃郁並遮風擋雨的法陣立即散開，吹來外界的深秋冷風，又將發縷與衣袍吹得舞動。
再多則是免費升級了陣法，或選擇部分較為特別的法術，並沒有具體的靈石附贈。
「所以還是先不管法器了，你方才說有事要尋我？」她希望，這是個報酬很豐富的任務。
夕恆眨了眨眼：「這是……」
「晉陞了。」
都是那隻金毛的錯——夕恆默默歸罪。
夕恆摘下一點花瓣，放在鼻尖輕嗅，又隨意拋開。
夕恆估算了一下，若她非要給自己的閉關環境添上最為完善的增幅，那麼自己每月，就需要消耗三四十顆火獄標準靈石。
少女捏出一顆辟穀丹，咬巧克力球似的輕快服下。
少女緩緩呼出一口氣，短暫的休息時間結束，再度將身心全部浸入修鍊之中。
任務要麼是挖取靈礦，看護靈田，較好的也不過只是在宗派中的煉丹房或練器房打雜。
所以……
花瓣與枝葉散在泥土，逐漸解裂。
「那人確實是七宗盟中觀化宗的修士，我已查清其具體身份，今日他接下了一了外界任務，興許又將操縱凡人性命，煉製怨鬼怨怪。」
丹田間，旋動著的靈氣團愈發濃郁，自中央散出微弱熱意。
來到火獄后，自然也要延續這個傳統。
但心底，此刻只想著自己與另一位金髮的女子相歡——不，雙修的模樣。
看著這一小瓶丹藥，夕恆總回念起殷萬鸞之前所說的雙修之事。
殷萬鸞掩唇淺笑了下，伸出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