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先生以外，洛煙認識的破曉成員只有在「幽靈小鎮」里遇到的格里夫雷斯。
到底是什麼時候……又睡過去了呢？
頻道里響起一陣低沉的齊鳴，隨即在夜色瀰漫的戰場上，無數身影穿梭在核心區域的城區街道上。
洛煙腦海里浮現出一的模樣，是她最後帶著解脫的笑容撲向自己的畫面。
但周圍卻是一片漆黑，漆黑到看不到任何東西的存在。
不過……另一側的林誠和厲平，怎麼可能讓破曉隨便調動戰力呢？
洛煙睜開了雙眼，至少她認為自己已經睜開了雙眼。
「該怎麼出去呢？」
但秦雯不一樣，秦雯不但沒有接觸過危險權能，還帶著洛煙的「恐懼印記」。
但……現在擺在洛煙面前還有另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秦雯」看著這些相互糾纏的猩紅觸手，嘴角柔媚的笑意漸冷。
從戰損比交換的角度來看，這樣做是再虧不過的了，炎城得付出的代價，遠遠超過破曉，比背靠防線戰鬥更加慘烈。
……
正因為如此，洛煙才會看到那麼多混亂破碎的畫面和記憶，全都是深埋在一腦海里的過往。
在如此恐怖的天氣異能面前，炎城根本無法構建起有效的防禦體系，任何防禦工事在如此規模的沙塵暴下，都會被摧枯拉朽地摧毀。
不是說秦雯就比弗里克厲害，是因為弗里克在被「一瞥」之前，就已經竊取了「嫉妒」權能，而且還是源自於「嫉妒魔女」的危險權能。
每一個覺得洛煙似曾相識的人，基本都見過絕死或者「洛煙」。
不過，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洛煙」和絕死用自己的生命創造出了現在的她。
洛煙忽然想到，在再一次陷入寂滅空間的時候，她使用的似乎是一的軀體。
在無人知曉的「沉怨璧」之中，小房間里「冰棺」的位置空空如也，不知何時已經被收走了。
至於剛剛的登塔，只不過是「嫉妒魔女」感應到「貪慾」氣息和_圖_書的消亡，好奇上去看一眼而已。
但……與弗里克不一樣的是，這種改寫並不徹底。
因為在這些觸手裡，至少有一半是與另一半對立的，瘋狂地阻止著另一半的觸手去襲擊周圍。
洛煙環顧四周，旁邊沒有任何氣息，也沒有一道稚嫩卻滄桑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到現在，這一切算是塵埃落定了吧……
再加上……秦雯在被侵蝕之後，一直不肯放棄掙扎。
「不過，或許我能去阻止破曉……」
即便有好幾次，一些零星散出的猩紅觸手即將襲擊到這些守衛，他們都無法發覺到這種致命危險的降臨。
現在看來，即便只是一個「禍」級成員在「幽靈小鎮」里失陷，他們都毫不猶豫地出動兩名幹部進行營救……
感受著自己的真實意志與現世的聯繫愈發強烈，祂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不過，沒有人在這場無聲的爭鬥之中受傷。
「現在，『惡之眼』已經被吾掌握在手裡了……重新降臨，不過是時間問題。」
偶爾中一兩炮還扛得住，但傷勢積累下來可是會致命的。
雖然大概率是順手而為，但也足以看出，破曉組織對內部成員的關心與重視。
所以洛煙擁有著「洛煙」的生命氣息，與絕死的外貌。
還有剛剛……
不過這一趟，洛煙卻已經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一切。
「秦雯」看著這一幕，劉海下掩著的猩紅雙眸生出了幾分冷意。
對於這個名詞，洛煙在炎城翻閱過的資料（指小說）里看過不少，但她並不覺得這種高高在上的存在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神明……么？」
導致現在即便「嫉妒魔女」以意識殘渣去入侵她的心神，也無法做到完全佔據。
趁著周圍的氣象環境還沒消退，萊因再次凝聚起滔天的沙塵暴，以暴烈的手段一路推進。
當洛煙的意識離開寂滅空間，重返現世的時候，「嫉妒魔女」的意識便向秦雯投來和_圖_書一瞥，瞬間便改寫了她的靈魂與意識。
在一的視角里，洛煙看到的是自己驚慌失措的表情。
這一次，洛煙很快便清醒了過來，並且剛剛經歷過的一切記憶全部都烙印在她的腦海，沒有被遺忘。
不過，就在這時，洛煙終於感受到了一種靈魂與意識之間的聯繫，遙遙地定在了某處。
本來林誠和厲平的資質就是可以到達「殆」級的，但過去在拓荒行動里因為災厄感染受了不少暗傷。
這無關立場，即便承受了一和九的恩惠，洛煙同樣無法縱容他們留下的組織去奪走本不應該消逝的生命，無論是為了什麼。
即便是「殆」級能力者，除了防禦強化型的異變系能力者，都不敢硬抗脈衝炮。
雖然已經儘可能壓住了腳步踏過雨水的聲音，但在如此寂靜的夜裡，還是極為明顯。
不過，在他們打算襲擊正在架勢脈衝炮的兵團時，幾支炎城的能力者小隊沖了出來，拚死攔住了他們。
洛煙念頭一動，意識便再次沉寂了過去。
兩道劍光憑空閃過，林誠和厲平毫不猶豫地藉助「火種」點燃靈能，一瞬之間晉陞到「殆」級。
破曉很清楚這種脈衝炮的威力，因此在兩支精銳小隊被炎城的能力者小隊拚命攔住的時候，又一支小隊脫離隊伍，打算迅速解決。
包括在寂滅空間里與一的對話，還有最終前往「火種」高爐里在九臨終前的權能里窺見的真相。
沉默的進軍。
一其實並不介意自己被當成武器使用，她甚至很慶幸自己在死後還能守護著一方土地。
很明顯，自己只是個普通人而已，頂多擁有一些比較特別的能力。
「或許，我有些明白了。」洛煙輕嘆一聲，「這一切，該歸結于命運……還是宿命？」
不過……破曉如此多戰力也不吃素的，這種攔截大概率只能延緩推進的步伐，還得付出巨額的代價。
洛煙想起九在看到她時露出的震驚表情，和*圖*書再回想起種種情況，不由得輕嘆一聲：
對於破曉，洛煙最為深刻的印象便是他們對組織成員的態度，猶如家人一般。
而現在……藉助與孫必武一樣的秘法，他們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
「渺小的人類卻還在進行著毫無意義的內耗，千百年來，這一切真是未曾有過變化啊……」
「秦雯」譏笑著看向遠方，激烈的異能碰撞帶來了強烈的靈能波動，站在如此遠的地方能夠清楚地感知到這場戰鬥的殘酷：
「嫉妒魔女」想要侵蝕「火種」高爐，謀奪裏面的無盡能源，但因為秦雯的行動卻一直沒能成功。
人的肉體是會衰老的，衰老的林誠和厲平已經沒有足夠的體魄去衝擊到「殆」級。
「嫉妒魔女」甚至不需要多加引導，只要看他一眼，就徹底崩潰了他的所有意識與自我，成為真正的奴僕。
但是……
包括這些觸手，不僅孫必武沒有看到，周圍巡視的士兵同樣沒有察覺。
「無能的掙扎。」
破曉為什麼會發動這場戰爭，就不難猜測了。
一切……都是為了人類的延續。
在這個空無一物的寂滅空間里，洛煙只能感到自己意識的存在，除此之外便再無他物。
……
九同樣是這樣認為，這是他們這些經歷過新紀元蠻荒時期的老古董才會有的想法。
他們的信念更加堅定，不僅僅要把故去多年的大先生接回家，還要把剛剛逝去的九先生帶回屬於他的土地。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戰鬥技巧就弱於「殆」級能力者，只是靈能層次達不到而已。
……他們應該落葉歸根，而不是如同傀儡一般，遺體被恥辱地當成兵器去使用。
「看來，一是真的徹底離開了……」
想攔下破曉推進的步伐，只能繞開沙塵暴，從側翼或者後方襲擊。
耳邊沒有聽到哪怕一絲聲音的存在，詭異的寂靜充斥著周圍。
「寂滅空間？」
一的軀體在冰封之前就已經瀕臨失控，多年和*圖*書的冰封只是在延緩徹底失控的時間，而無法讓情況有所好轉。
不，還沒有。
炎城的戰況她是看到過的，已經有很多無辜的生命因為這場戰爭而消逝。
只是如今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條件再容忍如此天真的想法了。
「但不得不說……確實有幾分韌性，不愧是那幫神眷者的後代……侵蝕起來格外麻煩。」
「第三小隊，第十七小隊，第八小隊，掩護脈衝炮兵團，從左側切入。」面對即將襲來的沙塵暴，厲平仍舊冷靜地指揮著小隊，「我會與林城主在右側儘可能地緩解你們的壓力……願父輩護佑炎城。」
「一是炎城的『冰棺武器』……但她同時又是破曉的第一位先生。」
而在有條件之後，卻已經不再是能夠支撐他們繼續晉陞的年齡了。
在悲傷落淚之後，破曉並沒有放下進攻的步伐。
「如果是一的……」
此時她的身形隱在「火種」高爐附近，與孫必武近在咫尺，但對方卻完全沒有發覺她的存在。
「這是……成功了？」
「願父輩護佑炎城。」
他們的困惑是因為洛煙把這兩者的特徵結合在一起，所以就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不過……
不過……祂很有耐心。
等等，如果不是自己的身體呢？
洛煙的表情嚴肅了些許，這段時間獲知的線索在她腦海里逐漸連成一片：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由於在寂滅空間里待了太久，一的意識本來就已經幾近消散。
能說出一句話，都是因為有洛煙的意識在掌握著那具只能淪為「兵器」的失控軀體。
此時洛煙已經意識到，她剛剛前往「火種」高爐的時候，使用的是一的軀體。
時間，就是勝利。
期間一的意識還短暫地出現過，對臨終的九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便徹底消散。
而且，侵蝕高爐不過是祂隨性而起的行為，更重要的事情……已經完成了。
甚至她都感知不到自己原來的軀體，似乎是被什麼東西隔絕和-圖-書了一般。
秦雯為了不讓「嫉妒魔女」得逞，甚至放棄了所有對身體的控制權，餘下的意識完全投入到猩紅觸手上，阻止「嫉妒魔女」的行動。
回味著腦海里的記憶，洛煙忽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浮現在心頭。
破曉方面全是高階能力者，一下子就發現了炎城的企圖，兩支小隊分了出來，打算趁著脈衝炮兵團根腳未穩，先行襲擊。
現在的秦雯已經被「嫉妒魔女」的意識所侵蝕，之前觸發的「恐懼印記」只能讓她一時脫困，在這期間引導的窺探卻無法消弭。
而此時此刻，還有更多的生命可能會倒在破曉無情的進攻中。
再加上重歸軀體，狂暴失控的「終焉」權能更是加速了這一過程。
當這個畫面浮現在洛煙腦海之中的時候，洛煙忽地感到一陣昏沉襲向她的腦袋，隨即腦海里的畫面滋滋閃過，漸漸轉換成了一的視角。
得知這一切的洛煙又想了先生與她在雨中漫步時，所說過的話。
脈衝炮是炎城賴以與破曉小隊對抗的戰爭利器，如果沒有這些威力強勁的脈衝炮，別說攔下破曉了，連守住防線都做不到。
祂一直很有耐心，就與當年一樣，耐心地等待著神眷者們的自我崩潰。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殆」級。
貧乏的拓荒者……沒有足夠的資源和藥物去治愈這些傷勢。
……以這種視角看自己感覺還真是蠻怪的。
當時他之所以會參与到這場災厄里，就是為了營救迷失在幽靈小鎮的凌琪。
「能在臨終之前，再次見到她的姐姐……想必，九一定會很高興吧。」
似乎她只需要輕輕一躍，就可以離開這片寂滅空間。
更別提……這可是一位先生的遺體，如果讓他們得知一落在炎城手裡，甚至還淪為了「冰棺武器」……
洛煙想到這裏，便有些坐不住了。
多年在拓荒行動練就的戰鬥經驗，還有由劍宗宗主親自傳授的劍法，即便只是「毀」級，都能與「殆」級抗衡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