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大人……」
以影的性格，必然是同時摟著洛煙和幻才對。
又一場無夢的夢境即將襲來，幻立刻揮動雙手，用光怪離奇的幻境籠罩在周圍，隔絕肆意蔓延的夢境之力。
幻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聽到這句話，蘭娜女士立刻作出了解答。
部分舊紀元紀年的日期，一些與天外星空息息相關的詞語，在這些無法聚合的信息里，拼湊出來的貌似是一段古老的記錄。
即便是研習多年的終亡眾神教會教徒也只能依樣畫葫蘆，模仿出些許拙劣的模樣。
拿走塞茜莉亞的「拙焰」結界用來維持洛煙的身體，然後把塞茜莉亞殺死，從而杜絕駭惡魔女重現世間的可能性。
「可是，我……沒有這種耳朵啊，」幻抬起雙手，摸了摸自己腦袋的兩邊，又扭著身子看向自己的背後，「也沒有……尾巴？一條也沒有。」
但問題在於，幻和影都無法解析這種存儲器，裏面藏著什麼信息完全不知道。
「我是舊紀元世界聯邦文明最終保管員，是整箇舊紀元人類最巔峰的科技結晶，出現這種低級錯誤的幾率是零。」
……這種解釋是可以行得通的。
萬一構建「拙焰」結界的神文里藏著某些可怕駭然的信息，洛煙會不會出現問題？
無數流光劃過，資料庫在進行快速的檢索，沒過一會兒，最終畫面就呈現了出來。
影和幻沒有說，但洛煙卻隱隱有所察覺的另一個事實是，如果她的情況確實得不到有效的控制，也無法通過構建另一套「拙焰」結界來維持生命，最終只有一個選擇。
但……在幻最初的記憶里，舊紀元就已經是幾百年前的歷史了。
「你確定沒有出錯嗎？蘭娜女士。」
可現在……幻卻看到了她久違的粉紅兔子睡衣，帽兜上還有兩隻兔耳朵。
「沒有出錯，但確實記錄了『幻』的存在。」
蘭娜女士似乎檢索了一些新紀元的詞彙，也把創造出她的時代稱https://m.hetubook.com.com為舊紀元。
蘭娜女士瞬間出現在幻的身邊，優雅的淡藍女性身影向幻微微欠身。
雖然幻偶爾會有睡覺的習慣，但她的睡眠基本上不會持續太長時間，兩三個小時就足夠了。
也就是說，這就相當於讓洛煙自己造個棺材把自己封印起來。
一條又一條的記錄都在告訴她，她與舊紀元遇見的天外來客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這還得追溯到幾百年前，影送給她的六百歲生日禮物。
洛煙並不介意這一點，她在炎城戰爭時期就想過借用「冰棺」來封印當時瀕臨崩潰的身體，而現在的情況不過是又一次復刻當時的情形而已。
「看來，是在打算給洛煙小姐換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受到睡意的影響，才會直接睡過去啊……」
唯獨在這一方面上，十二聖徒絕對不能讓洛煙去冒險，尤其是在如此關鍵且危險的時刻。
洛煙不再爭辯，緩緩地合上了雙眼。
幻打斷了她的話，純粹的眼眸看著洛煙：
「況且……資料庫損壞的一部分碎片信息里，有您的存在，『幻』。」
「是……什麼樣的幻想種？」
而留在現世的，或許是一場連聖域都難以遏制的災難。
蘭娜女士在屏幕上一一列出破碎信息點與幻的建模，然後勾勒著其中的共同點：
聖人留下來的「拙焰」結界可以很好地對惡魔權能的活性進行抑制，效果與「冰棺」類似，只不過需要一定環境來維持。
幻扭頭看向又在昏昏欲睡的洛煙，卻看到了她並沒有被影偷偷換上衣服，依舊穿著一套簡單的素白長裙。
蘭娜女士用輕柔的語氣說出了冰冷無情的機械女聲，難得聽到這種說話方式，幻還覺得有些新奇。
但相應的，製作難度和時間遠低於「冰棺」。
幻沉聲問道，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屏幕。
當時的舊紀元，依舊是處於巔峰時期的偉大時代hｔｔps://w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cｏｍ•ｃom，是人類雄心勃勃探索星空之上的時代。
……只不過，後來發生的事情，就眾所周知了。
影是因為本身能力強大，但「滅」級能力者同樣無法完全抵禦住這種睡意的侵蝕，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她自己也不想抵禦，才會控制不住地跑上幻的床睡覺。
天外來客並不能讓人類感到恐懼或者詫異，甚至算不上什麼大事，因為這隻會讓人類感到無比的振奮。
「百分之九十的記錄是一致的，」蘭娜女士補充道，「不過，你可能不是當年的天外來客，或許是她的後代也不一定。」
「……蘭娜女士，你確定沒有把一些錯亂的信息加入計算？」
這回幻終於控制不住淡然的神情了，小嘴微張，精緻的臉蛋上滿是震驚。
一陣睡意襲向了幻，不過這些睡意在觸碰到幻展開的幻境領域時，卻都悄無聲息地崩散開來。
「除去某些類似於幻想種的特徵之外，幾乎完全吻合。」
「總之，既然蘭娜女士都這樣說了，洛煙小姐就先待在你身邊吧。」影揉了揉頭髮，儘可能地整理了一下，「我還得去忙……看看除了『拙焰』結界之外還有沒有辦法解決吧。」
但剪影卻……相當離譜。
不過，這唯一的難點對洛煙來說卻不是問題，她直介面述一句神文，都能抵得上影費盡心思搗鼓好幾天的成果。
只能從這些零碎散亂的信息里，用她的計算能力，逐漸構建勾勒出一些似是非是的畫像。
出乎了幻的意料，蘭娜女士竟然回應了她的呼喚。
沒錯，出現在剪影里的，是一個嬌小的，帶著獸耳和九條蓬鬆大尾巴的存在。
她看了又看，扭頭望向落地鏡里的自己，最後又看回了剪影。
「你可以確定嗎？」
「幻境能力似乎……可以有效地抑制住夢境的擴散？」
「我可以嘗試，」洛煙低聲說道，「這些神文只是用來抑制惡魔權能而已，並不會ｗｗｗ.hｅtubooｋ•ｃom•cｏｍ涉及到眾神……」
幻問道，她只能感受著洛煙的生命力，但再具體一些也無法清晰地感知。
洛煙無論是生命體亦或是靈魂與意識，都與普通生靈乃至神眷者都不同，鑒於眾神與生靈之間，還帶著某些未知的特質——例如無損虛空行走。
「可現在……你的情況穩定下來了嗎？」
不過……
幻眼神一沉，要是可以問問蘭娜女士就好了，這位從舊紀元保存到現在的智能人格似乎偷渡了不少舊紀元的知識。
可影滿臉「就是如此」的模樣，卻讓幻不得不懷疑起來洛煙散發的睡意對「滅」級能力者的效果是否真的如此顯著。
現在卻在除了眾神之外的渠道里，聽到了關於她的訊息，幻不由得呼吸急促了些許，難免地從心頭湧出好一陣緊張。
「我必須保證萬無一失，現在你的身體情況惡化速度如此之快，除去塞茜莉亞之外，勾勒神文或許同樣是罪魁禍首。」
唯一的難點，就是在裏面的「眾神文字」，普通的生靈很難掌握。
但是，當幻走下床鋪，站在房間里唯一的落地鏡面前，卻愣了一下。
「我也不清楚，」洛煙輕聲說道，她現在有種睡意朦朧的感覺，低垂的眼瞼不斷地上下碰撞，「這一次跟上次……有些不一樣，我只是困，很困……」
當時諾亞的尷尬時刻，她一直在門外看著，自然是清楚的。
洛煙不願看到這一幕，幻和影也不希望走到這一步。
逐漸地，一道嬌小的身影出現在幻的面前，並沒有勾勒出容顏，只有一些模糊的剪影。
幻微微皺眉，抬頭望向蘭娜女士，「僅僅這些，還不太夠吧？」
幻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她便看到了影之前睡著的位置。
「無法成長的身體，超出常理的能量數據，迥然不同的生理結構。」
「只不過，洛煙小姐的情況確實足夠糟糕，之前見過幾個將死的神眷者，與現在的洛煙小姐極為相似。」
與此www.hetubook.com.com同時，洛煙雖然強打著精神跟幻說話，但卻依舊在不斷地打著盹，靠在床頭幾乎就要再次睡去。
她失控的夢境祭物，散發的睡意加深了幻的睡眠，才會出現這種事情。
一旦接觸到，就會陷入睡眠。
「蘭娜……女士？」
「未知幻想種。」
當然，聽起來似乎相當詭異，但實際情況卻不是如此。
雖然理論上神文只是一種更加優秀，或者說更加效率的溝通方式，每一個字都相當於一個存儲器，與眾神和污染沒有半毛錢關係。
「洛煙研究員擁有不可賦予他人的最高許可權，但智能人格允許與洛煙研究員關係密切的人員進行一定程度的訪問。」
這根本不是這個世界擁有的生物，因為這更像是獸類與人類的結合體……或者說雜交體。
至於為什麼當時的幻沒醒過來，恐怕就要問洛煙小姐了。
雖然影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的，但在關乎世界與文明安危的事情上，她同樣冷酷無情，執行起來不會有任何猶豫。
「……我？出現舊紀元的資料庫里？」
——雖然她就穿了一次。
這是為什麼？
這些空間碎屑在籠罩著超規模結界領域的情況下，顯得孱弱不堪，幻的手指不過是稍一接觸，這些碎屑便瞬間消散。
「呃……不是說只有洛煙小姐擁有許可權嗎？」
而另一個問題正是現在影的擔憂，洛煙現在的身體是否還能夠支撐著構建神文，或者說構建神文會不會讓她的身體更加惡化？
「你是怎麼確定……我就是這些資料里的天外來客？」
她現在的衣服……並不是昨晚睡覺時穿的。
至少這些，都是洛煙需要考慮的問題。
「……我清楚了。」
這時，幻終於意識到為什麼影會說困了。
如今讓洛煙陷入危機的正是眾神被污染的惡魔權能，而構建「拙焰」結界卻需要洛煙去口述神文。
朦朧不可觸的夢幻薄霧再次籠罩在她的周圍，她逐漸沉入了無夢的夢境。
這又是怎麼回和*圖*書事？
但……問題是即便是科技風氣最開放的時候，都沒有人敢去進行這樣的實驗。
蘭娜女士抬起手，一道淡藍的屏幕瞬間出現在幻的面前。
「我在。」
所有人一直以來的努力並非徒勞，星空之上確實擁有著無窮無盡的空間，可以讓已經在星球上發展到極致的人類大展拳腳。
至於之後流下的眼淚，這是塵埃落定之時才會考慮的事情。
「影——！！！」
幻盯著剪影，神情逐漸古怪了起來。
上一次她的情況還好，現在可就保不準了……
洛煙在入睡的時候無意間散發出來的睡意，會逐漸瀰漫開來。
夢境即將帶著她遠航，前往不可知的遠方。
幻點點頭，任由影離開走出了房間。
幻好一陣咬牙切齒，這還用得著說，肯定是影偷偷給她換上的。
在舊紀元的某個時刻，人類觀察到天外來客，經過一系列不知道什麼樣的操作之後，天外來客融入了人類，並且給人類帶來了探索星空的勇氣與信心。
正如蘭娜女士所言，這些被檢索出來的信息相當零碎。
幻沉下心來，她本來就一直對自己的存在有所疑惑。
可現在……「拙焰」結界的使用者是洛煙。
幻嘗試著喊了一句，但她其實沒有抱著多少希望。
因此，她就很少換上睡衣，都是直接入睡的。
要是這時影在這裏，或者洛煙醒著，幻都不會想去做這樣的嘗試。
要不然，好好一個一米七大長腿，怎麼會蜷縮在床尾的地方。
蘭娜女士不斷地檢索著破碎的資料庫，當年的損耗相當徹底，想要拼湊出天外來客的畫像幾乎不可能。
幻臉上浮現出幾分凝重，走近洛煙，輕輕地觸碰著她周身盤旋著的空間碎屑。
因為這涉及到倫理問題，會被世界聯邦的真理審判會抓起來的。
所以，「拙焰」結界根本不是生靈能夠構建的，就算天才如影，也只能做到用一比一勾勒這種死方法去製作神文，完整地構建「拙焰」結界恐怕需要好幾個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