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你沒事兒吧？」陳東升湊過去小聲問道。
然而，司憶寧仍然背對她，站在辦公桌前。田胤無奈地搖頭，走過去扯了扯對方的衣袖。
直到事後抽了三根煙，張建堆起謙遜的笑容朝靠窗的兩人招了招手：
「呵呵，張先生，您真是老當益壯啊，就是不知道您靠您娘家起家，現在卻出軌了，這件事被令夫人知道的話會是個什麼下場呢。」
他來回搓了搓手：「不如這樣吧，你們是學生，一時半刻拿不出那麼多醫療費，我幫你們付了，全當是為維持學校的師生關係做貢獻了，哈哈！」
田胤翹起二郎腿，淡淡道：「你沒資格過問我，現在你們可以撤訴了。」
乾淨漂亮的臉蛋有些發白，牙齒死死咬住下嘴唇，眉頭緊鎖不見笑意，兩隻生動的大眼睛閃爍著淚光，天使般的面孔滿是委屈。
說完，田胤起身走到窗前，和陸明軒一起吹風，房間里眾人默然，唯問窗外風聲。
「小夥子們，我想了想，和圖書雖然你們先打人不對，但我外甥畢竟是老師，再怎麼說也不該動手打學生。」
兩位警察相識一眼，司憶寧則是小嘴張大滿臉不可思議。
順藤摸瓜，一路直下，這個挪用公司公款來私用的傢伙終於被查出了證據，而且他還查到對方和不少公司女性有不正當關係，在外面的情人就不止一位。
張建本人除了是盛華大學校董會成員外，他還是某上市企業的股東，田胤黑進了那家企業的系統，對數據進行了分析，發現凡是張建主持的項目，數據或多或少都有點問題。
張建咽下一口唾沫，不自信地囂張起來：「小傢伙，你真愛開玩笑，為了拖我們下水竟然這麼不擇手段。」
張建面色鐵青，拳頭砸在茶几上，怒斥：「你在瞎說什麼東西？！再誹謗我，我就跟東升一樣，去法院告你！」
「小傢伙啊，犯了錯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有話可以跟我外甥的律師去說。」張建笑著攤和_圖_書開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陸明軒側頭小聲問道：「你昨晚一夜沒睡就干這個了？」
「當然，你也可以去賭，賭我只是在嚇唬你。」
「我……」陳東升嘴唇嚅動說不出話。
田胤依然沒回應，繼續自語：「這兩年間，你最多間隔半個月就會跟她去開房，最近的一次是在離家不到五百米的蘆花賓館。」
「2019年……」
在法律上，先動手的人無論有多麼正確的理由，都會被判定為違法。
田胤雙手插兜，坐到了張建對面的沙發，隨後身子向前傾了傾，食指輕敲茶几桌面。
「這是個什麼情況？」
「我不走……我就在這兒。」司憶寧就這麼看著田胤，嗓音沙啞道。
司憶寧抿了抿嘴，在她眼中，校長仁慈的笑容格外欠揍。
田胤沒去搭理他的話，轉而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日期和數字。
「2017年，10月22日，150萬。」
張建一巴掌扇在了親外甥臉上，怒罵道：「你m•hｅtubｏoｋ•ｃom•ｃoｍ個狗娘樣的東西！整天在外面惹麻煩，被開水潑也是活該！」
「你先回去吧，謝謝了。」田胤開口勸說道。
眼見這對親戚要開打了，張勝武快速將他們扯開，勸說了好久才消停下來，但張建額頭的青筋是不會騙人的，他仍然在氣頭上，不過知道打外甥無濟於事才鬆手。
他認為眼前的男孩是來跟他們服軟的。
起初張建沒什麼反應，只是在疑惑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可當其順著日期和數字回憶起自己的人生時，冷汗頓時冒滿後背。
開頭的日期和數字是他貪污來的錢，每一筆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可這個孩子是怎麼知道的？！
女孩緩緩回頭，那副表情令田胤終身難忘。
田胤雙手合十抵住下巴，繼續道：
張建背後被汗水打濕，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嘴唇慘白無紅潤。
「兩年前，你在一場學生的聚會上認識了一個女孩，她拜金，你有錢，於是她理所當然地成了婚姻的www.hetubook.com.com小三。」
田胤笑了笑：「當然，我可不做沒把握的事。」
「2016年，4月13日，80萬。」
張勝武嘴角勾起弧度，鼓掌道：「我看行，老師總不能跟學生置氣，張先生實乃會為學生著想。」
不只挪用公款的證據，他順道查出了張建和情人摟摟抱抱的視頻，靠著娘家發家，要是被家人知道，怕是不死也得掉層皮。
「2014年，8月21日，30萬。」
田胤愣住了，伸出手摸了摸司憶寧的小腦袋，女孩沒有反抗，只是堅定地盯著他的眼睛。
啪！又一巴掌。
啪！
「你什麼你？！還有臉讓我給你撐腰，那壺水怎麼沒燙死你？！」
「唉，誰家沒個孩子呢？應該的，應該的。」張建大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田胤的後背。
他沒查陳東升而是查張建，理由很簡單，馬戲團要是倒閉，一個小丑又能掀起什麼風浪，估計現在張建想殺親外甥的心都有了。
「夠倔強，真拿你沒辦法。」
何小桑聳了和_圖_書聳肩，扭頭就要走：「如你所見，事情結束了，田胤和陸明軒沒事了。」
「嗯。」田胤頷首低聲道，「我不相信這種人底子乾淨，順著陳東升查到了張建，時間有點趕，於是我選擇了權勢地位更高的張建查了下去。」
即便她拿來了不少證據，但按照法律來看這是兩起案件，不能混為一談。一個是師德師風問題，另一個屬於嚴重的人身傷害，即使是前者引發了後者，學生占不到任何便宜。
司憶寧一時間沒搞清楚是個什麼情況，扯了扯何小桑的衣袖。
「沒事，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考慮，十分鐘之後給我答覆。」
怎麼辦，這傢伙不會是在玩真的吧？張建內心糾結，腐朽的大腦飛速轉動，想要找到一步活路。
聽完他的解釋，陸明軒問道：「你有證據？」
陳東升看出舅舅情況不妙，心裏頓時一緊，連燙傷皮膚的痛疼都忘了不少。
「哦，還有。」他回頭指了指司憶寧，「記得跟她道歉。」
說著，張建含笑跟其餘人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