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是我所珍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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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是同學們的叫喊聲,阮菀只能加快步伐,趕緊把剩下的兩圈給跑完,可是身體不聽使喚,手腳都有使不上勁的感覺。
陸崢看了看自己那出神的兒子:「朝誠,你知道阮菀去哪裡了嗎?」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走過來,穿著質地上佳的西服。他把外套脫了,露出裡頭的淺藍色條紋襯衫。
誰知就在阮菀快要到達終點的時候,突然一頭往前面栽倒,人事不省。
教學樓和實驗樓是連接著的,中間的平台可以看見操場一角。羅平順勢往那兒一瞥:「那不是阮菀嗎?」
司機在前面轉圈,連續開了幾個街角,又苦於沒有目的地,一直在兜圈。
她突然間驚醒,感覺這一切不可能是真實的。
發覺阮菀不見后,陸家方寸大亂。
老師讓其他同學讓開,把阮菀平放著,掐她的人中。
阮菀無聲地啜泣,眼淚洇濕了他的後背。
阮菀頭痛欲裂,喉嚨乾渴,喝了兩大口水后,才問:「我怎麼了?」
「你淋了雨,感冒了。」陸朝誠靜靜地坐在她旁邊,並不打算告訴她自己是怎麼找到她的。
陸朝誠一言不發地拿起外套,奪門而出。
「你看,她的鼻www.hetubook.com.com子像你,嘴巴像我,長得多好看啊!」
陸朝誠走過去,緊緊地看著她:「你想拿什麼?」
「朝誠,朝誠!」陸崢喊了幾聲都不見他回來。
「朝誠哥哥……」阮菀氣若遊絲地說,「我好疼。」
操場上,阮菀摔倒在如茵的草坪上。
沈向晚擔心道:「也不知道阮菀去了哪裡?」
這次實在太不走運,老師要求跑八百米,阮菀做完熱身運動后開跑。跑著跑著,她先是下腹墜痛,而後感覺有一股暖流沿著小腹一直流淌下來。
雨把她整個人都打濕了,她躺在陸朝誠的臂彎中,全身都是冰涼的。
——我保護她,那是因為她現在從陸家出去,就是陸家的人,陸家的人容不得別人欺負。
陸朝誠知道阮菀負氣出走和自己有關,但並沒有把握能夠找到阮菀。
那是沒有安全感的體現。
阮菀睜開眼,醒了。
陸朝誠更著急了,聲音急促道:「阮菀,你沒事的,沒事的啊。」
「學校、圖書館都找過了嗎?讓司機再在周圍兜圈找找。」
男人把阮菀抱起來,在空中轉圈圈。小阮菀開心得咯咯笑。
陸朝誠擰眉,喃喃道:和-圖-書「陸家,阮家……」
阮爸阮媽已經在事故中喪生,那天她哭了一個晚上,他們都沒有回來,第二天也沒有回來。後來舅舅說,他們都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幸而陸朝誠發現得早,阮菀只是感冒了兩天就痊癒了。周末過後,她又活蹦亂跳地跟著他一起上學了。
阮菀可以感受到那件裙子的質感。
阮爸拉著阮媽的手,親昵道:「我們小菀長大了一定像你一樣漂亮!」
陸朝誠忽而眼睛一亮:「去阮家!」
「阮菀原來的家,她親生父母的那個家。」
她啞聲道:「水……」
「小菀來,爸爸抱!」
他感受到她全身止不住的戰慄,還有內心無邊的惶恐,只能脫下自己的衣服籠著她,用盡全力把她抱緊。
「醒了醒了,終於醒了。」陳姨歡快地跑出去,差點撞掉了一個花瓶。
教學樓上,陸朝誠和羅平碰巧上完實驗課,捧著實驗儀器從實驗樓走出來。
陸朝誠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看著她的睡顏。睡夢中的阮菀並沒有想象中踏實,她蜷曲著身體,手也緊緊捏著被子。
到了校醫院后,阮菀吃了兩片止痛片,躺在床上的時候,腦海里光怪陸離地閃現出這幾天發生和_圖_書的事。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身影遮天蓋地而來——陸朝誠蹲下身,很快把阮菀給背了起來,快步朝著醫務室的方向跑。
「有我在,沒事的。」
「這是怎麼了?」羅平轉過頭,發現陸朝誠已經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奮力跑下樓。
她看見了陳姨,還有陸朝誠。
陸朝誠從她患上幽閉空間恐懼症就看出她表面表現得無憂無慮,可是心裏卻是千瘡百孔。
阮菀又跑了一圈,聽見旁邊有同學在打氣加油,老師一邊拿著計時器,一邊說:「這次考試成績計入期末分數。」
陸朝誠把她抱起來,她仍舊沒有醒來,只是揪著他的衣服。
在夢裡,她只有三四歲大,長得洋娃娃一樣,在花園裡跑。阮媽跟在後面,聲音清脆爽朗:「小菀,別跑啊,別摔著了!」
「讓他去找吧,興許他知道小菀在哪裡。」溫如梅說,「外面風雨大,一時也找不到車。讓司機陪著他去找。」
「再堅持一下,快到了。」
羅平大喊:「要衝刺啦!」
羅平的聲音當然沒辦法傳到那麼遠,但陸朝誠清晰地看見阮菀跑步的樣子。動作標準,但步伐越來越慢,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應該是到了體力的極和圖書限。
阮菀做了一個悠長甜蜜的夢。
陸朝誠又回想了一遍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他並不知道這句話會給阮菀造成那麼大的衝擊,但是現在往回想,其實阮菀的內心敏感又脆弱,她不同於在正常家庭里成長的孩子,她成長的過程中攜帶了太多不可言喻的傷痛。
司機問:「……哪個阮家?」
他滯了腳步,默默地在心裏數:「最後一圈了……」
那麼她到底還能去哪兒?
就在今天晚上,陸朝誠在阮家的門口發現了暈倒的阮菀,她眼睛紅腫,手放在胸口的位置。
「慢慢喝,別嗆著了。」
原來之所以會難過傷心,是因為一種叫在乎的東西。
只是這一次,她發現有些什麼和之前不同了,她在意陸朝誠,但又從心裏因為他的嫌棄而感到難過萬分。
陸朝誠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溫水,又試了試水溫,才把杯子移到她嘴邊。
在睡夢中,她的聲音細碎,喃喃地喊著媽媽。
陸建偉是最寶貝這個小孫女的,發飆說:「一定要給我找到阮菀!」
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而溫暖。
阮菀伸手摸了摸阮爸的臉,摸到一手的胡楂。
「疼……」
最近天氣多變,外面又下起雨來。
吵架的事情hetubook.com.com彷彿隨著暴風雨的過去而消失不見,她甚至都不知道陸朝誠什麼時候原諒的自己,也忘記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哭得那樣傷心。
「加油,加油!」
一想到這裏,陸朝誠的內心也跟著隱隱作痛起來。
那是陸朝誠第一次看見柔弱無依的阮菀,在他的懷中,臉皺巴巴的,身體窩成一個小團。
陸朝誠肩膀寬闊,阮菀伏在他背上,可以聽見他心臟強壯有力的跳動聲。他的話又讓她偷偷抹鼻子,擦眼淚。
「嗚嗚,媽媽,媽媽……」
阮媽穿著一件柔軟的雪紡長裙,上面的花紋是粉色薔薇花,她把阮菀抱在懷裡,輕輕地搖著。
陸朝誠撇撇嘴:「她們是在考試吧。」
「阮菀,加油!」
沒有人發現她,因為她躲在花叢一角,抬頭就可以看到阮家的地方。
阮菀也識趣地沒有問,聽話地吃完感冒藥后,又沉沉睡去。
只是這次淋雨感冒后,阮菀的身體更加虛弱了。
阮菀皺眉,想要直起身子。
阮菀在上體育課的時候,就開始感覺到小腹墜墜的不舒服。
陸崢已經讓人把陸家周圍都翻找遍了,學校今天沒有上課,阮菀自然也不會去那裡。
阮菀轉醒,可是疼得嘴唇發白,抱著肚子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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