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
對於這道湮突然的進攻，彼岸諸聖有些猝不及防。
「而是……」
「你為什麼要害我！你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裏！」
而李凡耳邊，玄黃界的低低絮語，依舊不停。
李凡靜觀己身，卻並沒有察覺絲毫「褪色」的跡象。
但，每一次的還真重置，是否也完全影響到了星？
李凡心中一動，收回了登臨聖者腳步。
這個結果，倒是李凡在繼承星輝律動節略時，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過那無限海底暗藏的銀輝都能保留些許直覺，那顆孤星，想來就更不必多說了。
李凡看著璇璣環中端坐守丘，輕聲笑了笑。
「好似星安插在山海中的姦細。」
「承認，我身上的星之侵染，可以用真假之變慢慢滌盪洗去。不過，一來，實在太過麻煩。不如直接重開。」
虛無環繞，道湮涌動，李凡卻前所未有的安心。
「這種力量……」
「只要能確保，還真能將星輝侵染完全消除。」
只得暫時放棄。
現在的他，雖能操縱道湮力量。不過是因為作為星之使者，繞過了虛界幕後主宰，直接對陣前道湮將士們盡情操控。
當然，只是以現在被侵染情況而論。
聯想到上一世降生新神，李凡思緒轉動，腦海中隱隱有了想法。
在李凡看來，山海中一切變化，哪怕有新神降生、也不足畏懼。唯有那顆孤星，能對持有真假之變的他造成真正的威脅。
而現在，竟能十年時間，凡人登聖。
「有些眼熟！」
這種速度，讓哪怕繼承了曾經記憶的李凡都感到有些心驚肉跳。
原本就在道湮威脅下岌岌可危的原初可能性，此刻好似正在褪色的相片，變得斑駁凋零。
乃至周邊數十個可能性。
這一點李凡深有體會。
「受到星輝侵染的影響。」
「至於這個度究竟多少，還要由我、也只能由我親自把控。」
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
絲毫不顧昔日情誼，神識一念籠罩玄黃界、以及https://www.hetubook.com.com原初可能性中全部被星光侵染的地方。
「我身上的星輝，倒還沒有那麼的強烈。」
墨殺跟道一蟲出現的瞬間，便引起了道湮本能翻滾。
正跟曾經被蘇白封鎖、許克背負的，來自玄黃瘋天道的迴響，如出一轍。
李凡隱隱明白了過來。
混亂，瘋癲，詭異，不明所以。
更何況只是記錄星輝所帶來畸變。
遙想當年，李凡突破褪去一身瘴氣都用了差不多的時間。
「啊啊啊啊，救我，救救我……」
但李凡並非星，只不過是沾染了些許星輝的「畸變」罷了。
這一點仍未可知。
「咦！是你！」
「有趣。從未有過的經歷。」
面對這些噪音，李凡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我要殺了你！殺殺殺殺殺殺！」
念之所及，兩道蠕動陰影，降臨在李凡身前。
而後真亦假之力，悍然發動。
【山海變化綱要】，乃是還真所載山海一切數據總綱。
現在的李凡，還沒有做好跟其接觸的準備。
自然依舊選擇宙廻大道。
切除玄黃界等病變，李凡沒有絲毫猶豫手軟。
「但……未必沒有反制之法。」李凡目光閃動。
或許可以糊弄道湮，卻絕瞞不過那虛界幕後。
千般匯聚，彼此交響。
取而代之的，是無數蠕動黑點。
並不只是無意義的瘋癲，倒像是，沾染了某些曾經輪迴的記憶。
或許是因為觀測發生在玄黃界的緣故，外界的星之侵染比起玄黃界明顯要弱了不少。但一旦出現，就不再消失。反而像某種可怖疫病般，迅速傳播開來。
星輝律動節奏，愈發捉摸不定。
竟無一人敢攔，敢問！
數十可能性的消亡，對於偌大山海而言，無異於一朵浪花消逝。但璇璣環中諸聖在列，縱覽山海。如此異變，自然逃不脫他們察覺。
「凝！」
……
李凡抬手輕指，墨殺跟道一蟲，便合歸一處。
「真該死！你真該死啊！」
「和*圖*書
星之記錄，只要被外界觀測。同樣能夠改變扭曲現實。」
能夠吞山噬海的道湮力量，在觸及李凡身軀的剎那，就好似遇見了什麼極為可怖的東西。
「沒想到，僅僅是閱讀對星的記錄，都如此危險。」
「我的實力越強，自然對星吞山海，越是有利。」
「二來么……」李凡身處虛界之中，眺望前方山海。
「上一世，我自凡人境界重修至宙廻聖者，用了將近三百年時間。這一世，竟然只用了十年時間？」
道湮對於李凡的操縱，不但沒有絲毫的反抗。反而似乎興奮至極。
「星輝……」
若是強行從其餘地方徵兵，說不定會立刻招來虛界注視。
「恐怕並沒有完全將其帶來影響抹消。這一世，有新的變數橫生了。」
一時間卻也奈何不了前方堅如磐石山海。
但跟山海顯而易見的變化綱要不同，這份還真對於星的觀察記錄，充滿著難以名狀的詭譎。
……
全都死死盯著李凡。
若是強行把他拉入星之陣營，說不定在關鍵時刻反而會鬧內訌。
繼而他想到，道湮虛界，同樣是星之爪牙。
但對自己受到星輝侵染的之事，多少已經有了些確定。
「不對，我……不是我了！」
諸聖神念搜羅，也沒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只得無奈退走。
無論如何，卻求不得。
哪怕為星操勞許久，最終宿命也終究是被星一同吞噬。
天幕之上密布的一隻隻眼睛，卻並沒有因此消失！
「未必不能身入龍潭！」
如朕親臨，如臂指使。
周身沒有任何力量護佑，只是以純粹肉身，墜入無窮道湮。
腦海中思緒起伏，李凡試圖從眼前律動星輝中，看出點什麼。
黑點霎時百不存一。
李凡微微皺眉，隨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從對星輝律動節略的參悟之中退了出來。
「這一世，便讓我們來做對手吧。」
虛界乃是星之前驅，在孤星面前，虛界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
而李凡竟從這些聲音hｅｔuｂooｋ.ｃｏｍ•ｃｏｍ
里，感到了一絲熟悉。
並且，天幕之上的眼睛，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玄黃界背景上躍動的星光，消失不見。
李凡坐鎮道湮之中，眼睛微眯，倒也沒有著急行動。
「墨殺！」
李凡心中微感駭然，自然不是怕了這發瘋的玄黃界。
真亦假毀屍滅跡，極為徹底。
「且再等等。」
「不！不要聽他們的！快救救我，求求你了！父親！」
「道一蟲！」
狠狠朝著山海拍去。
「媽媽，救救我吧！我好痛啊！」
好在李凡第一時間，便在幻亦真的庇佑下，暫時前往其他可能性中隱藏。
睜開了一隻只黃黑相間的眼睛。
暫且沒有再嘗試解析星輝節略，而是先專心恢復起修為來。
虛界不容外物，道湮吞沒一切。
李凡皺眉，視線穿透玄黃界，看向整個原初可能性。
「如此說來，這一世，我倒是不能成聖了。」
耳邊傳來聲響，開始時不時夾雜著凄慘尖叫聲。
就算他如今只有合道修為，這玄黃天道他也能一指頭捏死。
沉吟體悟片刻，李凡冷哼一聲，暫且沒有去管。只繼續悟道。
玄黃的哭喊聲戛然而止，李凡耳畔徹底安靜了下來。
「既如此……」
從未變過。
只要李凡願意，前進一步，便又能登臨聖者之境了。
二者身影，同時消失。
守丘品性道德，實在太高。
神念一動，虛界中道湮便毫無徵兆的掀起了億萬丈巨浪。
倘若李凡身上變化，再盡一步……
不但沒有行吞噬之舉，反倒是避之不及。
「難怪我算來算去，都算不到變數何在。竟然應在我的身上。」
不過這餘下之一，畢竟撐過了第一波的道湮侵襲。
相較於那詭譎非常的律動星輝，道湮都變得有些面目可愛起來。
「輪迴多次，這種視角，倒是從未體驗過。不如……」
「嗯？」
每每輪迴最後時刻，都必定是孤星降世，吞沒一切。而後還真在力挽狂瀾，將一切逆轉。
但是，眼下詭譎和_圖_書的一幕發生了。
「快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李凡卻能閑庭信步，行於其中。
而【星輝律動節略】，則是還真對於那隱於幕後的【星】的觀察。
十年後。
李凡皺眉推算，想要找到這變數落在何處。
雖然有些遺憾，但很顯然，這一世是無法在將守丘、道德加入自身同盟了。
「雖然我反應及時，將星的侵染給切除了。不過……」
但當病灶是自己之時……
在跟其中一隻進行對視的瞬間，它們也似乎發現了李凡的存在。其他所有眼睛，剎那之間，同時朝著李凡看來。
「我之舉動，看似魯莽。但有真假之變打底……」
但並不意味著，那虛界幕後就失去了對道湮的控制權。
李凡心中猜測，得到印證。
「絕不是我自己天資的提升。」
「聒噪！」
李凡並沒有感到驚慌，他能察覺到，星輝的侵染，並不是特別嚴重。
道湮浪潮萬千重，如百萬雄師。
「還是有些低估了，星的力量。」
「山海變化綱要，乃是立道修行資本。而星輝變化節略，則更多有防範于未然的提醒之意。」
祂是不斷回到起點，還是暫時被拖延了腳步、仍然有實質變化？
那便不好說了。
現在自己在某一段山海小打小鬧倒還好說，只是一小股力量，虛界幕後未必會注意到這裏。
「去！」
如陣前將士，見御駕親征。
入目所及，也恢復了山海應有的正常顏色。
「恐怕我一入三聖視線，便要不由分說、被他們聯手打殺了。」李凡哂然道。
道湮雖有李凡陣前加持，卻也難成質變。
但在修行瞬間，李凡就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
「曾經之我，無數次輪迴嘗試。孤星究竟有了何種變化，實在讓人憂慮。恐怕這也是還真會特地留出這兩種繼承選項的原因。」
「不過……」
玄黃界的天空，彷彿活了過來。
「如今我雖能操縱道湮，不過真正柄權，仍被虛界幕後所掌控。」
一切只因為他身上所和_圖_書沾染的，淡淡星輝氣息。
有男子的絕望嘶吼，有小女孩的傷心哭喊，也有男孩的虛弱呻|吟。
但……
隨著星光浸染，李凡耳畔竟隱隱傳來了莫名的絮絮低語之聲。
發揮出了遠比尋常強數分的破壞力。
孤星降世，都能被還真扭轉。
「修行天賦的增強，便是星提供的助力。雖未必是星有意為之，卻是變化本身使然。」
從理論上來講，不消片刻，李凡就會被道湮所吞沒，屍骨無存、重新再開。
他微感驚懼的是，僅僅是參悟過程中所「看到」的星輝律動，竟然也會對現實山海產生影響。
依然全都直勾勾盯著李凡，目露瘋狂憎恨！
「修行天賦之所以有如此劇變，是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已經是【星】陣營的一員。不過卻處在山海之中。」
李凡不由細聽。
「我可以，從他處，調來更多道湮力量。甚至，諸聖虛界化身，也並非不可。」
「除了玄黃界、原初，某種程度上我也病變了？」
輕輕一踏，躍入虛界之中。
咆哮著，席捲撞向山海。
「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危險。」
那便是萬劫不復。
李凡自然而然的對它們進行觀察。
現在，還真還能扭轉一切。但有朝一日，若是還真再無法動搖孤星……
李凡自然不會選擇對自己動手。
不斷睜開，密密麻麻，幾乎遮天蔽日。
不過一來，墨殺隱約便跟道湮同源。再者，有李凡坐鎮，道湮也終究是控制住、沒有當真進行吞噬之舉。
即便有同心同德作用加持，李凡也不敢保證，守丘會甘願跟著自己、歸向星之一方，去做那「山海奸」。
不過好歹在若干年的防守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璇璣環綻放陣陣白光，將整體山海庇佑。
李凡又一指，一小股道湮力量，便如兇悍兵士，朝著新誕生的道一蟲衝殺而去。
「看來，想要完全解讀還真的記錄，還需要合適的時機。」
「區區合道修士，竟然令我本能感到畏懼？這種感覺，究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