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冬枝將信將疑地看他，似乎在審視這個人到底是信口開河，還是煞有介事。
賀朗問她：「字條是你寫的？」
「老師。」旁邊的賀朗突然出聲打斷了方姿，他站起來，拿過她手上的那張字條淡淡地說，「這是我的。」
黎冬枝連忙扯了扯賀朗的衣袖，可這個動作在老師的眼中看來那就是相互包庇，奸|情罪名已然坐實。不過好在老師終究是老師，不可能把這種事情廣而告之，只是指著門口說：「你們倆去門外給我站著上課！」
其實字條的內容賀朗站起來的時候大約看見了。
賀朗雲淡風輕地靠在欄杆上，對那道瞪了自己很久的視線熟視無睹。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英語，黎冬枝作為英語課代表絲毫沒敢走神。英語老師叫方姿，是個剛教書沒幾年的女老師。用那些被罰過的同學所說的話來總結，就是方姿老師目前正處於由滿懷教師夢的熱忱hetubook.com.com，轉向被學生逼瘋的階段。
黎冬枝表示很無語。
黎冬枝看了看正在黑板上書寫的老師，將紙團推到了旁邊。
時髦漂亮，但無異於是顆定時炸彈。
黎冬枝紅著臉試圖解釋：「方老師……」
「不是啊。」她答。
他說：「以前的學校不比淮嶺，老師講自己的，學生愛聽不聽。上課就像進了菜市場，是傳字條還是大聲講話沒什麼區別。」
黎冬枝應了，反正她爸媽今天也沒在家。
黎冬枝內心狂翻白眼，無奈地交出了手上的字條。
賀朗轉頭看她一眼，將視線移向遠方：「沒有。」
不過，方姿倒是很喜歡黎冬枝，大概是因為她的英語算是整個年級中的翹楚。
她親眼看著方姿打開了那張字條，看著方姿的臉慢慢漲紅，看著方姿瞪著她的眼睛都快冒出火。
課時過半，黎冬枝回答完一個問題剛坐ｈetuｂooｋ•ｃｏm.cｏｍ下，桌上就咻地飛來一個小紙團。
「沒有。」
斜後方倒數第二排的許偉華衝著她擠眉弄眼，示意把紙團遞給她旁邊的賀朗。
賀朗繼續平靜地說：「既然不是你寫的，內容也和你沒關係，你還擔心什麼？能解釋清楚的事情，都不是什麼大事。」
她視線狐疑地在賀朗和許偉華之間轉了兩下，最終把視線定在賀朗的臉上，突然笑了一下說：「雖然角色顛倒了讓我很意外，不過你們晚上還是悠著點吧。」
賀朗不曾接茬兒，重新把視線移向遠處。
黎冬枝無語，這話怎麼說得她沒皮沒臉一樣？
她開始有點虛了。
「為什麼不懂？」黎冬枝覺得這個三好學生聽著像是諷刺，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我看著像是很蠢的樣子嗎？」
黎冬枝捂臉，從小到大，還真沒這麼丟臉過。
女孩臉上的紅潮還未褪去。
結果她還沒來得https://m.hetubook.com.com及出聲呢，就真的被一聲怒吼震起來。
想了半天沒結果，她走過去趴在他旁邊的欄杆上，偏頭問他：「你是不是經常被老師叫到教室門外上課啊？」
如此往複三次，黎冬枝真的很想站起來大吼，有什麼事不能下課說嗎？關鍵是旁邊的大爺從頭到尾置身事外，弄得她時不時看看講台，自己都有些做賊心虛。
黎冬枝瞪得累了，肩膀垮下來問他：「喂！你打算怎麼辦？老吳鐵定會找我們麻煩。」
黎冬枝示意是許偉華給的，他便將紙團拿起來扔進了課桌，繼續低頭玩手機。
許偉華頓時臉色灰白，對上賀朗看過來的眼神急忙解釋：「哥……哥，真是誤會，我就是上課無聊，想問問你國慶有什麼安排，誰知你一直不理我，結果我一時就手殘……」
「不用說了！今天這事我肯定是要告訴你班主任的，讓他調查清楚……」
那張紙上赫https://m.hetubook.com.com然寫著：「你要再不理我，小爺今天晚上讓你好看！！！」
腦子裡閃過的念頭是，現在的女生腦子裡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賀朗在玩手機的間隙抬頭看了一眼，用眼神問：「有事？」
他沒說許偉華什麼，只是看了看樓梯的方向。
「黎冬枝幹什麼呢？看你好幾眼還不自覺，拿出來！」
「你還怕他？」賀朗反問。
唐豆豆挽著她的手臂說：「今天我們去吃食堂吧？」
黎冬枝表示自己真的挺無辜的。
黎冬枝偷偷瞄了一眼。
要說這些天和賀朗坐同桌的感受，大概是她從小到大從未見過這麼隨心所欲的人。早上沒有準時到過，每天進教室讓全班甚至是老師行注目禮；上課沒有聽過，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作業沒有寫過，甚至是連抄都懶得抄的那種。
國慶放假前一天，班上開始隱隱出現一種浮躁。
她偷偷看了一眼後排的許偉華，發現他也正像熱和_圖_書鍋上的螞蟻，臉紅成豬肝色。
走廊里。
方姿把那張字條放在黎冬枝面前，抖了抖說：「黎冬枝啊黎冬枝，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我一直認為你算是班上最有天賦的學生，好學上進，你看看你……」
黎冬枝：「！」這傢伙連內容都不知道，瞎站起來幹嗎？
「上面有寫你名字？」
午飯鈴聲響起的時候，方老師從教室出來，看了一眼黎冬枝，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這不解釋還好，一旦解釋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賀朗看著女孩認真聽的樣子，眯了眯眼睛突然問她：「你能懂嗎？三好學生。」
唐豆豆和許偉華出來后，並沒提剛剛的事情。
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這句話的後面還畫著一張小人像，穿著小褲衩，賤兮兮的樣子惟妙惟肖。黎冬枝都快吐血了，心想許偉華這個二貨真是害人不淺。
就這眨眼的工夫，桌上又扔來一個小紙團。
她疑惑地回頭。
走之前，她的腳步突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