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朗跟著走上前看了看這個局面，對何霜說：「回寢室換件衣服吧。」
許偉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賀朗，回道：「好久不見。」
「沒什麼大事，是我自己有些心不在焉。」何霜低頭擦著衣服，臉色也沒有生氣的樣子。
黎冬枝作勢要去踢人被賀朗一把拽住了胳膊，他看了看地上打翻的餐盤，拿出兜里的飯卡遞給她說：「自己重新再去打一份。」
唐豆豆吐槽，這區別大了。
黎冬枝解釋：「你們動作太慢了，我看那邊有位置急著佔座，結果把人給撞了。」
清亮慵懶的男聲帶來別樣的視聽盛宴，而身邊路過的男生唱著改編的搞笑版，什麼「眼前的A不是A，你說的B是哪道題，人們說的填空難」……
「賀朗，一起吃飯吧？」何霜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笑意。
「那我可不客氣了。」黎冬枝甩了甩手上的飯卡。
黎冬枝把盤子放下，另一邊的唐豆豆湊過來看了看她的盤子說：「冬枝，你不是不吃西藍花嗎？」
「不好意思啊。」黎冬枝歉意地朝何霜笑笑。
「冬枝，怎麼回事啊？」唐豆豆和班上幾個相熟的女生聽到聲音圍過來，有人掏出紙巾遞給面前的何霜。
一說這個她就泄氣了，瞥了唐豆豆一眼：「沒其他我喜歡的菜了啊，就這點西藍花還是在那個打飯阿姨的勺子里起碼顛了三下才放到我盤子里的。」
賀朗手撐著桌子突然站起來，嚇得黎冬枝往後仰了一下。她連忙擺手：「別誤會，我就是想你們要是那種關係，我……我可以重新買份飯讓你給她帶和-圖-書過去。」
「嫂子，咋啦？」這莫名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的時候，黎冬枝才發現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轉來轉去都是些熟人。
「我不要！」黎冬枝有骨氣地選擇了拒絕。
「賀朗，你看什麼呢？」有男生搭上賀朗的肩膀，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飯票窗口那兒排著長長的隊伍，有三個男生剛剛離開。
黎冬枝奇怪地問他：「你幹嗎呢？」
何霜的臉色一下子就僵了。
「你怎麼來食堂了？」是紀東林。
「不用了。」賀朗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
黎冬枝呆了兩秒，恨恨地撿起盤子嘀咕：「我最愛的土豆燉牛肉剛剛就是最後一份了，你賠得起嗎你？」
大家都好奇地往後面看去，來人不是什麼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那是高三有名的冰霜美人——何霜。
「黎冬枝、唐豆豆，需不需要幫忙？」有女生熱情地問。
有男生笑著說：「黎冬枝，你還真是撞個人都能這麼湊巧。」
就這個間隙，賀朗突然抬頭看了黎冬枝一眼說：「跟你有關係？」
隊伍很長，不過走到中途才發現有班上好幾個熟悉的女生。
她剛問出口，旁邊的許偉華就給了她一記手拐。
黎冬枝心口一梗，這能怪她嗎？
黎冬枝視線東張西望不敢與他對視，然後就聽賀朗接著淡淡說了一句：「你們吃，我先走了。」
「這裏不是有人嗎？」黎冬枝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
對這句話，黎冬枝早就免疫了。
何霜從高一開始在淮嶺就是備受矚目的那種女生，典型的長得漂亮成績和_圖_書又好的類型。她穿著純白色的短袖，扎著馬尾，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有兩個小梨窩。
她匆匆站起來說：「你渴嗎？我去買瓶飲料。」說完不等賀朗反應，就轉身離開了座位，落荒而逃。
「冬枝。」有人碰了碰黎冬枝的手臂，笑著說，「你今天上課到底和賀朗傳什麼東西了，方姿被你氣成那樣。」
唐豆豆故意皺著眉說：「紀東林，你偏心眼兒偏得也太明顯了吧？我這麼個大活人還站在這兒呢！」
「你怎麼辦？」黎冬枝沒接。
而且，兩張拼起來的桌子就只剩下賀朗對面一個空位。
午時的校園廣播里放著一首《你是我的眼》。
「嗯。」
紀東林掏出口袋裡的飯卡遞給她，說：「別排隊了，先刷我的，等你這兒排完差不多就只能吃剩的了。」
他一行的還有兩個相熟的男生，黎冬枝都見過。
場面一時顯得有些大，黎冬枝這邊幾個女生加上賀朗那一群七八個男生圍成了一堆，不知情的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情。
「那倒是。」黎冬枝順桿兒往上爬，換來紀東林一個白眼。
唐豆豆暗地裡捅了捅黎冬枝的腰，靠近她小聲說：「其實我也很好奇你們到底傳了什麼？」
這話一出口，瞬間驚倒一大片。
周圍的人開始「噢噢」起鬨，紀東林在學校還是小有名氣的，他和黎冬枝關係好在高一的時候就不是什麼秘密。
可黎冬枝的眼神分明是不相信。
她從滿臉調笑的幾個同學那裡接回了現金，拉著豆豆去了二樓。
黎冬枝被噎了一下，看看對面低頭吃飯和-圖-書的人，心想這真是物以類聚。
「哎，我們班的男生來了。」有人指著梯子上過來的一群男生提醒。
黎冬枝手上用力，沒好氣地回：「別亂說話，他紀東林小學的時候穿什麼顏色的內褲我都知道，我才不要和尿褲子的人扯在一起。」
何霜點點頭道：「行，下次再一起吃飯。」
「其實……我挺開心的，反正你之前的高中也沒有拿到畢業證，復讀兩年也挺好，只是你一下子年級比我還低，感覺真有些奇怪。」何霜自顧自地笑了。
結果賀朗二話沒說就把卡給收回去了，轉頭說了一聲：「行了，都回去吃飯。」
黎冬枝拿起筷子再一次看了看面前沉默的人，他吃相還挺好，沒有呼嚕嚕往嘴裏刨，但是速度也不慢。
她們等在隊伍旁邊，幾個女生圍成一圈開始聊天。
紀東林笑著把飯卡塞到黎冬枝手中：「你倆本就是一路的，沒什麼區別。」
「哎喲！」半分鐘時間都沒到，不遠處就傳來驚呼。
旁邊的許偉華正好奇地湊過來，還沒開口問，就突然對著賀朗的身後呆住了。
在食堂的二樓，許偉華等人自覺避開坐到了邊上，何霜坐在賀朗對面，看著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兩句話的人輕聲問：「怎麼轉來這邊也不跟我說一聲？還以為你真的要去外地來著，正想著要不要去送送。」
許偉華解釋：「哥和何霜，就是剛剛那個女生，不是男女朋友。因為以前家住得近，大家關係也處得挺好的，所以我們才開玩笑叫她嫂子。」
紀東林眨眼：「你什麼時候客氣過。」
「信你
和*圖*書才怪，方姿今天那臉色一看就知道內容不簡單。我跟你說，你和賀朗被請出去之後，他前面的文藝委員羅曉然還把書摔在課桌上，很不高興的樣子。」
她慌忙地道歉：「那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因為沒有飯卡，黎冬枝和唐豆豆要先去買飯票。
「華子，好久不見。」何霜笑著和許偉華打招呼。
「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豆豆說。
這個話頭挑起，個個都有話吐槽。
至於原因嘛……
「沒事。」何霜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黎冬枝有些欲哭無淚地看著面前混亂的場景，不知是該彎下腰去撿盤子，還是該掏出紙巾擦擦面前女孩沾滿醬汁的衣服。
「謝謝，兩張。」黎冬枝把錢遞過去。
「她就是你早戀對象？你轉來淮嶺不會是為了她吧？」黎冬枝根本沒被賀朗嚇住，反而有些興緻勃勃的樣子。
黎冬枝哭笑不得，舉起手：「我發誓，我就是個傳字條的無辜者。」
黎冬枝基本很少來食堂吃飯。
「沒事，我刷同學的。」
想起剛剛許偉華那聲「嫂子」，黎冬枝趴下身，小聲衝著面前的人問：「喂，剛剛那是你女朋友？」
許偉華笑嘻嘻地答：「沒了，就是剛剛你撞的那個女生，你成功給自己騰了一個位置。」
看她過來了，旁邊的許偉華主動把上面的盤子收拾了，衝著她喊：「黎冬枝坐這兒，這兒有位置。」
吵嚷著，嬉笑打鬧。
黎冬枝看過去，發現正是許偉華那一群人。賀朗走在最後面，校服搭在肩膀上，慢悠悠的樣子。
旁邊的許偉華想起賀朗離開時看https://m.hetubook.com.com自己的那一眼，伸手使勁兒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三班的男生髮現，他們最近被女生關注的次數有直線上升的趨勢。
黎冬枝重新去打了一份新的，端著盤子找到唐豆豆幾個人的時候發現她們居然和賀朗一群人坐在了一起，聊得火熱。
賀朗夾菜的動作停下來，往後靠了靠說：「老頭子回來了，沒走成。」
「沒關係。」何霜說完看了賀朗一眼，轉身離開。
「沒什麼。」賀朗淡淡地收回視線。
周邊的人除了許偉華這個和賀朗是老相識的人，都驚訝於何霜的表現。畢竟何霜在校出名還有一個廣為人知的原因，據說她家庭條件一般，跟著後母生活，日子艱難，學習成了她的全部，在校很少與人來往。
黎冬枝正猙獰地去抓豆豆，就有人拍上了她的肩膀。
「太久沒來，吃吃食堂也挺好的嘛。」黎冬枝隨後說。
賀朗撂下筷子：「你現在高三就好好學習，就當淮嶺沒我這個人存在。」
「你爸？」
此時的食堂門口有些吵吵嚷嚷。
賀朗看看她，最後還是「嗯」了一聲。
兩秒之後，他才結結巴巴地喊：「嫂子。」
唐豆豆邊走邊和黎冬枝說：「你還真打算狠宰一頓啊？我要是有你這麼個青梅竹馬，早就下手了。」
又有人說：「其實賀朗這種類型的男生最招人喜歡，這次不是學校要組織個什麼迎新籃球賽嗎？他就是被老吳給硬拽去的，據說能力很強，現在我們班男生除了幾個死讀書的，基本都以他馬首是瞻。而且不止我們班上好多女生偷偷關注他，其他班上也有不少女生明裡暗裡地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