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偉華崩潰：「我錯了，行不行？」
他很高，不用踮腳也能擦到最上面的位置。
賀朗也沒有真的打算翻手機，就那樣舉著。
聽到黎冬枝的話，他停下動作。
客廳的寬大沙發上，中年男子有些不自在地坐著，交握著手說：「賀朗啊，我們爺倆好多年沒在一起過年了，以後就搬來和爸爸一起住吧。你爺爺奶奶的房子很舊了，你一個人在外面租房我也不放心。」
黎冬枝眼睛一轉，指著教室後面的賀朗說：「找他，零食都被他吃了。」
冬日的陽光帶著舒適的溫度透進來，在熱鬧的教室灑下一地斑駁光影。許偉華拿著掃帚非得指使黎冬枝幫他把地掃了。
手上的手機就在這個時候被搶走。
而賀朗既沒有埋怨，也沒有與他發生衝突，平靜地接受了他所有的給予和安排。
老吳說：「我沒有聯繫到他，你們要是有聯繫記得把成績告訴他。」
賀朗看著他們一個兩個全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反而笑了，說：「不用，過完年我就回去了，反正這裏離學校很遠，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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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說：「爺爺奶奶相繼過世的時候和我說過，你挺不容易的。老人家的期望，我不想讓他們落空。」
對面的賀廖升不知道自己這個大兒子為什麼突然對著手機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也不再強迫是要住在一起這個話題，只是說：「你年節既然沒事，就多和我一起出去走動走動吧。」
他回來后，除了金錢似乎什麼也給不了兒子。
結果許偉華還沒跑出去，就在教室後面被賀朗拎住了后衣領。他連忙舉起手，臉色漲紅：「哥，輕點，輕點，脖子要斷了。」
要瘋了，她的形象啊！
賀朗拿起來看了兩眼，最先跳出的就是黎冬枝的名字。
黎冬枝知道，老吳一直說希望他們這一屆高考的時候，省內能出現個女的理科狀元。
賀朗隨口「嗯」了一聲。
黎冬枝瞬間就心虛了。那袋零食早就被分食了，賀朗只吃了一小塊巧克力，還是她趁著他不注意塞到他嘴裏的。
很意外的是，提起他老吳竟然還心情不錯的樣子。
賀朗卻沒打算給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挑著眉說：「全是我吃的？你還偷|拍了我的照片？」
結果賀朗卻一下子換了一隻手拿手機，然後舉高，那是黎冬枝跳起來都夠不到的距離。
口袋裡不時傳來嗡嗡的振動聲音。
「沒事，我都習慣了。」賀朗這話說得很平靜。
許偉華反唇相譏：「是誰拿了我零食還不肯給我考試答案，害得我作弊被抓還被全校通報批評的？這是你該給我的補償。」
老吳罵她沒大沒小。
他心情應該還不錯，黎冬枝嘴貧說：「老吳你這是回老家相親了？這麼開心？」
賀朗轉過頭看著黎冬枝，似笑非笑。
「還要不要認真打掃衛生？」
跟著跑過去的黎冬枝頓時鬆了口氣。
賀傑才五歲，但是相對早熟。雖然他知道這個家庭看起來和其他家庭不太一樣，但對突然多出個哥哥這件事情還是覺得很開心。
賀朗彎了彎嘴角。
賀朗也沒有推開賀傑，反而伸出手虛虛地扶了一把。
許偉華看都沒看賀朗：「少污衊我哥，他不吃甜的。」
賀朗說什麼黎冬枝都乖乖和-圖-書應了，最後賀朗停頓了幾秒，拿手機輕輕磕了一下她的腦袋才還給了她，轉頭就對著許偉華說：「學校沒給你記過，覺得罰輕了？」
考試結束的那天，教室已經被搬得空蕩蕩的了，老吳組織全班一起大掃除。
「不了。」
賀傑把手伸進去摸出了還亮著屏幕的手機，遞給賀朗：「哥哥。」
黎冬枝瞬間想到了賀朗當時吃巧克力時那緊皺的眉，笑得別提多得意。她搖晃著手中的手機說：「誰說的，我有照片為證。」
對面的賀廖升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對這個兒子，賀廖升早就已經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了。
此時，賀朗正被羅曉然和另外一個女生纏著要求幫忙擦黑板。
一個已經全新的家庭，他沒有必要橫插一腳。
當年他和妻子離婚，事業受阻，將孩子丟給父母一走就是十幾年。
她打電話給老吳查成績。
黎冬枝的心臟病都快要給嚇出來了，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她手機里那些瞪眼吐舌，穿著小草莓睡衣撩頭髮的中二照片。
從考試完到放假回家已經是一月中旬，青市已經是深冬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節，黎冬枝因為怕冷窩在家好幾天沒有出門，被她媽好一通念叨。
女人說：「賀朗，你就聽你爸爸的，以後搬來這裏住。」
「沒有沒有，騙他的。」黎冬枝連忙認輸，抓著賀朗的袖子要去拿。
賀朗隨手就把他手上的手機拿了過去。
不是沒有過不理解、怨恨、痛苦，只是那些已經過去了。成長的經歷教會他更早學會這個世界的規則，而現在的他，只是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而已。
「哥哥。」突然一個小男孩撲進賀朗的懷裡。
所以平靜地接受了一切。
只是……
相比這裏的主人，他似乎顯得更加心安理得。
他說：「還亂說話嗎？」
小男孩身後還跟著走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衝著他笑得很不好意思，指責小男孩說：「賀傑，快起來，像什麼樣子！」
原本只是好玩，開著玩笑。
上面的簡訊沒辦法一次性讀取完，只看到最新一條信息他名字後面的一連串感嘆號，都能想到她一副生氣之後又不斷給自己找借口的樣子。
許偉華拿著手機就往外面跑。
黎冬枝也知道賀朗估計hetubook.com.com對成績這種事情不怎麼關心，便隨口答應了。
黎冬枝說：「難怪新來的高一學妹不理你，你的活兒憑什麼交給我呀？」
此時，賀朗其實正在家。
她說：「給我吧，謝謝。」
黎冬枝這次考得不錯，年級第一。
黎冬枝深感壓力，打著哈哈。
她轉頭就給賀朗發消息說了成績的事，結果兩天過去一點迴音都沒有。
這個家不是以前住的筒子樓，不過即使是自小長在那樣環境里的賀朗，身處在還算奢華的環境中，也絲毫沒有格格不入的感覺。
後來，黎冬枝旁敲側擊地問：「賀朗呢？他考得怎麼樣？」
三天的考試時間，一晃而過。
看著女孩子在面前跳了半天也只是扯著他的袖子干著急。
老吳說：「保持住，你這成績晃動幅度不大，理科能一直保持在年級前三的女生可就你這一棵獨苗，千萬不能給我丟臉知道嗎？」
「要。」
年級七百多個人他排名第423，班上50個人，排名第39。這成績不說有多顯眼，但是對於賀朗這樣一個出了名難管教的學生，在他手底下一學期前進兩百多名，難怪他心情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