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溫度有些涼，她放在桌邊的豆漿已經有點兒冷了。
林清頌狠狠把筆拿回來：「要你管！」
林清頌和穆淮揮完手，再轉回來，身邊的余宙已經變了張臉，整個人都陰沉沉的，積雨雲一般，又沉又冷。
余宙湊過來，成功地嚇得林清頌掉了一支筆。
「閉嘴！」
林清頌看見鏡子里的影像，回頭就看見了那本冷漠的書。
這個說法未免太誇張了。
「你別和我提一天的精神，我一天的精神都毀在這上邊了。」
上個月學校里交水費，而她忘了帶錢，原本是想和秦北梔借的，不料秦北梔身上也不夠。就在林清頌鬱悶著準備回班上再問別人借的時候，穆淮湊了過來，乾脆地把錢借給了她。
「其實你早點兒起也好，早餐吃好了，一天的精神……」
「是嗎？他剛才說讓你不用帶，你怎麼回答的？」余宙學著她的樣子，放軟了聲音，「不行，都答
ｍ.ｈetｕｂｏok.cｏm•cｏm應你了帶完這個月。」剛一學完，他立馬又恢復冷淡臉，「你不是這麼說的嗎？」
余宙碰了碰：「還不喝？」
「我也不想帶呀，我還起不來呢……」
「你每天早上就是給他帶早餐？」
最近林清頌來得很早，每回她到教室，裏面都沒有幾個人。
「你不是說要考過我嗎？馬上又要月考了，還有心情關心別的事，還給別人帶早餐？」
余宙挑了挑眉。
林清頌被這一波連環攻擊弄得既不解又火大。
林清頌不認識穆淮，只大概從秦北梔那兒聽說他挺熱心的，但到底也不熟，還是不好意思，於是她第二天就帶了錢來還他。可沒想到，他說大家都是同學，怎麼都不讓她還，就算塞給他，他也能乾坤大挪移，再把錢移回她的手裡。
邊上的男生又開始起鬨，而林清頌抓著橡皮拿出扔手雷的氣勢丟過m.hetubook.com.com去。
很奇怪，他的話裡帶了些不知來由的諷刺和敵意，讓人聽得怪不舒服的。
「嗯？」她坐起身子，「穆淮？」
「帶完這個月？給誰？我也沒見你給誰帶早餐來著。」
將鏡子丟進桌肚，林清頌狠狠吸了口氣。
「不是，我……這個……」她結巴了一陣，驟然回過神來，她為什麼要和他解釋？
男生攤開手：「喏，這是你買早餐找的錢吧？扔我袋子里了，看上去怪客氣的。」
像是被霜打壞的茄子一樣，林清頌癱在桌子上，滿臉的鬱悶。余宙正要笑她，外邊卻忽然進來了一個男生。
「欸，小河豚！」
她打著呵欠，摸出一張紙，在先前沒寫完的正字上加了一筆。這是第四個正字，而這個月是三十天，算上周六補課，還剩下八天……
「該我謝謝你才對，每天幫我帶早飯……對了，看你這樣，你是不是睡眠不夠？不m.hetubook.com.com然你別幫我帶了，我自己在食堂吃也成。」
余宙不清楚這些，他只聯繫著自己看見的，冷冷說道：「自己的身體不關心，照顧起別人倒是有模有樣。」
先前還好好的，這個人什麼情況？
翻來覆去幾次，林清頌實在爭不過他，也就放棄直接還錢了，轉而和他商量著給他帶一個月早餐。
余宙失笑：「你是早起了多久？還一天都毀在上邊。」
在余宙回座位之後，林清頌慪氣地大動作整理著桌面，單方面下決定再也不要理余宙，他們之前那段和平共處的時間就像是沒有存在過一樣。她沉默了一個早自習，越想越憋氣，課間掏出鏡子拿反光射他，不料他立起書本做了物理防禦。
「這不是剛剛看完東西嗎。」
林清頌搖搖頭：「不行，都答應你了帶完這個月。」
「十五分鐘，四分之一個小時。」林清頌放下包子舉起那張紙，「你看，這裡是四個正字。和圖書一個正字是五天，也就是說我早起了二十天，每天十五分鐘，加起來就是三百分鐘，所以我整整少睡了五個小時……五個小時啊，太慘了，真的太慘了。」
這個事情說來話長。
「嗯。」林清頌點點頭。
林清頌嘆了口氣：「別問了，問就是欠了人家，給人買的時候順便給自己買一份。」她又從口袋裡摸出個包子，邊啃邊抱怨，「給他帶完這個月，以後我再不這麼早起床了。這家包子還要排隊，有這個工夫，我多睡會兒多好啊……」
「對，沒注意，謝謝你呀。」
林清頌摸了摸口袋，這才想起來這一碼事兒。
「清頌！」男生一眼就看見她，「你怎麼趴這兒了？」
「我怎麼了？」林清頌被他懟得莫名其妙，「你是一大早吃槍葯了還是怎麼？說翻臉就翻臉，講話這麼沖。」
二樓？那應該是秦北梔了。
「那我就不和你客套了！我先回班上，明天見。」
果然，怪人永遠都是和-圖-書怪人，怎麼變都正常不起來。
有本事一直立著，別放下來！
「他是誰？」
「對了，你上回不是說起不來，不往西邊的街道走嗎？怎麼還去那裡買豆漿？」余宙扯了把椅子坐下來，「我記得你腿傷了的那個星期，早餐都是我給你帶的，現在變這麼勤快了？」
「算什麼呢？」
「至於嗎？」他彎腰幫她把筆撿起來，「嚇成這樣？」
「再見。」
林清頌放好零錢，拍拍口袋：「穆淮啊，和北梔一個班的。」
「不是咱們班的。」林清頌比了個手勢，「二樓。」
「這關你什麼事啊？」林清頌小脾氣上了頭，「月考和帶早飯有什麼關係嗎？我做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嗎？管得夠寬的。」
余宙也不曉得在生哪門子的氣，也不再回她話，椅子往邊上一放，轉身就走。他撂椅子的動靜很大，凳腿落地，帶出很響的一聲，林清頌被結結實實驚了一下。
這兩回事也能扯到一起？
難怪她能堅持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