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宙本來都走到了門口,聽見她這句話,想了想又走回來。他放下書,拿了張紙遞給她,就這麼走到垃圾桶邊上提起了一邊。
「你以為就你厲害?」
「怪人。」
林清頌被氣得回不過神,又不願意認輸,她狠狠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你這樣子是做什麼?想打架?」
原本都做好聽他「不說就不說」的準備了,卻不料他直接從這句開始就沉默起來。林清頌緩了會兒,錯開他的目光,他卻盯著她,像被氣狠了,胸口處的起伏也大了起來。
但余宙似乎是鐵了心不想再理她,林清頌找了好幾次話題,有意無意和他搭話,都被他忽略了個徹底。她的脾氣一點點積起來,終於快要到達爆發的邊緣。
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們以前也有一起倒過垃圾,女孩子怕臟,不願意直接提垃圾桶,總會拿張紙隔著。他一直都記得,也一直會給她遞紙,她每回都會接,這次卻例外。
「喲,終於肯開金口了?」
有好幾次,轉彎處她騎得慢些,都能看見他拐個彎兒就滑過去,連餘光都沒往她這兒瞟。習慣了余宙在邊上嘰嘰喳喳,這突如其來的冷戰弄得她還挺不適應的。
這次月考過去,再要考試,就是期末。
她故意放大聲音,掩飾住不被搭理的尷尬和脾氣。
不過是依照往常給她遞一張紙,這和看不看得起有什麼關係?
「垃圾是我倒的,桶子你拿回去。」
「他https://m.hetubook.com.com們什麼時候走的呀?」洗完抹布回班裡,林清頌把它掛在後門邊的挂鉤上,回頭看余宙,沒話找話似的問了一句。
余宙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一把抬起垃圾桶就往傾倒處倒進去。完事之後,他把垃圾桶一把撂到她面前。
恰巧林清頌受不了他的沉默,轉頭去看他。
樹枝和草叢被風輕輕吹動,兩個人空著手都走得很快,只剩下垃圾桶留在原地,陪著天空慢慢變黑。
「好啊,那就放這兒。」
可余宙只是望她一眼就收回目光,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對呀,可不就是這樣嗎,我愛做什麼做什麼,和你又沒關係,那你這陰陽怪氣又不理人是幹嗎?孤立同學?」
和_圖_書一班又叫作理科實驗班,每次大考都會重新分班,班上留的永遠是年級的前三十名。說起來,成績好又穩定的學生也就這些,但他們的壓力還是很大,畢竟被分出去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也就因為這樣,大家最近都鉚足了勁在學習,一下課就泡進了書魚館。
那句話,余宙說得雲淡風輕,林清頌卻像是被刺扎著了。
夠可以的,分這麼清。林清頌咬著牙和他犟上了:「憑什麼我拿?要拿一起拿,不然就放這兒!」
她踢了個小石子,捏著拳頭跟上去,臉上寫得滿滿的,全是不管不顧。
余宙說完就走,將她晾著,他腿長步子大,一下就走遠了。
分明是好意關心,卻被她這麼講了一通,余宙本就堵在心裏的那團火瞬和_圖_書間被燒得更旺了:「是,我管不著,我哪裡能管得著你?你愛做什麼做什麼。」
這天放學,打掃完衛生,班上只剩下了林清頌和余宙。
說來也奇怪,當余宙不理她的時候,她覺得生氣,現在余宙理她了,她還是生氣,甚至比之前還要更生氣。
「你拿著書是要去哪兒?書魚館?」林清頌的語氣有些沖,「那這垃圾怎麼辦,我一個人去倒?」
林清頌被一句話堵回來。
正巧走到了垃圾站,余宙冷著張臉把垃圾桶一放:「我想和誰說話、不想和誰說話,都是我的自由。你叫我不要管你,你管我倒是挺自然的。」他壓低了聲音,「雙標。」
由於走在前邊的緣故,垃圾桶總往林清頌那邊傾,她費勁地抬起手,下完樓之後,hetubook.com.com整條手臂都酸痛酸痛的,但她還逞強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顧忌著兩個人身高的差距,怕她不好提桶子,余宙塌下一邊的肩膀,走得一點兒不挺拔:「你以前不也一直墊著的嗎?」
「行,那你最好這輩子都別和我說話!」
這幾天,他沒有再送她回家,只是晚自習后依然會騎著自行車跟在她身後。那麼長的一段路,她只能在路燈下看見他的影子,其餘時候,一點兒他的存在感都找不到。
林清頌把紙扔進垃圾桶,空手提起另一邊:「看不起誰呢?」
那兒安靜,又有空調,學習氛圍很好,大伙兒都愛待在那裡。也是因為這樣,書魚館經常要佔位置。
余宙皺了眉頭:「什麼邏輯?」
她冷哼一聲:「那也是我的事,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