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
「未晴,接住!」
就在我們心急如焚的時候,三天後爸爸又打來了電話,說姐姐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雖然她現在依然昏迷不醒,但狀態已經好轉了,讓我們別著急,如果實在回不來,就等一個多月後有時間了再回。
我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是媽咪的手機在響,但這個鈴聲並不是電話鈴聲,而是網路視頻的提示音。
「得分!」
「我想吃煎餃。」見爸爸一定要守著我,我隨口說了一種食物,等爸爸去廚房忙碌的時候,我走進了姐姐的房間。
因此姐姐失足事件讓我覺得更蹊蹺了,如果真的只是正巧在下樓的時候心臟病發作,為什麼姐姐會有那麼強烈的情緒波動呢?
她像一個美麗易碎的瓷娃娃,安詳寧靜,讓人心疼。
望著它,我原本就有些餓的肚子似乎更餓了,可現在比吃飯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打敗面前這三個來挑戰的臭小子。
我早有默契地衝到籃球架下,抬臂輕輕一扔,球在空中畫出一條長長的拋物線,輕鬆地落進了球筐里。
它一定就是我在找的日記。
可我怎麼等得下去呢?
「哥哥,未晴還要一個多月才能放假呢,你那邊有什麼事嗎?」媽咪不解地問。
「安東尼,傳球!」
我又氣又怕,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生怕他一不小心沒抓穩,讓我掉下來。
他的同伴們叫起來:「我們才不跟女孩子打球呢。」
「哼,竟然敢瞧不起我?」我雙手叉腰說道。
「哼,我們是絕對不會輸給女孩子的!」
我懷著忐忑和激動的心情翻開日記,映入我
https://m.hetubook.com.com眼帘的不是記憶里熟悉的字跡,而是一張照片。
「姐姐!」我輕聲呼喚,然而姐姐毫無反應。
「姐姐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為什麼會突然心臟不舒服呢?」
「未未,你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也累了吧,現在先回家休息吧。」爸爸溫和地說。
也不去打聽打聽我藍未晴是什麼人!啦啦隊、籃球隊、足球隊、體操社……我可是參加了很多社團的專業「運動員」呢,運動神經可不是一般發達。
我拚命想推開他,可是這個遲鈍的傢伙不僅不放開我,反而還收緊了手臂。
我抬起頭正想要他放開我,沒想到他忽然把我高高地舉了起來。
如果在平時,我並不介意和他擁抱,畢竟國外的表達方式比較熱情奔放,贏了比賽后與隊友相互擁抱非常正常。可問題是我們剛打完球,他一身汗臭味撲面而來,熏得我頭昏腦漲。
「幹得漂亮!」
這話瞬間讓我激動了:「我們馬上到!」
就在這時,一股強烈的失落和憂傷湧上來,我的心臟跳得格外快,全身的血液彷彿凝固了,像置身於零下幾十度的冰天雪地里,寒氣從腳踝往上冒,我所有的知覺在緩緩地消失。
最近迷上武俠片的巴蒂斯特像大俠過招一樣,將手向前伸去,然後彎了彎手指:「三對三鬥牛?沒問題,我們接受挑戰,現在就開始吧。」
這下我可嚇壞了:「渾蛋,快把我放下來,我恐高啊!」
巴蒂斯特笑著揉了揉我的頭髮,說:「平時未未一點兒都不像個小淑和-圖-書
女,沒想到今天卻淑女了一次。不過這種淑女以後還是不要有了,我差點兒被嚇死了。」
就在10分鐘前,我和巴蒂斯特正要穿過街心空地回家,安東尼忽然打電話過來了。
他的話就像一枚重磅炸彈,將毫無心理準備的我們炸得暈頭轉向。
「媽咪,我怎麼了?」
床頭櫃和枕頭下,沒有。
所有的聲音離我遠去,我的耳邊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但回去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要訂機票,要請長假,媽咪還要安排工作上的事,最快也要一周后才能出發。
我拿起籃球,利落地做了幾個運球動作后,說:「你們現在瞧不起我,等會兒輸了可別哭!」
爸爸的話就像一顆定心丸,讓我高高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不過我還是無法相信。
我站在房間中央四下張望,思考著假如是我,會把日記藏在哪裡才覺得安全,結論是書櫃!
爸爸和媽媽都很開明,從不隨便翻看姐姐的抽屜。而姐姐和我在小時候曾有約定,每次見面時要互相交換日記,所以我們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
當我們趕到常去打球的球場時,就看到安東尼正和三個陌生的男生對峙。
「未晴,巴蒂斯特,快來一區球場,有人指名要挑戰我們。」
他們是兩個高大的黑人男生和一個中等個頭的紅髮男生,其中最高壯的黑人男生盯著巴蒂斯特,說:「我們想要這個球場。聽說你們是這個街區的第一名,只有打敗了你們,才有資格使用這裏,所以我們來挑戰了。」
我望著爸爸,問道:「姐姐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為什和*圖*書麼她會變成這個樣子?」
奇怪,難道姐姐把日記藏起來了?
我從未告訴過別人,我和姐姐之間似乎存在著心靈感應。她悲傷的時候,我也會難過;我激動的時候,她也會緊張得發抖。當然了,這種情況只會在情緒波動格外強烈時才感覺得到。
回到家后,我對爸爸甜甜地笑著說:「爸爸,你去工作吧,我在家睡會兒。」
爸爸摸了摸我的頭,說:「那天我忽然接到老師的電話,說初晴失足從樓梯上摔了下去,送到醫院急救。這隻是一個意外,但是初晴的身體一向不好,又有心臟病,醫生判斷很可能是她那天突然心臟不舒服,才造成了失足。其實她的心臟倒沒有什麼大礙,主要是她摔下樓梯時頭被撞了,才導致了昏迷不醒。醫生說她的大腦里有瘀血,等瘀血散了就會醒來了。那天我嚇壞了,以為……所以才要你回來。你放心吧,初晴會好的。」
媽咪接通了電話,爸爸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小芙,你能讓未晴回來一趟嗎?」
書櫃有五層,每層上面的書都排列得整整齊齊,書脊上印著各種書名。乍一看非常正常,毫無問題,但是當我的手從書上逐一撫過的時候,忽然摸空了。
明明之前跟我視頻時還那麼有精神,笑得那麼開朗,怎麼可能突然發病呢?雖然姐姐小時候的身體確實比較虛弱,可經過這麼多年的細心照顧,再加上姐姐自己也非常注意生活細節,所以她每年身體檢查時,醫生都說沒問題,很健康。
書櫃里也沒有。
「嘿嘿,看你以後還要不要我當淑女。」我做了個大
www.hetubook.com.com力水手的經典動作,說,「像我這麼健康活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黑人男生有些疑惑:「你們不是只有兩個人嗎?」他指了指安東尼和巴蒂斯特,「不是還缺一個人嗎?」
我依次打開姐姐的抽屜,沒有。
我抽出字典,發現裏面的紙張比硬殼封面要小1/3。
我頓時怒火中燒,說道:「喂,我站在這裏半天了,你當我是透明人嗎?」
巴蒂斯特將籃球攔截下來,丟給安東尼,而安東尼在做了一個花哨的假動作后,將球擲向了我。
「女孩子就不能和男生一起打球嗎?」我一邊活動關節一邊沒好氣地說,「有哪條法律規定了?」
心跳聲越來越急促,彷彿被技藝高超的演奏者以無法想象的速度擊打出如疾風驟雨般的鼓點。當鼓點的節奏達到最快時,我的眼前一黑,彷彿綳得太緊的弦突然斷掉,然後我失去了知覺。
爸爸的聲音很沉重,似乎還帶著一絲哽咽:「初晴出事了,現在昏迷不醒,說不定有生命危險……」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巴蒂斯特和媽咪正擔心地看著我。
「哈哈,就不放!」安東尼這個壞心眼的傢伙竟然舉著我轉起了圈兒。
正當我眉飛色舞地想著時,安東尼忽然抱住我:「未晴,你果然是最棒的女孩子!」
黑人男生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說:「你是女孩子!」
夕陽懶洋洋地懸挂在地平線上,正好處於兩棟大廈中間,就像一雙巨大的筷子夾著圓圓的雞蛋黃。
相比我們的歡呼雀躍,來挑戰的男生們輸得垂頭喪氣。
我正想說「不累」,但是轉https://www.hetubook.com.com念一想,說不定能在家裡找到一些線索,於是乖乖地點頭:「好的,爸爸。」
今年的日記我們還沒有交換,姐姐也不可能把日記帶去學校,所以它一定放在房間的某個地方。
「真的嗎?」我有些遲疑地問。
比賽開始了。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安,媽咪幫我向學校請了長假,將我送上了回國的飛機。
「未晴,別急,先喝口水。」媽咪喂我喝下半杯水后,說,「你中暑了,加上運動過度,過於疲勞,所以暈倒了。醫生說你沒有什麼事,好好休息就行了。」
媽咪拿出手機看了看,詫異地說:「是哥哥打來的。」
「未未,你餓不餓?想要吃點兒什麼嗎?」爸爸關心地說,「我今天已經請假了,不用去上班。你媽媽要晚上才能回來,她也很想你呢。」
居然因為我是女生就掉以輕心,活該他們輸,哈哈哈!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了昏迷前那種心悸的感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了出來。
我在爸爸的陪伴下來到醫院,看到了靜靜地躺在重症觀察室潔白的病床上、臉色蒼白憔悴的姐姐。
「當然是真的。」媽咪用力地點點頭,還拉上巴蒂斯特來做證,「剛才巴蒂斯特也聽到醫生的話了,醫生就是這麼說的。」
她怎麼會突然發病呢,而且還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偏在下樓梯的時候發作?無論從哪個角度想,都太不正常了,還有那股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
這是一本硬殼字典,可硬殼下竟然是空的。
我頓時睜大了眼睛,因為媽咪的哥哥就是我的爸爸。這個時候爸爸找媽咪,是有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