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又能說什麼呢？她怎麼可能吐露內心的想法呢？「你走，你走！你一來就會破壞一切。我不希望你在這兒攪和……」

「咱們彼此坦白吧，」查爾斯爵士說，「要不要繼續下去呢？」

她會說些什麼呢？

「小姐的意見呢？」

薩特斯韋特看著她，十分同情她的窘境。這些男人並不理解她，只有他那半陰性的敏感特質，能意識到她的尷尬。蛋蛋要為她的幸福而奮鬥……

「我到這兒，」赫丘勒．白羅說，「是要承認錯誤。」

「我親愛的孩子，」查爾斯爵士說，「我一向抗拒扮演長鬅子的老人，現在也不打算那樣做。」

「不，不，我不是什麼好心。這只是一種好奇心，而且，是出於我的自尊受到傷害，我必須彌補我的過失。我的時間——那算得了什麼？不然旅行是做何用的呢？不同的地方所用的和*圖*書語言可能不一樣，但無論在哪兒，人性都是一樣的。當然，如果你們不歡迎我，如果你們認為我會造成干擾……」

他停下來，若有所失。他用眼神向沙特衛徵求意見。

白羅把目光轉向蛋蛋小姐。

「問題是，」蛋蛋說，「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麼。我指的是具體地做些什麼。我們要去偵查什麼人或什麼事嗎？我們要不要喬裝打扮，去追蹤他們呢？」

「正該如此。」

沙特衛清了清嗓子。他喜歡把事情定義清楚。

「運用排去法。」查爾斯爵士說。

白羅先生容光煥發地走了進來，他向十分驚訝的三個人打了招呼。

「你真好心……」沙特衛開始說。

「不。」沙特衛說。

「謀財害命的想法現在可以完全拋開了。」他說，「看起來，至今還沒有任何一個人（用偵探小說裏的說法）能和圖書夠從史蒂芬．巴賓頓的死亡中謀取錢財。報仇也同樣是不可能的，先別說他那天生的和藹可親和與世無爭的性格，除此外，他也並非是容易樹敵的爭議性人物。所以，我們最後只有回到那種十分概略的想法——恐懼。因史蒂芬．巴賓頓的死，某人可以獲得保障。」

兩個男人同時說道：

「親愛的朋友，我們非常高興能見到你。」查爾斯爵士說。他從訝異中恢復過來，上前與他的客人熱情地握手，並把他拉到一張大扶手椅那兒坐下。「你從哪兒過來的？」

「不會的。」

查爾斯爵士看看這位，又看看那位。沙特衛客氣地表示，女士優先。

「我們一定要繼續下去。」她終於說，「一定要，因為我們至今一無所獲。聽起來真是荒唐可笑，但事實就是如此。我的意思是，我們先前已經有了一些輪廓模和-圖-書糊的想法，而現在我們知道，有些想法是不可能成立的。」

蛋蛋沉默了好一會兒，整理著思緒。

「我獲准，」他眨了眨眼說，「前來參加你們的會議，以助一臂之力。你們在開會，我說對了嗎？」

沙特衛面有悅色。查爾斯爵士顯得有點兒懊惱。他才是主角，而不是沙特衛。

「說得太好了。」蛋蛋說。

「在倫敦時，我曾去找過沙特衛先生。他們告訴我，他已離開倫敦，到康沃爾郡。於是我馬上便想到他到了什麼地方。我乘第一班火車到了魯茅斯，就來這兒了。」

他帶著一股動人的微笑，轉身對著查爾斯爵士，以一種異樣的姿勢向他伸開雙手。「先生，就是在這間屋子裏，你曾宣佈你對偵查結果並不滿意。當時，我認為這是你戲劇家的本能。我對自己說，他是一個偉大的演員，無論如何，他都要表和-圖-書演一番。我承認，一位與世無爭的老紳士死於非命，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即使是現在，我仍然不清楚兇手是怎樣對他下毒的，也猜不出其中的動機。它實在十分荒唐，不可思議。然而，那之後又出現了第二次死亡事件——情況相似的死亡。沒有人會認為那是巧合，不是的，兩者之間必定有某種聯繫。所以，查爾斯爵士，我來這兒向你道歉：我，赫丘勒．白羅，判斷錯誤，並請求你允許我加入你們的行列。」

又是一個作戰的會議。查爾斯爵士、沙特衛和蛋蛋．莉頓．戈爾坐在船廳裏。壁爐裏的火正在燃燒，半夜的狂風在窗外呼嘯。

「這樣啊。」蛋蛋說，「但你來這兒做什麼呢？」然後她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失禮，臉上泛了紅暈。她繼續說道：「我是說，你來這兒有特殊的理由吧？」

然而蛋蛋．莉頓．戈爾只說ｈtｔps://wｗｗ•ｈeｔuｂoｏｋ•ｃｏm.com了她應當說的話。「當然，」她淡淡一笑說道，「我們都很高興有你的參與。」

沙特衛和蛋蛋的回答大相逕庭。

蛋蛋沉默了好一會。三個男人有個共同的想法：蛋蛋不想要白羅先生的幫助……

「那麼，要怎麼……」

「要。」蛋蛋說。

查爾斯爵士神經質地清了清喉嚨，顯得有些為難。

「不，不是那樣。」

蛋蛋正要講下去，就被打斷了。門開了，女僕達珮通報說：「赫丘勒．白羅先生到了。」

沙特衛認為他知道其中的原因。這是查爾斯．卡萊特和蛋蛋．莉頓．戈爾兩人的私人計劃，沙特衛心知肚明，他自己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陪襯。但是，赫丘勒．白羅可大不相同，他有可能成為主角。要是查爾斯爵士願意讓賢，那麼蛋蛋的計劃可就落空了。

「您真是太豪爽了，白羅先生。但我不知道……這會花費你很多時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