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旺茲沃思區

「桌上根本沒有這些東西。除了咖啡杯,一切都收走了。我沒發現任何異常現象。即使有什麼異常情況,我也沒有注意。當時我太著急啦。不過,警察應該知道,先生,因為他們檢查過好幾次飛機。」
「好啦,就這樣吧,」白羅說著補充一句:「沒有關係,我有時間再找你的同事戴維斯談談。」
就在亨利.米契爾先生正準備吃晚飯(小香腸和馬鈴薯泥)的時候,有一個客人來訪了。空服員大為驚訝的是,來訪者是那位蓄著鬍子的先生,普羅米修斯號的一位乘客。
「凡是我知道的,我都已經向你說過啦,真的,先生。」
「生活並不經常都是公平的,魯絲。情況已比我所想的好得多。他們不再追究我的責任了。可是,這個事件仍舊對我產生了重大影響,你明白嗎,先生?因為我是空服員嘛,先生。」
「我理解你的心情,」白羅同情地說。「我可以對你說,你太善良了。事情發生不是你的過錯。」
「是有件小事,我和-圖-書收拾碗盤時發現的;我想未必是你要問的東西。那就是,那位太太的咖啡碟裏有兩把咖啡匙。如果我們送餐送得過於匆忙,有時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我留意到這一點,只是因為一個迷信傳說:聽說,碟子裏有兩把湯匙表示會舉行婚禮。」
「是呀,倫敦根本不能跟多塞特相比,我們家在多塞特已經居住了兩個多世紀,因此可以說,我身上流著純粹的多塞特血液。」
米契爾的妻子憤怒已極。她是一個面容可愛的女人,有兩隻靈活的黑眼睛。
「吹管啦,毒針啦……我把這些全都叫做邪教。」米契爾太太說。
米契爾皺起了眉頭:
空服員搖搖頭:
「是的,是的,我要問的只是一件小事。我想向你了解一下,那張小桌子上,我指的是吉塞爾太太的小桌子上,是不是有一堆小東西。」
「他有沒有女朋友?」白羅問道。「他跟謀殺案扯上關係,她一定會很不安心。」
「你是指我發現她……的時候嗎?和圖書
接著,戴維斯向櫃台後面一個身材豐|滿、滿頭金髮的小姐溫和地微笑了一下。
「這次事件使他很難過吧?」
「真的嗎?」白羅向空服員重新轉過身去。「我想問你一點事情……」
「吉塞爾太太桌上沒有亂七八糟的,先生。你指的是,有什麼東西打翻嗎?」
「正是那兒,」白羅說道。「一個美妙的地方。」
「這是一樁怪事,先生,怪事,我不認為他們如何能夠搞清楚這件事。如果,在飛機上沒有任何人看見任何事,這種情形叫人怎麼辦下去。」
「沒有,先生,我看是沒有。可能是米契爾或我先收走了那副咖啡杯和碟子。就如我剛才所說,動作太匆忙時會有失誤。才在一個星期以前,我就曾在一張桌上放了兩副刀叉。不過這總比根本沒放好一些吧!否則就得扔下一切,趕緊跑去拿刀子啦,或者什麼別的……」
「我覺得英國小姐就夠好的了,先生。」
「這使我苦惱極了。每一次,當我去值班www.hetubook•com•com的時候,我都惴惴不安。而且,蘇格蘭警場的先生們還一再追問我飛行時是否出現過什麼不尋常或意外的情況。這使我感到我一定是忘記了什麼似的。但我知道,我什麼也沒忘記。當事情發生的時候,飛行的情況非常正常。」
「他在追求『王冠與羽飾』老闆的女兒。」米契爾太太說。「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孩,知道如何做最好的選擇,不會高興戴維斯扯進謀殺案的。」
「我也這麼告訴他,先生。」米契爾太太插了一句。
「恐怕蘇格蘭警場沒有特別的進展。」他說。
亨利搖了搖頭。
戴維斯思忖了片刻,然後慢吞吞地說:
「說的很對。」白羅說著站了起來。「謝謝你,米契爾先生,還有米契爾太太。請你們不要太過悲觀,我的朋友。」
「多塞特,先生,離布里波特不遠,那是我的故鄉。」
「他在早班飛機上,八點四十五分的,先生。」
米契爾搖了搖頭。
「審訊的時候,那些笨蛋陪審員以為事情是和圖書他幹的,可是照我看,他應該是情報員。」
米契爾困惑地搖了搖頭。
「我應當早一點想到那太太已經死了。我送帳單去的時候,如果我馬上搖醒她……」
雖然白羅說他有時間再找戴維斯談談,但事實上,才沒過多久,他和戴維斯已經坐在「王冠與羽飾」酒吧裏。白羅向戴維斯提出問過米契爾的問題。
白羅走了以後,米契爾說:
「我指的是,桌上也許少了什麼東西,也許多了什麼平常沒有的……」
「其他人的咖啡碟有沒有缺少湯匙呢?」
「噢,先生,他是個年輕人嘛。我看,他還覺得這整個事件很好玩呢。這樁謀殺案這麼轟動,有好多人請他喝酒,想打聽內情。」
「這樣的倒楣事落到我頭上,先生,我真是覺得害怕的!公司倒是很公正客觀。我直截了當地告訴你吧,起初,我甚至害怕失掉工作……」
「那也不會有任何不同。據了解,死亡是瞬間發生的。」
白羅還提了一個問題,好像是開玩笑:「你認為法國小姐怎麼樣,戴www.hetubook•com•com維斯?」
「我非常擔心,亨利如何度過這一切!」米契爾太太插|進來說。「夜裏我連覺都睡不著。」
赫丘勒.白羅先生的態度十分親切和藹。他堅持要米契爾先生繼續吃飯,並向米契爾太太說了好些恭維的話(這位太太張大嘴巴站著,直望著他)。他應邀坐下,說到天氣反常地過於暖和了,並拐彎抹角地透露訪問的目的。
「是的,有沒有湯匙啦,叉子啦,鹽碟啦,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
「亨利,不會的,這樣就太不公平的……」
空服員坦率地承認:
「你說得對,」白羅表示同感,向她轉過身去,似乎對她的話感到驚異。「這不像是英國式的犯罪。」他沉默了一下,「你知道吧,米契爾太太,我幾乎能夠猜到,你是出生於英國哪個地方。」
「他是那麼良心不安,」米契爾太太說。「我勸他不要煩惱。誰知道那些外國人為什麼要彼此殘殺?我看,這一定是有人故意在英國的飛機上玩弄骯髒的把戲。」她用充滿愛國精神的憤怒嗤鼻聲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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