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爆炸之時,有容叔叔和嫂子們才進園裡,除了三個ㄚ頭來不及逃出外,其他人都是輕傷,幸而那設火藥之人選的幾間樓都正巧無人,才能將傷害減至最低。不過——」
銀兔兒噘了噘小嘴,佯怒道:「你真不過來,那我就過去找你了。」再露出雪白赤|裸的香肩,慢慢地走出來。她的穿著就與一般妓|女沒兩樣。胸前穿著紅色肚兜,紫色的薄紗包住身子,隱約地能瞧見她的手臂、修長的玉腿,還有一臉的古靈精怪——
「那就好啦!」她牽起他的大手,拉他到船頭甲扳上。「我這是第一次離開陸地,第一次坐船,挺好玩的!咱們就坐在船頭,瞧這風景你說好不好?」
「謹聽嫂子吩咐。」展無極見他們出去後,才一臉憂心地瞧著他的傷勢。「大夫怎麼說?若能移動,就到天香苑靜養——」
那正勉強要喝嬌妻的愛心雞湯的展無極,不知是驚?是喜?驚的是,一般百姓鮮少懂得火藥,如今白子園被炸,豈不表示那偷火藥之人已有行動。而喜的是終於逃過一劫;須知這幾日銀兔兒為當個好老婆,鎮日在廚房裡忙東忙西,好不容易熬出半碗湯來,第一個試驗品卻是他。試問,她十七年間不曾進過廚房,如今第一次下廚就能成功嗎?世上若真有此人,只怕是個天才,偏偏銀兔兒不是天才,所以她熬的湯——能喝嗎?
展無極聞言,大笑出聲,原來今兒個的事全是為她吃醋所致,於是他將她緊摟在懷裡,觀賞那湖光山色,一時之間竟希望永遠待下去,不理那凡塵俗事——
「曾有幾面之緣罷了!我可不會因這幾面之緣,而站在她那一方。」展有容笑著說道。
「閉上你的嘴!現在你該做的是躺下來休息。」迎姬怒道,而那怒意中又有幾分哽咽。
「無極大叔,我雖喜歡在你身邊汲取溫暖,可你也不能把我抱得這麼緊啊,會讓我喘不過氣來的耶!」銀兔兒的眼睛晶亮,道:「你該補償一下,例如讓我親親你。」
「妳是說我騙人?」銀兔兒不氣不惱的,她還是開心極了。「那這樣好了,我讓妳出個題目,這樣可是公平了?」
「生意定要在花舫談嗎?任何地方都可談。難不成真像那肥胖子所說的一樣,家花不如野花香?」
「若蘭,拿塊毛巾來。」這正是迎姬的聲音。
花月痕鬆了口氣,笑道:「當然好。」連忙要丫頭抱琴過來。論彈琴,京城又有誰能贏得過她呢?
「小泥巴,妳們出門之前,沒帶禦寒的衣物嗎?」他問。一來,是她太過暴露;二來,湖上風大,不著涼才怪。
「我的老天,妳就不能輕點嗎?」
至於,那展有容對那天仙絕俗的柳若蘭是看也不看一眼,一雙黑眸緊盯著清雅秀麗的迎姬,像是瞧透了什麼,讓迎姬心生不安,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怎知我在這裡?」
展無極見狀,真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心中好生憐愛。真不知過去的二十六年,他究竟是如何活過來的,既沒有銀兔兒的笑語如珠,也沒有她的頑皮,更沒有她的陪伴。愛一個人怎能如此深刻,像是用盡全身的所有去愛她,卻好像嫌不夠;像要掏出心肝去愛她,卻又嫌太假。究竟是何時,他竟已愛她愛得無法自拔!
銀兔兒才不披呢,https://m.hetubook.com.com直接縮在展無極的懷裡,笑道:
「銀兔兒!」
「第一試題:十個桌面上各有不等米粒,第一個桌面上有一粒米,第二個桌面上有二粒米,第三個桌面上有三粒米,依此類推,從一到十的桌面共有幾粒米?」
展無極一驚,見到那床單上血漬遍布,尤其展有容的雙腿雖以白布緊緊裹住,但那鮮血仍是浸透了布,再一低瞧丟到地上的數十條毛巾,全是染了血的。
銀兔兒哈哈發笑,道:「罰我——脫|光衫子?」她最愛窩在他懷裡,挺溫暖的。
「你披就好,我就躲在你懷裡取暖,好不好?」
「別以為我這樣就會原諒妳。」他貼著她紅嘟嘟的小嘴,仍是半怒道。
那白雲陽才從幾間完好的房舍走出,就瞧見展無極,連忙跑上前:
「不好啦!」那白雲陽臉色發白的衝進來,忙捉住展無極的手,道:「先前天香苑的家丁來報,天香苑給炸了!」
「開船!」銀兔兒連忙叫道,趕緊讓她的無極大叔遠離花月痕。
他頓了頓,走到門前,道:「有容叔叔護著大嫂逃離,讓石塊傷了——」
展無極拿她沒法子,真想將她吊起來狠狠打一頓,卻又打心底捨不得,只得俯下頭,吻住那小嘴,道:
「白子園被炸了!」
微風輕輕拂面,二艘花船上的丫頭們全凝神屏息,想瞧瞧究竟是誰贏誰輸,銀兔兒忽地先開口:
「誰說我是去尋歡?」展無極道:「這是生意——」
「夫人,少爺從白子園派來的馬車就候在門外呢!」
「倘若船上無人,定要妳脫|光衫子,躺在我的懷裡。」
「倘若下回再讓我瞧見妳穿成這般,妳瞧我會怎麼罰妳?」
銀兔兒笑得好甜,連忙摟住他的頸項,親吻他的嘴唇。
「這不公平。誰知是不是妳先算好答案,才讓那黑炭似的小姑娘當試題?」花月痕身邊的丫頭氣惱道。
「這醋還真累人呢!」她咕噥道。
展無極原先堅持定要她披上披風,後來拗不過她,只得披在自己身上,所幸那黑色披風甚大,足以裹住他二人。
過了半晌,花月痕才算出答案,只得擠出笑容,道:
那琴韻忽地輕巧、忽地高昂,像在跟情人訴說甜美的相聚,又像心底的醋罈子打翻,曲調輕快活潑,琴功深厚,又豈是銀兔兒十七歲的年紀能彈得出來?加上她的左拳無法打開,就算能彈琴,也只能彈十分簡單的曲調。
「連人影都沒見到。」說到那賊廝,展有容就恨得牙癢癢的。「原先以為他炸白子園是為了搶白家寶庫,可先前梁玉奴清點過了,是半分不少。若說仇敵,卻專撿那僕人住的廂房來炸,你說這奇不奇怪?」
一思及此,不覺一凜,不敢再想下去,只將她摟得更緊,好似只要讓她躲進他的羽翼下,她便不再受任何傷害。
「娘們就是娘們。」展有容見她臉色跟著發白,笑道:「若再不揭穿妳的女兒家身分,我還真當是哪家的男兒竟這般沒種。」
那陌生丫頭害羞笑了笑,道:
哪知,銀兔兒還不怕死的笑嘻嘻道:
「我來了,我來了。」展有容連忙踏著木板過去。想他這叔叔還真難當,只可憐無極娶了頑和圖書皮妻子,將來不知還有多少活罪可受?
「這點小事,咱們自己能做。」那小丫頭眼眶含淚,道:「可那小紅從小被撿回白子園裡,無親無故的,如今死了——」
小泥巴點頭,道:「有,有!出門前帶了姑爺的披風,小姐——不!夫人說怕你著涼。」說完,連忙跑進舫屋,將披風拿出。
「好聽!好聽!既然妳彈個好玩的曲子,那我就讓妳聽聽『九張機』好了。」
「罷了,罷了!想我這花魁之名早該易主,銀兔姑娘,從此以後,我是再也不敢居這花魁之名了。」
花月痕臉色又白又紅,當著眾人的面,只得道:
白雲陽苦笑,道:「她沒來是最好,我也不希望她瞧見了這幅慘景。」見有一丫頭過來,他連忙叫道:「梅丫頭,受傷的女孩們可包紮過了?」
花月痕古怪地瞧他一眼,道:「展公子識得她?」
展無極讚揚一笑,道:
李迎姬不放心地瞧了展有容一眼,才跟無極道:
「若事事順妳心意,將來豈不無法無天了?」
展有容笑道:
「妳這是在幹什麼?若不是今兒個全是女人,我定要把那看見妳的男子全殺了!」
「別以為我這樣就會原諒你尋歡。」她扮了鬼臉,做出風情萬種的可笑模樣。「你若想尋歡,不會找我嗎?偏要找那花月痕,她很漂亮是沒錯,可你娶了我,就不該再去尋歡,我當然要討回公道。」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銀兔兒實在耐不住,想找展管事去牽馬出來,自個兒到白子園去,哪知一出房門,就瞧見一個陌生的丫頭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不得不信。」展有容頓了頓,苦道:「你沒瞧見那傷口,除了見骨,差點傷及神經,他沒要砍掉我這雙腿,就已是萬幸。無論能不能移動,我拜託你馬上把我抬回去吧!」
不過,在此之前——
「有什麼須要幫忙的,儘管說就是。倘若銀兔兒知你變化甚多,只怕非親眼來瞧你一眼不可。」
「小泥巴,將算盤交給花姑娘。」
「連那豆大的字都發現不了,如何在商場上立足?原先那主子是氣得發暈,可後來發現妳不是貪玩,而是將那數字更改正確,對妳真是感激不盡呢!」
「你要去嗎?」
先前銀兔兒去廚房端雞湯,小三子就來通報白子園被炸,依這來回時間,銀兔兒早該出現在大廳,為何仍遲不見蹤影,除了偷聽到他們的談話,還會有其它解釋嗎?
梅丫頭感激地掉下眼淚,欠了欠身,便趕去幫忙了。她一向以為白子園裡最惹人敬愛的就是那銀兔兒了。當時,轟地一聲,屋瓦齊落,現場一片混亂;從事情的發生,到災後處理,哪個丫頭不想念銀兔兒的?她向來聰明又精靈,定能幫助她們的,可她們萬萬沒想到白雲陽也有剛毅果斷的一面;大家一直以為他是懦弱無能,哪知事情發生了,頭一個出頭指揮她們的,就是白家大少爺,雖說如今他臉上盡是污泥,可上上下下的丫頭莫不覺得此時此刻他是最有英氣的了。
「何須靜養?反正左腿是廢了,靜不靜養又有何關係?」展有容痛得齜牙咧嘴,原來先前的沉穩全是裝的。
「若無法揣測妳的心意,又豈能當妳丈夫?」展無極真想狠和-圖-書打她一頓,如果他夠狠心,他發誓他會的。
展無極輕柔一笑,道:
「小三子跑來通報,說白子園讓人炸了。我帶了二十多人過來,若有需要的地方,儘管吩咐就是。」
「不知大嫂她們還好嗎?」銀兔兒著急的走來走去,又想起當日無極大叔也是為火藥所傷,幸虧他反應夠快,不然早埋在瓦礫堆下;不過,那是因為無極大叔身懷武藝,但大嫂和雲陽可沒有啊!
花月痕朝那丫頭點點頭,那丫頭再道:
「可擒到那置火藥之人?」
一時之間,只見二艘花舫上傳出「咱咱」的撥珠聲。
沒一會兒功夫,銀兔兒又大叫:「加那母羊共是二百四十四隻。」她咯咯發笑。
他怒吼一聲,輕輕躍過木板,將她抱住,免得她春光外洩——
小泥巴點點頭,道:
「只怕這一生,有容叔是再也不能行走了。」白雲陽低語。
「定是迎弟在場,所以銀兔兒方能無所顧忌向花月痕挑戰算數。」展有容在無極耳邊低語道,免得他還真以為自己的妻子何時變成數字王了!
她在吃醋。原來愛人後,還會吃醋!不然,她幹嘛耍展管事費盡千辛萬苦的買來一艘船,還將它漆成銀兔的標幟?又何必去將三位嫂嫂及白子園的丫頭挖起來助其聲勢?連那算數都是大嫂為她算好,琴聲是三嫂彈的,沒一樣是她自己做的,但她也是為了他嘛!
白子園約有五成給炸得精光。那展無極一瞧那幅慘景,不覺心一冷,不知該不該讓銀兔兒親眼來瞧瞧?尤其四處可見斑斑血跡,就不知死傷多少人。
展無極瞧她一臉期盼,自己想想,的確是忽略了她;為了生意、為了那金鎖之事,將她關在府裡,依她好玩的性子不早悶壞了,既然難得出門一趟,又有他作陪,應該不會有事發生才是。
門一打開,見到的就是李迎姬將展有容的嘴巴搗住。
話還沒說完,忽聞房內一聲痛呼——
她是愈想愈不妥,真巴不得展無極快快派人來接她。
「姑娘贏了第一場比試。」
展無極在她耳邊低語:
那銀兔兒才要順利偷溜出去,怎知這麼容易就被逮到了,嘴一扁,眼眶通紅的回過身來,不滿道:
「妳放心!小紅同其他二個丫頭,白家定會將她們厚葬。」
算盤?那花月痕一愣,是要比算數的嗎?當下接過小泥巴的算盤,命人將桌椅搬出。
「我怕她難過,讓她在家裡等著。」
「我就愛親你。」她好奇的摸了摸他的嘴唇,忽地正色道:「你的嘴唇是屬於我一人的,你可千萬別讓其他女子碰一下;不!不只是你的嘴唇,還有你的人,你的人也是我的。」忽地苦起一張小臉。
愛情便是如此嗎?讓人身陷泥沼而不自知,就算發狂了,再也脫離不了。他實在無法想像,倘若有一日,他的身邊不再有她相伴,他會如何?
「我又嘗願意意留妳在這裡擔心受怕?但白子園被炸,咱們怎知那設置火藥之人是否仍留在那裡?等我去瞧瞧後,若確定無礙,定會派人來接妳過去,好嗎?」
「妳這般愛親我?回家後,讓妳親個夠便是。」
「妳不要,我也不要。既然我贏了,展家公子還不快過來?」銀兔兒開心極了。
「答案是共有五十五粒米。」銀兔兒忽地開心大叫。那小泥巴和銀兔花舫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姑娘全都拍手叫好。
天啊!展無極差點暈了。
一聽那傷者多,銀兔兒的心噗通通的急跳,也不及細想,點頭道:「妳買了金創藥,可快點過來。」語畢,便要那車伕盡快馳往近郊的白子園。
而那白子園裡的丫頭卻個個暗地發笑。為什麼?還不是因那黑色的披風上繡著二隻銀色的小兔子,姑爺還沒發現呢!
那琴聲從舫屋裡傳出,曲調哀怨動人,訢說那生離死別的情人,哀慟不能自已,像是連那山湖都黯然失色了似的,直至琴聲停止,好半晌的時間,竟無一人動彈。
那白雲陽像也察覺展無極奇特的目光,苦笑道:「環境總是能讓人改變的;以往我是書呆子,就算有再天大的事,嫂子們和銀子都會為我頂著,如今銀子不在,大嫂她們也四處忙著,我這白家主人就算是再貴重的身軀,也要出來幫上一幫。」嘴角揚起真正的笑容,又道:「無極姊夫,這話我只同你一人說過。以往大嫂怕我同三位兄長一般早夭,從小將我捧在掌心呵護,成就今日手不能提,也不知生活為何目的的白雲陽,如今也算成長了,我打算親手重建白子園,看著它完成——我要成為白子園的真正主人。」在那昏暗的天光下,他那酷似銀兔兒的容貌竟有幾許男子氣概。
「咱們還是快上馬車,說不定有人須要用藥呢!」
銀兔兒一喜,連忙拿著藥籃要跑出門外,可忽地她停下腳步——
「原來銀兔兒姑娘還會算數?」展無極冷笑。
思及此,他就怒喝一聲,心驚膽跳的離開大廳,疾步奔向後門——
「不能說太久。先前大夫來過,囑咐他須多休息,待會兒他如不肯睡,你就乾脆一拳打昏他。」
「我先彈一首『眼兒媚』,好嗎?」語畢,便凝神專注撫琴。
展無極瞧花月痕雖是一介女流,但速度奇快,而銀兔兒天性貪玩,又豈會時時刻刻練這玩意?她能贏嗎?
銀兔兒立即紅起臉蛋,鼓起勇氣道:「那好,下回咱倆單獨來遊船,要不就準備二艘船,他們坐一艘,咱倆坐一艘,到時咱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說著說著,便努力不將臉蛋埋進他的懷裡,一雙美目很拼命的盯著他,就怕自己先害羞了。
「我若對其他女子有意,又何必娶妳為妻?」
展無極冷哼一聲,道:「我可不曾答應過妳任何事。」語畢,那舫屋裡忽地冒出一個小小臉蛋,正是銀兔兒的絕俏脫俗的小臉,靈動的眼珠子骨碌碌地瞧著他。
「真的?可不許騙我?」銀兔兒眼珠子一轉,忙掙脫他的懷抱,道:「你還是馬上出發吧!順便把小泥巴一塊帶去,若是有人受傷,就讓她去藥鋪拿藥,她懂這些的。」語畢,連忙推展無極出門,然後自個兒先將天香苑積屯的藥材先收拾幾味起來。
「你可來了。」展有容的臉色如紙,卻擠出笑容,道:「我快——我快受不住她的虐待了。無極,你若承認是我小姪,就將她們暫時趕出去。」
展無極一楞,心中閃過不安,卻又捉不住那不安的感覺究竟如何?
「夫人先坐馬車去。少爺吩咐咱們再上街買金創藥,白子園裡傷者大多——」
花月痕這才安下心來。在她投入風塵前,也曾是夫子之女,這算數問題還難不倒她,當下便坐在椅上,笑道:「可以和圖書開始了。」
遊湖回來後,已近黃昏。展無極與銀兔兒先坐馬車回天香苑,而那展有容則表態願送白家嫂子回白子園。臨分別時,銀兔兒還朝他貶眨眼,盼他好運,哪知才一回到天香苑沒多久,忽聞展有容的隨身車伕小三子來報。
「好,我就出個試題——有一隻母羊共生三隻小羊,三隻小羊將來成了大羊,又各自生了三隻小羊,從那第一頭母羊開始,到第五代小羊,共有幾隻羊?」
就連那展管事也有自知之明,自己蒙住了雙眼。換句話說,就只有展無極一人瞧見她半赤|裸的春色。
「你當真不過來?」她笑嘻嘻問道,才不理醉香花舫上的姑娘們的一臉驚詫。
「我是阿美,三天前新來的丫嬛,是專整理東邊客房的丫頭,夫人,妳忘了嗎?」
「當然會啦!我不但會,還會看賬本呢!你可知曾經我傷重初癒,一時無聊拿了賬本來瞧,就瞧見裡頭賬目算錯,我還在旁改了幾個字,就不知那主人發現了沒?」
「什麼?」
「既是如此,我更不能隨意移動你了。京城名醫何只一人,我讓小三子去請大夫,總會有辦法的。」說到此,見到展有容臉上浮起一線希望,心頭大石略略放下。
原來這銀兔花舫的主子好小,最多也沒超過二十歲,但卻生就絕俗的俏模樣,她哪裡像煙花之地的姑娘?她一臉的純真無邪足以洗淨她們身上的污點。
她怎會被捲進風塵之中呢?花月痕是不忍心也不願見到她墮入風塵,正要開口問她究竟有什麼困難,好幫助於她,哪知展無極先打斷她的話頭,道:
「我也是。」
「我當然贏了第一場比試。我瞧,第二場就來彈琴,妳說好不好?」
「無極公子不過來嗎?」銀兔兒瞧他一動也不動的,就佇在那裡,活像石膏像一般。
銀兔兒認真地想了想,這才想起是有見過她一面,印象不深,所以給忘了。
「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那展有容在舫屋內叫道:「我一進舫屋,就讓小泥巴給蒙了雙眼,你可別找錯對象。」
「我怎麼沒見過妳?」不知為何,這念頭閃過腦海。
「哇」地一聲,花月痕身邊的那名丫頭率先大哭起來,原來是讓琴聲牽動自個兒的情緒,所以大哭起來,回首其他丫頭臉蛋上還掛著二行情淚,全是讓琴聲給感動了。
銀兔兒仔細瞧著他的神色,咬了咬唇,可憐兮兮地說道:「你不會讓我去,是不是?」不知他心意,又如何當他妻子?無極大叔簡直當他自己是無敵超人,凡事他都為她頂著,卻不願讓她受半分損傷,他當然不會讓她去,這是她早就料到的。
「姊夫,你怎麼來了?」
「那是妳的娘家,我當然要過去瞧瞧。」
展無極輕歎一聲,上前將她嬌小的身子摟入懷中。
那阿美丫頭說道:
雲陽大喜,道:「好極了。園內淨是女孩家,能幫忙搬石塊的除了二嫂的那一連娘子軍外,是再也沒人能幫了,姊夫你來得正是時候——」他眉頭一皺,瞧向展無極身後,道「銀子沒來吧?」
展無極發現他身上有數道傷痕,像是刮傷,但他卻一臉心不在焉,好似不在乎這傷痕。
而她,就這樣笑嘻嘻地向他跑來。
「你就信那蒙古大夫的話?」
「大嫂、三嫂,我瞧咱們先出去,讓無極姊夫跟有容叔好好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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