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似乎並不在意有陌生人跑來他的喜宴上吃吃喝喝。「不,畢夏是負責你們婚禮上花卉布置的花藝設計師。通常完成工作後他就會走人,但今天他決定留下來。我很抱歉,我該先徵求你們的同意。」她沒先徵詢過客戶,甚至連想都沒想到要問,這就足以證明一整天以來她有多失常。
她似乎無法集中思緒。這場婚禮和今天一整天都未按照她計劃中進行。儘管悖離傳統,張揚得令人好笑,但她卻在婚禮當中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樂趣。畢夏展露了她從未見過的粗獷的一面,以及無比的善心;雖然賓客中就算有好幾位出現在張貼於郵局的通緝海報上,她也不會意外,但所有人今天都表現良好。她被一個滿口爛牙,看來企圖似乎不只是想跟她跳舞的臭小子嚇到,也為艾瑞克所拯救,發現他的舞技好得就像……就像……好吧,就像他曾花了不少時間在酒吧裡勾搭女人。他跳起舞來當然不及職業水準,但已足夠激得她在他面前顯擺自己的舞技也不差。接著樂隊開始了那首慢歌,他幾乎就在舞池裡和她做|愛,雖然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至少她希望沒有。
就在啤酒快要見底時,突然有條手臂環住她的腰間,讓她嚇了一跳,抬眼望見「梭魚頭」的笑臉。「來吧,甜心,我們去跳舞!」然後他扯著她走向舞池。
不幸的是,那對新婚夫婦絲毫沒流露出想要離開的念頭,而在他們退席前,潔珂琳哪裡也不能去。新娘的母親和阿姨對監督派對事宜顯然全無興趣,兩位新人看上去也不像急著要開始度蜜月的樣子。新郎已經脫掉了西裝外套和領帶,解開襯衫上端的釦子,捲起了衣袖以便能更恣意地舞動。新娘和伴娘們消失進了穀倉,卅分鐘後重新出現加入熱舞的人群時,已經全都換上了性感撩人的短洋裝。其中有幾個——好吧,是很多個——打早已遠遠超過「撩人」的程度,可以直接歸入「放蕩」了。不過就算伴娘們打算趁機賺點外快,也不干潔珂琳的事。
他微笑著繼續舞動,她流暢地跟隨他的帶領,臀部相連。即使透過她的套裝上衣,他彷彿仍能感覺到她硬挺的乳尖。他絕對能感受到兩人逐漸攀高的體溫,嗅到勁舞後她過熱的肌膚散放出的甜香。他設想著該如何拐她獨處,因為一旦他成功了,在她能開始思考前他已經在她裡面了。只要五分鐘,他想著,用前額抵住她的。在五分鐘之內,他就能讓她咬住他的襯衫以免尖叫出聲。他當然寧可赤|裸著,讓她咬住他,但眼前他並不奢求,只要能跟她再次做|愛就好。
曲子驟然間被吼叫和歡呼聲打斷,他們愕然分開,正好及時看見一輛裝備齊全的改裝小貨卡,正沿著農場小徑顛顛簸簸地揚長而去。車身上裝飾著刮鬍膏、白色鞋油、猥褻的字句,車尾還拖著一串噹啷作響的錫罐。潔珂琳的嘴巴大張,眨著眼看著遠去的卡車。「他們沒等我就走了。」她脫口而出。
所以他並非完全不知曉他給家人帶來的折磨與困擾。如果他是在有心理準備的情形下踏入這樁婚姻,說不定真有機會能夠幸福;不過這意味著他得設法讓新娘遠離她目前的朋友群。但從另一方面來說,或許他會比潔珂琳所想的更能適應那群人;只是那樣一來,伊芙琳恐怕少不得會有許多憂慮難眠的夜晚了。未來的事誰也不知道,正因為如此,因為她也對此無能為力,因此潔珂琳僅是微笑以對,飲下一口啤酒。「別謝我,我什麼也沒做。感謝畢夏吧,我還從不知道他會跳排舞。」
和圖書接著他看見昨晚那隻瘦皮猴,那個頂著史上最醜梭魚頭的小子正扯著潔珂琳走向舞池,絲毫不顧她的抗議與掙扎。他對此可就有意見了,而且意見很大。
她有些意外地接下酒瓶。「謝我什麼?」
他在兩人轉身時,一隻腿滑進她的雙腿之間,手移到她後腰引導她的動作,結果是讓他們更緊密地相互廝磨。「妳也不差,懷爾德女士。喝啤酒,跳排舞……妳母親知道妳念大學時都在做些什麼嗎?」
由五名穿著T恤、牛仔褲的中年男子組成的樂隊,現場演奏的功力雖稱不上絕佳,但也還算稱職。他們準備的樂曲種類出乎意料地廣泛,從經典搖滾到新近流行的鄉村歌曲都囊括其中。人群隨著每支曲子熱情起舞,沒人在意技巧如何,或到底會不會跳舞。玩得開心才是重點。
「知道一些。」她道,笑容和眼眸依然閃亮。「想在我耳邊悄悄說給我聽嗎?」
畢夏帶著她站在靠近邊緣的位置,以免妨礙到其他正在旋轉扭動的舞者,然後開始教導她基本舞步。重複了三次之後,她便抓住了竅門,記住了何時該拍手,儘管有時會忘了踢腿。她放聲大笑著,兩頰紅潤,雙眸明亮。
「我很抱歉。」她抵著他的肩窩說道,兩手伸進他的外套裡,抓緊了他背後的襯衫布料,力道大得讓他懷疑縫線會不會因此綻開。
她回了他一個懊喪的微笑,從套裝上衣的內袋掏出車鑰匙,取回鎖在後車廂裡的皮包。艾瑞克沒等她婉拒他跟車,就先大步離去了。
樂隊的反應不慢,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換上了一首「布魯克斯與唐二重唱」的歌曲。當音箱裡傳出那首〈Boot Scootn'Boogie〉時,有兩個女人發出尖叫,還有更多人迅速來到畢夏和伊芙琳旁邊站好隊形,隨著樂音踏腳、滑步、拍掌。畢夏也在笑,向來掛在臉上的嘲弄表情早已消失無蹤,而伊芙琳在每次踏錯舞步時也會回之以歡笑聲。
他可以打通電話,讓局裡派人來掃蕩一番,而且很可能會逮到不少通緝在案的傢伙。但話說回來,到目前為止他並未看到任何人做出違法的舉動,有時幹警察的必須因地制宜。針對這些傢伙的大部分拘票上的罪名,相對而言都不會太重——關鍵在於「相對而言」——職法單位的經費和人力可以用在其他更嚴重的犯罪行為上。他對此並無意見。
草地上支起的巨大帳篷裡,一端粗陋地設置了一座「舞台」,另一端則是數張長桌,上面擺放的菜色和前一晚的預演晚餐相差無幾,旁邊的保冷箱裡塞滿了長頸瓶裝啤酒。摺疊桌和塑膠草地椅排放在帆布篷下,潔珂琳花費了不少心思,用野餐樣式的桌布覆蓋住桌面,還在每張桌子中央擺了不同色調的水罐,裡面插著雛菊。當暮色降臨,五彩的聖誕燈沿著帳篷的輪廓亮起,連她也不得不承認,形成的效果雖然有些土氣,卻充滿了某種自由隨興的魅力。電池驅動的許願蠟燭在桌上閃爍著光芒,儘管使用真正的蠟燭看起來會較為高雅,但起碼這些電動燭光不會在桌子翻倒時引燃帳篷。念及消耗掉的啤酒數量,派對進行得越久,翻桌的情況就越有可能發生。
「恕我無法苟同。」艾瑞克對著他的背影道,然後做好準備承受可能將面臨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訓斥。
「我想也是。」新郎和她碰了碰啤酒瓶,朝她擠了擠眼,然後邁著悠閒的步伐尋找他的新婚妻子去了。
由於她的不情願,加上他的動作迅速,艾瑞克在舞池邊趕上了潔珂琳和正要拉她進去的渾蛋。他踏上長木板,抓住那小子的肩膀;儘管他很想把他扔到一邊去,但看在潔珂琳的份上,他約束自己別太過張揚,只是加重勁道,手指掐進對方的肩關節,強迫他停下。「我昨天就告訴過你,她是我的。」他低吼道。
潔珂琳吞嚥一下,想強迫自己說出道別的話語。他沉默地走向她,從她手中拿走房卡。
他看著她的藍眸驚愕地圓睜,但未加理會,只是說道:「跟著我做就好。」
通常艾瑞克寧願去做根管治療,也不會願意跳舞,但在他愛混酒吧的年輕時期,當他無愧於自己姓氏的「狂野」之意的年代,可沒少在舞池裡打轉,因為那是泡妞的好招數。現在他的手臂箝緊了潔珂琳的腰,固定好她的位置;隨著迪藍尼高呼的歡迎聲,樂隊再度唱起了今晚最受青睞,已經重複了三次的〈Boot scootin' Boogie〉。
她的表情變了,頭高高揚起,眼裡露出挑戰的神色。「拜託。」她以不屑的語氣說道,然後把套裝的裙子拉高到膝蓋上緣,開始熟練地滑步、踢腿。那雙殺手級的長腿踩著舞步的美景,差點讓他心臟停止跳動。她全心投入舞蹈中,搖擺著臀部,拍掌、踏步,流暢得就像名歌舞|女郎——或是某個舞池裡的常客。跟大部分人群一樣,她也邊跳邊跟著哼唱,甚至還刻意和新郎的母親來了一次不屬於正規舞步的碰臀動作,兩人都笑得十分開心。艾瑞克把她扯回自己身邊,摟著她好讓兩人舞動的節奏一致。她抬頭對他露出笑靨,眼睛閃閃發光,而他唯一能想到的是:上帝保祐啤酒,以及「布魯克斯與唐二重唱」。
他揮揮手表示不介意。「不要緊,我無所謂。所以那個警察是妳的男友?」
她轉進暫住的旅館,把車停到她房門外的兩個停車位之一,下了車踏上行人走道時,他也在她旁邊停下,步出車子。
「他是什麼人?妳的男朋友?我以為那個警察才是。」
潔珂琳試圖忽略正明顯抵著她小腹的硬物。「你舞技不賴,警探。」她氣喘吁吁地說道。
在她能開口前,他握住她的一隻手,把自己另一隻手放在她腰間,推著她轉了一圈。「我們去跳舞。」他說道,對她咧嘴一笑,然後趁她尚未反應過來,已經帶著她加入畢夏.迪藍尼的排舞行列。
「妳當然可以,」畢夏勸誘道。「我會教妳怎麼跳排舞。」
然後他感覺到她開始振作起來,知道她會推開他,而那不是他想要的。一個念頭突然躍進他的腦海,想接近潔珂琳,就得讓她保持失衡狀態。
「謝謝妳。」新郎走過來站在潔珂琳身旁,遞給她一瓶冰涼的啤酒。
「她不想跟你跳。」
「幹!」那小子咆哮道。「為了她不值得。」他轉過身,推開逐漸聚集在一旁觀看的人群。
潔珂琳微笑地看著。願上帝賜福畢夏,不僅是因為他留了下來,他還好心照顧著那個可憐的女人,並終於讓她展開笑顏。她或許永遠不會滿意兒子所選擇的伴侶,他們的婚姻也可能撐不過下個禮拜,但至少她日後回想起這場婚禮時,不會全是悲慘的記憶。
「你不會——」
「不需要。那個白癡除了愚蠢外還想當個渾蛋並不是妳的錯。」他安慰地上下輕撫她的背脊。
但她不能把和_圖_書事情歸咎於啤酒,畢竟她只喝了一瓶。她該喝兩瓶的,那樣她就有合理的藉口了。
「是的,」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道。「我會。文書作業會煩死人,但很值得。」他在說謊。或許吧。他一向不贊同警察仗著武器以力服人,但看到這渾蛋亂摸潔珂琳,拉著她不放,讓他憤慨得有如一頭見到了紅布的公牛。呃噢,潔珂琳。從攔截下她和這一臉春情的小子後,他一直沒看向她,現在更是不敢接觸她的目光,好知道她對他這麼做有何看法。她可能會因他的行為惹人側目而感到尷尬困窘。
「孩子,別逼我開槍射你的屁股。」艾瑞克勸告道。
如果有任何對潔珂琳來說算是安全的公開場所,大概就是這裡了。原因之一是只有極少數人曉得她會在什麼地方。在「卓越」工作的另外三個女人知道;顯然畢夏.迪藍尼也早就知情,這是他不喜歡看到的現象,縱使他並不認為迪藍尼跟凱芮.愛德華茲的命案有關,也未將他視為企圖殺害潔珂琳的嫌犯。艾瑞克現在對策劃婚禮的相關行業之間連結有多緊密已經更有概念,同樣一群人不斷有機會共事,活動策劃師會在委託人心中並無特定人選時,推薦自己偏好的那些承包商。如果迪藍尼曾對人提及他今晚的行程,又正好說起是由誰負責盯場,對方大有可能會告訴別人,而消息也許會傳進錯誤之人的耳朵裡。
他們至少撐到了進門後。她按下門邊一個開關,一盞燈光亮起。在房門闔上的那一刻,他的手臂已經環住她,嘴唇覆上她的,用他碩大的身軀推擠著她往臥室前進!而她任由他那麼做。不僅如此,她的一隻手圈著他的脖子,一條腿抬起勾住他的臀部。
他了解她的意思。她是在為緊攀著他道歉,儘管她是因為受了驚嚇才會有如此的舉動。他早就注意到她在某些方面相當拘謹,對她而言,在她說過兩人之間不可能再續前緣後,還讓他這樣擁抱她,幾乎等同於打破了某種承諾。
但,上帝,那是如此令人興奮,那樣待在他懷中,貼著他摩擦、搖擺,感覺他的勃起戳刺著她,看著他的眼神變得凝重專注。每個動作都加深了她自己的慾望,直到她感覺要是他再抵住她那樣擺動一下,她會當場高潮。如果不是那對快樂的新婚夫婦偷偷溜走,讓她嚇了一跳……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艾瑞克瞪著她。「妳要跟他們一起去?」他警戒地問道。
出於對潔珂琳工作上的尊重,艾瑞克一直與她保持著距離,但他選擇了帳篷裡側,靠近放食物的長桌的位置,以便能隨時留意她的動靜。結果他的這項決定帶來加倍的好處,不時會有人塞給他烤肉和啤酒。他婉拒了啤酒,但接下烤肉、馬鈴薯沙拉和涼拌捲心菜。現場為孩童們準備了幾種軟性飲料和果汁,所以他喝了些汽水,努力忽視一瓶沁涼透心的冰啤酒嚐起來會有多好。烤肉該死的美味,牧師說那是因為他在烤爐裡擺了一罐打開的啤酒,然後關上爐蓋讓肉在裡面燜烤。據稱熱啤酒能讓烤肉更加柔嫩多汁,也許這種說法並非空穴來風,因為這些烤肉味道好得令人咋舌。
「噢,我不能那麼做!」她一臉驚駭地低叫道。
他大步走向那個渾蛋,臉上的表情大概不怎麼友善,因為連現場這群人都只看了他一眼便紛紛讓路。以他對潔珂琳的了解,她必定會盡量委婉應對,不想引發難堪的場面——教訓他的時候除外,那時一切似乎都比不上對他吼叫重要。因此她雖然試著表達抗議,卻沒有提高聲音;試著想掙脫那hetubook.com.com個傢伙,卻不願做得太明顯。這令他更加火冒三丈,因為這種情況對她十分不利。
艾瑞克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沒給她機會提出任何她該留下的理由,就已經帶著她走向她租來的車子。「我會跟著妳到旅館,確定妳沒被人跟蹤。」他想了一下自己的話,對她咧嘴一笑。「我是說其他人。」
太陽已經下山,熾熱的高溫也逐漸緩和下來,但烤肉婚禮派對仍進行得如火如荼。啤酒的消耗量頗為驚人——無論是喝進去或排出來的,後者從人們跑去隱蔽設置在穀倉後方那兩間流動廁所的次數就可見一斑。令潔珂琳驚訝的是,整個派對的紛擾狀況一直維持在尚可接受的範圍內,意思是到目前為止,還不曾發生有人揮拳相向的場面,也沒有賓客掏出刀子意圖傷人。
潔珂琳看著艾瑞克的車頭燈一路跟著她回到亞特蘭大,分心的結果是她差點轉錯彎,朝自己的公寓駛去,但她及時醒悟過來,繼續開進亞特蘭大城區。
「我指的不是他。」她的嗓音有些模糊,但即使在喧鬧的樂聲中,他仍聽見了她的話。
現在少了他緊貼著她的身軀,她體內湧起一陣沮喪的悸痛,讓她必須併緊雙腿好抑制那種感受。她不該跟他跳舞的,更不該喝下那瓶啤酒。
潔珂琳看著手裡的啤酒。她該把它放下;她一向不太喝酒,尤其在工作時更不碰任何含有酒精的飲料。問題是她今晚更像是個旁觀者,而非婚禮策劃。除了還沒送新婚夫婦上車外——老天,希望能儘快——她能做的都做了;再說她該死的又熱又渴,而那瓶啤酒冰涼解渴。她不太喜歡啤酒的味道,但管他的。她舉起酒瓶又喝了幾口。
這次他沒有過夜。她在午夜過後醒來時,他已經離去。
不過這個地點並不好找,從道路上完全看不見穀倉。它位在私人土地上,想進入只有一條農場小徑可走。要不是他有潔珂琳的日程表、檔案資料和行車導航系統,搞不好連他都找不到這地方。
「但我不知道任何舞步。」她面頰潮|紅,朝舞池的方向投去一抹緊張中帶著隱晦渴望的目光。
她張開嘴想否認,隨即意識到她並未準備好其他說辭,來解釋艾瑞克在這裡的原因。她可以說明發生過的一連串複雜事件,但她並不想這麼做;或是她可以讓所有人誤以為她慣於邀請朋友參加她負責盯場的婚禮,這可比說出實情要糟多了。可是她若坦承艾瑞克正在執行勤務——他的確是在值勤,不是嗎?——搞不好有半數以上的賓客會拔腿就跑,毀了這場派對。顯然大家都認為,他之所以出現在此,只是因為正在和她交往,而這不知為何讓他降低了一些威脅性。「算是吧。」
「你沒必要——」
歌曲結束了,樂隊毫無停頓地換上一首節拍較慢的曲子,以便讓舞者們能喘口氣。艾瑞克當然不會放過機會,將她拉進懷裡,從膝蓋到肩膀緊緊相貼,帶著她開始輕輕擺動。
「我想他們自己能應付。該死,婚禮策劃這一行,怎麼開始聽起來有點淫邪了。」
「什麼是排舞?」
畢夏已經握住她的雙手,輕促她起身。「很容易就學得會,我教妳。來嘛,一定會很好玩的!」
還有一個因素讓他不至於太擔心潔珂琳的安危。在她身旁的那些賓客,可不是能容忍有人朝他們的同伴開槍,破壞了他們樂趣的類型。如果徹底搜查停在這裡的所有車輛,他確定其中至少有四分之三會搜m•hetubook•com.com出槍械。從幾輛小貨卡的後車窗裡,可以輕易看見獵槍和來福槍;有些車子的座位下方、中央扶手或是儀表板下的置物箱裡各自藏著手槍。獵槍和來福槍是合法槍枝,再說這些車輛停放在私人土地上。當他還是名巡邏員警時,要是這些人因交通違規被他攔下,肯定有一大半會當場被捕。
迪藍尼撲到他們身旁,在她頰上印了一吻。「他們是溜走的,」他用安慰的語氣道。「伊芙琳也不知道他們要離開,所以現在又開始生兒子的氣了。我要帶她多跳幾支舞,分散她的注意力。妳也累了一天,好姊妹,就先回家休息吧。等熬完明天的盛大婚禮,這場瘋狂馬拉松就結束了。」
誰在乎她是否拘謹,那只會在她失控的情況下更增添樂趣,因為它是那麼出人意外,就像現在。他沒有預料到她會這樣服貼在他懷裡,因此對從他們初次見面那一刻起便引燃的火熱慾望並無準備。她嬌軀緊偎住他的感受、她的氣味都足以令他腦袋發昏,下身脹痛。
剛才的熱舞讓他流了不少汗水,頭髮滑落到額前,眼睛閃閃發亮。他朝自己母親的方向點了點頭。「謝謝妳讓我媽笑了。」
「不!我應該要——那是我職責的一部分……」她的話音漸漸逝去,揮了揮手,用力閉緊眼睛。「我本來該親自確認他們蜜月順利。」
顯然她的判斷力也早已消失無蹤。她靜躺了一會兒,感到心痛且憂傷。每次他碰觸她時,感覺就像是被閃電擊中一般,而眾所周知,閃電具有毀滅的能力。它明亮且美麗,但只會留下燒灼後的大地。
那個兔崽子張嘴打算做些挑釁的回應,但顯然在衡量輕重後退縮了。或許他記起自己面對的是個條子,也可能光是艾瑞克的臉色就足以讓他改變主意。「我只是想跟她跳舞。」他悻悻地嘟噥道。
但他只看到潔珂琳站在那裡,渾身明顯地顫抖,面色蒼白。他想也不想地將她輕輕擁入懷裡。「沒事了。」他道,低下頭吸進她髮際的清香。她微微驚跳了一下,更加深埋進他懷中,彷彿想完全隱藏住自己。加上高跟鞋,她的身高差不多已達五呎十吋,然而在他臂彎裡卻顯得那麼柔弱,苗條的身軀倚著他輕顫。說恐懼或許有些言過其實,但她絕對被嚇到了,而這再度點燃他的怒火。
真他媽難搞。
畢夏不但沒走,還完全融入了派對的氣氛。他先是哄誘新郎的母親——伊芙琳——暢飲了一瓶啤酒,幫助她放鬆到露出今天第一個難得的微笑。等第二瓶啤酒也空了一半之後,畢夏開始哄著她踏入舞池與他共舞,雖然所謂的舞池不過是鋪在地上的粗礪長形木板,四周用同樣粗糙的木條釘牢加以固定罷了。
她大笑,儘管聲音顯得有些不穩。「你懂我的意思。我該安排好一切事項,確保新娘不會遺忘任何東西,雖然據我推斷,在所有『卓越』籌辦過的婚禮中,這是最不照計劃進行的一場,所以我不該感到意外。」
他兩手粗魯地拉扯她的衣服,力道大得她聽見了縫線裂開的聲音。她不在乎。他將她輕扔到床上,俯下身壓住她,狂亂的數秒鐘後他已翻高她的裙子,扯下她的內褲,一條肌肉堅硬的大腿插|進她雙腿之間,分開它們。他厚實、熱燙的男性象徵滑順的進入令她發出尖叫,但已經來臨的高潮讓她的聲音哽在喉間,將臉埋進他的肩窩。他沙啞地喚著她的名字,把她的兩腿勾在肘彎處,開始了強勁、急促地衝刺。
「不必扭腰擺臀,更像是『傲慢與偏見』裡人們跳的舞。大家成排並肩而站,踏著舞步——」
「這輩子都別想。」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