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預定發動武力的時機為十二月上旬。陸海軍應做好作戰準備;
一、大約兩周內關閉;
2、對美談判按附件要領(如《甲案》、《乙案》所示)實行之;
在此之前,司城軍械大尉也回國了。五月份來到美國的山田亙輪機大尉在前往華盛頓赴任途中,由立花陪同到洛杉磯附近遊覽了一番。美方迫不及待地借口山田有「間諜行為」,把他驅逐出境了。
華盛頓州的西雅圖是美國西北部的戰略要衝,附近有佈雷默頓軍港和著名的波音飛機公司。西雅圖既是阿拉斯加和阿留申群島的根據地,又是利用北方航線對日作戰的策源地。
警察咄咄逼人地盤問道:「不,你違法後,不服從警察的糾察還逃跑,警察這才不得不開了槍。你的車子上就該有彈痕呀!你還想抵賴?你為了隱匿彈痕不是還把汽車送去修理了嗎?」
這位赫爾國務卿在其《回憶錄》裡敘述了十一月二十二日和野村、來棲兩位大使會談時的心境:
把「妙案」(好主意)譯成「大為贊成」。
六月二日下午,當汽車開到距葡萄乾產地弗雷茲諾(加里福尼亞州)以南約一百五十公里處時,突然有兩名警察以超速行駛為由,令他停車。
破裂周面迫在眼前的確鑿證據已越來越明顯。日本方面在十二月一日召開了御前會議,不費周折地決定了關於《對美、英,荷開戰的問題》,其內容如下:「根據十一月五日決定的《帝國國策實施要領》而進行的日美談判終於未能成功,帝國宣佈對美、英、荷開戰。」
三、亞當斯乘火車進入加拿大境內,化裝成哈利法克斯港的碼頭工人,等待喬治所乘的船到來;
第二天,十日,野村大使同羅斯福總統會談了約一小時,提出日木的「最後提案」並做了解釋。臨別時,野村說:「一個大使所能做到的,畢竟有限。我痛感對現代及後代日本國民的責任。我不希望成為最後一任大使。」他坦率地透露了自己尷尬的心情,然後離開了白宮。
三、特製的保密櫃移到華盛頓海軍武官處;
四、(此項未發電報)
野村和來棲兩位大使默默地走出了國務卿的辦公室。
十一月: 一百一十六
政府自組閣以來,連日同大本營召開了會議。我們慎重討論了旨在改善日美關係的方案。可望在五日上午的御前會議上做出最後決定,然後迅這將結果轉告貴大使。這將是我政府為改善外交關係而作的最後努力。時局是嚴重的。我們恢復談判時,形勢迫切要求我們迅速達成協議。目前,本電只限貴大使閱。——
一、預料日本將南進,特別是要侵入泰國;
前面提到的在「日新丸」上發生的「搶奪密碼本」事件後,又過了二十餘天,二月十一日舊時的紀元節來到了。
四、船入港後,在將貨物卸到碼頭轉裝英國船時,兩人合作把增壓器偷出來;
華盛頓十二月七日的早晨,天氣晴朗,雖然很冷,卻像往常星期天一樣寧靜。上午九時左右,筆者到大使館上班(當時,陸海軍兩武官處在大使館辦公樓的二樓),正要上辦公樓門口的台階時,雖然已經九點了,但台階上堆積如山的報紙(大使館和陸海軍武官處的)和旁邊放著的幾個牛奶瓶卻無人問津。辦公樓門口的信箱塞滿了送來的電報,連蓋子都蓋不上。
裹在報紙裡的七億日元
——望竭盡全力按照《甲案》在最短期間達成協議。如果美方對《甲案》表示難以接受,顯然不能按此案達成協議,我們擬提出確屬最後方案的《乙案》。——這是帝國政府的最後提案。時局萬分緊迫,絕不許拖延。——
在立花事件由於野村大使的努力得到政治解決後,佈置逮捕立花中佐圈套的美國海軍的一名軍官懊喪地說:「有這麼確鑿的證據,竟然——」美方認為岡田少佐和立花中佐是「一丘之貉」,還想把岡田也抓起來。
華盛頓裁軍會議過後二十年,日美戰爭迫在眉睫的一九四一年,地點還是華盛頓,日本又犯了過去的錯誤。東京和駐美大使館之間關於日美談判的密碼電報,被美國方面利用「魔術」破譯了。這位幕後功臣就是第二個亞德利——W.F.弗里德曼。
儘管有這種翻譯上的缺陷,但看來對正確理解電文大意並沒有一點妨礙。
不由分說,他們就把岡田帶走,關進了拘留所。
十一月二十六日,得到了日本企圖對英美開始攻勢作戰的特別證據。
美國通過「魔術」,於二十八日(華盛頓時間)也瞭解到這份電報的內容。因此,在美國看來,顯然日本已不再謀求對美會談,終於下定決心採取新的軍事行動。日本規定簽署協定的期限為東京時間十一月二十九日(華盛頓時間十一仁十八日),日本開始行動已經迫在眉睫。
洩露無遺的國家機密
常言道:「歷史也會重演。」在破譯密碼這一「腦力諜報」方面,也能看到這樣的歷史事實。
五、利用一切辦法阻止美國參戰,如有必要,日本將根據三國條約行動,決定行使武力的時間。
監督官辦事處的小池軍需中佐得知這一消息吃了一驚,立刻乘飛機到華盛頓的海軍武官處。為了防備美方搞竊聽,我們用筆談方式商量了對策。不能等待東京的回國調令了。決定讓E少佐立刻離開美國。這樣,E少佐離開了紐約,踏上了回國的旅途。當回國調令發來時,他已在駛離美國西海岸的日本船上,沉浸於往昔旅美生活的回憶之中了。
另一方面,十一月二十八日,東京致野村,來棲兩位大使的電報顯示出「事態日益緊迫」的不祥徵兆。東鄉外相在這份電報的開頭說:「《赫爾照會》對日本來說是無理的提案」,並說:「日本政府斷然不能以此為談判的基礎。日本政府對該提案的答覆將在兩三天內通知你們,實際上,日美談判至此即將破裂。」但同時訓令「不要給美國以談判將要破裂的印象。對他們只講你們正等待訓令,對政府的意圖還不清楚。你們自己認為,日本政府一貫提出正當的主張,為了太平洋的和平,不惜忍受最大的犧牲」。
著名的歷史學家費思博士,對於這個「魔術」的威力以以及赫爾同野村大使舉行四十五次會談的態度,作了精采的描寫:
一、為促使蔣政權屈服,將進一步從南方各區域加強壓力。根據形勢之發展,適時行使對重慶政權之交戰權,並接收在支那之敵國租界。
第三,開始撤出軍隊,查清中國、美國和英國對此有何反應;
三、(此項未發電報)
接著,八月四日,「魔術」破譯了豐田外相七月三十日致駐德大使大島的電報。電報就日本對蘇聯維持現狀而南進的理由向德方作了如下說明:
第二天,二十二日,東京致電(美方二十二日破譯)野村、來棲兩位大使說:「由於你們預料不到的原因,我們想在二十五日前解決日美關係。」但又補充說:「如果在近三四天之內結束同美談判,在二十九日(再說一遍,二十九日)以前完成簽字手續,——總之,如果一切都能就緒的話,我們決定等到這一期限」,並訓令:「這次的期限絕對不可改變。在此期限以後,事情就要自動地發生。」
大使館致外務省
美方通過「魔術」於六日破譯了這份電報。
「魔術」的威力
二、帝國在實施前項之同時,將努力對美英施展外交手段,以貫徹帝國之要求。在同美英)談判中,帝國需達到之最低限度要求事項及與此有關之帝國可接受之限度,如附件所示。
第四,始終推行既定政策。
時局日益緊張。看來「照川丸」也許是去南美的最後一艘日本船了。在瀧田等人乘船時,他們所持的物品和油井機器等一起用大卡車運去了。我駐墨西哥海軍武官處的職員多人,驅車送到阿卡普爾科,車隊排了長長一大串兒。這是一次掩護「吾妻丸」裝運重要物資的「佯動作戰」。
一直等候在會客室的野村、來棲兩位大使在下午二點二十分走進了赫爾的辦公室,比東京訓令所規定的時間晚了一小時二十分。赫爾冷淡地接待他們,沒有請他們就座。
不久前,我海軍駐美國西海岸工作人員立花中佐和岡田少佐被「驅逐出境」,使我在美國太平洋沿岸的情報網被破壞,現在又不得不「主動」關閉紐約海軍監督官辦事處。
在此之前,五月四日,美國陸海軍聯席會議批准了被稱作《彩虹五號》的《陸海軍聯合基本戰爭計劃》。根據這一計劃,五月二十六日發布了《海軍基本戰爭計劃》。七月二十一日,太平洋艦隊司令金梅爾宣布了「太平洋艦隊作戰計劃」。
這樣便得到了答案:改組後的近衛內閣不會放棄親德方針和進駐法屬印支的計劃。
這一《帝國國策實施要領》同七月二日御前會議決定的《適應形勢發展之帝國國策要綱》一樣,沒有電告駐外使館。然而,根據「魔術」偵收到的電報密切注視著日本國內形勢的人們,當時毫不懷疑日本政府將作出一個極其重要的決定。豐田外相八月二十六日致野村大使的訓令電報清楚地傳達了當時的消息:
八月: 七
這些電報全部被美方的「魔術」破譯了。
「如果日本政府今後按照以武力或武力威脅對鄰近各國實行軍事佔領的政策或計劃採取任何手段,那麼,美國政府為了保護美國及美國人民的合法權利和利益,確保美國的安全,將不得不立即採取我們認為必要的一切手段。美國政府認為有必要對日本政府講明上述事項。」
如上所述,日本在開始攻擊珍珠港後一小時遞交了最後通牒。然而,美國在攻擊前三小時又五十分就知道了通告內容,在攻擊前兩小時又五十分就知道了通告的時間。
「日本的敵對行動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如果敵對行動不可避免,美國希望日本首先採取公開行動。你部務須採取偵察及其它必要手段。」
然而,大使的努力未產生效果,看來絲毫也沒有解決問題的跡象。
一、帝國為貫徹自存自衛,決心不辭對美(英,荷)宣戰,大致以十月下旬為期,完成戰爭準備。
電令下午一時通告美國:七日上午十時三十分海軍部收到,上午十時四十分國務卿收到,上午十時五十分總統收到。
岡田驅車行駛在燈火已經熄滅的洛杉磯的街道上。當他敲開立花房門時,已是下半夜了。
因此,如果日本北進,從東面進攻蘇聯,這個時間可能更加縮短。
七月二日的這份電報,首先明確註明保密等級為「國家機密」。電報開頭指出:
可是,一天亞當斯說:「老闆,我看就不要小手小腳地去弄圖紙了吧。」接著,他獻策說:「我在打聽圖紙時,得知這種增壓器不僅美軍使用,還供給英國空軍。給英軍的增壓器,像是用美國國船從紐約運到加拿大東岸的哈利法克斯港,在那兒再裝到英國船上。幸好,我的朋友喬治在美國船上當水手,因此,我想與他合謀在哈利法克斯港竊取實物。——」
第二,不再對南北發動武力進攻,但繼續全力進行在中國的戰爭;
主管警察問道:「你在某月某日去過某個地方吧,到那兒幹什麼去了?」
讓我們把它和美國所掌握的「魔術情報」的內容作個比較:
那麼,人選問題怎麼辦呢?我們海軍人員經常受到特務警察的盯梢,很危險。不得已,便請大使館專門派人。於是,一位大使館人員把一捆捆的紙幣藏在圍腰裡,離開盛夏的華盛頓到國外出差去了。
於是,竊取的目標就從圖紙變成實物。大致擬訂了這樣秘密行動計劃:
日本外務省和駐美大使館之間的電報,現將這些電報的份數統計如下,從中便可看出,幾乎所有的重要電報的被網羅無疑。
十二月一日,從三個不同的情報來源得到確切的情報,表明日本正準備進攻英美;其中從兩個情報來源得到日本將維持與蘇聯的和平這一明確的情報。
四、在執行上項任務中,當決定各項施策、尤其是決定行使武力時,不得有礙於保持對英美戰爭之基本態勢。
「——因此,帝國政府在此遺憾地通知合眾國政府,鑒於合眾國政府的態度,帝國政府不得不認為今後即使繼續談判也不能達成協議。」
在訊問司城時,有一位好像叫休梅克的美海軍情報處的上尉在場,他穿一身西服,究竟目的何在呢?我們斷定,在司城事件的背後一定有美國海軍在活動。
七、有關具體措施另定之。」
立花中佐被美國警察當局逮捕後,我們根據美國方面,特別是美海軍對我們的態度,預料到在美國的情報活動將日益困難,因而深切感到需要在美國以外的地方建立針對美國的情報基地。為此,需要大量經費。而且,這筆經費必須是「機密費」。如果外交關係進一步緊張,也許從東京匯不來款,必須事先準備好這筆經費。於是,呈請東京預先分批把款匯來,以便盡量不刺|激美方。
這就是陸軍部長史汀生後來所說的對日最後通喋。據國務卿赫爾說,羅斯福總統從大西洋會談到珍珠港事件,一直堅持對日不妥協的政策,其第一聲就是這個對日警告。
看了兩三頁後,赫爾問:「這份文件是根據政府的訓令遞交的嗎?」野村答道:「是的。」
寺井助理立刻趕到洛杉磯。首先物色律師,扎扎實實地作了對付審判的準備。但是,把這個事件提交法院處理不是上策。宣判無罪的希望,看來是微乎其微的。這樣,就只有靠政治解決了。
野村和來棲兩位大使正在大使館的大門口等候,一拿到打好的《備忘錄》,便驅車全速駛向國務院。到達國務院時,已是二時五分了。恰好這時羅斯福給赫爾打來電話。總統急忙說:「有份報告說日軍攻擊了珍珠港——」
果然,不出赫爾所料,十一月五日,在御前會議上決定的《帝國國策和-圖-書實施要領》中規定:「預定發動武力的時間為十二月上旬。」當天,大本營海軍部就向聯合艦隊發佈了《大海令第一號》命令。第二天,六日,大本營陸軍部又對陸軍大將寺內壽一任總司令官的南方軍發佈了《戰鬥序列》令。
韋爾斯領會了國務卿赫爾的意圖,以強硬的口吻對野村大使說:「日軍進駐法屬印支南部,只能解釋為征服南方其各島的最後準備手段。」
十一月: 五十二
這個辦事處是東京霞關的海軍艦政本部和航空本部駐外辦事處之一,其主要任務是購買武器、器材和搜集技術情報。為此,除監督長以及艦船製造、武器製造、機器製造、通信等專職人員外,在這裡短期工作的,還有負責購買燃料和工作母機的監督官及負責燃料精煉裝備的專門工程師。把技術員、秘書等輔助人員加在一起,最多時軍官十二名,工程師二名,其他十名,總共二十四名,是一個大單位。
十一月九日晚,野村大便秘密地訪問了郵政部長沃克。部長打發開左右的人後,認真地說:「向上帝發誓,這話只對你一人講。老闆(指總統)和國務卿都已掌握了可靠的情報,說明日本已制訂採取行動的政策。恐怕明天總統同你的會見,只不過是個形式罷了。對來棲大使來美,也不能寄託任何希望。」
於是,警察又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在某處沒有服從警察的糾察吧?」
在野村發出申述意見電報的第二天,十一月十五日,大本營陸軍部下達了「攻克南方要域的命令」。這一天,外務省向日本駐美國、墨西哥、巴西、阿根廷等使領館下達了發生萬一情況時處理密碼機器的順序和方法。美國二十五日破譯了這份電報。美方認為,這最清楚地暗示出「萬一的事態即將發生」。
「野村走進了赫爾的辦公室。赫爾所掌握的情報足以使野村的使命根本無法完成。赫爾的情報是美國從日本政府與其駐外外交官之間的電報中獲得的。——在長達幾小時的會談中,赫爾絕沒有一句話或一個暗示表現出他所知道的東西超過了別人的估計。他的細心和敏感互相班配。談判的老手們都能覺察到,他那執拗的話語裡包藏著洞察力和機謀。他在縱橫睥闔、錯綜複雜的戰略網的中心,耐著性子低頭考慮每個原則,而決不受騙上當。赫爾有自己的秘密,卻隻字不提。」
十二月: 二十四
按照規定,不同種類的「天氣預報」,分別表示有同美國,英國或同蘇聯斷交的危險:
大約一個小時後,岡田獲釋了。不言而喻,在被關進拘留所時,他所帶的東西都被徹底清查了一遍。但是,搜出來的東西只是些換洗衣服之類的旅行必需晶。岡田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說:「去把局長叫來!究竟憑什麼這樣污辱一位日本海軍軍官?拿出理由來!」
二、帝國為自存自衛,將對南方要域繼續進行必要的外交談判,促進其他各項施策。為此,應做好對英美作戰準備,首先根據《對法屬印支、泰國施策要領》及《關於南方施策問題》,完成對法屬印支及泰國之各項施策,以加強南進態勢。帝國為達目的,不辭對英美宣戰。
斯塔克向太平洋艦隊和亞洲艦隊發出了指令,一開頭就指出「本電應視為戰爭警告」,同時比馬歇爾的命令更具體地指出:「日美談判已經結束,估計日本將在最近幾天內採取侵略行動。看來日本軍隊要對非律賓,泰國或克拉地峽(馬來半島)或婆羅洲採取行動。你們務必採取適當的防禦措施。」
這樣,在野村大使的幫助下,自六月六日立花被捕以來,一直籠罩著我海軍武官處的沉痛氣氛就完全消散了。
「似乎只有武力才能阻止日本人。問題在於日美關係究竟能維持多久。本人打算裝作相信日本人的話的樣子,以便多少有助於美國當前的目的——抑制日方今後的行動。」
二十一日,破譯了豐田外相十九日致日本駐德大使的電報。電文稱:「內閣雖變動了,但日本的對外政策不變,繼續遵守三國條約的原則。」
日美外交指示和作戰命令之間
最後通牒第十四部分:七日上午九時三十分海軍部收到,上午十時總統收到。
把「理解吝」(容易理解)譯成「能夠共鳴」。
於是,二十六日發佈了總統行政令,凍結日本在美資產。英聯邦各國也採取了同樣措施。同一天,成立了以麥克阿瑟為司令的美國遠東陸軍部隊。荷蘭也於二十七日宣佈凍結日本資產。
隨著日美關係日趨惡化,美方對我駐美海軍人員施加的壓力也越來越大。這大概是因為美方認為一旦事態發展到日美開戰的地步,起主要作用的將是海軍。就拿訂飛機票來說,海軍武官處掛電話訂票,即使不說「我是日本海軍武官處」,也總是以「客滿」遭到拒絕。這也許是對方在監視我們的電話吧。可是,陸軍武官處或大使館訂票時,卻可以在「客滿」的飛機上訂到票。
一九四一年七月二十六日,美國作為對日本南進的報復的一項措施,終於凍結了我們所擔心的我國在美國的資產。但是,在凍結之前,總共一百萬美元的機密費僅剩下約十萬美元,其餘都提取了現款。這從當時的情況來看,可以說成績是不錯的。
這時突然出現的「廣東電報」暴露了日本計劃的全貌。廣東總領事想要突出表現「忠誠」的這封電報,一舉破壞了日美談判。一方面進行日美和平談判,另一方面又若無其事地推行侵略計劃,這像什麼話!國務卿赫爾等人的對日不信任感已難以消除。對以後形勢帶來如此重大影響的電報,恐怕再也找不到類似的例子了。
本來,駐華盛頓海軍武官處的經費,除小額現款外,都是以銀行支票來支付。所以,提取多達一百萬美元的現金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自然。此外,德、意的資產已經凍結,而我軍的南進論使得日美關係日趨緊張,日本在美資產隨時都可能被凍結。所以,必須在盡量短的時間內,把現款提出來。
我們正式著手進行種種準備,以免在萬一的情況下出漏洞。
在這次會見幾小時之前,海軍中將南雲忠一以《攻擊部隊作戰命令第一號》向進攻珍珠港的機動部隊下達了命令。(一)在十一月二十日之前完成戰爭準備;(二)在單冠灣(擇捉島)集結,(三)組建攻擊隊。
的確,那輛汽車與岡田的一模一樣,去的方向也相同。然而,奇怪的是汽車明明是以規定的速度行駛,卻找岔兒說超速行車。岡田迷惑不解地把手伸到汽車後部行李箱的把手上,想取出旅行皮箱。就在這當兒,一副手銬「卡嚓」一聲,扣住了岡田的手。
當時,留在監督官辦事處的人員只有石川監督長、燃料監督官佐佐木輪機中佐、會計監督官小池軍需中佐三個人。關閉辦事處的工作進展得很順利,八月三日,石川和佐佐木離開紐約前往洛杉磯。八月七日,小池也去了。於是,紐約海軍監督官辦事處的大門便緊緊地關閉了。
六月六日上午領事接到電報後便給立花打電話說:「因有急事,請速來領事館!」
原來,駐華盛頓海軍武官處為防備萬一,早在一九四一年夏,就從東京秘密運來銷毀密碼機(包括大使館的在內)和軍事機密保險櫃的器材。這套器材是東京目黑海軍技術研究所研製的,由耐火坩堝、熔解金屬片的鋁熱劑粉和點火用的導火索構成。使用方法是:把需要處理的機器拆開,把特別需要保密的部分放入堝內,然後點燃鋁熱劑粉,這樣,就可以熔化。
這樣,外務省的關於「國家機密」啦,「絕密」啦,「僅供貴大使閱」等規定和安排,從結果上看,只不過是單純的自我安慰而已。作為日本政策基礎的《帝國國策綱要》以及為準備開戰而下達的處理「密碼機和機密文件」的指令,甚至「最後通牒」事先都被美方破譯了。而且,連「以十一月二十九日為談判期限」、「繼續談判,不要給對方以實際上談判中斷的印象」的訓令等日本外交的底牌也暴露無遺。我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與美國繼續進行關係到國家命運的談判的。
二、對美談判如在十二月一日上午零時前成功,即停上發動武力。
日本終於產生了「此刻只有打出去」的想法。對美必戰論甚囂塵上。
二、帝國依然向處理支那事變邁進,且為確立自存自衛之基礎而推進南進之步伐,並隨形勢之發展解決北方問題。
赫爾之所以說「反覆閱瀆」,其實是為了核實一下「魔術」情報和「原件」是否一致。
同一天,二十七日,在陸軍部長辦公室裡,陸軍部長史汀生、海軍部長諾克斯、海軍作戰部長斯塔克、澤勒將軍(代表陸軍參謀總長馬歇爾)討論了以下兩個問題:第一,如何對付日本進攻的威脅;第二,對派駐遠東的美軍指揮官今後應提出什麼警告。
九月四日獲得的情報表明,日本決定執行其南進計劃,把美英趕出中國、東南亞及西南太平洋。
這是為什麼呢?
「不得無理,我是日本海軍軍官!」
六月十四日,大使拜訪了老朋友、美國海軍作戰部長斯塔克將軍,向他提出由於日美關係處於極其微妙的階段,希望此時能夠從大局出發,解決立花問題。大使坦率地請求說:「貴國也有一幫人在幹著同樣的事,只是我方沒發現罷了。就請行個方便吧。——」
現將美國政府首腦部門收到美方破譯的有關日本最後通牒電報的報告時間歸納如下:
剩下的問題就是安全而秘密地把巨款運出美國。墨西哥方面已讓他們派人來取,但南美方面就得由這裡送去才行。俗話說:「三個臭皮匠,湊個諸葛亮」,但我們就是想不出滿意的辦法來。最後,只好用白布做了一個特殊的圍腰,把一百美元一張的紙幣按適當厚度擺在裡面。過厚,就會像臨產的婦女,過境時容易引起檢查官的懷疑。當然厚度隨人的體格而不同,但二、三十萬美元大體上是沒問題的。
可是,從美方不久前破譯的七月二日的御前會議的決定事項來看,下面那樣一個日本對南方的行動計劃很不具體、令人不得要領:「——加強南進的各種準備,對法屬印支以及泰國實行既定政策。」
我海軍在美國本土的情報活動的觸角,被美方殘酷地斬斷了。這也許是由於日美關係的緊張而不得不付出的必然代價。但是,踞守在華盛頓海軍武官處這座孤城裡的人,個個都是一騎當千的勇士,而且是搞美國情報的專家。他們更加精誠團結,竭盡全力地作出對美國局勢的正確判斷,搜集重要情報,以利於東京制訂計劃。
十二月六日上午九時(華盛頓時間)獲得可靠情報,日本將在此後特定的日期對美國宣戰。
六、迅速轉入徹底加強國內戰時體制。特別要努力加強國土防禦。
根據這次御前會議決定的各項計劃,五個月後開始了導致戰爭的行動。這個文件雖然不太長,卻是能夠明確印證以後事態進展的重要文件。
一九四一年七月十七日,成立了第三次近衛內閣,松岡外相被排除在外。海軍大將豐田貞次郎就任外相。美國政府所等待的是這個事實,即:「魔術」獲得的七月二日的決定和日本南進的行動是否會因新內閣而發生變化。
這不是「由於密碼翻譯等技術問題造成的遲誤」,顯然是因為華盛頓日本大使館在工作上無法挽救的怠慢和過失。
「一切都按計劃順利地實現了。」美海軍當局大概正這樣想著,並暗中竊喜吧。一想到他們那種「得意勁兒」,真令人不堪忍受。然而,我們被他們搞得「一敗塗地」這卻是不可否認的嚴酷事實。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到情報工作的艱鉅性。
第二 要領
自八月十三日石川監督長等人從洛杉磯踏上歸國旅途後,留在美國的日本海軍軍官,除華盛頓海軍武官處三名在編人員(一名武官,兩名助理)外,只剩下中山定義少佐和瀧田孫人輪機大尉兩名駐外人員了。
二、由於該備忘錄文字較長,估計到明天才能全部抄收完,鑒於目前形勢極其微妙,望對上述事項暫時嚴加保密。
美方搶奪了「日新丸」的密碼本。其後,又故意用手槍射擊司城大尉的汽車製造借口,在警察局訊問時,有美海軍情報處的一名上尉在場。
「準是誰用汽槍之類搞的惡作劇吧。」
赫爾的辦公室內還有國務院法律顧問哈克沃斯和遠東司長巴蘭坦。
美國政府通過「魔術」鏡頭,從這些來往的電報中,就可以清楚地看出「形勢的緊迫和時間的急迫」。
二日下午五時三十分,對已於十一月二十六日上午六時三十分由擇捉島單冠灣出發,正向珍珠港前進的機動部隊發佈了「登新高山一千二百零八」(決定開戰日為十二月八日。按預定攻擊!)的命令,並通知「決定開戰。不許中途返航。X日為八日」。
「不是汽槍,從彈痕來看,確實是手槍。」
不料,六月中旬,事前沒有打什麼招呼,突然接到通知說,將匯來一百萬美元。我們立即回電要求分批匯款,但是款已匯出了。現在的美國物價,大約比當時的高一倍,因此,這筆錢約合現在的二百萬美元,換算成日元,約七億日元。
當前的問題是在美國尚未遭到很大危險的條件下,怎樣迫使日本打第一槍。這是一個困難的問題——陸軍部長史汀生在當天的日記中這樣寫著。
果然有兩個彈痕。一處在後座的玻璃窗上,另一處在右後輪的軸套上。彈痕並不是筆者所想像的那樣用汽槍打的,而正如司城所判斷的那樣,是用手槍打的。而且,很像美國警察所用的那種大型手槍。從汽車座位下找到的彈頭更清楚地證明了這一點。這樣看來,不像是單純的惡作劇。筆者立刻感覺到這也許是一種「有所為而為」的惡毒陰謀。
立花事件解決後,我們鬆了口氣。但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就又忙得不可開交了。這一回,美方似乎盯上了我海軍駐紐約的監督官辦事處,大家一致認為,從監督官E少佐幹的「惡作劇」和美方對他這種行為的細心偵察來看,他的處境特別危險。因和圖書此,駐華盛頓的海軍武官處和駐紐約的海軍監督長聯名向東京詳細匯報了情況,想盡快讓E少佐回國,呈請東京下達回國調令。
日本政府訓令的通告時間:七日下午一時。
把「堪忍袋」(忍無可忍)譯成「奮發圖強」。
日美關係就這樣以日軍進駐法屬印支南部為轉機,驟然惡化。這主要是因為美方判斷:法屬印支南部所佔的戰略地位十分重要——誰佔領法屬印支南部,誰就控制東南亞。
總之,自從有了「風向消息」以後,武官處的氣氛也頓時緊張起來。
負責的警察被岡田那種怒氣沖沖的樣子嚇怕了。可是,岡田的要求毫無結果。無奈,他又繼續南下,嘴裡嘟噥著:再也不上你們這些傢伙的當了!
野村好像要說什麼。赫爾作手勢制止他說話,用下巴指了指門口。再沒什麼可說的了。
二、繼續進行對南方重要地點之外交談判,促進其他各項施策。與此同時加強南進之各項準備,實行關於法屬印支及泰國之既定政策。(「做好對英美戰爭準備」,「不辭對英美作戰」兩句未發電報)
二、非常秘密地燒燬密碼本和機密文件;
赫爾很快看完文件後,轉過臉看著野村說:「明跟你說吧,在過去九個月我同你的全部談話中,我從未說過一句假話。只要看看記錄便可一目了然。在我擔任公職的五十年中,我從未看到過這樣充滿無恥的謊言和歪曲事實真像的文件。直到今天,我做夢也沒想到在當今世界上竟有如此漫天說謊和強詞奪理的國家!」
羅斯福指出:「日本人早就有不宣而戰,突然襲擊的壞名聲。美國最早在下星期一(十二月一日)前後就有可能遭受攻擊。」他提出了應如何對付此種攻擊的問題。
司城有理有據地指出:他的汽車右後部軸套上的彈痕呈直線形,這清楚地證明是停車時打的。如果是在行駛中打的,彈痕必然隨著車輪的轉速而滑成曲線形。
七月: 三
這份「魔術」情報比實際的「文本」含糊一些,尤其沒有包括「不辭對美宣戰」這一句重要的話。但是,它使「早就清楚知道日本在計劃什麼」(《赫爾回憶錄》)的美國,在七月八日(美方破譯的日期)就搞清了日本七月二日御前會議所做的決定:「南進第一,如情況良好則北進,自主參加德蘇戰爭。」
「進駐法屬印支的第一個目的在手借此實現我方對法屬印支的各項目的。第二個目的在於,如果國際形勢允許,則以法屬印支為基地開始迅速行動。佔領法屬印支後的計劃是向荷屬印支發出最後通牒。佔領新加坡,海軍將起主要作用。——我們將以航空部隊和潛艇部隊堅決粉碎英美的軍事力量。最近將要進駐法屬印支的兵力是第二十五軍。」
十一月四日獲得一份重要情報;由於美國禁運,日本國內在政治上、經濟上都處於困窘狀態,因此,日本政府勢必利用對外戰爭或不流血的外交勝利來轉移國民的注意力。
得知開戰迫在眉睫
他在美國政府首腦當中享有極高的聲譽。不過,考慮到大使的努力也有可能失敗,武官處還是作了充分的準備以應付最壞事態的出現。
的確,從手續上看是不宣而戰,結果遭到了赫爾的謾罵。實際上,如上所述,美國政府首腦部門通過「魔術」,不僅知道日本最後通牒的內容,就連最後通牒何時遞交都瞭如指掌。
野村大使苦苦辯解說:「政府指示下午一點遞交這份文件,但由於譯電超過了預料的時間,所以晚了。」說完,就把日本政府的「最後通牒」交給了赫爾。
立花中佐大約兩年前就駐在洛杉磯。舊金山,聖彼得羅和聖迭戈,是美國海軍的重要基地。正因為如此,立花的責任是重大的。他機智地獲取了貴重情報,為東京制訂計劃作出了很大貢獻。
在這中間,訓令「下午一時通告」的電報在上午十一時譯完了。野村大使立即按訓令與國務卿赫爾約定下午一時會見。但野村發現在約定時間前無論如何也複製不完,於是在下午零點半不得不請求把會見再推遲到一點四十五分。
七日早晨,在信箱裡就有《致美國政府備忘錄》的第十四部分和「規定下午一時通告」的訓令。
十一月十七日從極可靠的人士那裡獲得了日本不打算進攻西伯利亞的情報。一度曾從幾個情報來源獲得情報稱;有跡象表明,在莫斯科快要陷落時,日本將進攻西伯利亞。十一月二十四日瞭解到,本月二十九日(東京時間)是日本明顯決定實施某種進攻性軍事行動的日期。我們認為,這意味著將從這一天開始大規模行動,以達到統治東南亞及西南太平洋的目的,因為當時我們沒有想到夏威夷。
本來,在十二月四日的聯席會議上,根據軍令部次長伊藤的要求,已將遞交最後通牒的時間定為華盛頓時間七日下午零時三十分(夏威夷時間為當天上午七時)。但是,後來軍令部從作戰上考慮,發現有必要將遞交時間推遲三十分鐘。於是,在六日的聯席會議上,批准推遲到華盛頓時間下午一時。因為開始攻擊珍珠港的預定時間是夏威夷時間七日上午八時(華盛頓時間為七日下午一時三十分),下午一時通知,算起來比預定攻擊時間早三十分鐘。
可是,筆者卻表現得意外的漫不經心,沒怎麼放在心上。
果然,第二十五軍於七月十四日乘船離開廣東,陸續駛向海南島三亞地區。
十二月: 三十九
我嘟噥著,把報紙和牛奶瓶拿進辦公室,並去分送電報,但這時仍沒有人來上班。
帝國鑒於當前的緊迫形勢,特別是美、英、荷諸國採取的對日攻勢,蘇聯形勢以及帝國國力的伸縮性等,按下列各項執行《適應形勢發展之帝國國策要綱》中對南方之施策:
第二天,六月四日,岡田到了華盛頓。根據他的報告,武官處完全掌握了美方、特別是美海軍的意圖——拔除日本海軍在美國西海岸的情報網。顯然,岡田事件牽涉到立花。好像岡田只是個「配角」。「主角」則是立花,美國方面對岡田採取的行動表明,危險正迫近立花身邊。看來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特務警察向他出示逮捕證,給他帶上手銬後,便將他帶到警察局去了。同時,他們把立花所帶的東西都作為證據,一件不漏地沒收了。
這裡我想提一下德國駐美國海軍武官處,尤其是航空助理利德爾上尉給予我們的全面協助。他帶著幾名工作人員,採用極為合理的統計學方法,對美國的飛機工業,航空基地和機上人員培訓等方面進行了十分出色的情報研究工作。利德爾將工作成果毫不吝惜地提供給我們。這些寶貴資料,不僅對我們在美國,就是在開戰後的第二年筆者乘交換船回國後繼續從事對美國的情報工作時,也起了很大作用。
「你是日本海軍的立花中佐嗎?」
岡田把車停下,一個警察大搖大擺地走過來說:「我們接到一個通知說,有一輛掛著華盛頓州車牌的一九四〇年型黑色『別克』牌汽車,載有違禁品可卡因,正由西雅圖開往洛杉磯。你這輛汽車很像,我們想檢查一下你所帶的東西——」
「他媽的,帶上手銬不說,還把我關進拘留所裡!」
他沒有發覺自己所利用的「能幹的間諜」實際上正是對方的奸細。立花完全中了美方的詭計,陷入了反間諜的圈套。
九月: 七
一、帝國為打開目前之危局,貫徹自存自衛的方針,建設大東亞新秩序,此際,決心對美、英、荷宣戰。特採取下列措施:
日本選擇了最後一條道路。
我海軍武官處立即向美海軍部提出了嚴重抗議,譴責美國當局的非法行為,並要求保證今後不再發生類似事件。但是,這一抗議毫無效果。
北風、陰,表示「日蘇關係危急」。
開始攻擊珍珠港:七日下午一時二十分。
美方對司城的行動一清二楚,就好像跟蹤過他似的。連司城也有些張惶失措了。然而,他並沒幹過違法的事,所以,他坦然地作了回答。
武官處對這個間諜的可靠性有些懷疑。但是,立花卻竭力否定這一點,斷言他是個「絕對可靠的人物」。
我對這種情況毫無所知,便自問自答地說:「門口這種狼狽相兒,難道是欺騙敵人的深謀遠慮的計策嗎?不,不是。——大使館的傢伙們太吊兒郎當了。」
十月: 十八
武官處頓時響起了一片歡呼聲,我們都長吁了一口氣。
八月: 四
為了不讓美方抓住把柄,岡田這回十分小心謹慎。由於剛才被加上了超速的罪名,這回便大大減低了車速。別的汽車一輛一輛地超過了他,岡田卻不慌不忙地駕駛著汽車。
這個喜訊也一定傳到被關在遠離華盛頓五千公里的洛杉磯拘留所中的立花那裡。他那喜悅的神態清晰地浮現在我們眼前。那天晚上,我們懷著好久不曾有過的歡快心情進了晚餐。
合計: 二百二十七
素有「慎重居士」之稱的赫爾問:「報告經過核實了嗎?」總統答道:「未核實。」
人們都感到時間很長,其實才不過大約十分鐘。好容易衝出了積雨雲,大家才鬆了口氣。不久飛到紐約上空,在拉瓜爾迪亞機場著陸時,已是夜裡十一點了。我急忙雇一輛出租汽車,趕往小池軍需中佐的住處。
摸清了日本的底細
「看到這兩位外交官滿臉堆笑、鄭重其事、貌似親暱地走進我的辦公室,使人感到有些矯揉造作。我自己通過偵收到的電報明明知道日本的狂妄計劃,而且也明明知道野村、來棲都有同樣的情報,可是還要附和著他們的話,實在是一個苦差事。這兩個人很客氣地鞠了個躬坐了下來。野村不時吃吃地笑著,來棲也笑得露出牙采。此時在他們的心裡反覆盤算的準是這樣一種想法:如果美國不答應日本的要求,日本政府就會在幾天內進行新的侵略,而這遲早會引起同美國的戰爭。」
在第二十五軍「和平進駐」法屬印支的二十九日,赫爾對韋爾斯說:「日本已對法屬印支採取行動,下一步說不定該輪到泰國了。」第二天,三十日,赫爾下令「對日本要盡快採取除戰爭似外的一切手段」。八月一日,美國通過事先早已準備的石汕禁運,對日本進駐法屬印支南部實行報復。用駐日大使格魯的話來說,事態已經發展到「終於開始了報復以及反報復的惡性循環——其發展趨勢只能是不可避免的戰爭」。
這一天,軍令部總長永野以《大海令第九號》下達了「帝國決定於十二月上旬對美、英、荷開戰」的命令。第二天,二日,又發佈了指定開戰期限的《大海令第十二號》命令:「聯合艦隊司令官務須在十二月八日後根據大海令第九號發動武力。」
果然,在七月五日接到進入戰鬥序列命令的陸軍中將飯田祥二郎所率領的第二十五軍的船隊,七月二十五日離開海南島三亞港,於二十八日、二十九日兩天在法屬印支南部登陸,按照預定計劃,完成了「和平進駐」,這就證實了美方得到的「廣東電報」的真實性。
七月二十四日,日本政府下令把日本船隻撤出東太平洋、西南太平洋和印度洋。
合計: 一百二十五
麻醉劑可卡因成了鬼門關
赫爾就日美關係的危機做了如下發言。他說:「同日本達成協定的希望幾乎沒有了。繼續進行日美談判的想法也已無望。日本隨時可能突然採取新的武力征服行動。保衛我們國家的安全是陸海軍的職責。恕我冒昧,謹向軍事首腦部進一言:日本也許把突然襲擊的原則作為其戰略的著眼點。日本有可能同時攻擊幾個地點。」
於是,便按立花的計劃執行。立花把五千美元的「軍費」揣在懷裡,做著不久將弄到美海軍秘密情報的美夢,乘飛機離開了華盛頓。立花回到洛杉礬以後,為了獲取重要資料,明知如履薄冰,卻要鋌而走險。所謂「逐鹿者目不見泰山」,大概就是指這個說的吧。但是,這裡已設下了捕捉立花的圈套。這個「絕對可靠的間諜」,實際上只不過是個誘餌罷了。「誘餌搜捕」、「竊聽電話」和「跟蹤」,是美國聯邦調查局破獲潛伏特務的三種武器。就是說,立花在做法上犯了無可挽回的大錯誤。
在剛開戰時,羅斯福政府裡絕大多數人判斷,日本利用德蘇戰爭所採取的行動將是北進而不是南進。例如,在德蘇開戰的當天,美國副國務卿韋爾斯告訴英國駐美大使哈利法克斯說:「日本早晚將進攻蘇聯。」國務院遠東司長漢密爾頓在六月二十三日提出的意見書中,判斷「日本撕毀日、蘇中立條約北進的可能性很大」。第三天,二十五日,國務院遠東司副司長亞當斯表明見解說:「日本覬覦海參崴,不會南進。」而且,七月四日羅斯福總統在通過駐日大使格魯轉交給近衛首相的信中說:「我們得到了日本將進攻蘇聯的種種情報,但我不相信。」可是考慮到日本萬一北進,又指出:「不過,日本如果採取侵略行動,那將違背主張維持太平洋和平的美國的願望」,而對日本的行動進行了箝制。
二、喬治把裝載增壓器的美國船從紐約開往哈利法克斯港的日期告訴亞當斯;
史汀生給赫爾打電話的時間是十一月二十五日下午四時三十分。說也怪,這和南雲部隊從單冠灣向珍珠港出擊的時間(東京時間十一月二十八日上午六時三十分)恰好相同。
日本政府從十一月二閂到五日給野村大使拍了幾份篇幅很長的電報,目的是讓他認清今後同美國政府舉行的談判是何等重要。在向美國提出的新提案原文發來之前以及發來之後,電報中都通知野村,這個提案是「最後的提案」,如美國政府拒絕此提案,「就將爆發戰爭」。
中山定義少佐早在二月份來美,在普林斯頓大學學習,原定於當年年底接替筆者擔任華盛頓的海軍武官處助理,但東京擔心立花被捕會使我在美國西海岸的情報網出現空白,便指示要排除萬難,讓中山接替立花在美國西海岸工作。然而,我們認為,在當時的情況下,這就如同「飛蛾撲火和-圖-書」,勢必重蹈立花的覆轍。因此,華盛頓海軍武官處詳細地向東京說明了這一情況,並建議「或者派中山去南美,加強對美情報網,或者令其回國,此外別無其他辦法」。東京採納了前一種意見。當時,我陸軍軍官可以搭乘經巴拿馬的泛美航空公司的飛機去南美,可是中山由於是海軍軍官而遭到拒絕。因此他在八月十八日才乘上由紐約開出的美國輪船「阿根廷號」到阿根廷去。
帝國國策實施要領
原來,規定在「下午一時」向美方遞交日本的「最後通牒」,其意圖在於:這樣一來可以構成國際法所承認的合法進攻。這是天皇的旨意,政府和統帥部也考慮要名正言順地宣戰。
司城的車子不能就那樣擱著,於是就送去修理了。第二天,美國警察當局看到時機已到,趁本人不在,沒有出示「搜查證」,就把司城的住所搜查了。
這一系列訓令都包括在東鄉外相致野村大使的電報裡。十一月二日至十一月六日的電報都屬於這一類。美方通過「魔術」鏡頭知道其全部內容。
通過「魔術情報」所獲取的文件內容
筆者手裡還拿著聽筒,就不由得大喊起來:「啊!太好了,太好了!」
十二月: 十五
十一月十二日獲得一份重要情報:日本政府決定把當時日美兩國政府間舉行的談判期限定為十一月二十五日。
一、亞當斯與喬治合謀;
七月中旬,華盛頓海軍武官處收到了東京的一份密碼電報,大意是批准了關閉紐約海軍監督官辦事處的請示報告,並要求報告關閉的計劃。譯完這份密碼電報時,已是黃昏時分了。密碼電報的內容不允許用電話通知,而事情緊迫,又不能拖到第二天。為了傳達東京的指示,商談關閉辦事處的事項,筆者便於當天晚上九時許乘飛機前往紐約。
二十五日中午(機動部隊從單冠灣出發前四小時),在白宮召開了最高軍事會議。參加會議的有:羅斯福總統、國務卿赫爾、海軍部長諾克斯、陸軍部長史汀生、海軍作戰部長斯塔克和陸軍參謀總長馬歇爾等六人。議題是研究如何對付當前來自日本的嚴重危險。
外務省致大使館
美國通過「廣東電報」看透了「日本顯然頑固地堅持其冒險政策」。
無論如何也要設法營救立花。為此,海軍武官處急忙行動起來了。
「日本同以英美為首的各國的通商經濟關係日趨緊張,我國已達到忍無可忍的地步。因此,帝國為確保生存,不得不採取獲得南部地區各種原料的萬全之策。像裝睡的蛟龍一般的美英兩國,通過策劃和協議逐漸加強了包圍我國的鎖鏈。為了砸碎這條鎖鏈,我國必須採取對策。」
「(前略)本大使對日本目前的國內情況雖無法瞭解清楚,但根據貴電報得知形勢緊迫。我雖深知日本國民和政府當局都已忍無可忍,仍願大膽申訴鄙見。我認為,如日本形勢允許,則十分需要在世界形勢明朗化之前再忍耐一兩個月。我確信這才是最妥善的辦法。」
這天,野村大使拜訪了國務卿赫爾,向他提出了《甲案》,井根據訓令對這一提實做了解釋。前面已經提到,赫爾早已知道這一提案的內容以及讓野村解釋要點的訓令。野村就這天的會談,在發給東京的電報中指出,在提出《甲案》時赫爾曾說:「我已反覆閱讀了這份文件。」
三、對德蘇戰爭,雖以三國樞軸精神為基調,但暫不介入。秘密做好對蘇武力準備,自主對付之。在此期間,自然以周密之準備進行外交談判。如德蘇戰爭之進展對帝國有利,則行使武力解決北方問題,確保北方之安全。
西風、晴,表示「日英關係危急」;
九月: 八
最後通牒是事後通告嗎?
華盛頓州班布里奇島的美海軍無線電偵收站,十二月六日上午七時十五分至二十分(華盛頓時間)偵收到「預示電報」;十二月二十六日上午八時三分至上午十一時五十二分(華盛頓時間)又偵收到《致美國政府備忘錄》前十三部分,並用電傳打字機將這些密碼電報舊原樣傳給了華盛頓的海軍部。「預示電報」由陸軍通信處脫密並翻譯成英文,其它由海軍通信處脫密(因為原件是英文不必翻譯)。前者在六日下午二時報告了陸軍部,後者在當天下午八時二十分報告了陸軍部和海軍部,九時三十分又分別報告了總統。
把「建前」(不管理由如何)譯成「無論美國說什麼」。
這樣一來,說不定會出現第二、第三起立花事件。不,甚至令人感到這是必然的。倘若如此,美國方面把下一個「攻擊目標」選在什麼地方?我們又該如何對付呢?
這兩點終於表達了美國軍方人士的判斷、戰略和希望。
十一月四日發(十一月四日破譯)
最初,我們根據正金銀行(現在的東京銀行)紐約分行的建議,為了盡量不引人注意,決定每隔幾天一次,一小批一小批地提為現款。但是,這樣做似乎解決不了問題。弄不好便會被凍結,落得個「有錢花不得」。而且,在紐約的海軍監督官辦事處也在秘密地準備關閉。因此,決定在最短時間內,把現金提出來。於是,從七月上旬便開始提款了。可是,一天所能取出的金額不得超過五萬美元,而且,星期六還不能提取。所以,即使是每天都取,一周也只能取二十五萬美元。
最後,在十二月七日上午十時五分(華盛頓時間)從陸軍通信情報處收到確實情報;當天下午一時(華盛頓時間)日本將通告國務院,向美國宣戰。華盛頓時間下午一時,夏威夷正是拂曉,而菲律賓差不多是午夜。這份情報暗示在其後三小時內珍珠港將遭到突然襲擊——」
總計
就像對赫爾的這種想法加以印證似的,十二月一日,「魔術」破譯了東京十一月三十日致駐德大使的電報,其內容如下:「日美談判現已處於破裂狀態。望你特別秘密地轉告希特勒和裡賓特洛甫外長。日本和美英之間存在著暴發戰爭的極端危險,開戰的時間將比預料的要早。——」
幾天前,筆者的汽車輪眙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割了一道口子,足有輪胎的三分之二長,所以,筆者才這樣說。然而,司城對筆者的態度感到非常惱火。
「是的。」
五、亞當斯選一個警戒薄弱的地點,偷越國境,把增壓器運進美國境內。
十月十六日,近衛內閣宣佈總辭職。十八日,東條內閣宣告成立。
第二 要領
「日本再南進,就意味著戰爭。」
至此,對美開戰之矢終於離弦了。
遞交國務卿赫爾:下午二時二十分。
把「大所高所」(高瞻遠矚)譯成「有先見之明」。
第二天,二十日,海軍作戰部長斯塔克立即向亞洲艦隊和太平洋艦隊的兩位司令傳達了這份電文的內容。
正如美國半年前推測的那樣,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由於德國的進攻,終於爆發了德蘇戰爭。
正在這時,大使館打來電話說:「剛才國務院遠東司司長漢密爾頓給若杉公使打來電話說:『只要立即讓立花中佐回國,就不追究這一事件』。」
自此以後,美國偵收站奉命對這一廣播嚴密監聽。不,不僅美方,就是筆者當時供職的駐華盛頓海軍武官處的工作人員也全神貫注地等待收聽,唯恐漏掉。當時,海軍武官處配有精巧的無線電收報機,並以「書記」的名義配備了一名專門搞通信情報的海軍電信下士官。
十二月一日東京致駐美大使的電報中指示:「如果需要銷毀密碼,請與海軍武官處取得聯繫,使用武官處專門備用的化學劑。」
在關於日本攻擊珍珠港的美海軍赫維茨證詞聽取會上,當時的美國太平洋艦隊參謀長史密斯曾作證說:「在攻擊珍珠港的幾個月前,一位名叫查爾斯.查普林的美國人在一個日本海軍軍官的唆使下來珍珠港時,情報參謀萊頓少校派一名身著文書軍士服裝的軍官同他進行聯繫,從司令部的文件夾中取出幾份關於艦隊射擊訓練的資料交給了他,讓他回美國西海岸。事後這個日本海軍軍官和查普林都被美方逮捕了。——」
緊接著,美國警察當局就要求司城去報到。美方企圖在彈痕上作文章來懲罰司城,我們很清楚他們的這一真實意圖。司城享受不到武官或助理武官那樣的外交特權。因此,如有違反美國法律的行為,就會受到美國的法律制裁。
也在同一天,即十一月七日,羅斯福總統命令海軍副官不要像以往那樣只提供「魔術」情報的要點,而要提供全文。
合計: 一百〇二
由於事先沒打招呼,小池對我深夜來訪大為驚訝。在日本人俱樂部後面,住著一位娶德國婦女為妻子的日本人N 先生。在他家的一間屋子裡,我們同監督長石川輪機大佐開始了「密談」。關閉紐約海軍監督官辦事處的計劃大致如下:
直接承辦此項工作的是駐紐約海軍監督官辦事處的小池兼五郎軍需中佐。他在華爾街離正金銀行紐約分行約一百米的地方,從辦事處的汽車上下來,一邊提防著可能跟蹤的特務警察,一邊走進銀行。提取的現款全部是票面一百美元的紙幣。這是因為,一百美元以上的美方都登記紙幣的號碼,而一百美元以下的紙幣要帶出美國體積又太大。取出的現款都存進紐約日本人俱樂部(後為總領事館)的海軍機密保險櫃裡。
「不久前獲得了美巡洋艦『菲尼克斯號』夜間戰鬥射擊的重要情報,最近有可能搞到美戰列艦的射擊成績。為此需要大約五千美元的資金,所利用的間諜是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部的一個軍士。——」
帝國內外形勢緊迫,已不允許再拖延。我們衷心希望維持日美間的和平關係,經過我們反覆討論,決定再一次試行談判。這將是我們最後的努力。我們這一提案是名副其實的最後提案。如果此案仍不能迅速這成協議,我們不得不遺憾地指出,會談已顯然決裂。兩國關係終將不得不走向破裂。這次談判的成敗,將對帝國命運帶來重大影響。實際上,關係到皇國的安危。——
赫爾向總統表示,他相信這份報告是真的,接著他又想到一會兒要會見日本大使,便建議總統找人把報告核實一下。
司城這才感到終於扯到正題了,便否定說:「根本沒那回事兒!」
「目前,國際形勢同我國內形勢一樣緊迫,事態已發展到我們不得不把最後的希望寄託在首相和總統的會談上——」
東京十五日發的電報表明了對野村意見的看法。美方十七日也破譯了這份電報:
十月十五日,關於日本統治東南亞的計劃和企圖,得到了意外的證實。十月,日本領事勸告旅居荷屬印支、馬來亞、菲律賓、夏威夷,美國以及歐洲的日本人撤退。十一月二十八日之前,積極進行了這種撤退工作。
然而,與這種用意和擔心相反,攻擊實際上成了不宣而戰的突然襲擊。這不僅使美國政府得到了一個統一全國輿論、激發國民戰鬥意志所需要的「偷襲」這樣一個意外的收穫,而且在我國外交史上還留下了一大污點。
飛機飛臨美國古都費拉德爾非亞(費城)上空時,前方電閃雷鳴。
如上所述,美英等國對日軍進駐法屬印支南部,以凍結日本資產和全面禁運石油進行了報復。日本所謂「確信只要限於進駐法屬印支,就不會禁運」這種一廂情願的想法完全破產了。原來。當時日本的經濟大部分依靠英美經濟圈。日本出口的百分之四十,進口的三分之二實際上都依救英美經濟圈。特別是石油,自給率不足百分之十,四百二十萬噸的需求量幾乎全部要從美國進口。這就暴露出日本在經濟上依依賴英美的最大弱點。然而,這畢竟是國家的一件大事,不允許袖手旁觀。
十一月二十八日上午,在歲斯福總統參加下,召開了戰時部長會議。會上決定準備起草總統致日本天皇的親筆信,其內容「既充滿希望和平友好的筆調,又意味著對日警告」;還決定起草總統向國會提出的特別咨文,表明「在事態緊迫、戰爭危險表面化的情況下美國應採取的行動」。
事實上,對方什麼都清楚。不用說岡田的身份,就連幹什麼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以斷定,這一系列事件的背後,顯然有美國海軍方面在活動。
一、帝國不管世界形勢如何變化,仍堅持建設大東亞共榮圈以貢獻於世界和平之方針。
「你既然這麼說,那就試一下吧。不過,可要多加小心。」
二、為了與此對抗,在加強菲律賓防禦力量之前,盡量避免對日開戰。
過去,我海軍駐美國的人員曾達三十八名之多。其中軍官二十一名,工程師二名,其他十五名。一想起當時的情景,就不禁感到如今已是孤城落日了。
這一天,新任駐美大使野村吉三郎海軍大將肩負協調日美關係的重任,來到華盛頓任職。三天後,十四日,大使向羅斯福總統遞交國書,並同總統舉行了首次會談。
東風、雨,表示「日美關係危急」;
這就是說,無論多麼蠻不講理的傢伙,對他也是無法下手的。況且,岡田是一個日本海軍軍官,當時在華盛頓正舉行調整日美關係的外交談判,因此,美方不能不慎重些。
這次是在岡田的護照上找岔兒,借口他去年夏季去加拿大時的護照手續不完備,再次把他關進了拘留所。在這裡又仔細檢查了岡田攜帶的東西。美方好像是在挖空心思尋找證據以便正式逮捕岡田。然而,岡田並不是那種疏忽大意的傻瓜。
第一 方針
這樣,當天(十一月二十七日)馬歇爾便向菲律賓和夏威夷等地的陸軍部隊發佈了警戒命令:
適應形勢發展之帝國國策綱要
接到匯款通知時,德國和意大利在美國的資產已經凍結了。這樣,我們碰到了兩個問題:第一,提取現款要盡量不刺|激美方;第二,要安全地把這筆錢帶出美國。因為這筆機密費不只是駐華盛頓海軍武官處的情報經費,也是駐墨西哥、阿根廷以及巴西的日本海軍武官處的情報經費。
在羅斯福總統任海軍部副部長時,野村擔任駐華盛頓海軍武官,兩人是老關係了。總統對野村的赴任https://www.hetubook•com•com感到由衷的高興,拍著他的肩膀說:「我是日本的朋友,你是美國的朋友且又通曉美國。咱們可以充分坦率地交談。」
史汀生部長和諾克斯部長同意了這一建議。但是總統為了避免發出同訴諸戰爭這一明文聲明相同的共同警告,沒有同意這一建議,但同意對戰地指揮官發出「最後警戒命令」。
公審日期無情地在迫近,美國政府沒作任何答覆。我們一直處於不安和焦慮之中,這種不安和焦慮隨著公審日期的迫近,愈益加重了。
入秋後,有一艘日本油輪駛進舊金山港裝原油。由於日本在美國的資產已凍結,看來是打算以生絲易貨方式進行結算。可是,談判遲遲不見進展。據說,當時美國政府人士曾提出,日本海軍武官處有大量美元,用這筆錢支付不就行了嗎?這樣看來,美方似乎已察覺到那一百萬美元的事情。可是,他們哪裡知道,那筆錢的大部分已經帶到國外去了!
六、(此項未發電報)
二、(破譯文與原文件相同)
第二天,十一日,在聯席會議上決定了包括六項內容的《對美英開戰名義要點》。第六項結尾是:
四、考慮到對於旅美僑胞的心理影響,要向他們說明監督官辦事處不是關閉,而是將業務移交給海軍武官處。
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不難想像,他們是在謀求除掉我海軍在美國的情報網。
十一月五日發(十一月五日破譯)
「貴大使的努力十分可貴,但帝國的命運將取決於最近幾天,——倘照貴大使的意見,我們應當忍耐一下,觀察戰局的發展。但鑒於國內形勢,我們不能考慮你的意見,我們以前曾表明日美談判達成妥協的期限是十一月二十五日,這沒有任何改變。時間緊迫,望努力防止美國把我方引上歧途,談判再不要拖延——」
在密碼破譯領域內,堪與弗里德曼相媲美的海軍通信處通信保密科(實際上以破譯密碼為主要任務)科長L.F.薩福德上校,在一九四四年四月二十九日哈特證詞聽取會上的證詞中,概括了利用「魔術」搞到的情報。他說:「一九四一年五月二十二日,獲得了關於日本統治東南亞及西南太平洋計劃的可靠證據。
在提出《赫爾照會》的第二天,二十七日,赫爾對史汀生說:「我已經撒手不管了,今後該你和諾克斯——也就是該陸軍和海軍出場了。」
孤城落日
到這時,美方偵收到的日本外交電報的數量顯著增多。破譯出的日本電報把日本政府的打算暴露無遺。看來日本內閣對時間的推移正焦慮不安。野村大使力圖阻止日本政府捲入戰爭。他在致東鄉的一份電報的開頭說「本電報僅供貴大臣閱」,警告「戰爭一旦爆發,就將成為持久戰,因此,局部的勝敗將不會影響全局」。野村十一月十四日致東鄉外相的電報,十七日也被美方「魔術」破譯了。這份電報做了如下補充:
不一會兒,飛機就鑽進了雷雨之中。閃電拖著白晃晃的尾巴,在飛機的前後左右閃著可怕的亮光。飛機降低高度,地面上的燈火盡收眼底。機身劇烈地左右擺動著,時常急劇下降,氣流似乎相當猛烈。這時,機艙內接連傳來了女服務員的喊聲:「請繫上保險帶!停止吸煙!」大家鴉雀無聲,不安地看著窗外。
國務卿赫爾判斷:日本已經開動了戰爭機器,如在十一月二十五日前美方不滿足日方的要求,日本將決心不辭對美宣戰。
陰謀找岔兒的美方被駁得啞口無言。這件事就暫且告一段落了。
赫爾雖這麼說,轉念一想,總統收到的報告還未經核實,也許有百分之一誤報的可能性,於是仍決定會見兩位大使。
另外,十九日東京以電報發出了「風向通訊」,即所謂「風向消息」(美方二十八日破譯)。這份電報約定:萬一在不能利用國際通信組織的情況下,將通過每天日語對外短波廣播中間和最後的「天氣預報」來傳送情報。並指示一旦收到「天氣預報」,必須徹底銷毀密碼本和機要文件。
把「御親電」(天皇親電)譯成「懇切的回電」。
年輕的司城聽了這番話怒從心頭起,猛然反擊道:「收起你那一套吧!美國當局是想在我汽車彈痕上找岔兒來處罰我吧,我可是個軍械軍官,火炮專家。很顯然,那兩個彈痕是在停車時打的。你究竟憑什麼說我不服從警察的糾察逃走才開槍打的?請把證據明擺出來!」
一、政府對美方十一月二十六日的提案進行了慎重的討論,結果,決定向美國提出備忘錄(英文)。
美國通過「魔術」破譯的廣東總領事的這份電報大大刺|激了美國政府,由於「發現了日本在東南亞的軍事計劃」,這份電報成為美方最重視的情報之一而出了名。這份電文很長,包括以下重要部分:
蓄意製造的手槍彈痕
八月: 十
實際上是「魔術情報」消除了美國的這種憂慮。這是因為七月八日美國破譯了日本外務省七月二日致日本駐美、德、蘇、意大利大使的定為「國家機密」的最高級的秘密電報。電報內容就是七月二日在天皇親自參加下由政府和統帥部共同舉行的御前會議上決定的《適應形勢發展之帝國國策綱要》。
於是,軍部走上了日軍進駐法屬印支南部、美國對日全面禁運、日本對美宣戰這條道路。九月三日的聯席會議擬定了《帝國國策實施要領》草案。九月六日,在空前緊張氣氛中結束的御前會議上,決定了不辭對美宣戰的《帝國國策實施要領》。
在洛杉磯等候搭船回國的石川、佐佐木、小池三人,終於在八月十三日乘三井船舶有限公司的油輪「音羽山丸」(這艘船也是沒裝石油的空船)離開了聖彼得羅。在洛杉磯停留期間,他們被特務警察糾纏,乘船時,所持物件又受到以美國海軍少校為首的美國當局(估計是美海軍情報處的反間諜部隊)的嚴格檢查。
開戰這年(一九四一年)五月底,岡田為了同立花聯繫,駕駛自己的一九四〇年型的黑色「別克」牌汽車從西雅圖出發了。
二.一 失敗的對美外交
帝國國策實施要領
如上所述,六日上午大使館抄收的「預示電報」特別指示:「向美方提交另電《致美國政府備忘錄》的時間將另行電告。望事先作好文件的整理及其他一切準備工作以便收到電報後能按照訓令隨時遞交美方。」但是,不知什麼原因,大使館競把東京這種周到的囑咐置諸腦後,在和平與戰爭的緊要關頭,犯下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嚴重違反訓令的大錯誤——而美方當時正等著這份「另電」。
接著,在七日下午五時三十分(華盛頓時間七日凌晨三時三十分)外務省發出了東鄉外相致野村大使的訓令電中指示說:「望貴大使在當地時間七日下午一時將這份《備忘錄》親自交給美方(盡量交給國務卿)。」美方七日凌晨四時三十七分偵收到這份電報同日十時三十分將脫密後的譯文報告了海軍部,隨後報告了國務卿和總統等人。
三、關於德蘇戰爭,雖保持三國樞軸精神,但目前主要是做好一切準備,視形勢之發展自主處理之。此期間仍以周密之準備進行外交談判。(「德蘇戰爭——行使武力解決北方問題」一句未發電報)
一、(破譯文與原文件相同)
當時,美國聯邦調查局的特務警察(負責搜捕犯人的特別工作人員)已在立花所住旅館的內外埋伏好了。
十一月二日發(十一月三日破譯)
因此,我國的通告雖因大使館的失職變成了違反政府意圖的「事後通告」,但實際上,由於「魔術」的情報,也可以說是「事前通告」。
斯塔克聽著他的話,默默地點著頭。
3、加強同德、意合作;
十一月二十一日,大本營海軍部以《大海令第五號》向聯合艦隊發布了命令:「著令實施作戰所需的部隊適時進入待機海面。」
然而,在這種和睦氣氛的背後卻有一股寒流存在於日美兩國之間。華盛頓是美國櫻花的勝地。迭櫻樹是已故尾崎行雄老人在他任東京市長時為增進日美友誼而贈送的。波托馬克河畔櫻花含苞待放的一九四一年春,一天,我駐外工作人員司城正一軍械大尉一本正經地報告說:「實松中佐,我的汽車上發現了彈痕。車子停放時,不知被哪個傢伙用手槍打——」
當赫爾在十一月二十四日通過「魔術」得知上述東京電報傳達的「十一月二十九日的期限是東京時間」時,立即感到「懸在我們頭上的達莫克利茲劍甚至已安上了定時裝置」。
赫爾對他們說:「總統那兒收到了一份報告,說是日軍攻擊了珍珠港,不過還未經核實。日本大使馬上要來求見,我知道他們要來幹什麼。他們是來拒絕十一月二十六日美國政府《備忘錄》的,或許是遞交宣戰通牒的。我真不想見他們。」
次日清晨,岡田打長途電話向駐華盛頓的海軍武官處報告了事件的梗概。從電話裡聽到岡田的報告後,海軍武官處立即感到事關重大便指示他馬上乘飛機回華盛頓。這是為了瞭解事件的詳情以便採取對策,同時,也是為了保護岡田的人身安全。
一九四〇年九月,日、德、意締結了三國條約。此後不久,我海軍為加強在美太平洋沿岸的對美情報網,決定向一九三六年夏季以來停止活動的西雅圖也派駐駐外工作人員。人選是岡田貞外茂少佐。他於一九四〇年六月以駐外工作人員身份到美國赴任,並準備到普林斯頓大學學習。這樣一來,日本海軍駐美國西海岸工作人員就是兩名了。駐在洛杉磯的立花止中佐負責搜集舊金山以南的情報,舊金山以北則由岡田少佐負責。
另外,第二天,即七日上午四時三十七分(華盛頓時間)班布里奇島偵收到「日本最後通牒」的最後部分——第十四部分。下述的脫密電文在當天九時半前就報告了海軍部,十時前報告了總統。
大使館面對馬薩諸塞路,從大街望去,館內一覽無餘。大使館這種樣子很不體面,有損於大使館的外觀。況且,兩國關係正處在緊張時期,更要做好精神準備才是。特別是電報,一送來就要處理,這是大使館值班員最重要的任務之一,根本不應放在信箱內。
十一月二十六日下午四時四十五分,野村、來棲兩位大使訪問了國務院,從國務卿赫爾手裡接到了三份文件,這就是所謂《赫爾照會》。
直到把實物運出哈利法克斯港,這個密謀一直都是按照預定的步驟順利進行的。可是,在闖出國境線這道最後的難關時,被加拿大的邊防哨兵發現了。亞當斯最後不得不把扛在肩上的增壓器丟到草從裡,九死一生地划著小船逃回美國境內。當時,哨兵開槍打中了他的左大腿。必須醫治槍傷。可是,一請醫生治療,馬腳就會立即暴露出來。不管怎樣,先找老闆商量商量吧。亞當斯在藥房買了治槍傷的藥、紗布和繃帶,偷偷地包紮了一下,然後一瘸一拐蹣跚地向紐約走去。可以說,他那可憐相正是間諜的一種宿命。幾天後,亞當斯忍受著開始化膿的傷口的劇痛,向E少佐講述了他失敗的經過。
這樣,第十四部分在下午零點半前才譯完,但由於前一天的拖拉,當時連前十三部分的複製還未搞完。
七月: 九
「魔術」宣告事態日益緊迫。
在監督官辦事處,大家絞盡了腦汁。雖然知道美國有這類機器,但是,它的構造如何,在何處生產等情況都不清障。擔當這一調查重任的就是E少佐。幾天後,E少佐找到了一個名叫亞當斯的間諜。不久,便瞭解到這種增壓器是流經紐約市的哈得孫河對岸布魯克林的S公司製造的,便計劃要獲取這種圖紙。
「——目前,大東亞前途告急,帝國面臨存亡關頭。至此,帝國不得不與盟國共執干戈,粉碎一切障礙。」
會議結束後,史汀生回到陸軍部,一份情報正等待著他:「從上海啟程的包括三十艘至五十艘的運輸船隊,載運日本五個師團,正沿中國海岸南下台灣南部。」史汀生立即打電話通知了赫爾,同時將報告的「抄件」分別呈送國務卿和總統。
三、帝國為達上述目的,將排除任何障礙。
只看現象不看本質的作風,也許可稱為一種美德。但是,立花很清楚,在情報工作上是不允許有這種作法的。儘管如此,只因他一心想完成獲取秘密情報的使命,就遭到了意想不到的失敗。不過,立花中佐和岡田少佐這樣的駐外工作人員的身份都是「公職人員」,不像大使館官員那樣享有外交特權。如果享有這種特權,即使在最壞情況下,也只不過按照國際慣例被宣佈為「不受歡迎的人」驅逐出境。但他們這些駐外工作人員則不同,如果犯了法,就要受到美國法律制裁,一旦宣判有罪,就必須在美國監獄中服役。
「七月二日的御前會議決定了《適應形勢發展之帝國國策綱要》。此綱要由兩個部分組成:第一『方針』,第二『要領』。此綱要屬於國家機密,所以僅供貴大使閱,對陸海軍武官也只傳達其要點,望保守機密。」
五、對於美國之參戰,應按既定方針,通過外交手段及其他一切方式極力阻止之。美國萬一參戰,帝國則根據三國條約行動。但行使武力之時機及方法,須自主決定之。
把「甚理解苦」(甚難理解)譯成「苦於不當」。
這一提案內容是前幾天由東京發來的。由於是英文本,美通信情報處的翻譯人員甚至毋須為難懂的「外務省式」的日文而傷腦筋。赫爾不僅知道《乙案》內容、而且連日本政府將此提案作為「最終案」以及東京十一月十九日的電報都知道了。這份電報說:「如果美國不同意這一提案,談判將不得不破裂。」
瀧田於去年六月來到美國,按照以往的慣例,他和_圖_書
準備於九月去馬薩諸塞理工學院就學。但是,美國以涉及到國防問題內理由,拒絕他入學,他便進了哈佛大學學習。但是,時局不允許他專心致志地學習,這樣,瀧田便從一九四一年四月起,在海軍武官處工作,主要負責調查美海軍兩洋艦隊計劃的進展情況。形勢更加緊迫了。瀧田也得和中山一樣去南美。一九四一年九月底,瀧田和通信情報人員後籐正則軍曹一起乘火車去墨西哥城,在阿卡普爾科(墨西哥)搭乘川崎汽船有限公司的「照川丸」到南美的智利去了。十一月七日,他們才到達目的地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
兩人一起來到停車場,詳細地查看了汽車。
國務卿赫爾在東條內閣成立幾天後,發現東條首相和東鄉外相對日美談判的態度有些急躁。他確信東條首相的急躁,目的不同於近衛首相,如達不成協議,東條首相就準備採取行動(這就是戰爭)。赫爾在其《回憶錄》中談到,他注意到這一點,是讀了十月二十一日破譯的東鄉外相致野村大使電報的時候。這份電報的內容為:「日本方面已經清楚地表明瞭見解或主張。因此,日本的態度勿寧是毅然等待美方的反省,望貴大使或若杉公使委婉地暗示:日本再不能在談判上花費更多的時間——」
進駐法屬印度支那的裡裡外外
那麼,立花為什麼被捕呢?
二十三日,副國務卿韋爾斯打電話給在自硫磺溫泉療養的國務卿赫爾,問對野村大使要求會見該如何處理。赫爾對韋爾斯說:「看來日本對法屬印支南部的侵略是對西南太平洋進行全面攻擊前的最後佈局。在日美談判高潮中,幹出這種事情,我認為已沒有繼續談判的基礎了。」
當天夜裡十點多鐘到了洛杉磯北郊。岡田此時又被截住了。
對日本海軍來說,可卡因就像是鬼門關。美方動不動就借可卡因找岔兒。這年的一月二十日,「日新丸」的密碼本被搶時就是這樣,如今岡田又為此遭了難。如果是美國的重要軍事情報,岡田倒可能搶著要,而可卡因這類東西他是既不喜歡,又不關心的。
預示電報;六日下午二時(華盛頓時間,下同)收到。最後通牒前十三部分:六日下午八時三十分陸海軍部收到,下午九時三十分總統收到。
這天,碰巧一艘日本海軍的特務艦為載運原油駛入洛杉磯郊外的聖彼得羅港。立花為了商洽該艦在港停泊期間的活動安排(旅美僑胞的歡迎及乘員上岸遊覽等)先到艦上辦些事情後,才到領事館。看了武官處發來的電報,立花便急忙趕回下榻的旅館。
此外,這天的東京電報還命令駐倫敦、香港,新加坡、馬尼拉各使領館毀掉密碼機。第二天,二日,在致野村大使的電報中命令「毀掉密碼機,密碼本及密碼縮語」,並指示毀完後以HARUNA作為隱語,向東京報告。而且,五日的電報中又訓令,讓大使館的特別工作人員在兩三天內乘飛機離開華盛頓。當天,野村發了(HARUNA)電報,報告已將所指定的密碼及有關物件處理完畢。
九月: 十五
這個憂慮是來自這樣一個判斷:蘇聯的抵抗可能在短期內宣告完結。希特勒本人預料五個月內打敗蘇聯而發動了德蘇戰爭;美國陸軍部卻估計最快一個月,最遲不超過三個月。海軍部長諾克斯也說:「希特勒打敗蘇聯,大概要六周到兩個月的時間。」
接著,羅斯福總統同英國首相邱吉爾舉行大西洋會談後回到華盛頓,於八月十七日召見了野村大使,宣讀了可視為「最後通牒」的對日警告書。警告書在結尾處說:
4、發動武力之前,同泰國在軍事上建立密切關係。
終於到了六月十八日,第二天就要公審了。武官處能使用的辦法都使用了,能採取的措施都採取了。但是,當體察到被監禁在陰暗牢房裡的立花中佐的心情,想到中佐可能在異國的土地上因公犧牲時,我們就感到萬分傷心。
國務卿赫爾通過這份被破譯的電報清楚地掌握了日本政府的意圖,他在回憶這一天時說:「我們頭上籠罩著『在此期限以後,事情就要自動地發生』這句話的陰影,在其後的兩周內,我們仍為爭取和平或者至少為了爭取時間而做了最大的努力。」
二.二 十二月初的最後一幕
三、向美方提交該備忘錄的時間,將另行電告,望事先做好文件的整理及其他一切準備工作,以便收到電報後能按照訓令隨時遞交美方。
一天,監督官辦事處接到了東京發來的一份機密電報:「望調查美軍飛機發動機增壓器的詳細情況。」
把「至尊」(天皇)譯成「大臣閣下」。
海軍武官處為慎重起見,通過大使館向駐洛杉磯的日本領事發了密碼電報,讓他們轉告立花中佐,把一切可能成為證據的東西立即毫無遺漏地處理掉。
美國方面的這份記錄給人以深刻的印象,那就是,在破譯英文電報(例如十二月七日的「對美備忘錄」等)時,除了偵收時的少量漏抄以外,幾乎一字一句的錯誤都沒有,但是在把破譯的日文譯成英文時,卻明顯地留下了煞費苦心的痕跡。特別是把具有獨特表達形式的日文譯成英文時,尤其如此。在翻譯中,有語意含糊之處,有明顯誤譯之處,這裡還有不少「怪譯」之處。下面試舉幾例:
十一月二十日,野村大使遵照訓令向國務卿赫爾提出了《乙案》。
七月: 六
當時,美國有一種憂慮:如果蘇聯過早而又徹底地被德國打敗,那麼英國,繼而美國將不得不首當其衝地遭到驕橫跋扈的希特勒的進攻。
第二天,十九日,野村大使到國務院拜訪了副國務卿韋爾斯,對立花事件的解決表示感謝。當時,韋爾斯說:「考慮到你提出的特別希望,和你對調整日美外交所付出的誠實的努力,儘管證據確鑿,還是決定以讓立花中佐立即回國為條件來處理此一事件。」
過了一會兒,譯電員上班來了,開始翻譯電報。秘書們也來了。
二十七日,馬歇爾和斯塔克向總統提出了《關於遠東形勢的意見書》,主要內容有以下兩點:
在此前兩天的十九日,美方通過「魔術」得知日本駐廣東(中國南部)總領事以「外交機密」等級發給外相的電報。其內容是從當地日本陸軍當局獲得的進駐法屬印支計劃的詳細情報。
把「期間」譯成「機關」。
這種電報之所以發給野村大使,是因為十一月五日的御前會議決定了下述《帝國國策實施要領》:
反間諜的圈套
把「事茲至」(事已至此)譯成「因為問題發展到這個地步」。
美國政府通過「魔術」得知近衛內閣辭職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日本陸軍對從中國撤兵的態度。在這次內閣變動時,美太平洋艦隊按照華盛頓的指令,進行了警戒部署。即:潛艇在威克島附近巡邏,飛機和潛艇在中途島附近巡邏,加強駐威克島和約翰斯頓島海軍陸戰隊,警戒珍珠港外的艦隊活動海面,推遲預定向美國西海岸返航的戰列艦行動,以及準備向日本近海派遣潛艇,等等。
十月: 三十八
美方這一提案的要點是:日美兩國同意遵循美國歷來主張的各項原則;兩國倡議一切與遠東有關的國家簽定互不侵犯條約,這意味著重申九國條約;日本從中國和法屬印支撤出一切軍隊和警察。
隨著飛機飛行高度的增高,空氣變得稀薄,發動機的功率就要減低。為避免這種現象,就需要安裝增壓器。當時,日本已有了單級壓縮機。但據情報獲悉,航空技術先進的美國擁有性能更好的增壓器。
七、(此項未發電報)
赫爾詢問「把最初會見的時間定在下午一點的原因」,野村回答說:「我也不清楚什麼原因,這是政府的訓令。」赫爾假裝看野村遞交的文件——其實,文件內容他早已知道了,當然他不會露出已經知道的跡象。
「那麼,就去看看車子吧。」
八月二日,赫爾將自己的心境——「爭取時間」,告訴了韋爾斯。他說:
十二月六日(星期六)傍晚,大使館工作人員都下了班,館裡只剩下一個值班員。《致美國政府備忘錄》的前十三部分在六日上午十一時前就翻譯完了,但沒有謄清就放下了。
第一 方針
岡田緊盯著昏暗、潮濕的混凝土牆壁,滿腔怒火湧上心頭。
「不管怎麼說,需要查清楚,跟我們到警察局去一趟吧!」
另外,《帝國國策實施要領》附件《日本應達到的最低限度的要求》,正是九月六日野村大使親手交給國務卿赫爾的那份答覆。在同一天的會談中,野村對赫爾說:「日本政府已經再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採取下一步行動乃是美國方面的責任。」
為什麼需要採取這種措施呢?原因是這樣的:
美國也一直認為日本會選擇第四條道路。這樣,美國首腦部在戰術上的打算越來越從外交談判轉向戰爭。
司城是根據他所擅長的火炮知識做出這一判斷的。
當時,南雲中將率領的機動部隊已作好一切出擊準備,從我國北方的一角注視著遠方的珍珠港美太平洋艦隊。
我國選定對美國太平洋艦隊進行先發制人的攻擊作為開戰的時間。
當時,「吾妻丸」正停留在曼薩尼略港(墨西哥)。但是要裝入這艘船的水銀還是在碼頭上被美國憲兵發現了,結果引起了一場糾紛。瀧田等人是最後一批出發的,應該離開美國的都走了。這樣,留在美國的日本海軍有關人員就只有華盛頓海軍武官處的一名武官,兩名助理,三名秘書(其中一名是通信情報軍士)及一名囑託,共七人了。
來不及等待回國調令
第一,同意美方提案,改變政策;
三、如上述外交談判至十月上旬仍無法實現我方要求時,決心立即對美(英、荷)宣戰。對南方以外之方針,按既定國策執行之。特別是要努力阻止美蘇結成反日聯合戰線。
為使攻擊名正言順,攻擊時機必須選在把最後通牒通知美國以後。但是,收到通知的美國定會立即全力採取防禦措施,這樣,儘管打算奇襲,實際上仍要變成強攻。而且,從發出通牒到攻擊之間的時間越長,對方的應戰準備就越加充分,強攻的效果也就越小。因此,即使奇襲變成強攻,為了盡量擴大攻擊效果,也有必要盡量縮短通告和攻擊之間的時間。
二.三 日暮途窮的駐美情報
十二月六日上午(華盛頓時間),日本大使館譯完東鄉外相給野村大使的《致美國政府備忘錄電文》(所謂「預示電報」),即:
這樣一來,事情就嚴重了,所以,此時此刻無論如何也要遏制日本北進。可以說,這就是羅斯福致近衛首相信件的真意。
十一月七日,華盛頓的政府會議籠罩著一片沉悶的氣氛。遠東形勢揪住了全體部長的心。國務卿赫爾在指出國際形勢面臨全面危機後,又詳細地報告了同日本談判的進展情祝。他用下列這番話結束了報告:「形勢萬分緊迫。我們說不上何時何地將遭到日軍進攻。因此,我們必須不斷進行警戒。」
美國議會的《珍珠港事件聯合調查委員會》第十二部分,以二百頁的篇幅,選編了美國破譯的開戰前半年(一九四一年七月一日到開戰)
十一月: 六十四
從拘留所出來的岡田,怒容滿面,心想:沒有確鑿證據,竟敢一再把我關進拘留所!
美方早已在等待這份電報。
美方偵收到的電報明確記載了談判的期限:「協定的簽字應於本月二十五日前結束。」這是東鄉外相十一月五日致野村大使的電報。
原來,自一九〇七年以來,我國海軍就把美國作為假想敵國,整頓軍備,制訂作戰計劃,為了以寡制眾,大搞「月月火水木金金」式訓練。為這此目的,第一項重要工作就是「知彼」。所以,我國海軍向美國西海岸派駐了精明強幹釣海軍軍官,以便搜集美國軍事情報。
事件發生前大約一個月,即五月中旬,他來到駐華盛頓的海軍武官處,詳細說明了以前的情況,今後的展望和計劃等。
一、為達到迫使蔣政權屈服之目的,從南方各地加強壓力,採取戰爭和宣傳兩種手段,促使其讓步。
然而,我們的憂慮仍然沒有消除。首先憂慮的是怎樣把辛辛苦苦取出的現款在不被人注意的情況下運到華盛頓的海軍武官處。當時美方正在嚴密監視著我們的行動。由於美方竊聽我們的電話,我們就不預先和對方聯繫,隨隨便便地坐火車到紐約去,而不是乘飛機去。我們非常小心,坐火車也只坐三等車,裝作到紐約買東西的樣子,把幾十萬美元的一捆鈔票和體積大的物品一起裹在報紙裡帶回來,一路上緊張地注視著周圍,直到把鈔票捆兒放在武官處的保險櫃裡才鬆了一口氣。
十月: 二十
另電發出的《致美國政府備忘錄》是分成十四部分拍發的,當天之內(華盛頓時間六日上午六時三十分到十時二十分)由外務省發出了前十三部分。
美方認為,日本有以下四條道路可以選擇:
不久,立花被起訴。檢察方面認為抓到了確鑿的證據而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看來,美方對立花事件的準備工作是有計劃、有組織、十分周密地進行的,是在掌握了充分的證據後才動手的。所以,不能不想到一旦開庭審判,必定會被宣判有罪,判處二十年左右的徒刑,關進美國監獄。
海軍武官處懇求野村大使出面解決這個事件。幸而,野村大使是海軍的老前輩,而且曾擔任過駐美海軍武官,因此,他很理解情報工作。
幾天後,從舊金山開出的「鐮倉丸」客輪的乘客當中,有一位身著西裝的日本海軍軍官。他站在甲板上,臉上帶著無限感慨的表情,久久地凝視著消失在暮色中的美國西海岸。
八月四日得到這份情報後,韋爾斯在同若杉公使會談時,作了重要發言。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