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真的恨不得咬下常寧凡身上一塊肉。」

「又來了，這些話你說多了，我也聽膩啦。事實上誰都清楚，如果你自己沒實力，就像一顆空心的種籽，不管別人怎麼栽培；開得出花，結得了實嗎？」

「唔，我知道，你有偏見，或者有意……」

習爾安在電話那邊一手搔搔後腦勺：

習爾安又笑了：

「說起這些，我真又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當時那樣的幫助，提拔、栽培我，……」

「嗄？那可怎麼好？那……」池耶雲心中既失望又激動。

「老實告訴你，那時候我跟著你到研習班去，目的不在發熱或者發光，我只是認定一口氣要爭，失去的面子必須找回來。」

池耶雲笑得哈哈哈地：

池尚雲那小娃兒真叫做不知「天高地厚」，她的生日居然想到驚動他！但大姊和她都說以慶祝們這一部www.hetubook.com.com片子殺青為理由，這是一個好理由呢，還是應該老實告訴他，我的三妹——他那小影迷，希望他給她的生日一份光彩？……和習爾安商量商量看，是的，相信他會給我一個合適的好主意。

「難道你還沒有領教過他莫名其妙的時候？但是，大體說來，他多半只是莫名其妙的對待他自己，還不至於莫名其妙的對待別人。」

「不想？怎麼可以？你……你是故意和我過不去了，是不是？」

習爾安又笑著：

「我有意什麼？看你急得這樣子的，我……我是說我不必掛電話，而是對他當面開口呀！」

「我的意思你妹妹既然那麼盼望她生日那天使她的同學們樂得發瘋，而且，說你姊夫和你姊姊要為這部影片殺青給大家慶祝一回，也是很有道理的一番m.hetubook.com.com舉動呀。」

「你的意思……」

「也許，我是經過那一場『挫敗』後，從此怕他到了入骨徹心了。」

「那……那你別提那一天是我妹妹的生日，那是我妹妹的意思，請你千萬記住好不好，唔？」

「我會『千萬記住』什麼也不多說，只從側面先露個口風，看他顏色如何。如果一切順利，我會告訴你，你自己接下去把話提出來，可以了嗎？」

「不，我不敢亂出這個主意，你去替我們婉轉的先了解一下情況怎麼樣？」

習爾安笑著：

「哦？他怎麼會這樣的莫名其妙呀！」

「你相信不相信，存在的東西總是存在的。經過那一場你說的『挫敗』你可能一時不再想當演員。可是你有天分、有興趣，那就像火苗，一旦有了機會，必定開始燃燒。我只不過做了一次導火線，如果沒有我，ｍ•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om你終究也會發熱發光啊。」

「你可以那麼說。但是，經過那一場丟臉，如果沒有你極力為我安排這個、策劃那個，你想我會再動念去接續那一場愚蠢的演員夢嗎？」

「但是他那個人向來不做生日的，有人如果送他禮物，或者提到他生日，他就會大發雷霆之怒。」

「你現在還想咬他嗎？」

邀請常寧凡到家中參加池尚雲的生日宴會，這真是一個奇妙而且具有突破性的構思哩。池耶雲想著噓了一口氣，我卻因為不敢想像可以那麼做，而萬沒想到可以那麼做，但是他能大駕光臨嗎？只怕連老天爺也不給擔保呀。跟隨著常寧凡一連的四、五個月，池耶雲對他日甚一日的傾心，而他對她卻真是可以「東邊飄雨西邊晴」來形容。他對她關懷備至，也十分照顧，但一旦遇上「公事」當頭，便鐵面無私、一板一眼，毫m.ｈeｔuboｏk•ｃoｍ•ｃｏm不多情。可嘆的是：自己看他凡百把事業的成功和成就放在第一位，心裏不但不引以為惱，卻更是佩服和敬仰。看他那樣不眠不休的只為每一部片子而賣力賣命，她心中真是說不盡的「心痛」和「憐惜」。……但是，唉，這種感覺那裏是我有資格擁有的呢？這豈不就像……就像看到大颱風，擔心天神的帽子會不會被吹掉。或者，或者一個竈下婢在嘀咕：有什麼將會影響了她那尊貴主人的情緒和健康？

「好呀，但是這主意是你出的，可不是我的呀。」

「那不叫自卑，你說，那個人在他面前沒有那種矮了一截的感覺？你沒有嗎？」

「我叫什麼大明星？我向來沒把自己當個大明星看待，你說，我還能在他面前自許是個什麼東西嗎？」

「告訴你一件事，天下事就有那麼巧，下個星期六也正是常寧凡他自己的生日呀！」

「我和-圖-書不想掛那個電話！」

「但是你已經把什麼面子都爭回來了，這不是做人最有意思的事嗎？他說過你的命抵過他的千萬條，你不至於聽了就忘吧？！」

「所以你那麼樣的努力，那麼樣的發憤圖強。你現在相信，挫敗對於一個人，常常反而是一件好事了嗎？」

「我不是和你過不去，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一定得掛那個電話，我……」

習爾安清了清喉嚨大聲地說：

池耶雲也笑著：

「我當然有，我有是有道理的，你有可就沒道理啦。」

「老天，耶雲，你怕他？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明星啦，應該由他怕你才有道理，怎麼你居然反過來怕他？」

池耶雲著急地：

「你不必自卑到這種地步呀。」

「得了，閒話不說啦，只說……星期六那個宴會，他那兒的那個電話，你得替我掛給他呀。」

「如果我們把他的生日也一道來慶祝，你說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