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時候？你到醫生那兒去的時候？你想我可以去看你嗎？」
「他？」池意雲舉眼瞧了一下電話機。
池意雲一手抓著妹妹的冰冷的手，關懷而又有份傷感地開口：
「那，我們再談啦。」
「是的，我知道，有很多真正懂戲的人，看了戲後多半不吭聲。」
「也有人說你比曲曲紅好得多呀。」
「不敢，不敢。」
「所以……呃……孩子不能留。」池耶雲抹著淚：「姊姊，這件事只好你一個人知道，不管是姊夫還是老三，你千萬替我守住秘密。」
「好，那……《怒潮》的女主角鐵定是我了，你不敢後悔吧？」
「是的，前幾天。那是一家大醫院，我隨便填了一個名字，說月經過時不來，去作個檢查。」
「都不管！」常寧凡說著不由把牙根一挫。
「是呀，有時候他們是沒有空閒多話，或者事不干己不想多話，或者沒有那麼一支筆可以多話。」
「明天一早我帶你去看我的婦產科和-圖-書醫生，她醫術好，醫德也好。」
「你說我做錯了什麼嗎？」
池耶雲的月經一直不來，看看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她開始晨起時想嘔吐，又有份厭食的感覺。和常寧凡聯絡了若干次，但他為了籌備《怒潮》，又展開全天候的投入和忙碌。《喜雨》的評論毀譽參半，這是大出常寧凡意料之外的，他認為他所沿著的途徑十分正確，如果不是直抵峰巔也必定是愈上愈高，而彷彿正有小人及嫉拓者巨斧利刃的摧毀他的線道，從事混淆大眾視聽的揚言他已偏離正軌，邁向歧途。老天！這真是件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啊！要如何處心積慮的顯一份威力予此類宵小之徒一個當頭棒喝，則是他在《怒潮》出擊之前的一項當務之急了。
「所以，多話的都是你剛才說的『有心人』，或者非得說句話的人，也就是說：人情債啦什麼的，唔？」
「我忙，十分忙，有許許多多事情得做呀，我幾https://m.hetubook.com.com乎又要被送進醫院去掛點滴了。」
「現在你想怎麼辦？」
「姊姊，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你站在這兒多久了？」
「嗯，是呀，是呀，你說得對。」
「我……我很害怕，我一切不知道該怎麼辦，你不能和我一齊處理這件事兒，我……我不知道得……得找誰，……」
「你放心，你就是不說，我也會替你百分之百的保密。人家說夫妻無話不說，我可不會把我妹妹的女人私事讓我丈夫知道。」
「得了，不提《喜雨》了。」
「你……你知道目前情況下我們不能結婚，他有他的事業，我也有我的。他是誠心誠意的愛我，姊姊，我知道的。只是目前……」
池耶雲噓了一口氣：
「我一向瞞著她，她都不知道我們的事兒，」池耶雲的淚水在眼眶中溜動著。
「可不是，習……（她差些兒又說出習爾安的名字，好在聲調並不高，連忙用一陣咳嗽來遮m.hetubook.com.com掩。）有人說那是曲曲紅的死黨，有意寫出來的影評，你說是不是？」
「有一會兒了。」池意雲眨眨眼，伸手遞給池耶雲一疊信件：「這兒是影迷寫給你的信，還有一張帖子，人家要請你吃晚飯。」
池耶雲在電話那邊的聲調比他的還要著急：
「你沒有別的事兒了，唔？我們下次再談吧，希望你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告訴我：一切都已經……一勞永逸了，唔？」
「你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只能你姊姊一個人知道，你千萬記住，了解嗎？」
「有人說我不如曲曲紅，但是……」
「你真的對那些影評都不管？」
「這幾天你都到那兒去啦，我掛了多少個電話給你你知道嗎？」
「我只想我們再聚一次面，好好的商量一次，……」
池耶雲點點頭，眼圈兒紅了。
「每分每秒我都在進行中。」
「那只怕很困難，我們一家人，天天在一起，……」
池耶雲又點點頭，抱住姊姊啜泣起來。和圖書
「你請你大姊幫你一齊保密呀，我們兩個人的事你一直保密得這麼好，這件事更簡單呀。」
「現在沒有辦法了，你不能不告訴她了，她愛你，她會幫著你處理一切的。」
「你別說這種話了，你這麼說，就得怪你自己不好好兒聽我的話小心注意。現在這些話說了也都沒有用，是不是？」
「我……多麼難為情，姊夫那兒，小妹那兒，……」
「等我身體恢復了，我就開始多讀幾遍《怒潮》的本子了，唔？」
放了電話，池耶雲看到大姊站在她的房門邊，不覺大吃一驚：
「你……惹上麻煩了？」
「唉，我……我真倒楣……」
「好吧，我們再談。」
「你和醫生約定好時間沒有？得做的事情就得做呀。」
「別傷心，乖寶貝兒，這種手術很簡單，要不了幾天，你又是美麗活潑的大姑娘一名。我等著聽你的好消息，然後，等著我們再相見。唔？」
「嗯，是呀，是呀。」
池耶雲露出笑意又把姊姊抱住，在她頰上親了htｔｐs://ｍ•hetｕｂｏoｋ.com.cｏｍ又親。
「所以？」
「你沒做錯什麼呀。」
「謝謝你，大姊，我現在不再煩惱了。」
「好吧。」
「那……」心裏倒不是如何傷悲，但不知道為什麼，池耶雲的淚就是止不住涔涔地流。
「唉，真不好，我這幾天……」
池耶雲抹一抹淚：
「別害怕，寶貝兒，你當然得找你大姊，不是嗎？」
常寧凡這時心裏想著一些事，便有些兒心不在焉的：
「你把《怒潮》進行到那裏了？」
「好，那，……」
「有心人有意安排不公平的影評，來誤導觀眾的事兒多著哩，我們才不要管它！」
「有人把《喜雨》評成那樣兒，對你真是不公平。」
池耶雲接在手一晏就給丟在床頭几上面，嘆了一口氣，一手拉著大姊的手，姊妹倆一齊坐在床沿上。做妹妹的一臉迷途羔羊般迷惘，又是怯懦兔兒般羞澀的神情眼看著池意雲。
「你看了醫生了？」做姊姊的問。
「你……你不能來看我？」
「還商量些什麼？不是一切早就商量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