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章 風不停歇

「什麼事,逸勢?」
人群將老人團團圍住。
要求寫名字的男人,從懷中掏出散錢,遞交給老人。
空海和逸勢,漫步在洛陽人群之中。
「初次見到那座天津橋,心裡悸動不已,如今再次眺望此天津橋,卻有奇妙的懷念感受啊。」
圍觀的人騷動了起來。
老人右手握著一根枴杖。
「龍。」
寫了好幾個人的名字後,老人打起招呼來了。
橋旁的河岸上,聚集了不少人。
空海「啪」地拍了一下手。
老人將枴杖遞給空海。
「哇!」
那水花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
跟老人一樣,空海寫的字也沒消失,而在水面上飄流著。
聽著眾人驚和-圖-書叫聲,老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於是空海用枴杖在水面上寫了一個「龍」字。
字樣流至洛水下游,方才漸漸消失不見。
「要不要去看看?」
「來,幫你們寫大名,幫你們寫大名!」
「是嗎?你要寫什麼字?」
「原來如此。」
男人報上姓名,老人便用手中枴杖,在靠岸的河面上寫下那人名字。
幫人寫名字消災解厄,再從中賺取一些小錢,似乎是老人的營生之道。
龍字自水面浮上空中。
空海買了數串荔枝,揣入懷中,跨步走在路上。
不久,水花消失了。
變成了大騷動。
老人說畢,接過空海的枴杖。https://m.hetubook.com.com
逸勢頂了一下空海的背,說:「喂,空海啊,似乎在指你呢。」
逸勢揚聲喚道。
「前面這位是——」
時間很充足。
「來,如何?現在這個名字,順著洛水,再隨著黃河,就會注入東海,流到東海龍王那兒。在那兒,龍王就可以祓除不祥或惡障。」
逸勢慌張地解釋。
老人說道。
自長安出發,抵達洛陽,是在昨天傍晚。
一名男人跨步向前。
空海在此找到令人懷念的東西。
四月——
此處人山人海。
回想當時,空海正是和丹翁在此相遇,被作弄而抱了看似西瓜的狗頭。
向前流動的龍字,竟在水面https://m.hetubook.com.com上扭動起身子。
前方可見到搭在洛水之上的天津橋。
走入旁觀人群中探看,一名老人立在河岸之上。
空海跨步向前。
「喔,是荔枝嗎?」
眺望此光景的逸勢,在空海耳畔,發出驚訝的聲音。
「別說蠢話。正因為可以回去,我才會這樣說的。」
自南方運來的荔枝,已在店頭出售。
「想起不能再看到這橋了,不由得興起遺憾之感。」
老人手持枴杖,在水面上流暢地寫了一個「鳳」字。
「你看那個。」
向天空攀升的龍字,其後緊緊跟隨著鳳字,然後在蔚藍的天空,彼此纏繞,水花四濺。
兩年前——
看熱鬧的人大叫出聲。
和*圖*書喂,空海。」
「既然被叫到,那也沒辦法了。」
老人對走向前來的空海問道:「是僧人嗎?若是,哪用得著我,你自己寫吧。」
老人朝聚集的人群吆喝。
眨眼之間,那龍字從水面抬起頭來。
不知何時,老人、僧人及其同伴身影,已從河岸消失了。
在此洛陽城,停留約三日去除旅程疲憊,隨後便要向日本啟程了。
不但不曾消失,寫在水面的男人名字,還隨著水在流動。
「那,我也得寫個什麼——」
老人雙眼凝視著空海。
「喔!」
旁觀眾人,傳來讚歎聲音。
「太厲害了!」
兩人初入長安,曾造訪過此洛陽城。
「龍打算要飛上天去了。」
「那,逸https://m.hetubook.com•com勢,要不要留下來呢?」
一般說來,寫在水面上的字會消失不見,那老人所寫的字卻不會消失。
「若是這樣,可否拜託你?」
市場鬧哄哄的。
結果——
踏著橋板,兩人往對岸走去。
彷彿在追逐龍字,水面上的鳳字,突然離開水面,向天空盤旋飛舞。
「最近機運欠佳的大爺大娘們,來祓除不祥啊。不,不是我親自祓除。祓除不祥的是東海龍王。我的任務是寫上你們的大名,送給東海龍王。」
逸勢跟在他的身後。
「怎樣,你也寫一個吧?」
「空海,你看——」
空海接過枴杖,說:「我不好寫自己的名字,請讓我寫其他的字吧。」
決定返回日本之後,逸勢似乎也萌生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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