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人點頭。
「晴、晴明?!」
「是金錢嗎?」
不僅如此。
大門被打開。
老人正以突出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望著家盛。
「嗯。」博雅點頭,再小聲道,「而且這回又發生更糟的事。」
「這樣做也毫無意義。」
「原來如此。」
「走。」
晴明望向那智小姐。
「家盛宅邸有鬼怪作祟。」
「唔。」
跟在家盛身後進入宅邸一看……十三、四歲的小姐正坐在裡屋,四周都是蛇——長蟲。
「一點都不好啊,晴明。」
晴明用指尖挾住那條細繩,在細繩另一端繫了個結。
「這、這不會有事吧?」家盛問。
「什麼?!」
「等事成之後,蛇禍不再出現時,我想要謝禮。」
夜裡——家盛察覺臉上有既滑又冷的東西在爬動,不假思索伸手去摸,結果抓到一條粗壯的日本錦蛇。
五年前,那智剛好九歲。
「你說什麼?」
「那您是觀音菩薩?」
時值深夜。
「這樣一來,你就無法可施了。」
那些金光閃閃的金銀菩薩又在老人四周飛舞。
老人的身影比昨晚更快變得淡薄。
細繩爬出大門。
有個身穿黑色公卿便服、頭戴烏角巾的老人,蹲坐在枕邊暗處。
「我為了制住那個長尾麻呂,已經精疲力竭,您看,我變得這麼老。請您務必守約…」
而且不只一兩個。十個、二十個,或許更多。
家盛熟睡時,那聲音再度響起。
結果,當天夜晚,有個男子出現在家盛夢中。
家盛哀求地問,老人只是浮出悲傷表情望著家盛。
「起初沒有照辦。但不捉青蛙的話,那智小姐會大吵大鬧。她不用手就在地板或庭院爬來爬去,為了捉青蛙,還要潛入池內。家盛大人實在受不了,只好命下人捉青蛙給小姐……」
晴明如此說,再微微頷首接道:
「您、您等等……」家盛慌忙阻止,「我到底該怎麼做……」
對方說的很有道理。
早晨醒來時,家盛心想,昨晚的事大概只是一場夢。
家盛情不自禁發出驚歎。
家盛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不過,第三天起,宅邸就不見蛇的蹤影。
嗡……
「喂,老人家,請您……」
「哪裡哪裡……」
「這倒不難解決……」
蛇多得無法數計。
「帶小姐進屋後,小姐口中竟發出男子聲音,說了怪話。」
她沒法掙脫晴明的手。
「比聽說的還嚴重。」晴明道。
「家盛大人,您準備得如何了……」
「有。只要那個男人因此而痛苦不堪,我就很高興。」
「聽說那智小姐在大白天潛入池內。」
那男子身穿黑色公卿便服,頭戴烏角巾,身材粗短得如同一塊小岩石。
有塊巨大岩石半邊沉入池中,另半邊留在岸上。佛堂就蓋在這塊大岩石旁。
「菩、菩薩?」
博雅將手中的酒杯送至唇邊,一口喝乾。
小姐起初很怕蛇,被「某種東西」附身後,就不再怕蛇。蛇也不會去咬小姐。
博雅在後面追了上去。
據說起初傳來和_圖_書這種聲音。
「那傢伙住在佛堂底下,和菩薩一起接受供奉,結果獲得神力。那傢伙看中這女子。為了得到這女子,他以妨礙我為條件讓家盛許了諾。不過,那傢伙已經死了,再也不能和我作對。」
「你說這話的意思,是要我去一趟?」
此時——
藤原家盛在被褥中聽到此聲音。
「晴明啊,你打算怎麼辦?」
因為晴明伸出右手堵住她的嘴。
「唔。」
時值夜晚。
「如此下去,那個長尾麻呂就會對那智小姐……」
晴明微笑著把手伸入懷中,取出一條金光閃閃的二尺餘細繩。
博雅從懷中取出葉二,晴明同時將細繩扔向地板。
「你是誰?」
地點是晴明宅邸的窄廊。
柱子上纏著蝮蛇。
「別囉唆,快!」
老人的身影更加淡薄,逐漸縮小。
「你、你是……」
「是嗎?」
那數量不是一百條或兩百條。或許有一千條、甚至上萬條。
「總之,我的時日已經不多。如果您不趁現在兌現諾言,恐怕又會滋生眾多麻煩事…」
「博雅,取出葉二。」
博雅擱下酒杯,開始說明事情。
「宅邸內又出現蛇了嗎?」
「反正只是一場夢……」
「嘶、嘶!」
他搬來此地正好屆第五年——內心在不自覺中浮出至今為止遺忘的事,因此才做了那個夢吧。
「您只要向那智小姐說明緣由,再做好婚禮準備……」
「那麼就等那智十四歲那年,我再來接她。到那時為止,長尾麻呂的事就交給我吧。」
晴明和源博雅相對而坐,正在喝酒。
她本來想從晴明的手臂中掙脫,此刻卻看似痛苦得滿地打滾。
接下來,那智已說不出話。
「晴明大人,您終於大駕光臨。您要是不來,我打算今天就搬出宅邸,趕緊逃走……」
家盛僱人平整土地後,蓋了宅邸。
「自古以來,『ㄘ』就是蛇的意思。山楝蛇的『蛇』,往昔的發音是『ㄘ』。上古時代,三輪山的神就是蛇身,神名叫『大己貴神』。名字中都有個『ㄘ』音。」
「潛入池內?」
晴明走下庭院,來到那座佛堂旁。
「博雅,你受人之託,等於我受人之託。」
博雅吹笛時,那細繩和著笛音,像蛇一樣在地板上爬行起來m.hetubook.com•com。
屍體四周聚集了眾多金蠅、青蠅,正在嗡嗡飛舞。
還是此刻也只是在做夢而已?
「這、這是?!」
「我在五年前就打算作祟,是跳麻呂妨礙我。」
朝廷賜給藤原家盛一塊土地。
家盛哭喪著臉說。
「家盛大人,能請人打開大門嗎?」晴明道。
這時,屋內發出響聲。
「您儘管說……」
老人四周漂浮著許多豆粒大小、發出金黃亮光的東西。
「是、是……」
因為是在夢中,家盛隨口就答應了。
數日後,家盛命人挖掘宅邸地板下,出現一條八尺餘長的巨大黑蛇屍體。
有時在白天也會突然自頭頂屋樑上掉落一條日本錦蛇。
晴明走向小姐,站在她面前。
「真的?」
「五年前再賜給家盛大人?」
「和蛇有緣?」
話還未說完,晴明已邁開腳步。
「正是您叩拜過的菩薩。」
那東西發出金黃色亮光。
出入宅邸的侍女中,也有人遭蝮蛇咬而喪命。
「那麼,我明晚再來。請您千萬別忘了五年前的諾言……」
式神蜜蟲手持盛酒的瓶子,再度為晴明的空酒杯斟入酒。
「我是佛堂主人。」
那智還未說完,晴明已經將藏在右手的東西拋進她口中。
五年前——
「蛇再度出現的第三天,那智小姐變得很怪。」
嗡……
蛇跟在爬行的細繩後。
咯,摩由羅,訖蘭帝,娑囀訶
「晴明……」
「家盛大人照辦了嗎?」
「家盛大人,您託人向我祈願了吧。」男子在夢中說。
土地內有一汪池,家盛填平了一半池,留下另一半。
家盛睜開眼睛,撐起上半身時,老人已經坐在枕邊。看上去明顯比昨晚更衰老,身體似乎也縮小了一圈。
「那是什麼?」小姐用男聲問。
「好像有什麼東西附在那智小姐身上。」
如果不是夢,老人在今晚應該還會出現。到時候再決定該怎麼辦。假如此刻慌忙去準備什麼,萬一今晚什麼事都沒發生,他一定會成為世間笑柄。
「我們到那邊看看。」
小姐正在用男人聲音呻|吟。
「會爬到鴨川河灘,然後四散而去。這就結束了。剩下的是……」
對那智來說非常危險。
「葉、葉二?」
剛好剩下的一半池塘岸邊有座小佛堂,裡面供奉一尊三寸大的觀音菩薩像。
「下人發現了,跑去叫她。那智小姐回頭時,嘴裡竟叼著一隻青蛙。小姐在池內捉青蛙,捉到後就直接生吃。」
「真是出落得非常標緻。我等了這麼久還算值得。」
「您向那智小姐說了嗎……」
「我不要錢。因為我不需要金錢。」
他讓下人尋找佛堂地板下,找出一隻比人頭還大的蟾蜍屍體。
黑暗中飄蕩著藤花的濃郁香味。
「跳麻呂?」
「您或許還沒察覺,那智小姐本來就和蛇有緣……」
虎斑游蛇在地板上爬來爬去。
「很遺憾。太遲了,太遲了……」
老人的身影更加淡薄,不久,忽地消失蹤影。
「說了什麼?」
「當時也因為蛇太多,眾人束手無措,最後在池邊蓋了一座小佛堂,裡面供奉觀音菩薩像。」
小姐四周的蛇隨聲音同時刷刷地揚起蛇頭。
聽到這句話,家盛終於記起五年前發生的那件事。
家盛請來比叡山的和尚,在佛堂前和-圖-書
祈求菩薩能平息蛇禍。
佛堂很陳舊,但雨水還不至於滴落到佛像上,因此家盛只修建一部分,幾乎原封不動地留在原地。
「之後啊,晴明,家盛大人怎麼想都覺得很奇怪,派人去調查,結果得知三十年前有人住過宅邸興建之處。」
「蛟的讀音也有『ㄘ』,這也是『蛇』發音的『ㄘ』。巳年巳刻出生,名字裡有個『蛇』音,而且住在皇宮巳位,怎麼看都會招引蛇吧。」
「接誰?」
「走。」
嗡……
「好的。五年後,那孩子將滿十四歲。那就等到她十四歲時,您看如何?」
無論庭院、地板、柱子,到處都有大大小小的蛇在爬來爬去,或纏在一起。
「不,我、我以為這只是做夢……」
下人每次發現蛇時,都會加以捕殺再扔到宅邸外,蛇的數量卻總是不減。
如此說來,五年前的事不是夢境?
「晴明啊,雖然我不清楚細節,總之,家盛大人現在非常傷腦筋。」
「雖說老人不再出現……」
人們在背後如此流言蜚語。
「那男人命人埋掉我,殺了我。我一定要對這宅邸和那男人作祟。剛好宅邸內有具和我緣分不淺的軀體。正好可以利用她代替我的身體。」
「我剛才取出細繩時,同時也取出這東西,只不過藏在手中而已。」晴明道。
「怎麼了?」
「您有位名叫那智的女兒吧?我想娶她為妻。」
「唔,唔……」
「就是說,五年前那件事啊……」
「你這樣做也白費心力。」
「到底會怎樣?那些蛇會怎樣?」
「不久之前,我就聽說要請哪兒的陰陽師來幫忙,一直很期待呀。」
嗡……
「雲居寺有一位名叫淨藏的大人,我向他要了他常年身穿法衣上的線,再捻成這樣。」
「怎麼怪?」
黑暗中,有無數閃閃發光的細小東西在動。
晴明從那智口中取出一張小紙片,說道。
宅邸中經常出現蛇。
「還命下人每天都要捉十隻青蛙給她。她說要吃青蛙……」
嗡……
在屋內也無法安心走動。
如此,到了夜晚。
月光中,纏住松樹的藤蔓懸掛著好幾串盛開的厚重藤花。蜜蟲的身體以及呼出的氣息中,都散發出與藤花同樣的甜香。
說完,那男子便消失了。
笛聲剛響起,落在地板上的金細繩像蛇那般,揚起繫了結的那一端,正如蛇頭。
「我不會讓你得逞。」
「五年前,我說想帶走那智小姐,當時家盛大人說,那智還小,五年後再來。今天正好是第五年。」
有時會露出白皙牙齒,吐出腥臭氣息。
家盛瞇起眼睛,凝神一看,原來那些小東西竟然是菩薩。菩薩乘著小雲朵,正在老人四周緩緩飛舞。
第二天早晨醒來後,家盛仍記得夢中的事。
「他記起什麼事?」
「一切都結束了。博雅,我們走吧……」
「說自己不是那智,是長尾麻呂。」
老人的身影逐漸淡薄。
整棟房子像遇到地震那般搖晃,柱子和橫樑的接合處發出互相擠壓的咯吱聲。
晴明讓那智仰躺在已經毫無蛇影的地板。
博雅已經停止吹笛,不安地問。
「喂,晴、晴明,沒關係嗎?」博雅問。
「你、你做了什麼……」
正和-圖-書是這些在半空飛舞的小東西發出嗡嗡聲。
晴明說的沒錯,過一會兒,宅邸停止晃動,那智也在晴明懷中安靜下來。
「到了第五年,那男子變成老人再度出現在他夢中,這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件事,晴明……」博雅道。
老人望向那些乘著雲朵,發出嗡嗡聲,正在自己身邊飛舞的東西。
原來這不是夢。
那智站起身想掙扎,無奈她的力量只有十四歲女子那般微弱。
細繩從地板爬至窄廊,再爬至庭院,所有蛇也跟著爬至庭院。
「這正是在跳麻呂四周飛舞的那些東西的原形。跳麻呂說自己是菩薩,家盛大人才會把牠們看作乘著雲朵的小菩薩。」
嗡……
那智的掙扎產生變化。
「放心,博雅,馬上就停。」
「那,我們明天去看看吧。」
「唔,唔。」
「結果,晴明啊,據說自那晚以後,老人就不再出現。」博雅說。
所有蛇都刷刷地向晴明一行人爬過來。
家盛有個女兒名叫那智,那時剛滿九歲,她身邊出現的蛇特別多。
「嗯。」
「晴明,那是什麼?」
「是啊,晴明。家盛大人宅邸內又出現蛇了。你怎麼知道?」
數量驚人的蛇群跟在細繩後。
「還能作對哦。」
「我和他一直以來都在這池裡共同度日。」
「而且蛇比之前更多。」
「聽說有天早上,她身上纏著將近三十條蛇,睡在被褥內。」博雅壓低聲音道。
「那智小姐的『智』,念音和蛇一樣。小姐大概和蛇有緣吧。」
所有蛇頭都轉向,瞪著落在地板上的細繩。
「可是,那孩子只有九歲。」
「請跟我來。」
「我可以等。您要我等多久……」
「接那智小姐……」
「唔。」
在地板上爬行的細繩往外移動。
「還沒有?」
老人四周嗡嗡飛舞的眾菩薩也同時消失。
「這、這……」
「我來迎接了。」
小姐四周的所有蛇都隨著細繩的動作,同時爬行起來。
「事情大約都如此。」
「是啊。昨天家盛大人來拜託我,問我能不能設法解決……」
嗡……
是個身材粗短得如同岩石的老人。
「是嗎?」
「好、好的。」
「她是巳年巳刻出生,您的宅邸又建於皇宮巳位。您要知道,這些事和這回發生的事並非毫無關係。」
「你願意去嗎?」
「事前已做好一切法術。現在只要有個動因就行。博雅,用你的笛子當動因,快吹!」
「他們每天念誦《觀音經》,據說蛇的數量減少了,但還是會出現。最後搬到別處,那地方就成為皇上的土地。」
他聽到低沉幽微的聲音。
「要來硬的,還是用軟的說服呢……」
「迎接?」
安倍晴明喝乾杯中酒,如此問。
然而,第二天,家盛什麼都沒做。
「沒用的陰陽師來了嗎?」
那智小姐甚至主動接近蛇,讓蛇纏在自己身上。
之後,無論蛇的事或那個夢,家盛全忘得一乾二淨——
其餘蛇自天花板撲通撲通掉落,同樣跟在細繩後爬行。地板下也爬出無法數計的蛇群。庭院岩石後和松樹枝上也出現蛇,掉落在地,跟在細繩後往前爬行。
「那不是很好嗎?」
「不過有關於此,我想和您約定一件事。」
「到底是什麼事?」
「可、可是……」
老人的身影終於消失。
「是這樣的……」
到底是出現在夢中的男子做了什https://m.hetubook.com.com麼,抑或蛇自然而然地消失——有關這點,家盛也不甚清楚,總之,蛇不再出現終究是好事。
「已經太遲了。我此刻光是出現在這裡,似乎已讓我力竭難支……」
「長尾麻呂?什麼意思?長尾麻呂到底是誰?!」
「再過不久,她應該會醒來。先讓她躺在這兒休息吧。」
那塊土地位於東市東方,面對西洞院大路(縱貫平安京的大街之一,寬二十四公尺),荒廢已久。
博雅將葉二貼在唇上吹起。
那些豆粒般閃閃爍爍的菩薩也同時消失。
家盛將那黑蛇屍體與蟾蜍屍體埋在一起。
待諸多儀式結束,家盛立即搬進宅邸,不料竟發生怪事。
人在屋內走動時,日本錦蛇會啪嗒、啪嗒掉落。
「誰、誰趕緊去!去、去打開大門……」家盛大喊。
家盛雖然聽到聲音,但他仍在夢中,一時難以分辨到底是夢中的聲音,還是現實的聲音。
「大街小巷的行人可能會大吃一驚,不過您放心,那些蛇不會危害人。」
「孔雀明王的真言。」
那智是家盛的女兒,今年將滿十四歲。
「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眾多的蛇全跟在細繩後爬出大門。
家盛茫然不解。
「那是蛇宅呀!」
嗡……
「是。」
「有。我還能做許多事。比如讓這個女子赤身裸體走在街上,讓她在眾人面前拉屎,我還能讓她在眾人面前吃她自己排出的糞便。」
晴明說畢,展開紙片。
「我來帶那智小姐走。」
在天竺,孔雀是專門吃食毒蟲和毒蛇的靈獸,也是守護佛教的明王之一。
是那些發出金銀光芒的小菩薩。
葉二流洩出柔滑音色,宛若發出亮光的風。
有金色、銀色,閃閃爍爍。
再度聽到同樣的聲音時,家盛總算從睡夢中醒來。
「那智小姐呢?」
「這、這個,還沒有……」
「那您想要什麼?」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是做夢也好,是現實也好,諾言就是諾言,看來您似乎不明白必須遵守諾言這件事。」
這時,躺在被褥裡的家盛終於起身。
「智?」
那以後,家盛宅邸不再發生怪事。
「也可以這麼說。如果您拜託我做的事是平息蛇禍,我可以略盡棉薄之力。」
有虎斑游蛇、蝮蛇、日本錦蛇等,各式各樣的蛇在宅邸內爬來爬去。有時甚至在家盛睡覺時,爬到他臉上。
小姐仰望晴明和博雅,發出男人聲音說:
「這五年來,我好不容易才活到今日,但不久也將離世。您看,在我四周飛舞的這些東西正是徵兆……」
紙片上寫著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