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恭也歸來

「請別客氣,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我們受到長峰先生很多照顧呢!所以今天就當作是試喝會吧。想試喝什麼酒都可以,而且因為是試喝的關係,費用方面也會幫您斟酌的。」
「材料是牛奶與鮮奶油對吧?這樣的話,先試試這個如何?」
加了櫻桃白蘭地的甘納許,內餡是杏仁醬。白蘭地的甜味與杏仁的香氣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我很好奇你的手藝進步到什麼程度囉!」
「對。」
恭也接過裝著蛋糕的盒子,向大家招呼:「我就不打擾大家工作了。」隨即離開,夏織送他到店外,順口提議:「找個時間大家一起吃頓飯吧!」
「有幾種是甜點常用的利口酒,但只用這幾種來做總覺得沒什麼新鮮感,所以我想了幾個方法……」
「『金翅雀』的甜點是以大家都愛吃的原則,所以幾乎不太用洋酒,因為希望能讓小朋友也能安自享用。但自從吃了『路易巧克力工房』的巧克力之後,我的想法有了改變。」
「其實我今天專程來是想告訴你,我要開店的事。」
加點冰塊調製的烏龍茶口味利口酒,有一股像要洗淨口中甜味般的苦味,餘味頗清爽。雖然味道蠻有趣,但單獨使用稍嫌單薄……夏織這麼想時,皋月補充道:「這款酒要是加了水蜜桃與覆盆子的香氣,喝起來就會完全不一樣。」也有人搭配同樣是茶類的抹茶口味利口酒。夏織喝了一口皋月調製的酒,又有驚豔感。沒想到加了水果類的利口酒,口感竟變得這樣華麗;加了抹茶口味的利口酒則是去了點苦味,成了柔和的味道。
皋月繼續說:「除了兩種都是奶油類的利口酒,和使用牛奶做的甜點最搭。因為顏色偏淡,所以就算混摻也不會改變素材的顏色。國外某知名冰淇淋廠牌還會用貝禮詩作素材,推出限時商品。」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夏織的反應,微笑地輕舉起手來打招呼。夏織立刻拋下手邊工作,衝向賣場。
「這是透明的酒,是吧?」
「這款是烏龍茶口味的利口酒。」皋月很開心似地拿出瓶身採和風設計,看起來很像日本酒的一瓶酒。「不過味道有點苦就是了。要不要喝喝看?」
雞尾酒吧「花開」位於從JR三之宮車站往北步行約十分鐘的地方。店裡有十一席吧臺座位,還有三張四人座桌席。兩位女酒保,一位看起來約莫三十出頭,另一位約莫二十來歲。
「好厲害喔!」
皋月又倒了杯冰水給夏織。「今天就試喝到這裡如何?要是還有什麼想問的事,歡迎再過來。」
「哦?」
「我根本不知從何著手啊!因為利口酒的種類實在太多了……完全不曉得要從哪一種著手比較好,也不知道怎麼拿捏比例,眼看著離試吃的日子越來越近——」
「當然沒問題……」
傍晚時分,兩人前往長峰主廚介紹的雞尾酒吧。
「所以都是直接向『路易巧克力工房』訂購甜點嗎?」
夏織一想到自己還抱著一絲浪漫幻想就覺得羞愧。看來在恭也心中,自己永遠只是他的徒弟,不可能會有進一步的發展……
前陣子陰雨綿綿。也許是好不容易放晴的關係,「金翅雀」這幾天都是門庭若市。
「總之,關於這件事,你還是好好想想吧。而且,就算森澤小姐願意來幫忙,人手還是不足,所以希望你能幫忙介紹人才。」
「你OK嗎?還吃得下?」
「今天或明天,等你有空的時候打個電話給我吧。我應該還會在這附近待上幾天,看森澤小姐方便囉!」
「我想,差不多該在關西開一家自己的店了。」
「啊?」
「豆腐是非常簡樸的素材,所以怎麼調味、怎麼添香,因為選擇的方式不同,做出來的料理也不一樣。當然形體也會不太一樣,像是冷豆腐、湯豆腐、豆漿、煎豆腐、冰淇淋……」
料理已經送來,兩人拿起筷子,開始享用盛在小鉢裡的豆腐料理。
接著放上吧臺的是夏織十分熟悉、瓶身透明的酒。
因為恭也說https://m.hetubook.com•com「想吃可口的豆腐料理」,所以夏織預約了位於三之宮濱的一家豆腐料理專賣店。
「是啊!」
吧臺上並排的兩支瓶子,除了標籤設計不同之外,特色也明顯不一樣。一種是充滿時尚活力的餅乾與奶油口味,另一種是予人沉穩印象的貝禮詩。
「地點已經決定了。再來就是張羅開店的事。」
「首先,排除只用一種商品決勝負的方法。也就是大概做三種,讓客人挑選自己喜歡的口味。」
「原來是這樣。因為一般甜點嘉年華活動不會想推出這麼簡樸的甜點,看來那位活動負責人應該非常了解甜點吧。難不成他想鎖定的消費者,是那種終極的甜點狂?」
站在吧臺內的店員一聽到恭也說是長峰先生介紹來的,馬上露出爽朗笑容。「長峰先生有交代,兩位是市川恭也先生與森澤夏織小姐吧?」
不過,最叫人意外的是茶類的利口酒這類利口酒與水果類的利口酒搭配,竟然呈現出非常有趣的味道。
夏織一臉懷念的樣子。「又要那樣誇張地吃蛋糕吃一整天嗎?」
市川恭也站在商品櫃前。他還是和初次見面一樣,穿著黑色外套搭配窄管褲。
「長峰主廚不是擅長製作加了洋酒的夾心巧克力嗎?雖然在決定『路易巧克力工房』主廚的試吃會上吃過他做的巧克力,但那時還沒有什麼多大的感觸……只是不知為什麼,就是有種被吸引的感覺……所以,從『路易巧克力工房』開始營業後,我就常買來吃,結果——」
「要找我談的就是這件事嗎?」
「可以給我一個嘗嘗嗎?」
傍晚前,夏織和恭也一起消磨時光。兩人四處考察百貨公司的甜點櫃,走進巧克力專賣店瞧瞧,和他們覺得蛋糕做得很不錯的新手甜點師傅一起喝茶聊天。
夏織用冰水消除口中的味道,拿起湯匙舀了一口新的冰淇淋與利口酒。含進嘴裡的瞬間,深沉的味道再次令她驚豔。若餅乾與奶油口味的利口酒是令人愉悅的簡單旋律,那這一款就是刻畫複雜心緒的和聲。
「長峰主廚推薦的一定好吃!」
「是的。這款酒的優點在於,即使加入法式杏仁奶凍裡,也不會改變素材的顏色,還會保有濃濃的荔枝香……不過,光是這樣也很無趣,所以搭配葡萄柚之類的利口酒,感覺也不錯。使用DITA荔枝利口酒調製的雞尾酒配方多半是搭配水果,因為這款酒和柑橘類的水果都很搭,像是萊姆、柳橙、柚子等,跟這一類的利口酒最速配。」
「我也覺得貝禮詩和法式杏仁奶凍比較搭。」皋月一邊說,一邊收拾夏織和恭也面前的空盤。「應該大部分人都會這麼覺得吧。不過,用貝禮詩改變法式杏仁奶凍口味的作法一點都不稀奇,所以如果要用的話,還需要下一道工夫囉!比如加點咖啡增強香味,或是加些巧克力強化味道等,一旦抓住某種特色,就更能引出威士忌的味道。」
「混合?」
因為牛奶加入果酸會形成分離作用,所以如果想添點華麗果香,用水果類的利口酒是最好的方法。除了常用於製作西點的幾款利口酒之外,其他還有哈密瓜、香蕉、芒果、西洋梨、百香果、芭樂、火龍果、奇異果、鳳梨、杏、李子等各種口味。皋月不斷調製出夏織從沒喝過的雞尾酒配方,而且為了多試飲一些,所以量都不多。
但那時,夏織第一次在心裡違抗了恭也。她對於恭也的命令一向服從,也在他的指導下努力學習各種技術——唯獨這句話,她沒辦法接受。
過了一會兒,恭也告訴夏織:
「好……」
另一瓶是黑色瓶身,用英文標示的品名下方繪著綠意盎然的風景畫。
皋月從櫃子上拿了兩瓶酒,一瓶是漸層的藍色與深藍色上散佈星星的設計,標籤正中央有著像是月hetubook.com.com亮的圓形圖案,上頭有手拿雞尾酒杯的女人翦影。
「請兩位坐吧臺這邊。我叫木村皋月,想喝什麼儘管點。聽說今天除了來喝酒之外,也是為了研發甜點一事而來?」
夏織從更衣室回到廚房時,透過廚房窗戶瞥見推門進店的客人。那是一位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的高個子男性。明明已經掛上營業結束的牌子了啊——本來這麼想的夏織在瞧見對方的臉孔後,瞬間「啊!」地驚呼出聲。
玉露冰淇淋混合了奶油的香甜與茶的苦澀,是一道非常美味的甜點。
「不是,是西富的活動負責人希望我們推出這款甜點。」
約在三宮車站碰頭的夏織和恭也,併肩走在遊客如織的花之大道。
恭也倒是一副「還能再喝幾杯,絕對沒問題」的模樣。
皋月又拿出一瓶利口酒,問夏織兩人:如果要搭配牛奶,試試咖啡和紅茶口味的利口酒如何?
「不一定,我們會向各店家訂購甜點,像今天提供的是甜塔。」
夏織在心裡默默向漆谷主廚的體貼與恭也的爽快回應致謝。
夏織從旁插嘴。「我也要一個!」
傍晚關店之際,夏織自掏腰包買了剩下的夾心巧克力,幸好新品還剩下一個。夏織將裝著巧克力的盒子拿到更衣室放時,先吃了一個新品。
「這麼一來,作法就受限了。」
「對了,甜點嘉年華的新品是由森澤小姐負責的,對吧?」
「你離開『金翅雀』已經五年了,而我現在也負責研發新品,如果我辭掉現在的工作,去恭也先生的店呢?」
「其實不久之前,我開始對使用洋酒做的甜點感興趣。」
但夏織當時沒有反駁他,只是選擇保留回應。
「有個雛形了。」
「不是的,是以『讓不怎麼愛吃甜食的人也能接受』為訴求。」
「我聽漆谷主廚說的,還說你做了許多嘗試。」
仔細瞧瞧瓶身,上頭有著看起來像是月亮的圓形餅乾圖案,是個十分符合味道的可愛標籤。
今天因為要試飲各種口味,所以分量會調製得稍微少一點——皋月這麼說之後,開始用柳橙汁和紅茶口味的利口酒調製雞尾酒。這是一款喝得到從冰果汁到紅茶香味、口感極濃,多層次又爽口的雞尾酒。
夏織大致說明了一下。雖然對甜點嘉年華有興趣的都是喜歡甜點的人,但隨行的家人或朋友卻不一定喜歡甜食,所以希望推出一款讓任何人都能接受的甜點——這是西富百貨公司活動負責人的想法。
「森澤小姐常喝雞尾酒嗎?」
「嗯,也是為了這件事。想說我們聊聊後,也許能給森澤小姐帶來什麼靈感也說不定。」
「我明白了。」
「越來越了解它到底好吃在哪裡!」
柑橘類的利口酒則是最容易接受,最好用的口味,與任何甜點搭配都能做出清爽口感。但也因為味道過於單調,所以最好以DITA荔枝利口酒為底,混搭兩種口味比較好。
皋月從冷凍庫拿出一盒香草冰淇淋,用小器具舀了少許放在盤中,然後打開藍色那一瓶,將利口酒淋在冰淇淋上,端到夏織他們面前。
恭也說要打個電話,隨即離席,只見他經過收銀臺前走出店外。
木村皋月發出爽朗笑聲,回頭瞧著身後的櫃子。排列在櫃子上的酒瓶在店內燈光的照耀下,發出寶石般的光輝。「您想做的是哪一種甜點?」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
恭也微笑地窺伺著商品櫃。「金翅雀的蛋糕看起來還是那麼美味啊!可以幫我把剩下的每一種各包一個嗎?」
明明是口感滑潤的甜點,卻吃得到餅乾的味道,自然會讓人有種不可思議感。
「不是,我辭掉了東京的工作,回到這裡來。」
夏織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脫口而出:「我可以毛遂自薦嗎?」
「也許是舌頭的感覺變了吧。我想做一些像是用酒做的果凍或醬汁,還有使用大量白蘭地做的水果蛋糕等,也會在家裡練習。」
使用色澤鮮豔的草莓製作的甜塔,酸味與甜味調和https://m•hetubook•com.com得別具新意,是一款喝了雞尾酒後再品嘗會更顯美味的甜點。
「真的嗎?有點意外。」
恭也滿足地吃著冰淇淋。「我知道有個方法能夠解決利口酒調配的問題,而且一下子就能知道什麼是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很受歡迎的配方。」
皋月將酒瓶放在吧臺上。「這是一款綜合了餅乾、奶油、焦糖味道,口感偏甜的利口酒。一般都是加牛奶稀釋來喝,但像這樣淋在冰淇淋上也很美味。」
「出了什麼問題嗎?」
「原來如此……這確實也是一個方法。」
「好啊!不過,我有事想跟森澤小姐私下談,可以找一天碰面嗎?」
待感動又佩服的夏織吃完後,皋月拿起黑色那一瓶,淋在另一盤冰淇淋上。雖然顏色與餅乾和奶油口味的利口酒一樣,但夏織很好奇這一瓶會是什麼樣的味道。
夏織聽到恭也這番話,心中的一扇門也因此開啟了。
「呃,今天找我來難道是——」
淋在冰淇淋上的利口酒,呈現柔和的駝色。
「哪三種?」
「當然沒問題,我推薦當季的草莓甜塔,內餡不是卡士達醬,而是帶了點甜味的奶油乳酪哦!」
「是喔?」
「這個可以用來做果凍!」夏織直覺地認為。沒錯,不是用於法式杏仁奶凍,而是用於裝飾周邊用的果凍,要不要試試這個呢?不要直接放上柳橙片作裝飾,改採這樣的方式也不錯……
「原來是這樣!」
恭也說:「可是……漆谷主廚應該捨不得讓你走吧!雖然『金翅雀』依舊生意興隆,但要是中堅的甜點師傅離開,對店裡肯定很傷!」
「西富的活動負責人提出一個很重要的要求,他不希望改變法式杏仁奶凍的顏色。也就是說,必須在無損白色外型的前提下改變口味。」
「稱不上喜歡啦……還是沒辦法像男人那樣大口大口地喝。」
「也請試試看這個。雖然顏色很像,但口感完全不同哦!」
皋月用玻璃杯倒了兩杯冰水,連同新的一盤端到兩人面前。
夏織不好意思地道謝。「不好意思,提出這麼奇怪的請求……」
恭也說:「我個人覺得貝禮詩和法式杏仁奶凍比較搭,至於餅乾和奶油口味的利口酒,則是比較適合帶點咬勁的甜點,因為餅乾的香味會讓人聯想到口感紮實的甜點。」
「什麼時候回來的?」夏織拚命按捺住激動的情緒。「是來出差嗎?還是來找新食材?」
就是這樣,原來如此。
「是的。我覺得加點利口酒應該是增添味道與香氣的最好方法吧。改良法式杏仁奶凍的方法不外乎淋些醬汁、改變奶凍本身的口味這兩個方法,但我在挑選利口酒方面遇到了瓶頸。」
「參考雞尾酒的配方啊!」
店裡幾乎都是女客,適合女性朋友一起來這裡放鬆一下,小酌幾杯的氣氛。店內裝飾著乾燥花與小鮮花,兼具沉穩風格與華麗感。
「哪有這麼好用的東西?」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選法式杏仁奶凍?」恭也語帶興奮地說:「你有什麼想法了嗎?」
兩人邊吃邊聊,裝在小鉢裡的菜也一點一點地消失。
「等一下要去仲介那邊嗎?」
恭也一派神態自若,彷彿他昨天還在「金翅雀」工作的樣子,輕鬆地對夏織說:「唷!好久不見。」
「聽說是推出法式杏仁奶凍。這是森澤小姐決定的嗎?」
長峰主廚真的是巧克力魔術師,擅長在掌中不斷催生甜點的新世界。他創造出的極致美味,不但新鮮又有一種濃濃的懷舊感——
「不常。我只想到怎麼把利口酒運用於甜點的製作,完全沒想過酒本身的喝法。」
「我能喝,沒問題。」
「不是的,我們是因為長峰先生在找夾心巧克力要用的酒時,偶然認識的。那時我想開一間女孩子也能獨自進來輕鬆小酌的酒吧,所以想在菜單https://m•hetubook•com.com上放些美味的夾心巧克力和小點心,希望店裡提供的不單是酒,還能吃到一些輕食和甜點。可以說我們的想法一致吧……於是我告訴長峰先生能夠拿到好酒的管道,長峰先生則是提供或推薦美味的甜點給我們,就是這樣的關係囉!」
「當然,森澤小姐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專業甜點師傅,我就是想和你商量這件事。」
皋月說:「如果用於法式杏仁奶凍,比起牛奶口味的雞尾酒,我想用這樣的方式食用會更美味。」
「我幫得上忙嗎?」
夏織用湯匙舀了一口沾滿利口酒的冰淇淋。含進嘴裡的瞬間,一股彷彿能融化人心的甜味令人驚豔。這股與濃醇香草冰淇淋融合的味道,比起刺|激的酒味,顯然冰淇淋的甜味與香味更勝一籌。酒的華麗口感成了最佳提味,讓平淡無奇的香草冰淇淋變成了「大人吃的冰淇淋」,還伴隨著令人懷念的焦糖甜味在口中擴散。過了一會兒,餅乾的味道才追上來。酒的刺|激、焦糖的甜、餅乾的香,明明只用了一種利口酒,竟能品嘗到這麼多味道。
「好啊!」
「因為法式杏仁奶凍的材料是牛奶與鮮奶油,所以和它最搭的是咖啡、紅茶、巧克力。而且奶凍是冷藏後食用的甜點,所以和任何水果都很搭,像是一般人都能接受的柑橘類、莓果類、桃子和杏等,都是不錯的選擇,當然也有人比較喜歡吃原味。」
「法式杏仁奶凍和豆腐料理很像呢!」夏織發現。難不成恭也之所以指名要吃豆腐料理,是為了讓我從中得到什麼靈感嗎……夏織心想。
櫻花色馬卡龍與水果蛋糕卷非常熱銷。從「路易巧克力工房」送來的新品巧克力加了櫻桃白蘭地的甘納許製作而成的。
也許是想等夏織稍微沒那麼醉時再離開吧。只見恭也和皋月開始聊起來,打發時間。「木村小姐和長峰主廚是因為工作才認識的嗎?」
「酒可不是拿來牛飲的東西,是吧?我來問問哪裡有親切的酒保可以請教。」
「到底要怎樣才能追上這個人的才華呢。」夏織再次對長峰敬畏不已。
恭也向站在玻璃窗另一頭的漆谷主廚與其他工作人員打招呼。看到大家紛紛放下手邊工作來到賣場,恭也不太好意思地說:「打擾大家工作,真是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要走了」、「下次再找時間過來……」接著說他今天會直接回飯店,大啖買來的蛋糕。
「我問了長峰主廚,他告訴我一家很不錯的店,聽說那家店的利口酒種類還不少的樣子。因為女客人滿多的,所以店裡有很多用於甜點、口感香甜的利口酒。我們晚上過去看看吧!」
當然,這種不可思議感也是一個賣點,但恭也中意另一種素材的感覺也很合理。
她就像吉野先生那時離開「金翅雀」一樣,也渴望到外頭闖闖。夏織之所以沒有拒絕負責西富百貨公司的企畫,也是基於這種心情。
皋月微笑著拿出兩個甜塔放到點心盤上。
聽到恭也這番話,夏織頓時為難了起來。「金翅雀」確實一路培育了自己,但她想換個環境試試看的念頭也很強。
「目前日本市面上販售的利口酒大約有五百種吧。就算去掉味道像藥酒一般濃烈的口味,種類還是相當多。」
「謝謝,我就不客氣了。」
午餐是豆腐料理搭配雞胸肉、生麩田樂的高雅料理,甜點則是玉露冰淇淋。
果然還是奶油類的利口酒和法式杏仁奶凍最搭,口感也最滑順、協調又自然。
「既然這麼,要不要去能喝到美味雞尾酒的酒吧試試看?你喜歡喝酒嗎?能喝嗎?」
「是啊,的確有點像。」
兩人走進店裡,恭也趁料理尚未m.hetubook.com.com上桌前,率先開口:
雖說每次試喝的量都不多,大概是連續試喝的關係,不知不覺中,夏織喝下的量,就算頭暈眼花也不奇怪。夏織聽到恭也的提醒,才發現自己喝的真不少。
「這款是DITA荔枝利口酒,如果要做柑橘類的法式杏仁奶凍,用這款就對了。」
「是的。」
「你怎麼知道?」
「不行,我不能一直這樣接受您的好意……」
「別這麼說,一點都不會,能夠協助專業師傅研發新品是我們莫大的榮幸。如果能因此研發出美味的甜點,請務必在我們店裡販售哦!因為想提供客人享用,所以希望一次能訂購二十個。」
「這三種都搭配水果嗎?」
「開店需要招募工作人員,我希望找來的是有實力的幫手。森澤小姐有沒有認識想跳槽的專業甜點師傅呢?最好是那種年輕又有活力的人。」
不光在視覺上,甜點也會受吃過的食物所影響。人們會整合自己的記憶與現實中的味道,「美味」就從這種相輔相成的效果中而生。也就是說,協調過去與現在,才是「食物美味」的本質。
「有意思——」恭也開心地瞇起眼。「個性認真的森澤小姐居然會喜歡酒,有意思!」
「好比水果口味的利口酒是從好幾種水果萃取出來的吧,比如黑醋栗、蔓越莓之類。所以如果是混合幾種口味的利口酒,也許能創出新口味。就像巧克力師傅製作夾心巧克力時,不是會混搭不同種類的巧克力嗎?所以我想利口酒應該也能這麼做才對,先選一種利口酒當底,再加一點其他口味的利口酒調味,希望不會做出讓人排斥的味道,問題是……」
夏織瞪大眼,詫異地問:「真的嗎?」
「提供五十個、一百個都不是問題。」
「法式杏仁奶凍。」
恭也一直津津有味地看著夏織和皋月的互動,好一會兒才開口。「森澤小姐,差不多該停手了吧?」又說:「你的臉都紅了!已經醉了吧?」
「啊!長峰主廚連這都……」
夏織喝完水,想下椅子向皋月道謝時,發現自己連站都站不穩,只好搖搖晃晃的回位子,要了一杯水。
夏織「啊」地驚呼一聲。「對喔!也許雞尾酒的配方中,有能應用於甜點的調配方式……」
「感覺這個的味道比較爽快俐落呢!」夏織說。「雖然口感類似卡魯哇奶酒,但沒那麼甜,很適合推薦給男性朋友。」
「什麼方法?」
恭也從口袋掏出一張便條紙,遞給夏織,紙上寫著手機號碼。
她對咖啡口味的利口酒並不陌生,也收到過紅茶口味的利口酒。伯爵茶是製作甜點時常用的素材,但皋月拿出來的是大吉嶺的利口酒。
「基本上是這樣。不過,只用常用的利口酒實在很無趣,所以我在想……混合利口酒的口味好像也不錯。」
「好久沒吃關西的甜點了。而且,這裡頭有森澤小姐做的甜點對吧?」
五年前,恭也曾經對夏織說:「你有身為專業甜點師傅的路要走,你必須朝著這條路勇往直前。」
夏織覺得他們此刻在談的事就是那時的延續。五年前,自己還只是個實習生,什麼也不好說,但如今成了專業甜點師傅的自己,應該有資格提出。
「這款叫『貝禮詩』(Bailey s),是以愛爾蘭威士忌為底,加入奶油、可可亞、香草和咖啡,調製出獨特的溫醇口感。雖然一般喝的時候也是加牛奶稀釋,但因為甜度爽口,所以也會加冰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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