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閃電打擊

「就像那人說的,」查維斯說,賣弄地笑一笑,「沒什麼大不了。」
「你們殺死了他們!」那個人用手一指,手指發抖。
「怎麼樣?」克萊格詢問追蹤小組。
古賀並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他關心這些死人,儘管他們顯然不是朋友。克拉克很欽佩他的仁愛之心,但是現在應該趕快把他帶走。
「換一個男人會幹得更糟。」那名西南航空公司的副駕駛說道。加油機在廿分鐘後起飛,隨後起飛的是一架E-3B飛機。
在這麼近距離,燈光幾乎具有一種有形的力量。三百萬燭光的能量就像是將整個世界置於太陽之下。超載的能量沿著大腦下端眼睛後面的三叉神經,侵入中樞神經系統,通過控制隨意肌的神經網絡擴散開來。就像是在非洲一樣,這名警衛的神經系統被制服了。他像布娃娃一樣倒在地上,抽搐的右手仍然抓著手槍。由於燈光強烈,白色牆壁的反光刺眼得令查維斯略感眩暈,但是克拉克沒有忘記閉上他的眼睛。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並用肩膀撞開了雙扇門。
「這是在冒險,但是有的時候你得贊同外勤情報人員的看法。如果我們想為這種形勢尋找一個政治解決的途徑,唔,那麼我們必須依賴於一個溫順的政治人物。我們需要那個傢伙,而這也許是我們把他活著救出來的唯一辦法。」國家安全顧問可以聽到STU-6保密電話線路那頭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弗利夫婦坦誠表示意見,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意見一致。
「但是這是他們的工作?」杜林問道,並不十分客氣。
「聽到了。」他的左手從武器控制板上選擇了飛彈。飛機的側門啪地一聲打開了。每一扇側門都裝有三枚刺針飛彈。操作完以後,他駕駛飛機調過頭來,打開了扳機開關的蓋子,扣動了六下扳機。所有的飛彈都帶著火焰衝下了導軌,呈弧線躍向兩哩開外的飛機。然後里奇特輕輕拉回油門桿,使機頭下俯,冷卻飽受摧殘的直升機。而後座射手正追蹤飛彈的飛行狀態。
打開了武器艙後,閃電飛行小隊立即暴露出位置,就像摩天大樓一樣醒目。五個不同的螢幕顯示出光點,並出現其他的警告信息,例如最新發現的那架飛機的速度和航向。電子反制官又傳出了話,這是臨終的遺言。
閃電長機正在以幾乎垂直的角度爬升。這樣做有危險,因為會露出很大的飛行剖面,但E-767飛機的雷達無法了解閃電機的橫向運動,所以很可能看來像是一個奇怪的反射波,尤其它還混在打擊鷹式戰鬥機的大功率干擾機發出的電子雜波中。不到卅秒,閃電飛行小隊在五萬五千呎高空改平。上校正在密切關注他的威脅警告系統。如果日本人發現了他,他們就會利用雷達能量對他的戰鬥機進行電子掃描……但是他們並沒有這樣做。由於他這架飛機具有匿蹤的性能,所以他已消失在雜亂無章的反射波中。雷達系統現在捕獲了測波瓣。E-767預警機調到了高頻射控狀態,並沒有瞄準他。好吧。飛行員加速到超音速巡航狀態,當他在抬頭顯視器上選擇射控狀態時,他的閃電機達到了時速一千哩。
「等會兒,我得先引導我的鷹式戰鬥機進場。」
「還有你們提及的『秘密武器』嗎?」謝倫科問年長的那人。
「有意思。」神二號預警機的操作員注意到了一個光點,電腦系統已經將它放大。這個光點正在接近他這架飛機的位置。他按下了對講機的開關,對主任管制員說道,「可能是接近中的低空飛行目標。」隨即調亮了那個反射波,並且將它交叉傳給了機組指揮官。
「考慮一下。」克拉克說道,他又回到俄國大使館。「我們希望用政治解決這事,不是嗎?那麼古賀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你告訴過我們,政府並沒有將他逮捕。這說明了什麼?他很可能就在那裡。」碰巧從謝倫科的窗戶就能看見那幢大樓。
「我廿分鐘後再回來找你們。」雷恩拿起了常用的那具電話。「我現在需要立即面見總統。」他告訴總統的行政秘書。
「了解。」
「咱們還是準備兩顆魚雷。」艦長說道,「在我們確實追蹤到我們的朋友以後,我們就躲到南面。如果目標接近我們,我們就盡量擺脫掉它。只有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我們才可以開火。」不用回頭四下觀望,他就知道他的乘員對此有何想法。他可以聽出他們的呼吸發生了變化。
光是飛行部分就夠艱難了,雖然阿帕契也許具備這次任務所需的敏捷性,但是最好還是待在RAH-66科曼契式直升機裡。他的身體沒有出現明顯的緊張。多年的訓練使他現在能鎮靜地穩坐在裝甲座椅裡。他的右前臂搭在座位上,而手卻在操縱側置操縱桿。他的腦袋規律地轉動,眼睛自動比較真正的地平線和裝在機頭的感測器所生成的地平線。東京的地平線正好對他的行動有利。在他接近雷達飛機時,眾多的高樓大廈一定正在為雷達飛機製造繁雜的信號。最好的電腦系統也制服不了這樣的雜訊。更棒的是,他有充裕的時間採取正確的行動。
克萊格湊得更近,好像靠近螢幕就會看到不同的情況。「有可能。也可能是正在改變位置。可能他們已在沿海設置一條巡邏線,這樣就說得通了。隨時向我報告情況。」
火車停在一個郊區車站,科曼契直升機離開了火車的尾部,以一百廿節的速度飛向那座沿海小鎮。里奇特最後一次鬆開了手指,抬起頭,看見了高空那架飛機的頻閃光燈。他現在幾乎已經到了它的下面,雖然它的雷達挺好,但是不能掃描機身的正下方……他的威脅螢幕中央現在仍是黑色。
在樓梯出口那扇門被撞開時,門外的警衛一直看著另一邊。他吃了一驚,隨即轉過身來,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躺在地板上,可能正舉槍對準了他。他用眼睛鎖定了潛在的目標,同時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槍。另外還有一個人,手裡拿著似乎像是……
「指揮部位,聲納室報告。」
在內華達沙漠上空,他曾躍升至二萬一千呎的高空,遠遠超過直升機正常的飛行極限。里奇特還記得,他當時自己也嚇了一跳。但是那是在較暖和的空氣中,而這裡卻冷得多。他以令人肅然起敬的爬升率火速衝過二萬呎。正在這時,目標改變了航向,並且掉過頭去背向他。目標似乎以三百節左右的時速盤旋飛行,很可能是用一個發動機推進飛行,用另一個發動機為它的雷達提供動力。簡報時沒提到這個情況,但是看來就是如此。重要的是,再過幾秒鐘後目標就會進入射程之內。對他的剌針飛彈來說,那架改裝過的客機的巨大渦輪發動機正是誘人的靶心。
上校知道對於打擊鷹式戰鬥機來說,這樣的安排一定會讓人覺得不安。他們目前的工作是充當誘餌,引誘日本鷹式戰鬥機出動,然後引它們到更遠的地方。在此同時,閃電飛行小隊從後面摸過去,切斷它們的電子作戰支援,並且佈下圈套。眼下的好消息是第三架E-767預警機已在空中墜毀了。所以這次任務的另一部分計劃完成了。換個花樣也不錯。這麼說,接下來就輪到……
「起先的距離是一萬四千碼,基本航向朝西,速度約為六節。」
兩隊四架飛機立即散開,兩架飛機和*圖*書為一組,組與組間隔兩千碼。這時,F-22戰鬥機仍然領飛,F-15E戰鬥機仍然緊眼後面,近得有些危險,並形成一個雷達重疊區域。擔任指揮的上校駕機直進平飛,使出了從練習中掌握的技術。想到少校的話,他暗自笑了起來。漂亮的笨鳥,是嗎?她是第一個參加過空軍雷鳥特技飛行小組的女人。頻閃光燈滅了,他希望她所戴的低光度夜視鏡狀況正常。北邊那架E-767預警機現在是在四百哩開外。為了節約燃料,戰鬥機以五百節的速度在三萬五千呎的高空巡弋。
克萊格並沒有真的睡著。他一直躺在鋪上,閉著眼睛,甚至想著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迷迷糊糊地覺得是在沙灘上釣魚,而魚卻在身後的沙子上面,正在爬近他的背部。這時從聲納室傳出了那聲叫喊。他完全醒了過來,光著腳丫,穿著內衣,到了攻擊中心。他在攻擊中心確認了深度、航向和速度,然後走進聲納室,親自看一看那些儀器。
「總統先生,我為我所說的話道歉。對,閣下,我已經考慮到危險,但是,那是他們的工作。再說,這是約翰提出的建議。我是說這是他的主意。他是一名優秀的外勤情報官,他既知道危險也知道潛在的利益。傅瑪麗和愛德華表示同意,並且建議予以批准。事情必須由你作出決定,但是這些都是建議。」
「武器呢?」克拉克說道。「你要告訴我,你這兒沒有我們可以用的東西嗎?這是一個什麼駐外情報組?」克拉克知道這個俄國人會敷衍了事。太糟糕了,這些人在受訓時沒有學會隨機應變以制敵機先。
加油機機組人員暗自嘲笑戰鬥機男飛行員的心態——空軍服役女飛行員根本不買他們的帳。有一個人心想,少校長得挺漂亮的。他對坐在右首的那名上尉說,也許等她長大成人的時候,她可以去聯合航空開飛機。
「接收到接近飛機所發出的干擾信號。」
「我們那兩個人的處境就會非常危險,但是——」
「很好。」主任管制員應聲答道,語氣平穩。當他切換指揮電話時,同時選擇了螢幕的顯示方式。「東北方向有雷達活動嗎?」
「我們會需要它的。」俄國大使館有安全官專用的靶場,查維斯選定了架起的一個標靶瞄準射擊。
結果是他和這支特遣艦隊中的每一名男女軍人一樣:垂頭喪氣,脾氣火爆,盛氣凌人。前一天,他的一名飛行員駕駛雄貓式戰鬥機,飛到了兩架印度海獵鷹機中間——也許只間隔十呎——只為了向他們顯示誰知道怎麼飛,誰不知道怎麼飛。這樣做雖然可以嚇嚇那些客人,但實在是太不成體統了……儘管邁克.杜布羅記得自己當中尉時是個什麼樣子,也知道自己也會幹出同樣的事來,他還是就此大發雷霆地訓了他一頓。他非得那麼做不可,他也知道回頭等到那些飛行員回到宿舍以後,他們會嘀嘀咕咕,談論旗艦駕駛台上的那個老笨蛋並不了解駕駛戰鬥機是個什麼情況,因為在他長大成人的時代,雙翼老爺飛機很可能是使用發條栓才能飛離軍艦……
「這是確定擊毀,山迪。」
「哇。」後座射手叫了一聲,上氣不接下氣。他隨後往下看了一眼,在螢幕上選擇武器顯示,以便在重新掃描外面之前,有效地利用他的時間。「看來他們把這裡劃為禁航區了。」
「他們甚至不能肯定他就在那裡。」雷恩說道,重新把那份傳真讀了一遍。它體現了約翰.克拉克的全部特性。誠實、果斷、明確。此人知道如何見機行事,雖然他常是一個處在食物鏈底層的人,但他往往能從下面非常清楚地看到整個大局。「我得拿著這個上樓,夥計們。」
「他們在那兒。」領隊的F-22戰鬥機飛行員自言自語地說。他先是從耳機裡聽到了嘰喳之聲,然後又隨即從威脅接收機聽到了訊息:防空雷達,空中,J種,方位二─一─三。E-3B預警機接著傳過了數據。這架預警機早已就位了,並已標出了他的位置。哨兵式不是整夜都在使用雷達。話又說回來,日本已在前一天夜裡給美國上了一課,他們需要時間消化這些課程……目標距離一千四百五十六哩。日本飛機尚未看到他們,於是他口頭下達這次任務的第一道命令。
「如果他們對我們發射一枚飛魚飛彈,我們就呼喊『掃雷艦,拿好你們的掃帚』。」杜布羅想要幽默一下,但是連他自己都不覺得幽默。
「什麼?」主任管制員問道,他的攔截任務分散了他的精力。
潛艦正來回於布雷米頓和珍珠港之間並進行各種演練,這是一次機械式操練。射控追蹤小組立即開始標圖。一名操作電波路徑分析器的技士立即從聲納儀器上取得數據,隨後試圖判定目標的大致距離。電腦僅需一秒鐘便能完成。
「那是火車。」那人比較了地點和攤開的地圖,然後立即答道。駕駛這些該死的東西太接近地面,就會出現這個問題。原先從美國購買的標準分辨軟體已經作了改進,但是並非所有的細節都作了改進。空中雷達可以追蹤任何移動的東西,但是世上沒有哪一部電腦有足夠的功率,可以鑑別並顯示在飛機下面的公路上行駛的汽車和卡車所產生的反射波。為了消除螢幕上的雜訊,電腦的過濾系統剔除了速度低於一小時一百五十公里的反射波,但是當在陸地上空執行任務時,效果就不夠好了,尤其是在這個國家上方——這個國家擁有世界上最棒的火車。為了確保不出意外,那位軍階較高的軍官又對光點觀察了幾秒鐘。是了,它順著東京至銚子的主幹線移動。它不大可能是一架噴射飛機。從理論上來說,一架直升機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鑑於信號微弱,比較像是火車的車頂抖落的金屬屑,也可能是架線柱的反光。
「加密呼叫,像是發生了爆炸,隨後數據聯繫就斷了。」
「一點鐘方向高處。我發現他了,山迪。」後座射手報告。「他還打開了飛行燈。」
「值得,閣下。」雷恩答道。在前往總統辦公室的路上,他已得出結論。這意味著讓兩位朋友承擔額外的風險,但這是他們的工作,而作出決策是他的工作——參與部分決策。談論這些事情很容易,即使他知道為了這些事情,他會夜不成眠。「我們有充分的理由。」
「成功的機會很小。」這是愛德華.弗利的聲音。「但是這本來就是一場賭博。」
「我們已受到照明,距離很近,方位〇─二─七!」
「在這麼做之前,我需要請示獲准。」
「有問題嗎?」
「就在這條六十赫茲線上。」聲納長拿著麥克筆指著螢幕。它忽明忽滅,忽滅忽明,但是持續閃現,只是一串亮點,延伸到螢幕的下方,全都在同一條頻率線上。方位緩慢變化,從右至左。
「擊中了。」閃電飛行小隊隊長暗自小聲說道。「閃電飛行小隊,我是長機,『北方小子』已被擊落。」
有道理,里奇特想道。他們不想讓人擠到空中,湊近這麼一個寶貴的目標。好極了。他看見了目標。里奇特駕駛直升機衝過一萬呎的高空,科曼契就像戰鬥機一樣爬升,儘管它是一架由螺旋槳驅動的飛機。
克萊格看出,這個目標全然是在先進能力魚雷的射程之內,但是這次任務並不准許他採取任何行動。真讓人洩氣。
他將操縱桿往後一扳,猛然拉起他的戰鬥機,離開那架已在他噴射氣流中待了半個小時的打擊鷹式戰鬥機,在此同時,他關掉了能讓日本空中預警機接收到回波信號的雷達詢答器。機後下方,m.hetubook•com.com那些女性機組人員將會駕駛F-15E戰鬥機略微下降,然後左轉。閃電飛行小隊迅速爬升,在此同時幾乎失去了前進速度。為了盡快加速,上校打開了後燃器,使用了飛機的向量推力能力,以便進行一個劇烈的反方向機動,從而加快分離。
「清理左邊。」查維斯說道,他沒忘記說俄語。
「那是秘密。」曼庫索說道,微微一笑。
「就憑你們兩個人?」謝倫科語氣堅決。
第一枚剌針飛彈耗盡了動力,沒有擊中目標。其餘的飛彈情況好些,最後共有四枚擊中了目標,其中三枚飛彈擊中了右發動機,一枚飛彈擊中了左發動機。
由於日本主管人員的工作行程安排別具一格,所以在非上班時間進入大樓並不大引入注目,如果是在美國可就不是這樣了。有一個人在大廳裡,但是他正在看電視。克拉克和查維斯走了過去,一副有正事在身的樣子,那人並沒特別注意他們,反正在東京治安一向不成問題。呼吸有點加快。他們走進了電梯,按下了一個按鈕,相互釋然地看了一眼,但眼裡隨即又露出了焦慮的神情。查維斯拿著公事包,克拉克空著手。兩人穿著最好的西裝,打著領帶,裡面穿著白襯衫。他們怎麼看都像是進來參加深夜會談,以便討論要事的商人。電梯停了下來,距離頂樓還有五個樓層。他們選擇了這個樓層,因為窗戶裡頭沒有開燈。克拉克探出了頭,他知道這樣做有點像個罪犯,不過,還是看一下比較安心。走廊裡空無一人。
現在上校心想,該去獵殺一些小海豹了。這是一個特別殘忍的空軍用語。四架閃電機介於日本海海岸和八架F-15J鷹式攔截機之間。從大海那邊,F-15E打擊鷹式戰鬥機將會掉過頭來,啟動雷達,並發射它們的先進中程空對空飛彈。有些飛彈會擊中目標,沒被飛彈擊中的日本戰鬥機會往家裡跑,正好會撞上他的四架飛機。
「仍有幾艘潛艦沒有查出下落。」強博說道。
「只要慢慢做完應做的事,然後就會有結果的。這一個星期,我和布默一直都在研究那些數據。我們先是從水面艦隻開始。」瓊斯走到海圖跟前。「我們一直在標繪這些船隻的位置——」
「那是一個『秘密』。」克拉克朝門口走去,查維斯跟在後面。他們會花上一整天的時間等待機會,如果他們有機會的話。
「這樣做值得嗎?」
「是有危險,但他不會派一支軍隊在那裡看守。他把古賀軟禁在那裡,就是因為他想掩蓋此事。我估計那裡最多只有五、六個人。」
「別著急。」總統說道。「我們有許多人處在危險之中,你知道嗎?不知道他們是誰更加讓人為難。我是花了很大的周折才了解到了這一點。」羅傑.杜林低頭看著辦公桌,桌上堆著行政簡報和別的公文,這些文件全都與太平洋這場危機沒有直接關係,可是他仍必須處理這些東西。美利堅合眾國政府的事務繁多冗雜,他無法坐視不管,不管某個方面突然變得多麼重要。雷恩明白這一點嗎?
「伊凡老兄,該走了。」
「你有什麼看法?」傅瑪麗問道。
「我希望他們會小心行事。」
「呃,我們把秘密武器放在汽車裡了。」克拉克說道,手裡拈拈那把手槍的份量。至少滅音器稍微彌補了它的缺陷。這再一次印證了他想了多年的一個問題——歐洲人一點也不了解手槍這玩意兒。
牆上的海圖標繪出了六個確定的目標。那些標誌是在直徑為廿浬至卅浬的圓圈之內。另有兩個標誌被打了問號。
「長機,這是三號,『南方小子』已被擊落。」
「要開始了。」他衝著通話器說。他把油門推到防火隔板,在迅速拉回側置操縱桿時,他故意過度加轉發動機。科曼契式直升機躍起,盤旋上升。唯一真正讓人感到擔心的事情是他的發動機溫度。發動機的構造應能承受這樣的溫度,但是盤旋上升使它達到極限。頭盔顯示器閃出一個警告標誌,一條直線拉長,並且不停變幻顏色,變化速度幾乎和高度顯示儀的變化一樣快。
「呃,如果我是你們這些人,我會告訴斯滕尼斯號注意這條柴電攻擊潛艦巡邏線,先生們。你們好像想先讓潛艦進入陷阱,再一舉殲滅,對吧?」
日本雷達也許已經捕捉到了他這架戰鬥機的回波信號,也許沒有。上校了解正在工作的那些雷達系統。雷達正在全力工作,它會接收到各種亂真的信號。在把它們傳給管制員之前,電腦系統必須予以鑑別。它所承擔的工作實際上與管制員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更快,效率更高,但是並非十全十美。這一點,他和其他三架閃電機就要予以證明了。
現在他可以在目標顯示器上看見它了,仍然離得太遠,無法發射飛彈,但是就在那裡,抬頭顯示器中央小框裡的小光點。應該檢查一下了。他啟動了飛彈照明系統。F-22戰鬥機裝了一具低概率攔截雷達,這就是說,從另一頭截收到的可能性不大。結果證明這想法太樂觀。
「愛德華,你呢?」雷恩問道。
上校其實是一名工程測試飛行員,是從奈利斯空軍基地第五十七武器聯隊調來的。他在那裡負責駕駛F-22戰鬥機從事試驗性的工作。他對「舊式」空軍的了解源於電影,以及在參軍之前所聽到的故事,那時他還年輕。聽到了這句嘲諷的話,他很不高興。打擊鷹戰鬥機也許沒有匿蹤的功能,但是他們這樣說實在非常討厭。他們就要參與一次戰鬥任務,軍階沒有能力和信心那麼有用。
「跟我說,聲納長。」
他的威脅接收機略有一些問題。螢幕全是紅黃兩色,那個女性的聲音正在告訴他,他已被發現了。但在這種情況下,他比電腦知道得更清楚。里奇特心想,知道這些該死的東西並不是事事都對倒也挺好的。
「可能嗎?」那個俄國人問道。他擔心美國人會請他幫忙,而他卻幫不了什麼忙。
「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杜布羅下令。
「指揮部位,知道了。」蕭上尉正在值夜班。
這個消息當然很快就在船員之間流傳開了。他甚至沒有作出什麼象徵性的努力,要求秘而不宣。不管是在什麼情況下,這樣做都行不通,而且他手下的人有權知道正在發生什麼事,知道就要參與戰鬥。為了打起他們的精神,為了調整他們的心態,認清正從和平時期轉入到一場真槍實彈的戰爭,從而激發作戰的決心,他認為必須讓他們知道。但他們還沒作好準備。
「羅納,你有什麼情報?」
「是,長官,一直從太平洋中部開始。我一直是用寬頻和窄頻,並且檢查了天氣,我已經把它們標繪了出來。」瓊斯指著圖上標上去的標誌。
「你瘋了嗎?」謝倫科問道。
「發動機過熱警告。發動機過熱警告。」那個聲音正在告訴他,因為機載電腦認為他有些太過忽視可視顯示了。
「差不多。」曼庫索承認。接著他指著插在牆上的其他標誌。
「好吧,各位,」要是以前,他會加上「先生」兩個字,「時間緊迫,咱們動手吧。」
靶場至少提供了耳塞。克拉克往彈匣裡壓進了八發細小的子彈,舉槍對準射擊方向,然後開了三槍。槍聲很大,手槍的大功率藥筒以高速推進一顆小巧的子彈。他真希望能www•hetubook.com.com弄到一把裝有滅音器的點二二自動手槍。呃,至少這把槍很有準頭。
第一個小時平淡無奇。兩支飛行小隊飛往西南方向,飛機的防撞燈閃爍不定,為附近飛機提供視覺警告。在接近加油機時,它們檢查了系統,監測了設備,然後放下了心。
「沒有。」電子作戰官立即答道。「當然了,他有可能在那裡監測我們。」
山迪.里奇特當然接受了任務,因為從一開始這就是他的主意。幾個月以前,他在奈利斯空軍基地提出了這個建議。它在那裡行得通,所以他只需弄清楚在這裡是否也行得通。在這件事上,他可能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實際上還是剩下唯一的選擇——從容下手。就像幹這行的人一樣。完了,也許……不,這一次不行。克拉克翹起一隻手指,深吸了一口氣,縱身往上一撲。四秒鐘後,他扭斷了頂樓轉彎處那扇門的門把,撞開了房門。克拉克衝到了地板上,舉槍瞄準了目標。查維斯從他身旁跳過,站著,並且舉起了自己的武器瞄準。
「他倆都是我的朋友,總統先生。如果你認為我喜歡——」
他真的找到了。這人幾乎跟他一樣高,在衝向通往大廳的走廊時,他已經拔出了手槍,叫了一個名字,問了一個問題,但他還是慢了一點。他的槍還沒有舉起來,就遇到了一個舉槍準備射擊的人。這就是他在臨死之前的最後所見。僅花了半秒鐘,克拉克就檢查完了其餘的房間,但他發現房間全都空著。
瓊斯點了點頭。「沒錯。但是我掌握了六艘潛艦的確切下落,也許是八艘。我們無法確認日本海岸附近的信號,離得太遠了。我正在標繪往來這些島嶼之間的商船,但是情況大致如此。我還追蹤到一個很大的雙螺旋槳信號,正在往西邊的馬紹爾群島移動,早上我還注意到了對面有一個空的乾船塢。」
「閃電長機呼叫閃電飛行小隊。散開隊形,快!」
「很好。這樣就對了,巴特。一等我想出了怎麼追蹤那些驅逐艦,我們就開始研究那些潛艦。你猜怎麼樣?我仍然能在潛艦排氣時將她們一舉擊沉。這是你的警戒線。根據我的估計,我們用三分之一的時間就能幹掉她們,方位相當穩定。」
「擊中了,多枚飛彈擊中目標。」
這是一個風雪交加的日子,謝米亞的天氣就是這樣。五十節的大風驅趕著風雪,抽打基地僅有的一條跑道,驚擾戰鬥機飛行員的睡眠。在機庫裡,八架戰鬥機緊挨在一起,以避免受到暴風雪的肆虐。對F-22戰鬥機來說,這樣做尤其必要,因為沒有人完全清楚這場風雪會對飛機光滑的表面和雷達截面積造成多大的破壞。現在不是去查看究竟的時候。氣象人員說風雪應該會在幾個小時後過去,但強勁的風勢很可能還會持續一個月。在外面,地勤人員擔心加油機和空中預警機的固定纜,因此穿著臃腫的冬衣,邁著艱難的步子四下走動,以便確信一切都已捆牢。
「誰是金田?」查維斯問道。前首相指著房間裡那具屍體。丁走了過去,看了最後一眼。在他拿眼望著克拉克之前,他克制住了自己,什麼也沒有說。他的表情只有他倆才能明白。
「噢,這真是太棒了。」查維斯說道。俄製PSM自動手槍的口徑是點二一五,比美國小鬼(這樣的稱呼似乎不太恰當)在童子軍營地學習射擊用的點二二邊緣擊發槍還小。這種自動手槍也是俄國軍隊和警察的隨身武器,這也許就說明了為什麼俄國犯罪份子那麼蔑視當地的警察。
太陽正升起,這又是一個炎熱而無風的日子。杜布羅將軍明白他的體重正在減輕。卡其軍褲的褲帶比以前鬆了。他稍稍收緊了皮帶。他手下的兩艘航艦正與印度人正常接觸。有時他們離得很近,近得可以進行目測,而更多的時候,一些海獵鷹式戰鬥機的俯視雷達只在五十哩開外掃描。更糟糕的是,他所接到的命令是要讓他們觀察他的軍艦。他究竟為什麼沒有往東駛向馬六甲海峽呢?就快有一場真正的戰爭要開打了。印度可能入侵斯里蘭卡,這是對他個人的侮辱,但是斯里蘭卡並不是美國的領土,馬里亞納群島才是美國的領土。戴夫.西頓只剩下他手下的兩艘航艦。
「他們已在海上待了三個多星期……」克萊格自言自語道。
「葉夫基涅?」他叫道。
戰鬥機必須被拖到空地上。在啟動發動機之前,每一名機組人員都感到大風正在拍打戰鬥機。飛行員們搭在操縱桿上的手指凍得生疼,於是在座椅裡挪動了幾下,以便坐得舒適一些。隨後飛機一架接著一架發動起來,滑向跑道盡頭。燈光重新亮起,藍色的平行線延伸至黑暗之中。戰鬥機分別依次起飛,間隔一分鐘,因為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下,雙機起飛太危險了,而且今晚可不能犯下不必要的錯誤。三分鐘以後,飛機在烏雲上空編成兩個飛行小隊,每個小隊各有四架飛機。這裡天氣晴朗,右邊是明亮的星星和多彩的朝霞。隨著太陽風影響著上大氣層的電離層,朝霞變幻著奪目的色彩。在閃電飛行員看來,這種變化既可愛又富有象徵的意義。
「如果他們先打第一槍,我們就慘了。」哈里森中校說道。他剛剛才宣佈按照日程表開始黎明巡邏。
「很好,羅納,但是這些我們已經有衛星照片資料了。」太平洋潛艦艦隊司令指出。
「我們是溺水的人,所以不得不抓住僅有的一根稻草嗎?」杜林想要知道。
「呃,你看怎麼樣?」
「我無法給你提供幫助。」
這一天一直忙著這些枯燥的雜事。有幾個小時,昏暗的光線透過烏雲。從理論上來說,這說明了太陽已經升起了。但是在飛行員被叫醒時,宿舍窗外的景象也許仍是一片黑色,因為連跑道燈都滅了——以免跑道燈給某個不速之客目測時帶來幫助,讓他在黑暗之中找到了基地。
「不,不,頻率不對。」那名軍官又檢查一遍儀器,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情況。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直讓他的心頭發涼。
「長機呼叫閃電飛行小隊。五秒後分離……四……三……二……一……分離!」
「這麼說我是對的?」那位老百姓說道。
雙渦輪軸發動機正常轉動起來,螺旋槳開始旋轉。遊騎兵隊員臨時充當了地勤人員,他們正準備用唯一的滅火器噴灑。他們這滅火器只夠噴滅一根香煙。里奇特一邊氣呼呼地想著,一邊加大了功率,然後駕機起飛。稀薄的山區空氣對操縱飛機產生了負面的作用,但是影響不是太大,而且他很快就會降到海平面了。飛行員像平常那樣搖擺了一下腦袋,確信頭盔已經戴牢了,然後駕機順著白石山長滿了樹木的山坡往東飛行。
克拉克往後退到左邊,迅速看了一眼他殺的那兩個人。他知道他會記得這些屍體,就像他記得別的屍體一樣。他知道他們會回來找他,而他會儘量解釋為什麼殺他們,就像往常一樣。
「已經鎖定了我們,對嗎?」上校自問道。「好。」他穩定了航向和速度,想讓他們好好地了解他的位置和活動。其他的只剩下一道算術題了。那些打擊鷹戰鬥機現在約在二百哩開外的地方,接近速度約為一千。六分鐘後分離。他看了看時鐘,然後用眼睛掃視天空,尋找比星星還亮的東西。
「古賀先生,我們是來救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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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親愛的。」里奇特答道。
「要是他們碰巧打到噴射機燃油的話,就糟了。」連他的作戰長都開始覺得悲觀起來。那就糟了,航艦戰鬥群指揮官想道。
一般來說,戰鬥機最後起飛。機組人員穿著橄欖綠防寒飛行服,對著救生裝備比手劃腳。這個季節在北太平洋上飛行,帶上這些東西實在荒唐。但是規定就是規定。他們最後穿上了抗G飛行服,感覺既不舒服又礙手礙腳。F-22戰鬥機飛行員一個個走向他們的飛機,打擊鷹式戰鬥機的機組人員則成雙成對。上校擔任這次任務的掛名指揮,他撕下了原有的隊徽貼片,換了洛克希德公司雇員製成的特別徽章照片。其中有一架P-38閃電式機的輪廓上面疊有公司最新機型優雅的側影,還裝飾了一道黃白色閃電。上校想道,這畢竟是傳統。在最後一架雙胴P-38飛機賣出之前,他還沒有出生。他記得製作過這種美國第一架長程戰鬥機的模型,P-38實際上只有一次被用於實現實際設計目的。為此,一個叫作泰克斯.蘭菲爾的飛行員贏得了一點不朽的聲望。與在北所羅門群島上空那一天相比,這一天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好吧,看來想要悄無人知地接近太平洋是不可能的。他必須駛過其中一個海峽,重新進入太平洋。那幾個海峽到了中午就會忙得像時代廣場似地。那裡不可能有潛艦,但是他有反潛戰艦,而且他可以重創企圖擋道的任何潛艦。但他所接到的命令是留在印度洋,而且應當讓人看見。
「聽到了。」科曼契正在迅速往下飛,飛向海邊的雜訊。發動機的溫度恢復正常,里奇特希望沒給發動機造成永久性的損壞。至於其他方面,他不太在乎。反正他在以前就殺過人。
「那是一個直接路徑信號,長官。距離低於二萬碼。」
「正好進入射程之內,山迪。」
克拉克點了點頭,慶幸自己猜得沒錯。他打開他的筆記型電腦。「我們也一樣。你請示你的,我請示我的。」
他將沿著利根川直飛,這是主要的一段路程。河的南岸有一條鐵道,一列火車正順著這條鐵道線一路開往銚子。火車正以超過一百節的速度行駛,他駕機飛到火車的上方,一隻眼睛盯著機下的火車,另一隻眼睛跟蹤威脅接收機顯示器正在移動的指數。他駕機從架線柱上空一百英呎處飛過,恰恰與火車的速度保持一致,正好是在這列火車最後一節車廂上空。
「很有趣。」雷恩說道。接到蘭格利中情局總部發來的傳真以後,他思考了一段時間。
古賀正坐在那裡,臉色出奇地蒼白,這時查維斯已檢查完了房間。坐在電視機前的那個傢伙沒能把槍從腋下槍套拔|出|來……他這樣做很可能是從電影上學來的。如果你在倉促之間需要用到武器,那些該死的東西幾乎毫無用處。
「你們這些鷹式戰鬥機飛行員可以應付此事嗎?」那位軍階最高的F-22戰鬥機飛行員問道。他是一位上校,可是並不會因為他是上校,別人答話時就會多客氣一些。
「我想我希望我現在在別的地方。」查維斯拿著「魔術」,克拉克拿出了手槍,並且旋上了滅音器。「要快點還是慢點?」
「二號,我是長機,動手,快!」上校打開他的照明雷達,這時距離盤旋飛行的空中預警機廿哩。他隨後打開了武器艙,這樣先進中程空對空飛彈就有機會看見它們的獵物了。一號和二號已經捕捉到目標,他扣動扳機發射了兩枚飛彈。「發射飛彈,已對『北方小子』發射了兩枚!」
最後的警告來得太遲,已經來不及應變了。就在五哩開外,有兩枚飛彈已經打開了歸向雷達。它們正藉由固態火箭發動機推進,以三倍音速以上速度接近巨大的預警機。AIM-120先進中程空對空飛彈是新一代的尖端武器。飛行員最終接到了命令,他是從電子反制頻道上聽到的。他駕機往左橫滾,嘗試做出幾乎是不可能的破S俯衝。他知道這樣做是浪費精力,因為他在最後一秒鐘看見了火箭尾部的黃色火焰。
「清理右邊。」克拉克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他望著電視機旁的那個傢伙,他想知道在他們殺死的人當中,誰應對金博麗.諾頓之死負責。呃,很可能不是外面那個人。
前面一個人剛從電視機前的椅子站起來,見到有人不請自入,他露出一臉驚愕。沒有時間手下留情了。克拉克雙手舉槍,扣動了兩下扳機,兩顆子彈射入了那人的前額。克拉克感覺到查維斯把手搭到他的肩上,引領他往右移動,接下來他幾乎是一路快跑,過了門廳,查看了每個房間。廚房,他想,你總能在廚房找到——
「為什麼?」查維斯問。
他必須冒險發出一份無線電命令,儘管是通過加密頻道發出,上校還是感到緊張,但是就算在最佳的情況下,危險也是在所難免的。
「如果這事失敗了呢?」
「什麼?對方是誰?」他自己也遇到了麻煩,他所引導的鷹式戰鬥機正要對來襲的美國飛機發射飛彈。神六號預警機剛剛轉換到了射控狀態,允許攔截機在盲射狀態開火,就像他們對付B-1轟炸機一樣。現在無法罷手,這名軍官告訴自己。
基地安全其他方面的工作是在眼鏡蛇王陣列雷達進行。雷達陣列看上去像是一個露天電影院的銀幕,碩大無比,形狀就像日本E-767預警機使用的固態電子雷達陣列,或者說像交戰兩國的神盾巡洋艦和驅逐艦的聲納。原先是用它來監測蘇聯的飛彈試驗,後來用於戰略防禦機先計劃的研究。由於功率強大,所以它能掃描數千哩的太空,以及數百哩的大氣層。它的電子感測器正在不停掃動,搜索入侵的飛機。至今只發現商用飛機,但是這些飛機也受到非常密切的監視,如果有一架飛機看上去有絲毫惡意,那麼在十分鐘之內,一架攜帶空對空飛彈的F-15E打擊鷹式戰鬥機就會立即升空。
樓梯的頂端有一部監測器。克拉克注意到,監測器似乎對著下一個樓梯轉彎處。走下十階會來到樓梯轉彎處,再走十階還有另一個樓梯轉彎處,而門就在那裡。他停下來考慮接下來的行動。查維斯轉動右邊房門的門把。門似乎沒有上鎖。很可能是消防條例有這麼一條規定,克拉克想道。他點了點頭,表示了解這個情況,但還是拿出了他的開鎖工具。
「是,艦長。」
「別擔心,長官。」一名少校說道。「看上去倒是一隻漂亮的笨鳥。」接著她拋了一個飛吻。
他們悄無聲息,迅速繞過了大樓的中央核心區域,找到了消防樓梯,然後開始往上爬。他們尋找監測器,又得謝天謝地,這一層沒有裝。克拉克上下查看一遍。樓梯間並沒有別的人。他繼續往上爬,每一步行動都要先看一看聽一聽。
「伊凡老兄,這邊!」
事情現已發生變化。該辦正事了——他們的正事。
「神二號剛從空中墜落。」通訊官報告。
謝倫科默不作聲地望著,一方面覺得生氣,因為美國人討厭俄國生產的武器,另一方面又覺得難為情,因為他們也許很有道理。他在多年以前就學會了射擊,但對用槍沒有什麼天份。一名情報人員很少會有https://m.hetubook•com•com機會用槍,儘管好萊塢的電影中常這麼演。但是這兩個美國人顯然常有用槍機會,他們正命中五公尺開外的靶心,一次打出兩顆子彈,這用行話來說叫作「雙擊」。打完之後,克拉克清理了一下他的手槍,重新壓進一盒彈匣,並且取出另一盒彈匣,裝上子彈放進褲後的口袋裡。查維斯也這麼做。
「你們是什麼人?」古賀問道,又是震驚又是憤怒。他不大記得他們以前見過。克拉克在回答之前吸了一口氣。
那架低速飛行的E-767飛機沒有多大的機會逃脫。剌針飛彈的彈頭很小,但是飛機上的民用發動機設計得很差勁,遭到破壞後便撐不下去了。兩具發動機失去動力,實際提供飛機動力的發動機率先爆炸。渦輪發動機葉片的碎片炸開了安全殼,鑽進了右翼,毀壞了飛行控制系統,破壞了空氣動力性能。這架改裝的客機立即滾向右邊,沒有翻過身來。遭到這種不期而遇的災難,機上的機組人員吃了一驚,完全不知如何應變。一半的右翼幾乎立即就脫離了飛機。地面雷達操作員看見了標明神二號飛機位置的字母處,閃出了7711的緊急參數,然後完全消失了。
「他們正往南轉。」管制員報告……沒有必要,因為另外四個人正在監測接近的飛機。他和他的同伴都不知道電腦注意到了幾個往北轉彎的怪信號,這些信號比其他的反射波要弱。反射波移動的速度不快,因而不會被鑑別為飛機。他們也沒有描繪出飛機的大致飛行航跡。接下來的事情更難了。
「路上別摔著了。」傅瑪麗勸告道,並且微微一笑。他幾乎可以聽到笑聲。她在外勤行動方面仍是一個敢作敢為的女孩。「我建議予以批准。」
「可能是目標,方位〇─六─〇……很可能是一個下潛的目標……很弱,長官。」聲納長報告。
「鎖定他們。」他對操作員下令。
「如果你到華盛頓去,」查維斯說,「我們會給你看看我們用的是什麼。」
他立即下令派出正在神號預警機東邊盤旋的兩架戰鬥機。兩架F-15J戰鬥機剛剛才就位,油箱幾乎加滿了油。此外,在接到命令以後,又有兩架飛機自千歲空軍基地起飛。他們大約需要十五分鐘才能就位,但是這已經夠快的了。主任管制員認為他已掌握了先機。
「我們剛才受到偵測。」電子反制官說道。「我們剛才受到一次高頻偵測,方位不詳。」他看著他的儀器,期望得到更多的數據。
「不是一根稻草,閣下,這可能是一根牢靠的樹枝。」
行動方案已迅速而慎重地制定了出來,四名領隊飛行員參與了此事,然後又在前一天夜裡對它進行了試驗,但還是有危險。呃,見鬼,危險總是有的。
雷恩也看見了那些文件。他無需知道究竟是些什麼文件。沒有一份文件帶有機密封面。它們都是涉及日常雜事的垃圾,而總統必須處理這些事。總統必須日理萬機。這似乎一點也不公平,尤其是對一個並非汲汲營求這份差使的人來說更是如此。但這是命運的安排,而且杜林主動承擔了副總統的職責,因為他習慣為別人著想。其實,雷恩的性格也是如此。其實我們的性格都一樣,雷恩想道。
「這事我們也許晚點再談。你和我們一起走,好嗎?你和我們在一起不會有危險的,先生。」
「看看裡面。」查維斯去掉了滅音器,看到裡面塞著鋼棉。「只能承受五、六發子彈發射。」
「去掉滅音器。」克拉克說道。
「一直從——」強博上校想插嘴,卻被打斷了。
過了一會兒,護衛艦打開射控雷達,並且鎖定了來訪的印度戰鬥機。透過望遠鏡,杜布羅可以看見離得最近的那艘神盾巡洋艦將白色的飛彈立在發射架上,接著飛彈對準了戰鬥機,而且目標照明雷達也對準了飛機。信息明白無誤:滾開。
「對一艘柴油主機潛艦來說,時間太長了。」聲納長表示同意。「也許正在返航加油吧?」
他可以下令再給珍珠港發去一份怒氣沖天的電報,但是戴夫.西頓的事夠多的了,真正的決定是由華盛頓的要人作出,而這些人並不了解這個問題。
地面管制雷達無法看見正在進行的空戰。距離太遠,又是在雷達有效水平位置下面。他們倒是看見一架飛機疾速飛向海岸,根據詢答模式判斷,這是他們自己的飛機。在防空警戒管制本部,從三架已被擊落的的預警機傳來的數據,無法提供任何解釋,但卻指出一項事實,那就是他們的國家所發動的戰爭現在已經變得非常真實,並且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把活動目標指示器的辨識速度調到二百。」他對手下的人下令。他們花了三秒鐘的時間調好,果然,沿著利根川移動的光點和其他兩個地面反射波消失了。他們有更有趣的事要做,因為神二號正在接收神四號飛機和神六號飛機的信息,然後還要轉至東京市郊的防空警戒本部。美國人又在試探他們的空防體系,很可能又動用了他們先進的F-22戰鬥機,企圖看一看他們能否擊敗神號預警機。呃,這一次的接待就不會那麼客氣了。八架F-15鷹式戰鬥機現已升空了,每四架飛機由一架E-767飛機引導。如果美國戰鬥機靠得更近,他們就會為此付出代價。
瓊斯把煙頭在海軍鋁式煙灰缸裡弄熄。那包煙一直藏在抽屜裡,也許一直在等待這樣的時機。戰爭開始了以後,平時的規定就被扔出了窗外。但習慣,尤其是壞習慣,輕易就會抬頭。而戰爭也是這樣,不是嗎?他看見曼庫索將軍好像也正猶豫著是否要拿出煙來抽。
「很可能是我們這架飛機的散射。」主任管制員說道,他這會兒正忙著引導他的戰鬥機朝著繼續接近的目標飛去。
「我們可能會這麼做,但是我還擔心別的事。」強博承認。
這麼說來國安會的檔案是正確的。克拉克並不是一名真正的情報官,而是一個準軍事人員,他這位傲慢的搭檔也是這麼一個人。在多數時間裡,這個年輕人只是坐在那裡,看著窗外。
加油機的機組人員全是後備軍人,他們平時是駕駛客機的平民百姓。他們小心翼翼,駕機尋找氣流平穩區域,對此戰鬥機飛行員感激不盡,不過,這些飛行員仍然認為別人的駕駛技術總不如他們。又花了四十分鐘,飛機的油箱才注滿油,加油機隨後繼續盤旋飛行。戰鬥機飛行員駕機再次飛往西南方向,他們心裡想,加油機的機組人員應該已經可以開始閱讀《華爾街日報》了。
「我們的朋友來了。」一名空中管制員衝著對講機說道。「方位〇─三─三,距離四百廿公里。一個——不,兩個目標,密集隊形,軍機接近,速度五百節。」他迅速結束了通報。
里奇特從十七歲起就幹這一行——那時他虛報了年齡,並且矇混了過去,因為他長得身強力壯。服役以後,他已在正式的檔案裡作了更正。這是他服役的第廿九個年頭,他很快就要退役,就要過更平靜的生活。這麼多年來,里奇特一直駕駛直升機。如果一架直升機沒有攜帶武器,那他就不感興趣。他先是駕駛AH-1休伊眼鏡蛇式直升機,過了一段時間,他轉而駕駛AH-64阿帕契式直升機,並且駕駛阿帕契直升機參加阿拉伯半島上空那次短暫的戰爭,那也是他參加的第二次戰爭。這架科曼契是他駕駛的最後一架直升機。他啟動了直升機發動機。根據飛行日誌所載,他開始了第六千七百五十一個小時的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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