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是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他已經把你們抓捕。將刀子放進腰帶,不然我把你從馬上打下去!」
「你難道不知道,在我們國家有你這樣的先生在場時,婦女不可以坐下嗎?」
「早安!」他用圓潤的男低音問候。
「不,在利桑平原。」
當我指著靠在我身旁的座墊時,老婦人舉起手拒絕。
他隨著我的視線,看到我同伴的槍口全部對準他。他站住了,舉起拳頭。
「庫德人到了哪裡?」
「本尼西,你給你的敵人帶來憤怒,給你的朋友帶來擔心。如果你總渴望戰鬥,我該怎樣保護你呢?」
「你認為該怎樣?」
「你的信使告訴我,你們取得了巨大的勝利。」
「哪一個是古姆里總督?」
「我還有另外一個疑慮。他們會把你抓起來,不讓你再回到我們這裡。」
這個問題使我感到很高興,但我回答說:
「他們已越過大山,下到山谷。」
「立即,本尼西?」
當我騎上哈勒夫的馬時,馬利克拿出掛在他髖部的喇叭形話筒放在嘴邊,他那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很遠都能聽到。加勒底人從四面八方急速返回。我向哈勒夫佈置一些應急措施之後,便騎馬向前奔去。這時我已是孤身一人,幸好多揚也被留下了。
「你們是我的客人,而不是我的俘虜!」
「你真的相信這點?」
「我曾經答應,沒有馬利克同意我不離開利桑。這對你夠了嗎?」
「我該在被我打倒的人面前逃跑嗎?」
「呸!我不需要自己動手。注意!」
「五十倍,不,一百倍還多,先生!」
「絕不會!」
「通過誰呢?」
「馬拉赫今天可能還在利桑。她也可能剛剛才去曼登。也許她不再重新出現,因為她的年齡比我要大很多。」
「啊,是的,很樂意!你們背誦信條嗎?」
「不是監管人,而是保護人,本尼西。我給你一個牧師。」
「很樂意。只不過你還要把我的同伴包括在你的照料之中。」
「第二種辦法是什麼?」
「他們的首領不是你的俘虜嗎?這是你對付他們的強大實力。」
「這個外國武士不是庫德人,而是來自西方國家的本尼西。他力大如熊,帶著武器,沒有人能戰勝他。他是我的客人。從今以後應同他以及他的同伴友好相處!」
她被攙扶著向我走來,在我身旁坐下。然後她的兒媳離開了房間。老婦人長時間地審視著我的臉,最後她說:
他讓前衛部隊從他身邊走過,然後停在馬利克身旁。
「我相信你,信任你。你還打算帶著你的僕人嗎?」
「很好!好極啦!勇敢的傢伙!我的卡賓槍在這兒!用它狠狠地打。正好!」
「本尼西,你幹什麼?」在我背後響起說話聲。
「你可以這樣。」
「是。」
我拿起我的武器,下樓上馬。房前的廣場已經變空。只有馬利克等著我,幾個武裝人員留在這裡看守被俘的「客人」。
「本尼西,你的確像有人向我描述的那樣。當一些人進來時,房間似乎變得昏暗,你認識這些人嗎?」
「孩子,你別開玩笑!」我微笑著回答。
「那是一些惡劣的人。我從未見過你,但我經常想到你,當我的眼睛看到你之前,我的愛已經屬於你。」
「他在哪裡?」我問。
「那好,我是寬宏大量的。你們趕快去迎擊敵人,選擇合適的位置堵住敵人前進的道路!庫德人不會發動攻擊,而可能是派來一名談判代表,事先打聽我們的情況。將談判代表帶到這裡來,然後我給你們提出我的建議。」
「現在我想同馬利克談一次。我可以陪伴你嗎?」
這個人令我感到遺憾,看來他不能離開他的人。昨天他們勇敢地襲擊庫德人,而今天他們卻缺少必要的勇氣。已經毫無軍隊紀律的痕跡。
「他是你的朋友嗎?」
「這很難令人相信。」
「我不會被抓。看看我的馬!它的價值難道不比你的馬高十倍?」
「這我很高興,本尼西。我對他們的教義一無所知,因為我根本不了解他們。」
「原來如此!」巨人拖長聲調說,「這個人是蘇米特總督的兒子,幸虧你把他俘虜了。蘇米特是屠殺我們戰士的劊子手,他必定為他父親的罪惡受到懲罰。」
「內德希爾總督,馬利克沒有完全把真實情況告訴你。我們是……」
「那你們好自為之。你看著辦吧!再見!」
「誰允許你稱馬利克的客人是狗?」我問他。
老人沉思地低著灰白的頭,然後她問:
其他人也表示同意。只有古姆里總督提出一個條件:
「就在這兒?」www•hetubook.com•com
「我首先想參觀利桑。你可以為我帶路嗎?」
說這些話時,古姆里總督的心情該是怎樣!他絲毫不動聲色,十分高傲地防衛自己。我只好回答說:
「我也認識這種人。但是很少有。」
「本尼西,我們不想聽這些!」
一夜平靜無事,沒有任何干擾。早上我們又得到一隻新宰殺的小羊羔,像昨天晚上那樣由我們自己燒烤。早餐後馬利克來了,催促我們啟程。昨晚加勒底人已分成若干小分隊,因此押送我們的隊伍人數比昨天要少些。
「為什麼?你想,馬利克會違背他的諾言嗎?」
「感謝上帝,正是這樣!」
「難道馬利克沒有告訴你,我是基督教徒嗎?」
「我無法向你們提出建議。你們事先也沒有詢問我的意見。」
「我母親年老體弱,不能長時間站著……!」
「你是在阿馬迪葉治好一個中毒女孩的本尼西?」
「她在哪裡?我去她那兒。」
「我知道這點,但我仍然得請她坐下。」
「為什麼?你們去哪兒?」
當我們到達馬利克樓房前的廣場時,那裡早已籠罩著驚恐不安的騷動。馬利克同幾位下級頭領站在一起,巨人也在其中。
內德希爾總督朝我的頭打來。我用左臂擋開他的一擊,再用我的右拳以同樣的力量打在他的太陽穴上,我的五個指頭可能都已碎裂。內德希爾總督無聲地昏倒,像一段大圓木僵直地躺在地上。
「內德希爾總督。」
「就是說黑馬不容許任何不了解祕密的人坐入馬鞍。你的僕人照料這匹黑馬,你騎他的,在這段時間內他留在我這裡。」
「他把他打死了!」
我們從美麗的橡樹林和核桃林旁走過,這些樹林長得生機盎然。
馬利克沒有很多時間陪著我們,他讓我們自由活動。不久進來一個婦女,端著一個用韌皮纖維編織的大盆,盛著各種水果和食物。她後面跟著兩個女孩,年齡約十歲和十三歲,手裡端著相同的、但比較小的盆子。
他正想回答我,但我們的談話被兩個騎士打斷,他們匆忙地朝我們走來。
馬利克的樓房位於扎卜河的左岸。它是庫德式的,但房子的一半建在河水上面,這裡清涼的、較強烈的穿堂風可以驅走蚊子,在這個地區,蚊子是困擾人們的一大禍害。樓房的第二層沒有牆,屋頂簡單地支撐在四角的磚柱上。這個空氣流通的房間是豪華客房,當我們在樓房前下馬,我把馬交給哈勒夫,馬利克便把我們帶進這間客房。地上放著許多小巧的編織坐墊,我們比較舒服地坐在編織墊上。
於是發生了短時間的、但非常激烈的爭論,馬利克最終占了上風,因為其他所有的人都站在他的一邊。巨人向我投來憤怒的一瞥,躍上他的馬,揚長而去。
「你還認識那種帶來陽光照耀的人嗎?他們來到哪裡,那兒就變得溫暖和光明。上帝給他們最大的寵愛:一顆親切友好的心和一張高興歡樂的臉。」
「恐怖情景?啊,本尼西,這種話說得太少了。我可以向你講述一些使你心驚肉跳、悲痛欲絕的事情。你看到扎卜河上你剛才走過的那座橋嗎?我們的年輕姑娘被強行在橋上拖行,這樣是為了把她們劫持到特克烏馬和巴斯。但她們縱身跳入河水,寧可死去,沒有一個人返回。你看到你右邊那懸崖絕壁嗎?利桑的居民逃到山上,他們認為那裡十分安全,因為敵人不可能攻占這座高山。但他們只有少量食物和水。為了不致餓死,他們被迫向巴德.汗總督投降。他以最神聖的誓言答應給他們自由和生命,只要他們交出武器。他們這樣做了。但他違背誓言,用馬刀和匕首將他們殺害。當這種血腥屠殺使庫德人手臂發痛時,他們便採用更容易的滅絕人性的手段,把基督教徒從懸崖峭壁推下:白髮蒼蒼的老人以及男人、婦女和兒童。從一千多加勒底人中只逃出幾個人,報告山上所發生的事情。本尼西,我還要對你繼續講嗎?」
「啊,不,本尼西。你是本尼西,我們僅僅是普通婦女,應讓她來你這兒。」
「本尼西,我們往回走!我答應過馬利克,如果貝爾瓦里的庫德人來了。你要是不回去,我就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說這些話時,總督舉起拳頭,並試圖把他的馬擠向我的馬。但馬利克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喊道:
「那我可以在周圍走走嗎?」
「但她是你的朋友,你應當知道她在哪裡。」
「這是你的真誠想法?」
「呸!他們會開槍打死你m.hetubook.com.com們!真的!」。
我們的隊伍受到婦女和兒童的迎接,他們熱烈歡呼,慶祝勝利。作為居民住地,我看到的房屋並不很多,因此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婦女和兒童。我猜想,他們中絕大部分是從附近村落找來的。
「危險很小,」我回答說,「他向樓上看了一眼我們的人,也許這個人不敢再為非作歹了。」
「很嚴格,」他回答,「在一百五十二天期間我不可以進食動物性食物,也不能吃魚,我們教堂的主教只食用植物性食物。」
「是。馬拉赫對我談起過你。她說你也許要來利桑,她請我關心照料你,就像你是我自己的兒子那樣。我可以這樣嗎?」
「你見過他們中的人嗎?」我問。
「那跟我來!」
「她不像太陽那樣有規律地按時出現,而是像清新涼爽的及時雨,一會兒這裡,一會兒那裡,時而晚,時而又早。」
「那你為什麼不占據那邊的關口呢?用這種方式你可以占領牢固的陣地。而現在貝爾瓦里人已越過高山,他們已比你占優勢。」
「你打算在那裡迎擊敵人?」我驚奇地問。
「你想聽我的建議嗎?」
「你會再碰到我的!」他威脅說。
「你沒有被限制,但其他人被限制在這裡。」
「她從阿馬迪葉回來後拜訪過你嗎?」我問。
人們用水沖洗巨人的頭。現在他慢慢地站起來了。我不想再一次發生拳擊,因為我擋開他拳擊的左臂和我的右手都迅速地腫起來了。值得高興的是,這個巨人沒有打碎我的手臂。現在他盯著我,狂怒大叫地向我撲來。馬利克試圖阻止他,另一些人抓住他,但他的勁比他們大,立即強行掙脫。這時我把臉轉向樓房,大聲向他喊道:
在登山過程中,我決定詢問傳教士的宗教信仰。正在這時他向我提出一個問題:
「你有什麼願望?」我問她。
「絕不食言!現在你信任我嗎?」
「這掌握在上帝手中。你知道馬利克對我們作出什麼決定嗎?我們只被限制在這個房子裡。」
「你們也保持齋戒嗎?」
「現在一個作惡多端者的兒子正坐在利桑馬利克的房子裡。你相信他會在加勒底人這裡獲得仁慈嗎?」
「我習慣於做我愛做的事。命令你的奴僕,但不要命令一個你不可控制的自由人!」
「過獎了。」
「我理解你。誰是我的監管者?」
「啊,我有很多的敵人!」
我轉過臉去,他走開了。
「我想登上那座山,據說巴德.汗總督曾把加勒底人從這座山上推下來。」
「那好,我服從,啊,先生。」
「早安!」馬利克回答他。
「你給我派一個陪伴人嗎?」
「不會。事先我或者親自來,或者派人來接你。」
「我同意這樣。」馬利克說。
「沒有。但你不是加勒底人。你可能屬於英國傳教士說教的那種信仰。」
「你是對的,本尼西。我立即開始撤回我的部隊。」
「正因為這樣,我才想向你說明,他沒有完全把真實情況向你說清。問他,我們是他的客人還是他的俘虜!」
「你的俘虜在哪裡?」
「先生,我男人的母親渴望見你一面,和你談談話。」
「你陪伴我?」我說。
「找馬利克。」我鎮靜地回答。
「我的兒子絕不會違背諾言,」她自豪地回答說,「但是總督要被關在這裡直至他死,由於你不願意離開他,你也將永遠不能重見你的故鄉。」
「這匹馬有祕密?」
馬利克指著我們,這個巨人用充滿敵意的目光打量我們。然後他問:
我打算悄悄地從他們身旁溜進樓房,但馬利克朝我喊道:
「不太了解。」
「祝福你們來我兒子的家!」她問候我們,「哪一位是我尋找的本尼西?」
「那好,我信任你。你首先想看什麼?」
我的同伴已從敞開的房間看到整個過程。我向他們做了一個手勢,他們明白我想從他們那裡得到什麼。
「馬利克,這個人是誰?」
「怎樣稱呼他?」
我們騎馬從山下的斜坡出發,往下進入十分寬闊的扎卜山谷。這裡田園荒蕪,無人耕種。在一個孤零零的小村落附近,終於看到些許大麥。這裡的土地特別肥沃,但長期的部落和種族爭鬥,使局勢動蕩不安,居民無心為他們的敵人種植糧食。
「這沒有必要。你們應當是有理智的。難道我該幫助你們戰勝前來解救我和我的同伴們的那些人嗎?」
「你聽到過巴德.汗總督、扎內爾總督、烏拉赫總督和蘇米特總督這四個殺害基督教徒的凶手嗎?他們從四面八方來襲擊我們。m•hetubook.com•com這些殘暴的、作惡多端的庫德人,他們燒毀我們的房屋,踐踏我們的家園,掠奪我們的糧食,玷汙我們的教堂,殘殺我們的男人和青年,撕碎我們的男孩和女孩,強|奸我們的婦女和姑娘……無辜犧牲者的鮮血染紅扎卜河水,發淫的欲火燒遍了高山和峽谷。整個國家充滿恐懼的呼叫,這是千萬個基督教徒的垂死吶喊。摩蘇爾的米特薩里夫聽到這種呼喚,但他無動於衷,不派人來拯救,因為他想同這些強盜一起瓜分戰利品。」
「我樂意做這件事,只要你們允許我帶上我的僕人哈勒夫。」
「我不想聽這些。」
「是,我們不可喪失時機。」
「我也是你的朋友。我同他們談判,使你們雙方都能滿意。」
「那麼好!我們暫時交換!我將黑馬作為抵押品給你留下,直至我回來。」
「內德希爾總督,」我回擊他,「你是個愛開玩笑的人。但我是很嚴肅認真的人。今後對我們要客氣一點,不然事實將表明,是誰把誰從馬上打下!」
「趕快跟著他,使他平靜下去!」馬利克請求其他的人。
「我會盡我的能力去做的。我是馬利克的母親,他很聽我的話。但你們中間有一個人我無法幫他說情。」
「我是你的客人。你應設法使他不再侮辱我!」
「本尼西,快走開。他蘇醒過來了。」
「這與你毫不相干!」他回答。
「我們昨天襲擊了貝爾瓦里人,他們答應參加談判嗎?」
「的確是這樣。但你是他們的朋友。你同他們談判,他們肯定有利,我們將受到損害。」
「是我。過來,請坐下!」
「沒有問題!」
「那麼走吧!如果你們不再回來,我將把整個利桑徹底砸爛。完全徹底!」
「我?」我問,「為什麼在我之前你沒有警告這個人呢?是他先打我的。告訴他,不要再這樣幹了,不然,他的女兒會哭泣,他的兒子會控告,他的朋友會哀悼!」
「他沒有死嗎?」
「不要講了!」我顫慄地說。
所有這些聽起來是那樣神祕,馬拉赫之謎對我來說意義更加重大。
「但我不同意。」巨人反對說。
「只有你下命令才能這樣。」
「我們大家都知道。」
「本尼西,不要緊逼我!」
「他沒有時間。回到樓上去!」
「這已經太晚了。昨天你就應該這樣對待我。」
「庫德人勢力比你們強大。只有兩條路供你選擇。你把你的部隊盡快撤回到扎卜河的對岸,守住過河的橋。這樣你可以贏得時間,請來增援部隊。」
「馬拉赫?」我驚奇地叫道,「你認識她?」
「客人?」他鄙視地說,「剛才馬利克不是稱你們是他的俘虜嗎?」
「我們出發之前必須首先搶救我們的家產和財富以及我們的人!」
這正是我所希望的。我的馬保存在小個子哈勒夫手中,無論如何比掌握在馬利克手中要好得多,於是我說:
「沒有。但在下一次他必死無疑。」
然後,他們繼續往前走了。卡魯賈站住。
「但我必須向你說明這點。你知道庫德人今天可能來嗎?」
「堅持一下,戴維先生!首先你們還要留在這裡,等我回來。」
「我們會感謝你的。」
「啊,馬利克,你們加勒底人是多麼偉大的戰士!從昨天起你們就知道庫德人可能來,你們卻沒有任何一點防範準備。你們想與他們進行戰鬥,卻談論疏散你們的人和掩藏你們的財富。等你們做完這些事情之前,敵人已經到了利桑。昨天你們突襲庫德人,因此戰勝了他們。但今天他們來攻擊你們,你們將要被毀掉!」
「不,只有哈勒夫。」
「本尼西,來我們這兒!」
「是。我是他的客人。」
「他們已經關注著我去找他們。難道不能把我的兩個建議結合起來?如果在我找到他們之前你的人已同貝爾瓦人交火,那一切都完了。如果你們撤過河去,那我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一些。」
「這樣我們可能落入他們手中!」
「最好是一道去,本尼西!」
一個講道者,一個神職人員!正合我意。
「本尼西,我該怎麼辦?」馬利克憂慮地問。
「不,我不允許這樣,」我回答,「我是人民的兒子,在我們的人民中婦女和母親受到尊敬。你是一個基督教徒。我們的宗教信仰不是告訴我們,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嗎?不論是窮人還是富人,高貴者或卑賤者。我也是一個基督教徒。我是你的兄弟,你是我的姐妹。何況你比我年長得多。因此你理應坐在我右邊。過來,請坐下!」
「你是穆斯林嗎,本尼西?」hetubook.com.com
這個婦女走了。不久她又走上樓來,並攙扶著一個老婦人。她由於年歲已高而傴僂,臉上布滿深深的皺紋,但她的眼睛露出敏銳的目光。
「預防一種危險總比同他們戰鬥要容易些,當他們已經來到你們這裡時。如果你沒有襲擊過貝爾瓦里人,那麼今天不需要對他們進行自衛。」
「是,本尼西,」她回答說,「我想知道,你們中間誰是來自西方國家的本尼西。」
「本尼西,」由於緊張而氣喘吁吁的馬利克說,「你處在極端危險之中!」
「我認識很多這樣的人。」
「我把總督打昏了,」我聲明,「把他拋入水中,不久他會恢復知覺的。」
古姆里總督聽到了這些話,但對他們不屑反駁。我對這種錯誤的觀念非常反感,我轉向首領問:
「本尼西,我不知道是否可以。我們每時每刻都等待著貝爾瓦里人到達的消息,他們來這裡,為了解救你們和他們的總督。」
「我請她來這裡。」
馬利克本人也不具備必要的毅力和抵抗能力,而更多的是憂慮,甚至害怕,這些都從他的臉上反映出來。如果巨人還站在他一邊,對他來說也許有利一些。因此我回答馬利克:
「天啦,快住手,不然你完啦!」
「古姆里的庫德人來了,是為了解救我們。」我解釋說。
「這怎麼可能呢?」
「我就是。」我回答。
馬利克走進樓房,不久一個中年人走出來。他穿一身本地區通常的服裝。客氣地問候我。
「啊,先生,你心中滿懷善意。是的,你帶領著我,使我可以說,我平生第一次受到這種榮譽。」
「古姆里總督。哪位是他?」
「我?」巨人驚愕地說,「為什麼?」
我作肯定答覆後,她繼續說:
「我可不可以一道去?」
「本尼西,給我們出主意吧!」
「這我知道。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情景。」
「他會獲得寬宥的!」
「不,本尼西,我是一個老太婆,不奉承任何人。我聽說你是一個偉大的武士,因此我相信,通過你的品質你將獲得最出色的勝利。你會見的每一個人都會喜愛你。」
「內德希爾總督,看樓上!」
「是對的,你自己就屬於這種人。」
「你得遵守諾言。來吧!」
「不,他留在你這兒,因為你不了解我的馬的習性。」
「她可以坐著。」
這個巨人連連搖頭。
「通過我。」
「快派人去偵察,看庫德人在哪裡。」
「不會,你們可以避開他們,以贏得時間。只要你們占據這座橋,他們怎樣攻擊你們呢?」
周圍站著的人驚恐地往回跑。只有一個人大聲喊叫:
「是。我想問你,我是否可以在利桑自由地蹓躂。」
「可以,如果你樂意有一個陪伴者。你不僅像你的同伴那樣受到熱情款待,而且還能獲得賓客般的自由。」
「你指的是誰?」
這時巨人向我靠近,伸出他強有力的手臂。他的眼中充滿怒火,這告訴我,一場短兵相接就要發生。如果我不即時讓他無法再為非作歹,那我可能受到傷害。
「僅僅是為了你的安全。」
「本尼西,未經我的同意你不會作出決定嗎?」
扎卜河流經利桑,簡陋的房屋和茅舍建在河的兩岸。河床中到處散布著無數的大石塊,既不便游泳,也不便放木筏。橫跨扎卜河的橋面由粗編織物製成,用粗大沉重的石塊固定在橋柱上。每走一步編織物橋面便下陷一次,橋體來回搖晃,我的黑馬里赫恐懼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然而我們終於安全、順利地到達河的對岸。
「為什麼你和你們的戰士還在這裡呢?」
「你服從嗎?」他威脅說。
「怎麼回事?」卡魯賈問。
「去談判,這也許有助於調解爭端。」
「你要提防他!」
「她住在哪裡?在哪兒可以找到她?」
我們繼續趕路,不久便到達預訂的地點。
我轉過身去,看到馬利克正好從房裡出來。
「是的,每個加勒底人每天必須禱告兩次。」
「好幾百人。」
「我命令!」
「庫德人來了。」他們回答。
我們重新越過這座年久失修的橋。扎卜河的這一邊已是一片混亂。保衛戰士有的騎馬,有的徒步,雜亂無章地向前奔跑。一些人拿著老式獵槍,另一些人手拿棍棒。指揮員的命令沒有人服從。謠言四起,不斷傳來庫德人的新聞。最後得到消息,舒爾德的巨人首領已帶著他的人馬撤離,因為馬利克已同他徹底鬧翻。
「你能相信一個武士把自己的馬棄置不顧嗎?」
「難道你不想熟悉這種教義?」
內德希爾一詞的意思是「勇敢的獵www•hetubook•com.com人」。由於這個巨人同時增添了一個對加勒底人來說極不平常的稱號「總督」,因此很容易猜想到,他具有相當大的影響力。於是我對他說:
「你們有多少件聖事?」
「不,本尼西,我坐在你身旁是不合適的。請允許我坐在屋角裡!」
我作了否定答覆之後,他說:
「什麼時候你見到過你的朋友?」
「狗,再叫一次狗!你就是狗!」
「是。」他遲疑不決地證實了這點。
「我不知道。」
「是的。」
這個人在體力上肯定大大超過我,但他僅僅是一個粗野的沒有教養的莽漢,因此我對他的所謂「原諒」沒有回答半句話,對他也沒有必要過分小心和不安。我倒有一種預感,應同他以某種方式短兵相接。
「我們將要戰鬥!」
「你在這裡找誰?」他粗暴無禮地問我。
「有人對我講述過很多這方面的情況。」
「有多少人?」
「本尼西,這對你是不利的。」
「坐在第四個坐墊上的那個人。他已聽到和懂得你的每一句話。其他的人不會說這個國家的語言。」
她們三人謙遜地問候我們,把食物放在我們面前。兩個孩子離去,婦女仍然留下,面露困惑表情,上下打量著我們。
「你往哪裡去?」馬利克追在後面喊他。
「孩子?」他吼叫,「這兒領賞!」
「是,本尼西。馬利克是這樣安排的。」
「狗崽子!」他威嚇地打斷我的話,「誰同你說話?住嘴,問你的時候再說!」
「你能找到庫德人嗎?」
「古姆里總督可能聽懂了我所說的意思,」她回答,「你聽到過我們國家遭受的苦難嗎?」
「我的朋友馬拉赫對我談起過你。」
「你同他們進行談判。」
「我與他們中的很多人見過面。但我將灰塵從腳上抖落,繼續往前走。你了解我們宗教的教義嗎?」
「包括古姆里總督?」
「我同意你的意見。允許我立即交換馬。」
「他是舒爾德的首領。」
隔了一會兒我問:
「告訴這個巨人,因為你很可能太虛弱,無力在我的拳頭下保護他。倘若你縱容他侮辱我,那麼當我教育他遵守禮貌時,不要把責任推給我。」
「是。古姆里總督不應承擔別人的罪責。馬利克曾答應熱情款待他,只有當他在我身邊安全時,我才離開利桑。」
老太太同我一道站起身來,她挽著我的手臂。我們離開空氣流通的房間,沿著樓梯下到一樓。老太太在這裡同我分手,我走出房子來到房前的廣場上。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加勒底人,內德希爾總督站在他們中間。當他看到我時,便向我走來。
「我不害怕庫德人和西方人。由於他是你的客人,我想原諒他。但他在我面前要小心,不然我將使他明白誰是強者。讓我們繼續往前走!我只是來歡迎你的。」
「怎麼回事?」英國人問。
最多半小時我們就可到達利桑,這時,一個人迎面向我們走來,他的外形立即使人感到奇怪。他體格健壯,體型豐|滿;他的馬強壯有力,是我在這個國家看到的最高大最強壯的馬。他身穿白色印花棉布褲,和一條相同布料的短外衣。一塊頭布覆蓋在頭上以代替纏頭巾或便帽,他的武器是一支老式來福槍。兩個人騎馬跟在他後面,看起來是他的勤務兵。
「我不會逃走,因為我答應過你,我不會違背我的諾言。」
「住嘴!」馬利克命令他,然後轉向我,「本尼西,我知道你在德拉切山谷和傑西迪人那裡幹了些什麼。你願意給我們出主意嗎?」
「內德希爾會打死你的!」
「要他來這兒幹嘛?」巨人氣憤地說,「他是個外國人,一個敵人,他不屬於我們之列!」
我裝著要走進樓房的樣子,但他拉住我的手臂,說:
我友好地朝著他微笑,但相當引人注意地從腰帶抽出刀子。
「這個。」
我們有前衛部隊和後衛部隊,由主分隊看守。我的右邊是古姆里總督,左邊是馬利克。馬利克很少說話,騎馬跟在我們身旁,這肯定是由於總督的緣故。對他來說,古姆里總督是一個價值很高的獵物,因此不能讓他逃走。
「登上那座山相當困難。你會爬山嗎?」
「有人告訴我,你找我嗎?」
「這我已經做了,但每個人帶給我不同的情報。你看我的這些人,我該怎樣率領他們去戰鬥呢?」
「在這棟房子裡,和我住在一起。他叫卡魯賈。我把他送到你這裡來。」
我吩咐哈勒夫準備我們兩人的馬,然後上樓進入我們的房間,向我的同伴通報情況。
「通過你?本尼西,你想從我這裡逃走?」
「我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