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笛
六 遭難的人幸好遇到單桅帆船

在任何海域,特別是在拉芒什海峽,春分或秋分時的霧是很危險的。它們會使海上立刻變成黑夜。霧的一個禍害是即使它不是很濃密的時候,也使人無法從海水顏色的變化辨認出海底的變化,因此產生了非常可怕的後果,因為根本看不到什麼就靠近岩礁和淺灘了。你還沒有得到任何警告,就到了暗礁旁邊。霧常常逼得航行的船毫無辦法,只好停下或者拋錨。霧造成的海難和風造成的一樣多。
霧在任何時候都使航海的人害怕。在有些霧裡,掛著肉眼看不見的稜柱體的冰,馬略特認為那是暈、幻日和幻月造成的www.hetubook.com.com
春分在拉芒什海峽來得早。狹窄的海面妨礙了風吹過,激怒了風勢。從二月起,開始刮起西風。波濤在四面八方受到震動。航行變得不太平了。岸上的人總是望著信號桅,人們擔心海上的船隻可能遇難。大海顯得像是一個陷阱。一隻看不見的號角吹響了,在宣告發生了一場無以名之的戰爭。猛烈的大聲喘息震撼了天際。可怕的風吹起來了。黑暗在呼嘯,在怒號。在雲層的深處,暴風雨的黑臉鼓起了面頰。
然而,在緊接著大霧天的猛烈的暴風以後,從英國來的作為郵船的單桅帆船「克什米爾號」平安地抵達了。它迎著海上初露的晨光,駛進聖彼得港,也正在這時候,朝著太陽科爾內城堡開了炮。天空晴朗。大家等待單桅帆船「克什米爾號」到來,因為它會帶來聖桑普森的新教區長。單桅帆船到達不久,一個消息就立刻傳遍了全城:昨天夜裡在海和圖書上遇到一隻載著遇難的船員的小船靠近它身旁求救。
風是一種危險,霧是另一種危險。
暴風雨時的霧由不同成分組成。各種比重不一樣的氣體和水蒸汽混合在一起,有次序地重疊著,因此霧給分成好幾層,成了真正的組合體。最下面一層是碘,碘上面是硫,硫上面是溴,溴上面是磷。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一切,再加上電和磁的壓力,就可以解釋一些奇異現象,如像哥倫布和麥哲倫看見的聖愛爾摩火,塞內加說起過的跟隨船隻飛的星星,普盧塔克說起過的卡斯托耳和波魯克斯兩種火焰,凱撒相信看見過的羅馬軍團的標槍發出的火光,弗留利的杜伊諾城堡的矛給衛兵的長槍碰一碰迸發的火星,也許甚至還有古代人稱之為「薩圖爾努斯的陸地閃電」的地上的閃光。在赤道,一層持久不散、無邊無際的霧彷彿捆住了地球一樣,這是雲環。雲環的作用是使熱帶地區降溫,就好像墨西哥灣暖流使地極變暖一樣。在雲環下面,霧有致命的危險。這兒是副熱帶無風帶,前幾個世紀的航海的人在這兒把一匹匹馬丟進海裡,為的是在暴風雨的時候可以減輕重量,在風平浪靜的時候可以節省儲存的淡水。哥倫布說過:「低雲就是死亡。」伊特魯里亞人喜歡氣象學,如同迦勒底人喜歡天文學一樣,他們有兩個大祭司,一個是雷空中大學祭司,一個是烏雲大祭司。掌電師觀察閃電,掌雨師觀察雲霧。塔爾奎尼亞的占卜祭司學校經常有提爾人、腓尼基人、佩拉斯吉人和所有在古代的內海最早航行的人來求教。從那個時候開始,暴風雨形成的方式被人模糊地看到了。它和霧形成的方式有密切的聯繫,確切地說,是相同的現象。在海洋上有三個霧區,一個是赤道霧區,另外兩個是南極的和北極的霧區。水手們把它們都叫一個名字:「赤道無風帶」。和-圖-書和_圖_書m•hetubook•com.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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