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采石磯

在紹興三十一年時,宋主要人物的年齡如下:高宗皇帝五十五歲,皇太子三十五歲,張浚六十六歲,劉錡六十四歲,李顯忠五十二歲,楊沂中六十歲,吳璘六十歲,成閔六十八歲,第一線的將軍們都已有相當的高齡了!
為此,亮令白彥恭、紇石烈志寧、完顏穀英等前往鎮壓叛亂,戰果卻一直不彰。
梁紅玉舞罷行了一禮,一時之間竟沒有人能夠出聲。
亮對漢文化的傾倒似乎盡表於甲冑之上,他的甲冑幾乎完全看不出女真族的風格,而是像中國天子親征時的絹戰袍和白銀的甲冑。上面還有以紅玉為雙眼的龍形雕刻。
瀟瀟雨歇
空悲切
所有人的呼吸彷彿都停了!岳飛這個大罪人的名譽至今尚未回復,而梁紅玉居然敢在皇太子面前唱他作的詞,未免太大膽了!文武官們都看著她。
「姓岳,名飛,字鵬舉。」
不過,梁紅玉並非膽大無謀,她既能和丈夫一同指揮四萬將兵及經營軍團,當然知道要有勝算。秦和_圖_書檜的死、金軍的進攻、張浚的復歸……事態的全部都指向一個方向,他知道皇太子總有一天會起來,而要回復岳飛的名譽,一償亡夫的遺願就要趁此時,至少她是這麼確定的。
「不!是其他人所作。」
「黑蠻龍說過近日金國的真天子即將登場,看來本朝也是如此。真是謝天謝地,你爹也能夠安心了!」歸席的梁紅玉這麼低聲向子溫說道。
朝天闕
皇太子微笑地抬起臉,他向列席的文武官員說:
「余可不是軟弱的宋人,余可是會因言論而殺士大夫的!」
臣子恨 何時滅
怒髮衝冠憑欄處
由於皇太子和張浚都喜歡樸實,因此宴席中並沒有一大堆的山珍海味,大宴要等勝利之後是理由之一,另一則是六十萬的金軍已經來到了長江北岸,和宋軍之間只隔了長江之水而已。只是,長江的水流幅寬八里(四.四公里),是一道不容易渡過的巨大水流城hetubook.com.com壁,全軍如果不是齊聚了六十萬大軍可以渡江的軍船之前,是不會實行渡河作戰的。
壯懷激烈
抬望眼 仰天長嘯
亮如能征宋成功的話,他即能以北方民族的王者而支配中國的全土,成為歷史上的英雄。這華麗的樣子早已在亮的腦海中描繪了不知多少次,而且還是極瑰麗的彩色。
笑談渴飲匈奴血
子溫愕然地望著母親,他很清楚這壯烈的歌詞作者是誰,其他人可能是不知道,或者是已經忘記了,只是繼續聽著。
她一面舞著,一面還大聲地唱起詞:
「我期待諸君能夠一雪靖康之恥!現在就要靠各位的功勞以朝天闕了!」他引用了岳飛的詞。要一雪靖康之恥,就是要替三十幾年前被金軍所虜的徽宗和欽宗報仇。而朝天闕就是說參上朝廷之意。於是列座的大臣和將軍便瞭解這名皇太子在即位後,是一定會回復岳飛的名譽的。
「很好!很好!」
駕長車 踏破賀蘭山缺和圖書
「那麼,作者是……?」
這一句話,讓梁紅玉當場跳起了劍舞。舞著劍的梁紅玉,讓人幾乎看不出她是個超過六十多歲的老婦人;衣袖飄飄,劍氣動人,呼吸、步伐都沒有一絲紊亂,流利的動作一瞬也未停止,讓在座的人全都感嘆不已。
皇太子當然也對這名銀髮婦人投以相當的敬意,他先將子溫招至跟前對他說:
梁紅玉六十四歲,子溫三十四歲,虞允文的年齡雖然不明,但大概不出於四十歲左右。
前年開始的契丹大叛亂依然持續著。
翌日,子溫和虞允文一同領著兵士從建康府出發,梁紅玉則留在皇太子的跟前。而出戰時子溫的「夫戰勇氣也」的軍旗,則是梁紅玉所刺繡的作品。
在拍手叫好之後,皇太子問:
「楊國夫人的盛名,即使如我這樣的一個書生也瞭然於心。」
三十功名塵與土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勸諫伐宋的廷臣也一一被殺,如蕭禿剌、hetubook.com.com斡盧保、僕散師恭、蕭賾、蕭懷忠等人皆是,其中還有被滅族的。宰相張浩並沒有被殺,畢竟他對金的國政有很大的幫助,不過他也被打了不少杖。以半生半死的狀態從宮中被運出去。
亮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威嚴會讓廷臣們害怕,他就覺得滿快樂的。但事實並不是這樣,是廷臣們放棄了亮。這一點亮並不知道,外人都清楚的很。
「我們要往東京迎立新天子!」
也就是說,要推舉在東京留守的完顏雍為新皇帝,於是,廷臣們認為目前不是伐宋的好時機。而亮則放話:
「這首詞是楊國夫人所作的嗎?」
此外,宮廷中還發生了慘劇,那就是勸諫伐宋的皇太后為亮所殺。她並不是他的生母,而是亮的父親大太子宗幹的正妻,因而受有皇太后的稱號。被殺的皇太后迅速地在宮中火葬,遺骨被放流於河中。同時,隨著皇太后還有十數名的侍女同時被殺。
靖康恥 猶未雪
十月末,在建康府廳中舉行的宋軍出陣宴裡,皇太子也臨席了。
拍手的正是皇太子,www.hetubook.com.com接著滿座也跟著拍起手。唯一沒拍手的就是子溫,他的手心滲出冷汗。等著終將到來的事情。
於是誰也不說話了。
反對伐宋的行動在宮廷外更為激烈,軍隊中的兵員相繼脫逃,有單獨逃脫的,也有以千人為單位堂堂舉旗離開的。當伐宋的大軍往南前進時,脫逃者則往相反的方向而行,他們昂然地宣言:
莫等閒 白了少年頭
八千里路雲和月
對他們來說,這是一賭民族存亡的叛亂。起因是完顏亮將契丹族的壯丁全部徵去作為伐宋軍的根基,因而使不滿和不安爆發。就像是平野中所放的火一樣,叛亂一舉蔓延,萬里長城之北有一舉脫離中央政府統制之虞。
壯志饑餐胡虜肉
梁紅玉由於亡夫韓世忠和她自身的武勳,受有「楊國夫人」的稱號,列席的文武官均對她有相當的敬意。
另一邊,長江北岸的金軍陣營正因勝利而沸騰。不過,完顏亮及將軍們則高興不起來,就算前面勝利了,但後方的不安則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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