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歹徒約見

「吃點東西吧——隨時可以行動了。」
「快十二點了。」國友說,「你在這兒睡了一晚?」
「是!」其他刑警也往外衝了出去。
結果,夕里子必須單槍匹馬地赴歹徒的約會。
「過些時候吧。」手下說。
高見澤用嚴肅的表情點點頭,出到陽台。
「對不起。」
「噢,然後我就跟在順平後面了。」
告訴國友好了。也許國友只能從旁監視她和歹徒見面,什麼也不說就答應赴約會更傷害國友吧。
「哎,我要扮演『明美』到幾時?已經厭啦。」
「誰也不在。」高見澤走回來,「不要緊,他並沒有跳下去。」
大沼奸笑,那是威嚇他妹妹的絕好材料。
誰呢?夕里子的手停頓了一下。接著馬上傳來敲門聲。
走到門口一看,夕里子停步。有個手提電話擺在門口。
既要穿得漂亮,又要穿萬一和歹徒搏鬥也容易行動的服裝。她能想到這一點,畢竟是從經驗得來的智慧。
不過,也好……說不定這樣也好。
「知道。好好享受吧。」大沼咧嘴一笑,掛斷電話。
「也好。」
夕里子脫下衣服,開始淋浴。
「中計了!」高見澤敲敲腦袋,「他知道我們全都趕來這邊!喂,馬上通緝!」
「對不起。」說是一大早,其實下午一點鐘了。生氣的人沒道理。
夕里子上了鎖,掛上門鏈,然後輕輕拿起那個手提電話……
「你母親打電話來。」手下說。大沼慌了。
「明美」聽出弦外之音,突然認真起來。
「我可以留在這裡監視的……畢竟不是出去外面好了。」
夕里子笑一笑,走向浴室。她一直盯著浴室的圖畫。
她也想過會不會是高見澤掉在那兒的,可是剛才明明見到他筆直走了出去。
「那不就好了嗎?」
這是所謂的「背水一和_圖_書戰」吧,得知自己必須單獨出戰時,夕里子的內心湧起了鬥志。
「噓,你什麼也不知道的好。」手下飛快地瞄了一下浴室的門,然後輕笑。
其實床上躺著赤條條的「明美」,是許多「明美」之中的一個。
大門的鎖是因刑警們進進出出所以開著的,那麼,樓下的鎖呢?
從浴室傳來大沼哼歌的聲音。
問題是怎樣使國友離開這裡。高見澤和其他夥伴們一定在外面監視這幢公寓大廈。
大沼覺得不可能——偷偷運賣毒品或槍械,跟綁架殺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總之,他以為做什麼事都要大聲叫就對了。大沼拿起話筒,聲音立即溫柔起來。
「快穿衣服吧,會著涼哦。」他走出房間。
「等你。」「明美」給他一個響亮的飛吻。大沼愉悅地走進浴室裡去了。
「夕里子小姐!我是高見澤。」夕里子慌了。國友當然聽見聲音了吧。
他大概是使用家裡的另一部電話,事先打來這裡留話的吧。
「啊……睡著了。」見到四周已經明亮,夕里子嚇一跳,「現在幾點?」
「我也餓啦。」「明美」用惺忪的眼睛抬眼望大沼。
「當真?」
「知道了,媽咪。」大沼說。床上的「明美」「唔」了一聲,翻了一個身。
「什麼事?」
國友跑了出去,真的太好了。夕里子被冷風吹著,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媽媽打來的?快拿過來!」他伸手接過無線電話。「幹嗎不早說?」
「不要。肚子餓了,提不起那個勁。」
「她們兩個總愛給人添麻煩!」她故意輕鬆地說。
「啊——」見到身上只有一條浴巾的夕里子,高見澤臉漲紅了,飛快地移開眼睛。
「不在!」
歹徒指示,下午三點鐘在附近的十字路口見——還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間。
可是,現在自己這個裝束——她急急用浴布裹著身體。
門打開了!當夕里子走出浴室的剎那,高見澤帶著其他刑警走了進來。
夕里子憑直覺知悉,把電話擺在那裡的是那個男人。乘隙進來放下電話就走了,厚顏無恥,而且有點不正常。
「煩人的傢伙。」夕里子也很開心,「不過,你們會追蹤他吧。」
「好像是女人聲。他出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大概是拿吃的給人吧。」
如果夕里子出去赴約的話,歹徒一定會出現。除此以外,目前沒有辦法可以查出歹徒的所在。綾子和珠美現在怎樣了,只能問歹徒。他當然不會說出真相,可是夕里子暫時沒有別的辦法。
姊姊和妹妹的事由我負責。無論如何,我都要平平安安地救她們出來!
不能拒絕歹徒的「約會」,因為它關乎綾子和珠美的性命。
「我知道。有一大堆拆到一半的大樓在那兒,是不?」
「我也有自己喜歡的男人類型呀。」她嘟起嘴巴,「我不喜歡死纏爛打。」
「嗯。」大沼揮揮手,叫手下出去。
「明美」從浴室出來了。「啊,舒服極了!」
「盡量打扮得漂亮一點。」她會好好答覆歹徒的要求。
「最近他忙,很少回來,所以想跟我好好過一下二人世界呢。今晚別打電話來哦。」
「高見澤他們也休息就好了。」
從客廳裡也一眼看到,陽台上沒人。可是——萬一國友真的跳下去的話……
「那……」
「待會兒好了,總不能和你一起洗呀。」
「剛才我接到電話,說他從這裡的陽台跳下去了!」
「等等!等一下!」她喊著,可是好像傳不到門外。
「老大。」門開了,手下探臉進來。
夕里子搖搖頭。「m.hetubook.com.com我……看不見他,請看。」
「沒什麼呀。我餓了,肚子咕咕叫。」大沼連忙矇混過去。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傳來談話聲,肯定有東西。」
大沼歪歪頭。
「嗯。」
「高見澤兄!」一名年輕刑警衝進來,「讓他跑了!剛才國友先生乘亂開走了我們的車——」
「國友,你也洗?」
二人的嘴脣相碰了一下。夕里子站起來。
「嗯。」國友也是剛剛睡醒的樣子。
大沼怒氣沖沖地:「那種小事向我報告做什麼?」
「姊姊!珠美!等著吧。我一定把歹徒綁著拖回來見你們!」
名字忘了,相當可愛的女孩。我喜歡的類型,合胃口。
「夕里子小姐!我們進來啦!」
「嗯……」夕里子在客廳的沙發上睡了一覺。
「知道。」手下鞠躬,「說不定,順平那傢伙是靠贖金才穿得那麼光鮮的。」
「幹嗎?這麼一大早的。」大沼滿臉不悅地從床上坐起來。
「怎麼辦?要不要叫他出來報告?」
「明美」一|絲|不|掛地下了床,打著哈欠走進浴室的樣子,手下張大嘴巴望著。
夕里子做出宣告。
大門的鎖——當然是國友出去時打開的。夕里子稍微鬆一口氣。因她想到又是歹徒擅自開門進來的話,不禁打個冷戰。
「國友!不行啊!」她衝向客廳。
「國友兄呢?」高見澤繼續背向夕里子說。
「是的。以前我們的老闆也出了一點錢投資的——」
「在那種地方養女人也很怪。」
當沐浴的聲音傳出後,「明美」的態度完全改變,她嘆息著問手下:
「我去洗個澡,清爽一點。」
夕里子微笑。
「去吃點東西吧。」大沼打哈欠,「還是跟你再決勝負?」
「哦。」大沼的母親美知子嘆一口氣,「今晚媽咪可能不回家了。」
「準備外m•hetubook.com.com出,我也快點洗個澡。」
「不,先證實一下那女的是什麼人再說。吃過午飯去那邊看看吧,預備車子。」
假如順平為了錢而單獨做那種勾當的話……
「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是什麼聲音?」
「好極了。」
手下笑了一下,輕佻地說:
「是呀。」
「對!」
「看什麼看——然後呢?」
「不是的。」手下慌忙分辯,「順平拿著那些東西,跑去『鬼城』了。」
「今天星期日呀。」
「媽咪?怎麼啦?」
「幹什麼?」
同時想到門鎖為何打開了。
怪有趣的——大沼覺得無聊。他喜歡看到順平那廝不修邊幅、窮困潦倒,向他打躬作揖哈腰奉承的樣。
高見澤和夕里子對望一眼,笑了出來。
夕里子遲疑著,不知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國友。
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阿望啊,現在一個人?」阿望即是大沼的小名。
高見澤把心一橫從陽台上窺望下面,夕里子覺得心臟停頓了一下。
「上哪兒去?」
「什麼?」夕里子大驚失色。
一度做到「老大」的高超地位的人被降格,當然恨得咬牙切齒。讓他回想從前的「身份」也是愉快的事。
「關於河內那廝的事……」
「夢見綾子嗎?」國友和她並肩而坐,摟著她的肩,「姊姊被一群男人追著,她在跑。可是,跑得太慢,馬上被追上了。他們從後面打她……我叫『危險』,卻不能做什麼。然後就醒了。」夕里子嘆息,「兩個都被拐了,而我居然睡大覺!」
「嗯。那傢伙走進其中一幢半毀的大樓裡面。」
她們兩個吉人天相,一定沒事的——為了使自己心安而說的一句話。
「是,媽咪。」
「『鬼城』?噢,在開發途中被棄置的三不管地帶?」
「你沒事吧?」國友的手搭住夕里子的肩膀m•hetubook.com.com
加上——對了,他的妹妹。名字叫什麼呢?
「好吧——那就走吧。」
身上的浴巾差點掉下來。夕里子連忙衝進自己房間,隨便拿件衣服套上。
大沼從床上下來,正在穿晨褸時,手下又來了,「老大——有話報告。」
「國友兄做得好!不過也好,因我不能當眾假裝沒看見他呀。」
「那麼,明天來見我吧。」美知子說。
夕里子按住胸口——驀地想起自己身上只裹著一條浴巾。
「不要這麼說。那我怎麼辦?」
「有啥關係?有好東西吃,又有可觀的零用錢到手。」
「那麼……小心別著涼了。」說完,高見澤也是急急走了出去。
「那個人呀,他少有地請我吃飯,然後找個地方過夜。」
「他——走進一間便利店,買了雜誌和便當。」
「啊,太刺|激了!」突然察覺,自己桌上的留言電話在閃燈。她按了鍵。
「嗯,再忍耐一些時候。」
大沼的手搔著「明美」的肌膚。
「哎喲,你要好好地吃才行呀。」
「啊,順平嗎?『明美』,你先去洗澡。」
「夕里子。」國友的聲音,「我不能讓你犯罪。我要想辦法逃脫,親手逮捕那個殺田淵的兇手。綾子和珠美的事,你請高見澤設法做點什麼吧。你自己也要萬分小心,再聯絡。」
可是——起碼等我從浴室出來呀!
「綁架?」
「而且很冷哦。」
「國友兄呢?」高見澤也跑過來。
出陽台的玻璃開著,寒冷的風刮進來,窗簾隨風翻動著。
「什麼事?」
大家連忙背向夕里子。
「不準看!」他對其他刑警大聲喊。
夕里子關了水閥,用浴布擦著身體時,聽見門鈴響。
「姊姊……小心!後面!後面!」夕里子這樣喊著,赫然坐起。
「怎麼辦?」她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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