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患難姊妹

三個男人在窺視珠美。
「在那之前,我想問你幾句話。」男人說,「綁架你的人,是不是河內順平?」
「你……」紀代子見到綾子在注視著自己,抬起頭來。
一派胡言——珠美沒說出口。可是,我會被他怎麼樣?
「他說到那個地步?對,他妹妹也蠻可愛的。」大沼咧嘴一笑,「知道你跑了,他大概嚇破膽啦。他妹妹也愛上我了。」
「嗯。不過不要緊,皮肉之痛,不管它,自然會消腫的。」
「你在取笑我?」
珠美有點失望。當然,她並沒有期待國友或超人(怎樣的組合?)會來救她。
「哪裡哪裡。」那個裝模作樣的男人俯視珠美,「我叫大沼,你呢?」
「我呀。」高山冷笑,「法官,也是我。」
「是很簡單。懂嗎?這裡不允許反抗。有什麼遺言沒有?」
「答應你什麼?」
「嗯。」
傳來汽車聲。珠美也對這種聲響敏感起來。
大沼在她對面的位子大大咧咧地坐下後,車子靜靜地開動了。
這麼年輕,居然如此達觀,紀代子想。
「吊頸?好像西片似的。」
原來的病房。自己躺在雙層床的下鋪。
「他瞞著組織搞花樣,必須砍掉兩三根手指才行。」光是想像已叫人痛不欲生。
「你呀……不如擔心自己的明天吧。」
身體變輕了,血液在體內流動的感覺。
「是嗎?總之,他不可能毫無理由地綁走一個人的。在我證實以前,請你做我的www•hetubook•com.com客人吧。」大沼說。
「什麼?」
珠美緊緊握住那條繩——有沒有其他比較輕鬆的辦法?
「你醒啦?」有聲音說。
「因為——他說他妹妹生病了什麼的。」
「好有趣。用你來裝飾房間好了。」
「哇!」珠美禁不住喊出來。
儘管如此——幹嘛我要遭遇如此不幸?
「饒恕她吧,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好不容易鬆開繩子,珠美差點撞到牆壁。
「你也想和她一起問吊?」
「是。」其中一個跑開去,很快又拿著繩子回來。
「應該有利用價值的。順平那廝不會無故動手的。」大沼點了煙,「你是我的。豈能讓那廝為所欲為呢?」他口中的煙噴到珠美臉上。
「不過,可能的話,請答應我。」
發現身體並沒有疼痛的地方,紀代子覺得不可思議。倘若高山原諒她的話……
紀代子嘆息,「怎麼辦……我不希望你死,可是現在的我什麼也不能做——如果我有點魅力的話,可能還有誘惑什麼人看看的辦法……」
「喂!你不是說救我的嗎?」珠美哇哇叫。
藥進來了——有田紀代子鬆了一口氣。
「謝謝。如果可能的話,容易上的梯子最好!」
不是一個人。這是兩三個人的腳步聲。
「我不知道。那個順平也說他只是受人所托,不太清楚。」
「如果離開這裡的話,去一間像樣的醫院,戒掉毒癮。」m•hetubook.com.com
如果發生什麼不測的話——我要寄賬單去天國!
「喂,用這條繩子綁住她。一下子扔掉的話,是資源的浪費哪。」
「我們被帶回來啦?」紀代子問。
不過,他既然說要救我,首先必須道謝一番的。
「我。」
「被找到了。」綾子微笑。
紀代子呆若木雞。
這時,傳來聲音:「她不需要擔心明天。」
「你……還不明白呀!這裡無論發生什麼事,誰也不會在乎的。」紀代子說,「明白嗎?這裡住的全是被家族遺棄的人。立約書上寫明,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投訴的啊!」
紀代子開始認真地想……
「我的事……你別管就好了。」
「等等……」紀代子有點蹣跚地走近門邊,「剛才——你說『遺言』?」
萬一死了,姊姊會不會把我的儲蓄一起放進棺材?
「你幹什麼呀?」她埋怨,但已太遲。
「那麼,律師呢?」
見到那部仿如會動的「房子」的大房車時,珠美知道大沼不是在開玩笑。
「怎麼?你認識他?」
話沒說完,珠美已被拉到上面,而且在地面拖曳了一段距離。
那人說了幾句無聊的俏皮話,徑自笑起來——怪裡怪氣的。
紀代子噤口不語。
綾子坐在床上。
「這裡呀!」她再喊。傳來上面的門開啟的聲音。
「法官呢?」
「目的是什麼?」那人問,「贖金嗎?你看上去不像有錢小姐咧。」
「幾時判決的?」
和圖書「囉嗦的傢伙。」高山滿臉不悅,「剛才我們之間做了裁判。立即判決,有罪。做好心理準備吧!」
珠美把看到一半的週刊扔掉,不顧一切地扯開喉嚨喊:
「是嗎?」綾子一點也不驚奇——當然紀代子不知道,在這以前,綾子遇到更多驚險的荒謬事件。
「慢,慢!慢一點!」
「我又不是布娃娃!」
「你在這種地方做什麼?」中間那個小個子的男人問。
「是嗎?那就問問當事人好了。」他點點頭,「喂,走吧。」
「你躺著。藥物斷了一段時間的關係,馬上移動不好。」綾子按住她。
「是順平做的?」
「是的。」
珠美故意嗆咳,反駁說:「資源的浪費哪。」
「哎,你。」紀代子說,「為何這樣做?你是見我太辛苦了,才主動出去的?」
「你……怎麼辦?」紀代子的臉都白了。
「判決有罪會怎樣?」
「好簡單哪。」
珠美覺得,那個順平比這個人可靠得多。
「你想把那叫順平的怎麼樣?」珠美問。
好失禮呀——珠美生氣了。
「佐佐本——珠美。」
紀代子終於清楚地看見,綾子的臉腫了一些,手上有發紅的痕跡。
「好鎮定哪。他們決定了就真的做到的呀!」
「再遲一點給你藥的話,你早已休克而死啦。」
「即使你被他們吊死了,對外只是報告『你背著大家偷偷自殺』罷了。」
「違m.hetubook.com.com反常規的事?」
「好,出發!」
「我怕睡上鋪會掉下來。啊——有事的話,叫醒我吧。」綾子躺下。
高山從門上的小窗窺望進來。
「我並不是想逃而逃的……她也是。」
「噢,忘了——喂,拿繩子來。」
「剛剛。」
「天性如此。」綾子說,「勉強自己做違反常規的事,不會有好報的。」
「你想把我怎樣?」
她感覺到,那車聲跟順平的車子不一樣。她不熟悉汽車,只是覺得而已。
「乖乖聽話。」大沼說,「假如我把你交給這兩個人的話,你猜會怎樣?」
「那真可憐!救你一把吧!」一點也沒同情心。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救命啊!我在這裡!地下室呀!救命啊!」
駭然。
上面的門關著,但因這裡是拆卸中的大樓,到處有隙縫。
「嗯……」
「救命啊!」腳步聲……到這邊來了!成功啦!
「謝謝。」說好說歹,都該道謝一番才是。
「不能只是剪指甲?」
「我最拿手那個了。昨晚我才到酒吧喝過『梯子酒』哪。」
「我把繩子綁住車子,用車去拉。你要抓牢哦。」
「轟隆轟隆」,引擎發出聲音,繩子一下子拉緊。
看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的情形,紀代子猜到將近黃昏了。
「不管怎麼焦急也出不去的——上帝會為我們做點什麼的。」她打個哈欠,「我可以睡一下嗎?在下鋪。」
「即是不合性情的事……假如因此而喪命的話,我也認命了。」
https://www.hetubook.com•com催促其他兩個,準備走了。
珠美詛咒上帝。不信而詛咒,大概上帝也有怨言吧!
「你挨打了……高山那傢伙?」
「我叫佐佐本綾子。」
傳來「吱吱」的繩子摩擦的聲音,珠美的身體騰空浮在半空。
「那傢伙是我的手下嘛。」當事人看起來只像人家的手下。
可不是嗎?假如有人經過的話,那是最好的求救機會。
畢竟不能戒掉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儘管如此——他們居然給她藥。
高山咧嘴一笑,「先祈禱吧。」說完,走開了。
「我被綁架了!上不去。有沒有繩子、梯子之類?請放下來。」
紀代子慢慢坐起來。高山笑一下。
「那麼,梯子……」
傳來「咕」、「咕」的聲音,綾子一轉眼就睡著了。
珠美的兩手兩腳一下子就被五花大綁。
「這裡不是醫院嗎?」
「好可憐……過分的傢伙!」
世上有這種女孩嗎?說不定,她不是人。
車停了!難道有人到這附近來辦事?
「你別出聲——我是有借有還的人。喂,新來的。」
綾子默然微笑——紀代子嘆息。
「喂,搬她上車。」大沼指示,「讓我先告訴你,這部車的玻璃窗是有色防彈玻璃做的。在裡面大喊大叫也沒有用。如果吵鬧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各種懲罰都有……他說是問吊。」
可是,站在那裡的,怎麼看都是黑社會分子,而且站在中間的是個十分裝模作樣的「輕浮」人物。
她想把捆在手上的繩子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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