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樂章 最後樂章

片山跳起來。「你留在這裡。」他對麻理喊一聲,奔出走廊。女人還在走廊上,掩著臉痛苦的呻|吟。
「企圖割傷麻理的手的是她?」
「怎麼啦?」
「大概是從他姐姐那裡聽來的。他要殺市村,也許是市村說他姐姐的壞話,或是另有原因。」
誰會知道這一切呢?起初她還以為是那個出現在大堂的怪女人打來的。可是,小鈿妙子應該不會干擾麻理參加比賽。也許她根本不知道有比賽這回事!這件事對她不重要。她只是一心相信麻理是自己的女兒罷了!
「不,我不回去。」
凌晨四點鐘,別墅的客廳裡。參賽者都睡了。也許睡不著,不過都上床去了。
「是。啊,她現在倒在走廊上。」
「沒問題。如果我醉了,你會送我回家吧!」
「甚麼人?」他問。對方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敲門。無奈之餘,片山只好起床,打著哈欠去開門。
「等一下!還差一點,等我一會!」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來人的手裡握著一把刀。地氈上的兩個人陶醉在另一個境界裡渾然不覺。
「不要胡扯了。」麻理拉起他的手,走向床鋪。
除了栗原警長,晴美和石津也都回到別墅來。
「你還能喝嗎?」
「那就好了!」晴美鬆一口氣,隨即想起而問:「麻理小姐,你怎麼會在哥哥的房裡?」
「對,然後畏罪自殺。他姐姐知道了,於是帶刀來報復。晴美,你怎麼發現她是真兇?」片山說。
福爾摩斯「喵」一聲,舉刀的手停在半空。適時,福爾摩斯的身體像子彈似的衝上去,伸出利爪去戳來人的臉。
「她為何不直接向麻理下毒手?」
「甚麼?她被捉住了?」
「去你的!」片山臉都青了。晴和*圖*書美噗嗤一聲笑出來。
晴美突然放下酒杯。
「為甚麼?」
「確實如此。再來一杯!」
「那叫丸山的人是為了掩護姐姐才立刻招供的。」
麻理說到做到,脫掉身上的睡衣,裸|露著年輕的軀體,在幽暗中發出晶瑩的白光。片山不由嚥下一口唾涎。
「所以她要費盡心機,把小鈿妙子的死裝成是在外邊被殺的樣子。」
晴美記起那個電話。那次接到電話通知說麻理和真知子進入決賽之後,立刻有另外一個恐嚇電話,說是絕對不讓麻理獲勝!
片山覺得無法拒絕了。他伸出手,輕輕撫摸麻理的臉。麻理投入他的懷抱。他們在厚厚的地氈上抱在一起。
片山說到這裡,大家都沉默不語。
傳來叩門聲。片山還沒從事件的衝激中恢復過來,一聽到聲音立刻跳起來。
「嗯,她認了。把麻理的母親推下水池的也是她。」
「晴美,你也回去睡覺吧。」片山說。
「你來給我溫暖吧!」麻理說,然後走到片山面前,坐在他對面,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她的眼神專注,而且認真。
「放手!你會拉破我的睡衣!」
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鐘。還有十二個小時,史坦威小提琴比賽的總決賽就要開始了。雖然經過了一段曲折的路程。
「我……我喜歡你。」
「道原和代原來是丸山才二的姐姐。」片山說。
「了不起的推理。」栗原點點頭。「你願不願意取代片山?」
「好像是的。」
「哇!」來人慘叫一聲。是個女人。她丟下刀子,甩掉福爾摩斯的糾纏,跌跌撞撞的衝出走廊。
「喂。啊,是晴美小姐?我是麻理。」
「我要成為你的人,不然不回去!」
「甚麼事?」
www.hetubook.com.com「她很早就知道小鈿妙子的事。她使計教唆小鈿深信麻理是親生女兒,這一招大概是後來才想到的。」
「我不脫!」
「道原和代帶她來的。她只要說是帶她去見櫻井麻理,自然高高興興的跟著來。如果在屋外殺她,恐怕被人從窗口看到,所以帶她進書房才動手。事後割破客廳的玻璃窗,使人誤以為她是在外面遇害的。」
「音樂也是要命的東西。」石津說。
「總之,市村智子順利混進別墅裡,然後安裝了竊聽用的無線麥克風。可惜發生地震,揭發了竊聽器的秘密。之後想殺麻理的母親,失敗了。總之並不稱心如意。」
「話是這麼說。可是,外表像好好先生的丸山居然是兇手,難以置信啊!」
「晴美小姐,你沒事吧!」石津擔心地問。
「好像叫做道原。她是委員會的女職員。」
「姐姐犯罪的目的全是為了他,可是無能為力去勸阻吧!因此他從市村智子的身上尋求慰藉。我想他一定覺得內心苦悶而難受。」
片山輕咳一聲。
片山氣喘喘的站起來。麻理也穿好睡衣走了出來。
「啊……請進!」片山讓她進來,把門帶上,但沒有鎖。這是下意識的反應。
「你……你要早點休息……」
「她不能這樣做。如果麻理在別墅裡被殺或受傷,當然兇手就是參賽的出場者之一,比賽勢必停止無疑。」
「丸山完全由他姐姐擺佈嗎?」
「是麼?」栗原點點頭。「這麼說來,所有的計劃都是道原和代安排的囉。」
「我知道。片山先生,我們明天要說再見了。」
「我不相信丸山會設計謀傷害麻理,以及殺死與他毫不相干的女性。」
www.hetubook.com•com不要趕我走。求求你。」
「哦?」
「總而言之,她要她的弟弟無論如何也能獲得優勝。她到樂團的事務所工作,或是拉關係之類的,無非是想幫弟弟的忙。」晴美說。
「是的。」
「咦,你怎知道我在這裡?我剛到。甚麼?阿健告訴你的?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是千里眼,哈哈哈……」
「說的也是。」
「你跟麻理小姐進行到最後關頭了嗎?」
麻理慢吞吞的站起來,走向片山。出於本能的,片山往後退。可是麻理前進的速度比較快,突然伸出玉臂摟住他的脖子親吻。片山覺得身體僵硬了,動彈不得。
「她是誰?」
電話響起。片山說:「你去接聽一下吧!」
「如果他是那種人,他會自動招供、自己寫退出比賽的信?還有用剃刀割喉嚨自盡嗎?」
「他說從前就認識市村智子,那是謊言?」
「當然啦,請放心。」石津拍胸膛應承。
晴美把恐嚇電話和濱尾恭子的事分析和說明一遍。
「她想藉此擾亂麻理的情緒吧!」
「音樂也令人意志消沉啊!」晴美說。
「這麼一來,所有心血就付諸流水!」
「小鈿妙子怎麼會來這裡?」
「反正要脫掉,有甚麼關係?」
這是一間小酒吧。櫃臺電話鈴聲響起,有個女孩子被人叫去聽電話。
「以後就有警方派人監視,她無從下手暗算麻理。」
「嗯,我是下了決心才來的。求求你,要了我吧!」
「果然不出所料。我一直覺得小鈿妙子太懦弱,不會做這種事。」晴美說。
「這次比賽是最重要的成名機會。道原大概聽朝倉先生說過,櫻井麻理的希望最高,所以一心以為,只要除掉麻理就行了。這個念頭到達瘋狂的和_圖_書地步,因此不擇手段。」
「對了!我忘了那個電話!」
「為何殺了小鈿妙子?為了動搖麻理的信心?」
只有一個人能知道這些事。那個事務所的女職員——道原和代!
「其實沒有充份的證據指明他是兇手,而他卻……真奇怪。」晴美不解地搖著頭。
「你……真的願意嗎?」
還有濱尾恭子,那個被慘殺的廚師。是誰殺了她?丸山?還是市村智子?他們怎麼知道濱尾恭子被大會聘為廚師?濱尾是在去過事務所之後,當天遇害的。換句話說,兇手必須能夠在某處埋伏,然後襲擊她。即使不是親自下手,起碼有個通知丸山或市村智子下手的人。
來人跨前一步,舉起手中的刀。
「好吧。」晴美站起來。「對了,我有一個疑問。」
「不過,問題都在決賽之前解決了呀。」石津說。
「她是殺人狂啊!」
「包括殺人也在所不辭?」
片山想,擁抱她也許會傷害了她。若不擁抱她,恐怕傷害得更深。怎麼辦?
「是的。另一方面,她想安排市村智子混進來當廚師。市村是道原的朋友。她以為市村會在第一天就來應徵,沒想來遲了。被濱尾恭子捷足先登。於是她馬上通知市村,叫她設法阻擾。市村為了當廚師,於是殺了濱尾恭子。」
「你好好聽著!有個叫道原和代的女人,她就是兇手!」
「不是的。雖然你不大懂拉貝爾和多貝西的差別,可是這點並不重要。」
「好,真相大白了。」栗原站起來說:「總之,一切到此結束,不會有事的了……」
「好。」麻理又走進片山的房間接電話。
「已經很晚了。明天就是總決賽了!」
那是晴美和一連串的命案發生關連的開始,居然忘得一乾二淨!那www.hetubook.com•com個打電話來恐嚇的人,怎麼知道麻理進入決賽?而且,怎麼曉得麻理在哪間酒店餐廳裡?
晴美再叫一杯攙水威士忌,喝了一口才說:「我還有一件事想不通。」
「讓我進來,好不好?」
麻理突然鬆手,片山摔倒在地。福爾摩斯露出「吾不欲觀之矣」的表情,閉上眼睛。
「我睡不著。」麻理坐在床邊。
難道是須田?正如片山所說的,須田只要不錄用濱田恭子就行了,何必殺她?
「人不可以……啊,剛才說過了。」
「可惜這一招不怎麼見效。情急之下開車跟蹤她,伺機割傷她的手,可惜搞錯對象傷了別人。」
「好像是的。她婚後改姓道原,不久又離婚,但是保留夫姓,沒有恢復舊姓。」
片山捉住女人的手。她還想掙扎,可是眼睛似乎滲入了血,她拚命搖頭蹲在地上。
「甚麼事?」
站在門外的是麻理,穿著睡衣。
「也有這個用意。不過,最主要是要殺人滅口。道原怕小鈿妙子洩露自己的事。小鈿是從她口中聽聞麻理是自己女兒的,大吵著要見麻理。就道原和代的立場而言,小鈿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又怕留著她有後患,因此立意要殺死她。並且選擇最靠近麻理的地點殺了她,希望嫁禍他人。」
「俗語說:人不可以貌相。果然不錯!」
「累死了。」石津說。
難得只有他們兩個在一起。片山和福爾摩斯還在別墅裡。晴美提出想喝杯酒解解悶的要求,於是他們來到路上的一間小酒吧。
「那麼我脫!」
「我是一個沒出息的男人!」片山的肺腑之言。
福爾摩斯突然張開眼睛。有人從走廊走過來。
「你會感冒的!」
拉被兒和都不是?那是甚麼玩意兒?
「你知道嗎?我已經是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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