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持先生!救命啊!」那叫村內的男人慘叫道。
「是,是。」村內迫不及待地衝下樓梯離開了。
「你和公三郎回鎮?在這以前,你們在什麼地方?」
「那……那個純粹是巧合!我根本沒動她一根手指!真的!我發誓!」
「昨晚,你不是鑽進晴美的棉被去了麼?」
千惠子離去之後,古川苦著臉說:「她一定又去到處散播謠言了。這女子很煩人!」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好吧,然後呢?」
「你可以喝酒,我喝可口可樂就行了。」片山的邀請方式有點掃興。
「我知道誰是殺人兇手啦!」杉田說。
「你說什麼?我不認識你,幹嘛叫我大小姐?」晴美用力緊握手中的木棒。「趕快從實招來,不然……」
「奇特?」杉田的眼睛頓時發亮。「通常殺人犯都是作風奇特的人。這個傢伙值得懷疑!」
「為何特地選這個時候去?」
「不,搭火車去的。也許是去探望病人的兒子……」
「你有其他看法麼?」杉田回問一句。「刀柄上沒留下任何指紋,除非有人把指紋擦掉了。你沒有這樣做吧!」
古川放下話筒然後說:「不可能的……」
「一個人被逼的時候,什麼都做得出來!」
晴美立刻站起來,急忙從櫥櫃取出一支木棒。這支木棒不是要來打棒球,而是防身用的武器。
「你還不懂嗎?我問你,片岡和山波是不是大地主?」
「這……是啊。」千惠子一臉狐疑的表情。
「怎麼可以……我不能夠隨便打擾人家夫婦的和睦生活!」
「怎麼看你們都不是兩兄妹……我沒看出來,真是大笨蛋!」
「我是古川。啊,什麼?」古川傾耳專注地聽了一陣,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真的嗎?好,知道了!」
「什麼?」杉田臉色一變。「值得懷疑!他可能就是兇手!」
「不,他只是有重要事才去東京的。」
古川沉默地點點頭,望望在一邊靜聽的縣警警官杉田的臉。
「是誰?」
晴美的心情頓時開朗,客客氣氣地請倉持進到屋裡。
「可是,晴美小姐不是在家等你嗎?」石津怯和-圖-書生生地問。
晴美不聲不響地穿上涼鞋,從防盜眼望出走廊——果然是他!那個高瘦的苦命相中年男人。他來幹什麼?正在門口走來走去,心神不定的樣子。若有正經事找自己,何不按門鈴?一定另有古怪!
「真相?什麼真相?」
「他已經去了東京。」
「失蹤多年的長子?」杉田模仿鸚鵡學舌。「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能信任嗎?」
「我沒看到,不過聽到聲音。」
「什麼重要事?」
「喂,動動腦筋吧!那兩個失蹤的人又如何?」
「講……講什麼?」
「你問這個幹嘛?」千惠子噘起嘴巴。
「哦?你知道是誰嗎?」
「聽說,已經找到失蹤多年的長子了!」
結果,他們兩個走進一家咖啡室。石津叫了一杯威士忌摻紅茶,降低酒精成分。
「什麼聲音?」
「好聰明的貓就跟主人一樣。」倉持欽佩地說。
「我絕對不會對人家的太太動手動腳的!」
「是的……」憑直覺知道對方不像壞人,於是晴美放下木棒。福爾摩斯也鬆開村內退在一邊。村內慌忙爬起來,躲到倉持身後。
「可是,刀柄上沒有指紋!這是怎麼回事?」
「可不是嗎?去年為年終晚會苦練。」杉田一口氣噴出五個煙圈。「反正沒眉目。如果那兩個年輕人是被殺的謠言傳出去,兇手也許又會有所行動。」
「你認為他們真是被殺的嗎?」
「我的推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怎麼?有客人?」晴美發覺福爾摩斯看著玄關,然後靜靜走過去,牠的步法有些緊張感。有人站在走廊外面,而且是可疑人物。
晴美高高舉起木棒,準備一棍打到男人的腦門上。男人蒼白著臉說:
千惠子思考一陣,搖搖頭說:「沒有。」
「我喝了也不會醉。」片山啜著奶茶說。「來,可以講出來嗎?」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不過,他的作風向來奇特!」
福爾摩斯的嘴裡塞滿竹莢魚,突然從飯碟抬起臉來,喵了一聲。
「你想怎樣做?」
「呃……沒什麼不對……可是,她不會有那種膽量!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你……你傻掉啦?你是說,我和晴美不是兄妹?」
「他們錯手刺死對方。換句話說,二人當時緊握自己手中的刀,對不對?」
「我曉得怎麼做的。」石津神色落寞地點點頭。「請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事情洩露出去!」
晴美兇神惡煞地恐嚇對方。如果被石津看到她此時的兇樣,恐怕要重新考慮跟她的婚事!
「對。叫福爾摩斯。」
「那還用說!」古川憤慨不已。
「哦。」片山點點頭,突然反問:「什麼人家的太太?」
「我什麼也不知道!」小畑千惠子哭哭啼啼地說。
這個傢伙有神經病了!
「我知道。請問,片山晴美是不是你?」
「如果找得到,就變成義太郎和晴美兩個是繼承人了。」
「片岡家還有一名少爺,叫作秀二郎。至於山波家就後繼無人了。」
「他們死後由誰繼承財產?」
「謝謝。這是府上的貓?」
「又不是打柔道!不過,他們可能本來沒有帶刀!」
「你含血噴人!」
電話適時響起。古川鬆一口氣,拿起話筒。他怕繼續談下去,搞不好會演變成發逮捕令捉拿倉持和千惠子!
「對。啊,倉持醫生除外。」
「明白了。」那位外表看來很能幹的中年刑警走近千惠子,溫和地說:「當時你很害怕,也許什麼也聽不見。不過,有沒有聽到腳步聲啦、濺水聲之類的聲響?」
「是的。」
杉田好像演戲似的頓一下,古川搖搖頭。
「倉持?他是醫生啊。」
「對,是的。」
「我知道了。你們只是對外人偽裝是兩兄妹……」
「好吧!那麼,你就沒看到他們拿刀決鬥的情形囉!」
「胡說!兩個失蹤了十二年的人,突然回來,殺死自己的親兄弟?」
「我怎知道?」古川說,「總之,當你看到時,他們兩個已經倒在地上了,是不是?」
「什麼?」千惠子驚異地瞪大眼睛。
古川巡警一直盯著她。然後怒吼:「你不可能不知道!是你報警說,片岡公三郎和山波千造錯手刺對方而死的!」
「不能怠慢了!必須hetubook.com.com馬上行動!」杉田站起來。
「有什麼關係?反正沒有頭緒。」杉田刑警不太介意的樣子,悠閒地點起香煙,吞雲吐霧起來。
「所以,很有可能是,第三者把公三郎和千造兩個殺掉了。」
「看到還是沒看到?他們手裡是否拿著刀?」古川大聲責問。千惠子終究沉著臉聳聳肩承認:
「她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也可能有別的男人,於是想跟他們分手。當他們開始決鬥時,其中一個刺死另外一個,少女假意擁抱勝利的那個,然後奪刀刺死對方。」
「去了東京?」杉田勃然大怒。「飛去的嗎?」
「其實,已經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沒有……大小姐,是我,我是村內呀!」
「不是嗎?你也承認說並沒有看到他們手裡拿刀!」
「喂,發生什麼事?」杉田不耐煩地問。他無法忍受別人知道的事自己不知道的情形。
「是的。我已經怕得閉起眼睛不敢看了!」
「好啦好啦,我信你就是!」片山慌忙說。
古川抹掉額頭的冷汗。這個刑警真是叫人頭痛,單憑片面之詞就斷定兇手是誰,萬一不是怎麼辦?
「等一等,我……我什麼也……」
「千造看到我們就想撲過來,我很怕,躲在公三郎身後。接著公三郎說:『我來跟你玩兩手。但是不能使千惠子受到傷害,我們去河邊吧!』……」
「沒關係啦。我愈遲回家她愈高興!」片山拉住石津的臂膀說:「來,走吧!」
「真的在茫茫大東京找到他們?難以置信。」古川一直搖頭。「假如山波家也聽到消息,一定也趕去東京。這樣一來,兩個小伙子的葬禮就得延期了。」
「我想不出,那兩個人死了誰會得益。勉強地說,大概是我們市鎮全體得益吧,除掉兩個專惹是非的傢伙……」
「我很抱歉!」
片山禁不住嘆息。什麼原因導致石津突然失常?
「殺人動機足夠有餘!」杉田若無其事地說。「人類為了金錢,什麼事做不出來?」
「別裝蒜了。究竟怎麼回事?你告訴晴美不再跟她見面,又說祝我們永遠幸福什麼的。晴美擔心得很hetubook.com.com呢!」
「嘿嘿嗬嗬的,總之是喊聲。」
「你吸得很熟練嘛。」
「當然啦。他是鎮上唯一的醫生,終生住在這裡。」
古川的手扶著派出所的舊桌子,注視千惠子那張嚶嚶啜泣的臉。「他們在河邊決鬥時,你在哪兒?」
石津就如被人上了手銬似的,表情苦澀地點點頭。
「片岡家的人打來的,說死者的父親突然去了東京。」
「我怎麼知道啊!」千惠子發出歇斯底里般的喊聲。
「嗯……」石津躊躇不決的樣子。
「很簡單。」杉田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搜查的第一步是找出因被害人之死而得益的人物。片岡公三郎、山波千造之死,什麼人得到利益?」
「真是對不住!」倉持苦笑著說:「真是冒犯了。我叫倉持,是個醫生。其實有點事想找你……村內,你先回去吧!」
片山張開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石津接下去。
「那就肯定是他們幹的了!」杉田下此結論。古川終於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不必問了。」杉田清楚地說。「叫他來談談。」
「是呀。他們擁有大量的土地。」
「是嗎?」杉田刑警嘆一口氣。「好吧,你可以回去了。」
白天好像有人跟蹤自己,說不定就是那個男人!
「啊,片山先生……」石津驀地神色惶恐不安。「好……好久不見……」
「喂,石津!」片山在目黑警署前面叫住剛剛出來的石津。
「他們兩個在東京,我當然要去東京囉!」杉田自以為是地作出決定。
「什麼對外人?不管對外對內,我們都是兩兄妹啊!」
「是的。我請他察診屍體的。」
「你是說真的?」古川嚇得瞪大雙眼。
「剛才那個少女?」杉田有點出乎意料的樣子。「唔,這也是有可能的。」
晴美不好意思地將木棒擺到身後藏起來,說:「那麼,請先進去再談好嗎?」
「好像發生一點誤會了!」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晴美回頭一看,是個五十五六歲左右的樸訥男士,悠悠然地盤起雙臂望著她。
「不必抱歉,只要說出真相就行了。你和晴美之間,是否真的有什麼?」片山壓低嗓音。和*圖*書「她是說什麼都沒有,真的嗎?我不會生氣的,把真相告訴我吧!」
「好,既然你這樣說,請你調查我和晴美的戶籍看看!我們的父親生前乃是警視廳的著名警探,大家都知道我和晴美是不折不扣的兩兄妹!」
「後來他們就下去了?」
「誰曉得!這種事,現在已不稀奇了!」
「可不是嗎?我會留意這點,請不必擔心!」
「嗯……我……」千惠子期期艾艾地說:「好像看到,又好像沒有……」
「不,我只是假設而已。」
「我應該早點發覺才對。」石津繼續用獨白的語氣說:「片山先生和晴美小姐之間的感情那麼好,而我偏偏不知就理地向晴美小姐提出約會,難怪你顯露不尋常的敵意……」
「是的,可是……」
「好了好了,鎮定些。好好想一下吧!」
片山真想一掌劈死石津!
大小姐?晴美覺得莫名其妙。
「那就怪了,不是你挑唆他們打架的麼?」
「你不乖乖就範,我就把你當西瓜一刀兩斷!白天是你在一直跟蹤我吧!到底為什麼?還不從實招來……」
「昨天不是剛見過嗎?」片山失笑。「怎樣?陪我喝一杯吧,有沒有空?」
「我在橋頭上。」千惠子答道。「當時,我和公三郎正在回鎮裡的路上,來到橋上,只見千造在等著。」
古川大吃一驚。「你是說,片岡殺死自己的兒子?」
「而且沒有別人靠近過屍體。」
給他吃一棍吧!晴美和福爾摩斯對望一眼,點點頭,喊一二三的口令後,冷不防地推開大門。剛好外面的男人站在門前,而且正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呢!結果一目了然。他被房門打個正著。摔到走廊的另一邊去,跌個四腳前天!福爾摩斯不容錯過,立刻伸出前肢捉住男人的前胸,張牙舞爪地發出恐嚇的吼聲。
古川把片岡義太郎和山波晴美一起私奔的始末敘述一遍。聽完後,杉田盤起胳膊沉思半刻。
「不會吧!」古川搖搖頭。「如果倉持醫生可疑,不如說千惠子是兇手更值得可疑!」
「好,到我家來,你親口問問晴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