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撲向我的。」中尾說。「因他是盜用公款的逃犯啊。」
「五十歲左右?」千惠反問。
「不過,聽說保住性命了。」
「如果不是的話——」片山打住。「對呀……」
「是我不對,你幫我跟蹤她到這個地方來呀。」
「嗯。」片山點點頭。
「會不會是——這個人……」她把照片遞給片山。
「是嗎?好極了。」千惠說。「不過……若是片山先生的話,我不介意。」
「當時是迫於形勢,因為他想殺我。」
「你不要哭啊……我也不懂呀。」片山為難地說。「總之,請你說出事實好嗎?」
「啊——嗯。」他嘆息。「晚安,福爾摩斯……」
剛才一直沒察覺,確實很怪異。
「那小子是千惠的戀人。」
「甚麼呢?」
算了吧,追出去問人家名字也很奇怪。
「……抱歉。我這邊沒法子聯絡你。」
「喵。」
「家父居然被殺了——他是為了我啊。池田君也是,全都是……」
千惠遲疑片刻,從被窩出來,拿了自己的手袋,然後從中掏出一張照片。
「千惠是我的。」中尾拔槍。「你也和她睡了?」
「不知道。」千惠慢慢坐起身來。她穿著襯裙,叫片山瞪大眼眨個不停,然後慌忙將視線移開。
「這個人說要放過我父親,我才和他結婚的。和-圖-書但他出爾反爾——」千惠說。
同時,福爾摩斯直向中尾的臉撲過去。
當石津聞聲而至時。中尾掩著臉蹲下去呻|吟……
片山呆呆地目送她——然後回頭一看——
片山從她的話裡聽出不安的意味。
「喵」地叫著的福爾摩斯,到底是不是「晚安」的意思,片山也不加理會。
「可是……你是何時進來的?」
「你們跳進浴池裡搏鬥過吧。」片山說。「穿著濕衣服,會感冒哦。」
「那個——不曉得她跑到哪兒去了。而且,又有人被殺又中槍……昨晚大騷亂哪。」
「聽說你接到他的電話?」
「對,是他。」片山點點頭。
「累死啦。」片山說。「所謂的溫泉,不是應該悠閒一點才是嗎?」
「進來吧,中尾先生。」
「那就好了,現在他還在醫院?」
「唔——」傳來呻|吟聲,片山清醒過來。
片山飛快地說明內情,刑警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等等,假設那個電話是打給我的呢?」
「你說得對。」
「那麼,你一直在壁櫥中?」
福爾摩斯跟住他。晴美在醫院裡陪在池田身邊,石津和當地的警員們一起,到附近一帶四處追尋狙擊者的蹤影。
「別開玩笑了,池田中槍啦。」
「後來想起了,有啥關係?」
霍地坐起hetubook.com.com來——天已經完全亮了,陽光照進了房內。
槍聲響起。
「哦……是你——」
片山瞪大了眼。
吃驚也是當然的。站在那裡的,就是那名委託片山跟蹤中尾千惠的刑警。
「唔……」片山在棉被裡盤腿而坐。「我想請教一件事……」
「應該是吧。不過,現在那叫池田的年輕人被槍擊成重傷,另外還有個男人在大浴場被殺了。」
「原來如此……開槍打池田的也是你?」
「為何你不跟你丈夫分手呢?現在不是一直忍受丈夫暴力的封建時代了。」
那名死者比照片中的人蒼老得多,不過肯定是他沒錯。
打噴嚏也是當然的,因他勉強穿上還沒乾透的衣服出去。
「是。」
「你是碰巧去接聽的——而你叫他『老公』是不是?」
刑警快步離開旅館後。片山才想起。「哦,糟了,又忘了問他的名字。」
片山伸手探索一下。出奇的軟綿綿、暖乎乎。
「可是……究竟怎麼一回事?」
難道福爾摩斯鑽過被窩來了?不,如果是牠,似乎「反應」太大了些。
片山說明後,刑警點點頭。
「池田君?」千惠的臉唰地轉白。「——怎麼辦?一定是我丈夫幹的!」
回頭一看,福爾摩斯坐在房間的電話前面。
雖然仍未查出在大浴場遇害男人m.hetubook.com•com的身份,以及何人槍傷在醫院昏迷不醒的池田。可是,倦透的時候畢竟愛睏。
片山意外地瞪大了眼。「令尊?」
「怎麼啦?」
「假的!」千惠喊。
「好!」
「那裡……」片山紅著臉,甚麼也說不出來。火車停了,晴美和同伴們,石津和福爾摩斯,陸陸續續上車去了。
「那個——」千惠垂下眼睛。「我——不能說。不過,我有苦衷。」
何況筋疲力盡的片山在想:「石津在努力調查啊。人有不同的個性,我必須休息一下才有精力去辦事。」
「嗯……是的。但——」
千惠啜泣起來。
「中尾,不要!」千惠把身體擋在片山前面。
「沒有的事!我是天亮才回來的!」片山氣鼓鼓地說。
「嗯。他打電話到這裡來了。」千惠點頭。「聽到『喂』一聲,我就知道是他了。因為實在是很意外的緣故,我不由喊了一聲『老公』,他沉默了一會,然後說:『我現在來接你』……」
當時還在半睡眠狀態,只喃喃地說聲「對不起。」
「不是很怪嗎?這是用我和石津的名義訂的房間,你先生怎知道你在這兒?」
「昨晚,你是在這個房間接到你丈夫的電話嗎?」
「糟透了,連池田也被幹掉……」
「喵。」福爾摩斯叫著。
「真的?肯定嗎?」和圖書
片山站在原地,啞然目送已經開動了的列車逐漸遠離月台……
「再見。」片山準備上車時,千惠飛快地吻了他一下,然後急急跑開。
「池田君來了。然後——他叫我躲進壁櫥中……」
「都是哥哥不好,誰叫你忘了那位刑警的名字?」晴美說。
「睡覺。」她作出理所當然的答覆。「不過,已經醒啦。」
「嗨。池田君呢?」
「嗯。」
躺在片山的被窩裡的是——中尾千惠。
突然有個男人,從玄關的沙發站起來。
走進房間,連燈也不想開。摸索著確認棉被所在的位置後,脫去外套和長褲,就這樣鑽入被窩裡。
片山點一點頭。「見到你那麼一大早來到旅館,我就懷疑你了,因為列車沒有這麼早開出。換句話說,你是昨晚就來到這裡的——對,你是跟蹤池田而來的吧?」
千惠彷彿突然全身虛脫似地垂下肩膀。「他是——家父。」
「是否有甚麼頭緒?」
「那女人呢?」
「哈啾!」
「你在這兒——幹甚麼了?」
「原來如此!」片山終於想起來了。
「嗯,可是——酒精的關係吧,我在裡頭睡著了。醒來後出來一看,誰也不在,於是重新鋪好棉被,再睡一次。」
片山回到旅館時,已經將近天明。
「打給片山先生?」
「呃……」千惠有點不安。「我和https://www.hetubook.com•com片山先生……做了甚麼嗎?」
——火車開進月台了。
「啊……」走進玄關,片山打哈欠。
「身份不明,年約五十歲左右的男子。」
「稍微遲了點啦。」
「已經甦醒了——我想多陪他一會。」千惠的臉有點緋紅。「真是多謝了。」
「片山先生。」跑著過來的是中尾千惠。
片山拚命地甩頭使自己清醒,千惠也睜開眼睛。
「怎會這樣的?」片山喃喃地說道。
「片山先生……」
嗯——剛才是甚麼?
「是的。」
「——中尾。」千惠蒼白著臉,卻用嚴峻的眼光瞪住中尾刑警。「你殺了我爸爸!」
「電話?你要我做甚麼?打去哪兒?」
「哈啾!」有人在房門口打噴嚏。
「喂,片山。」
「不曉得……」她一臉困惑。「我沒想到這一點。」
「昨晚就來了。卻不敢出現在我面前——因為你全身濕透了,你要等衣服乾了,所以到天亮才……」
「真對不起。」刑警苦笑。「我不曉得你去了哪裡,所以到處找哪。」
總之,他很快就進入夢鄉。
「他是誰——」
「請把地點告訴我。」
那位刑警走了進來。
然後……睡了多久呢?當片山翻了個身的時候,似乎碰到「甚麼」,因而睜開眼睛。
「那麼,我去看看——一知道甚麼就打電話去醫院給我吧!」
「那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