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麼覺得。」
其中也有特地跑到這位伯伯面前說再見的。
片山招呼了當地警署的刑警,走進那個房間。
「甚麼沒錯?」
學生們一齊衝出學校的來勢,就像驚濤拍岸那般驚人。
「多少錢……一部份而已。」
晚餐時,晴美說。
有床,還有衣櫥和雜物架之類的,幾乎沒有多餘的地方轉身。
晴美想到應該走了,學生們的人潮亦已分散許多。
已經準備過冬了,那女子的皮革大概相當昂貴吧。
「好像是。」川口點頭。「去現場看看吧?」
晴美也和世人一樣,對那件事也逐漸淡忘下來。
「假如知道兇手是誰,也不能不逮捕歸案就是了。」
「是呀。」伯伯說。「孩子真好——每天看著都不會膩。」
「對不起啊。」那名年約六十歲的守衛,溫厚的臉上堆著笑紋,手搭在帽邊上。
「跟石津一起去?」
晴美停步——她剛好經過某私立小學的前面,被那些從正門接續著衝出來的學生們擋住了去路。
「——學生的名字,你全記得?」晴美說。
「他細心到那個地步,真了不起啊。」
「不用心急,校長還在致詞哪,還會講很久的。」
——福爾摩斯銜著甚麼走出來。
「這是白石弘子的孩子就讀的學校的校徽哪。」晴美說。
「掛帽子的?」
「我了解的。」晴美點頭。
「這是——掛在帽子上的白頭罩啊。」
「喔,沒關係,我不趕時間。」
「而且,那件事也沒有謀殺的證據。」片山說。
「知道。」伯伯笑著點點頭。
牠正覺得無聊,「出去走走吧,華生君」——也許牠是這個意思。
「有時連家長也忽略的事,他也留意到了,反而提醒我們。例如孩子好像不太舒服啦,跟朋友相處得不好之類……很多時候,做父母的都不太了解自己的孩子哪。」
愈看就愈像。當然,所謂的制服,都是大同小異的。
「不,那是肚子餓了呱呱叫的響法,一定是石津。」
一番完全無意義的對話後,晴美拿起話筒。
「當然啦。只不過——人家對那個謎團感興趣嘛。」和圖書
「對。掛在制服帽上的頭罩。」晴美攤開那塊頭罩。有橡皮筋,可以完全蓋滿帽子。
「沒關係。」晴美稍微欠身致意。
「有時孩子不能告訴父母的事,卻能向水卷先生坦白——他真是好人啊。」白石弘子這樣說。
「對了,制服。」晴美喃喃自語。
八卦雜誌之類的曾經騷動一時地報導。然而關於菅井從甚麼人得到金錢這點,由於牽涉到相當有力的名門望族,自然停止了報導。
其後的偵查得悉,菅井自稱是某怪異宗教的「教主」,行神跡奇事,從中接受相當數額的「禮金」。
「水——」
「那麼一來——」晴美不由動口而出。「這次真的是謀殺嗎?」
平治呀——那天坐上片山他們的車的女人,好像也是開平治的。
快吃完了,晴美準備站起來收拾碗筷時,電話作響。
不過,兇手尚未捉到的事,前幾天還從哥哥的口中聽到。
本來打算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室碰頭的,但白石弘子說那些地方有許多母親聚集,尤其今天有家長會,因此建議去遠一點的地方。
「看,一定又是栗原先生的緊急傳呼。那個響法很不耐煩,一定是他。」
「我自己說的,是甚麼嘛?」片山走上前去。「怎麼是圓手帕?」
晴美順勢望去,見到一部平治房車停在校門前面。
——晴美突然想起一個月前,在湖畔酒店發生的事件。
可是,看樣子他不是覺得晴美外形「可疑」才走過來的。
「是的,他很受孩子們歡迎。」
「三原佳子為何聯絡川口先生呢?」晴美說。
福爾摩斯鑽進去,不知在搞甚麼似的。
「我是屍體的發現者呀。」
「儘管如此……」晴美不服氣。
「嗯。那孩子性格開朗,所有人都喜歡他。託他的福,我們家總算撐得住了。」白石弘子的聲音稍微有點精神。
「——因著這樣。我終於醒覺了。」白石弘子落寞地微笑。「我知道,這個世界不會有奇蹟……」
可是,肯定沒錯。對方看到晴美也嚇一跳的關係。
「兩邊都說中了。」晴美放下話筒。「他www.hetubook.com.com叫你去殺人現場。」
為何突然想起來呢?
「她說要談有關菅井的事?」片山問。
「女死者的房間在二樓。」川口邊上樓邊說。「菅井的案子,迄今掌握不到關乎謀殺的確證,好難辦。我也放棄一半了。」
「平時還不是放學時間的,只因今天有懇親會。提早放學了——再過兩三分鐘就會安靜下來的。」
晴美剎時說不出話來——不可能的!怎會這樣巧……
走廊亂七八糟的,好像很少打掃的樣子。
「知道。」白石弘子點頭。「我做了一件傻事。」
離開酒店回家的路上,片山等人又轉去那個教主把鈔票扔進火爐的地點。
「上面有標誌哪。」石津說。
「私立學校嘛,學生人數比較少……」伯伯有點臉紅。
「她說她會來的——還沒來嗎?」
「說的也是,」川口笑說。「雖然我從故鄉帶了一點糕餅給她當手信了。」
「啊,你是——」
片山狼吞虎嚥地吃著飯,被晴美埋怨說:「好討厭,吃慢一點嘛。」
「你嗎?」
晴美無話可說——白石弘子徐徐吐了一口氣。
「正是這麼回事。」川口點頭。「啊,屍體在對面的房間。雖然小,也叫睡房吧。」
「馬路都被塞住了,即使趕時間,都要暫時停下才能走過去。」
「為了良太君,請你堅強起來。」
「不然你說是甚麼意思?」片山氣鼓鼓地反駁。
「你看你看!」片山喃語。
「人有所好嘛。」
「你好——可是,你怎會在這兒?」
晴美也有同感。結果,他們一同抽身引退,回到東京。
在私立學校中,這間小學該是名校了。當然,就讀的多數是富家小孩,校方應該會對拐帶之類的事特別留意。
「再見啦。」良太把背囊揹到背上說:「下次見到媽媽,記得叫她在回家的路上不要轉去別的地方。」
「那宗案子,完全沒有進展?」
「打擾了你們,真過意不去。」白石弘子再次鞠躬。
「好像是校徽呀。」晴美一直盯視那個標誌,然後點點頭說:「沒錯了。」
「沒關係。」晴美重https://m•hetubook•com•com複。
在桌子底舔著湯的福爾摩斯「喵」了一聲。
那叫菅井的男人身上穿的童裝——深藍色的,跟現在眼前經過的小學生穿的像是一樣的制服……
「水卷先生,是那間學校的守衛。」
「別看我這樣,以前我是幹粗活的。」
晴美不理會片山的挖苦,打開洋式衣櫥。
「那麼,一定是遲到了。」名叫良太的男孩聳聳肩。「媽媽懶散慣了哦。」
在酒店一角的舒適地點,晴美先去等候。
「幹甚麼呀?」晴美蹲下身去。
公寓也有好壞之分,這裡大概屬於不太好的部份吧,屋內給人又窄又悶的感覺。
對方致意,片山有點困惑。
「上次你說,你的孩子心臟不好……」
好像?!不,是一模一樣。
「是的。」川口用平穩的語調說。
「是,片山宅——咦,石津。」
「好厲害。」晴美笑著說。
「可是,一天到晚站著工作,不累嗎?」
「怎麼?你不是說,那種人即使被殺也死不足惜嗎?」
「看來是的。菅井的女人,這兩年來好像富起來了,還買了車——不過,菅井死了以後,大概斷了財路吧,聽說車子也賣掉了。」
「川口。」K警署的川口刑警微笑。
調查後證實,他假裝把錢扔進火焰中,實際上,那些錢被扔進火爐邊沿前面的一條細細的溝渠裡。
「哦,是嗎?路上多車,阻礙了。」
「沒法子啦。」她苦笑著等候。站在校門口,穿著守衛制服的男人向她走過來。
「可是,有人作那樣的打扮自殺麼?」
她就是那個在深山裡因汽車故障而搭片山等人順風車的女人。
「唉……」片山嘆息——每當有「差事」時就嘆息的刑警,片山可能是絕無僅有的一個。
出到二樓,川口率先走在走廊上。
不知道他是何方「教主」,總之,他乘人家孩子有病之危,向家長詐取金錢,又在酒店裡安置三個女人,風流快活地過日子,這種事是不可饒恕的。
跟上次見到時比較,她的服裝打扮都不同了。不愧是出席名校「懇親會」的家長,穿的是相當高級的套裝。
「https://www.hetubook•com.com——嗄——栗原先生的命令——好吧,我會轉告的。」
「是嗎?——那麼,很難堪吧。」
「伯伯!」一名小三左右的男孩子跑過來。
「那個沒關係呀,只是——你知進菅井被殺的事吧。」
「女人的名字叫三原佳子。」川口在一道開著的門前止步。「在裡面,請。」
聽了晴美的話,白石弘子點點頭。
「為何你會來東京?」晴美問。
「後來——」
「上次承蒙照應——」
「那很明顯,這女人知道甚麼。」
「好哇,我不會告訴哥哥是誰的。」
片山心頭一震。
「喵。」福爾摩斯用力伸展前肢。
「嗨,終於來啦。」守衛伯伯往車道走過去。
「嗨,良太君,媽媽今天來不來?」伯伯問。
「孩子還是死了。」白石弘子說。
「那我必須趕快去教室啦。」
女人穿著薄薄的睡袍倒在那裡。
「是不是有牠愛吃的竹莢魚乾?」石津也跑過去。
「你們送我下山後,我出到附近的市鎮,打電話回家,家人說兒子已進入危急狀態……三天後,他就死了。」
學校放學了。
「良太君,看起來蠻聰明的。」晴美盡量開朗地說。
「那些錢——拿回來了嗎?」晴美問。
「在衣櫥中有竹筴魚乾?」
「是手帕。」晴美拿在手上——「不,不是。」
「原來這樣呀。」晴美只能這樣說。
「我沒見到哇。」
十分老成的口吻,晴美也笑了。
「白石太太。」守衛伯伯一邊開車門一邊說。「良太君剛剛回去啦。」
「隨便你。」片山聳聳肩。「我忙得很,那種管區以外的事我才不管。」
「同樣是警察,大概見過的臉孔談起話來也輕鬆點吧。」川口微笑。
可是,臉上某種虛空倦怠的表情依然存在。
「貓會穿洋裝嗎?」
「她不是拿不到菅井的錢麼?若是這樣,她當然想到怎樣勒索吧,所以告訴川口先生,一分錢也得不到呀。」
「不義之財,容易來容易去啦。」片山說。
「噢,那個人蠻好的——」
「福爾摩斯說有同感麼。」
「那邊大概在偵查吧,不過目前好像沒掌握到甚麼線索。」
m•hetubook•com.com「正是。」
晴美對這位守衛伯伯有好感。這種工作做久了,有些人會變得十分囉唆,也有人會變得疑心很重。可是。這位守衛伯伯不一樣。看來孩子們很喜歡他,當他和晴美談話期間,還要不停地揮手對孩子們的「拜拜」回禮。
女人倒在那條窄縫中——床和衣櫥之間。
「所以,當醫生說他生命有危險,使我信心極其動搖之際,聽說了那位教主的事,等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於是飛身撲去。」
「怎麼啦?有你喜歡的衣服嗎?」
「我叫白石弘子。」女人行禮。「讓你久候了,對不起。」
「是絞殺吧。」川口說。
「外子很生氣,嚷著要離婚,但怕世人說長道短的,也就這樣算了……自此,我們很少談話。」白石弘子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
他來對自己說甚麼呢?晴美想。
——公寓的大堂,一群看熱鬧的警員鬧哄哄的。那是稍微誇張的表現,但因大堂不大的關係,所以給人擁擠的感覺。
「喂——」
「這點我懂呀。」她用嘲諷的調子說。
「你很喜歡小孩吧。」晴美說。
「嗄?」
「對呀。每次都想『撥快』一點。」女人笑了。驀地轉向晴美那邊望一望。
「怎麼回事?」晴美說。
「受害者是菅井治夫橫死事件中,在那間酒店投宿的三個女人之中的一個。」川口說。
伯伯向他們展露的笑臉,的確十分溫暖親切。
可是,那叫菅井的男人——不管片山的職業意識有多強,他也提不起勁去認真地偵查殺菅井的兇手。
「嗯。剛才你在校門口見到的,是長男。因我二十歲不到就結婚了,長子已九歲。跟著的孩子心臟不好,從小身體就很弱,所以我也特別疼愛他。」
片山等人魚貫地跟著川口上樓梯。
就算不是名探也一目了然的事,因為女人的脖子上勒著繩子。
「白石太太……那次的事,很麻煩哪。」
福爾摩斯走向衣櫥。坐在前面,回頭向晴美叫了一聲。
「水卷先生也這樣對我說。」
「她一個人住吧。」片山打量四周說。
「有個菅井的女人打電話給我呀,她說有話非要告訴我不可,我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