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愛的花束

「喂……」
「一個人?」
「不,現在的年輕人不得了哇。你以為出席這種場合的,都是一些以為單憑自己不容易找到對象的人對不?才不是哪。他們積極地尋找適合的對象,所以很勤於跑動,主動打招呼。」
就在那時候,某個褐色的物體騰空躍起。
「啊,這個好像不錯。」
「誤會來的,我——」
「外面的哪一邊?」
「咦?你在喝果汁?」
「不過,相親嘛,我以為——應該安靜一點才是。」
可是——糟糕。總不能不理她。
「嗨,你。」
「你也這樣想?」
「將近五十人吧。申請了而沒來的,大約七八位。」
石津呱嗒呱嗒地跑開,然後跑回來。因他走到相反的方向去了……
「我在戀愛中。」石津強調。
「嘎!」福爾摩斯回瞪。
咕一聲,她一口氣把酒喝光。
她叫的是侍應。不,一名穿侍應制服的人。
晴美嘆息。
的而且確,這樣做可解救大江臉上黏住的芝士意粉熱度。
「我呀,從來沒打過這孫女。而你……」
「啊,失敬——拜託。我去則太明顯的關係。」
「好吧。我去問接待處。」那女子走開了。
「是的……我會喝酒哦。只是喝太烈的話,不可愛,對嗎?」
「有點……頭暈——」
片山對那些「孤獨的參加者」有親切感,自己也拿著玻璃杯(當然,是果汁),站在會場的角落巡視裡頭的情形。
片山回頭看看後面,以為老人在瞪後面的甚麼人。
石津大大的軀體跟在晴美後面。
「社長。這位是片山刑警先生的妹妹。」
「嗨,歡迎。」她笑臉迎人。「這位是石津先生吧。」
——開甚麼玩笑,好心沒好報!
片山轉身想逃,不知何時,眼前形成一道人牆。
「是。」
「喂。請問——洗手間在哪兒,你知道嗎?」
唉……但總不能一直待www•hetubook.com•com在這裡呀。
完全沒人打招呼也很寂寞,如果來太多又心情沉重。
「當然。」石津用力點點頒。「假如有人靠近晴美小姐,我馬上給他一拳。」
「咦,片山先生。」岡田成子走過來。「發生甚麼事?」
片山喊住一名手端著放滿空杯的托盤、向這邊走來的侍應。
「喂,冷靜——」
——剩下一個人時,晴美開始吃東西。
她正用熟練的手勢把菜分到自己碟子裡。
玻璃杯摔破了。晴美回頭,見那女子瞠目,說:「大江先生!」
「不,這女孩——」
「嗯。還有,福爾摩斯,你常見到的。」
「真頭痛。總不能讓她坐在這裡——啊,請等一下。」
「晴美小姐!」石津奔過來。「發生甚麼事?」
「孫女?那你是這位女孩的祖父囉。」
回頭一看,一名距離所謂的「社長」形象頗遠的知識型中年紳士走過來。
片山摩挲著腰際,目送老人扶著女孩走開的背影,不由得嘆息連連……
叭噠——儘管下面是地毯,還是很痛!
「洗手間在哪兒?」
來不及了!
片山帶著殷切的痛心環視派對會場。雖然沒甚麼了不起,但會場的確熱氣騰騰。
他輕輕拍打她的臉,然她根本毫無醒來的跡象。
「喂!你!振作些!」
晴美在拿鍋裡的燉品時,旁邊站著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女性。
熱鍋往側邊跳起,裡頭的芝士意粉啪地飛出來,不偏不倚地打在那叫大江的男人臉上。
「好厲害。」片山笑了。
沒法子。只好想辦法敷衍一下,溜之大吉。
「叫我擔心自己多一點?好傢伙!」
「真是的!心高氣傲的,好難應付。」
「給佳子威士忌?」老人怒目而視。「她才十六歲哦!你明知道——」
「捉住那男的。」
——另一方面,片山戰戰兢兢地走進和圖書會場。
「胡說!」片山啞然。「我只是——」
看來他誤解了自己的任務了。
「好傢伙!」老人捉住片山的手臂。
「放在那邊的沙發上——嗯,讓她在這裡休息一會,應該會醒的。」
麻煩來了!片山一下子臉都發青了。
「可不是?這種東西,不算在酒類……之內。」
石津扛起那叫杉山佳子的女孩走出會場。
成子在名冊上一邊蓋印一邊說:「如果事先預備一隻雄貓就好了。」
「那麼,我們先去接待處吧。」
不過,他原來的工作是監視,看看有無可疑人物混進會場。若是有女性參加者上前打招呼的話,反而干擾他的「工作」。
「喵。」
「甚麼?你打佳子?」
其中也有相當投契的男女,私下在熱心地交談著,也有人比較膽小吧,拿著飲品的杯呆呆地站著,這些大部份是男性。
見那侍應打扮的年輕男子握著刀衝過來的樣子,晴美一下嚇得動彈不得。
「喵。」
「哈,她喝了威士忌呀。然後一下子就醉倒了。」片山露出笑臉。
「不了。我不想死。」片山說。
「福爾摩斯!」晴美叫。
是美人兒。即使不到這種地方來也大有人追求的那種有點冷傲的美女。服裝打扮也比年齡來得老成些。
「你怎樣?」
「請問……」片山話沒說完,那老人大聲喊:
「哥。」
「啊,幸會幸會。」他輕握晴美的手。「我是山中。今天拜託令兄幫忙一件麻煩的差事——」
「哦。這種很淡的,就像茶一樣。」
另一方面,片山不能把坐在沙發上的杉山佳子丟下不理。
「目前甚麼也沒有……介紹完畢後,現在剛剛開始——啊,社長來了。」
但是,對方好像沒有「收到」他的友好訊息。
「喂——你——好好振作呀,真是。」
「今天有多少人?」晴美問。
片山有點心虛地,https://m.hetubook.com.com僅僅呆立在會場的入口一帶而已。
片山急急向石津走去。
「福爾摩斯已經超越戀愛的境界啦。」晴美解釋。
放眼一看,是個圓滾滾的胖女孩——儘管穿著所謂的雞尾酒會服裝,但總覺得不成「氣候」。
鬆一口氣的同時,片山多少有點失望。
「知道。」石津一把揪住那叫大江的男人的衣襟。「真的很燙嗎?」
「啊,她是杉山小姐呀。」
「怎麼現在才到?已經開始啦。」
當然,誰也不上來勸阻。大家想看熱鬧。
「請等一下。」片山慌忙分辯。「不是我叫她喝的。是她自己任意——」
「喵。」
「住口!」老人打斷他的話。「若是那樣,為何只有你和她兩個在這裡?」
福爾摩斯躍向擺滿菜餚的桌面,然後把前肢搭在用酒精火烘著的熱意粉鍋邊端上,落腳桌面。
如果問石津有些甚麼不同的話,他肯定啞口無言。總之,只要是晴美的就甚麼都是好的——
晴美他們走過去時,站在接待處的成子發現了他們。
大江發出悲鳴,在原地跳起半天高。
片山在嘟嘟囔嚷地說著時——
「你認識她?」
「我沒關係的。」
「我不能喝酒的。你也是喝薑酒吧?」
「哎,對不起——」
隨著「嘿」一聲吆喝聲,片山的身體旋轉了一圈。
「難怪你不受女性歡迎。」她說。「你說是不?石津。」
說完,他把他的頭倒栽進裝雞尾酒的容器裡。
「我上髮型屋,所以遲到了——怎樣?這個髮型。」
世上竟然有那麼多人想結婚?
突然被喊,不由得嚇一跳。總不能一直注意那名「可疑」的侍應。
「是嗎?」
石津忙著均勻地吃著各種食物,又忙著寸步不離晴美身邊,把靠近的男性一個個瞪眼趕走。
「總之——」山中恢復認真的臉孔。「原小姐真的很不幸。祈望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派對不會發生那種事就好了。」
「謝謝。」晴美嫣然一笑。
大致上,片山是以一般參加者的身份出席的,胸前扣著號碼牌——「13」,很好的號碼。
「哪裡哪裡,他幫不上甚麼大忙的。」
周圍的人嘩然歡呼,甚至有人鼓掌,其中也有不負責任的呼聲喊「再來一個」。
老人大喝一聲,朝片山挺進。
片山覺得,剛才喊那名侍應時,對方莫名地吃驚的表情,以及儘管是兼職的,竟連洗手間也不曉得,未免太奇怪。
「那個人打女孩子哦!」哪裡來的三姑六婆多事地加油添醋。
「呃——洗手間的話——在外面。」
好吧,算了。福爾摩斯露出勉為其難的樣子,快步從來回走動著的人群的腳畔間靈巧地穿過去。
石津依依不捨地看看晴美,又看看食物,這才跟著片山走。
「我知道啦!」老人使勁突出指頭。「你弄醉了她,假裝照顧她,然後把她帶去酒店房間!」
「怎麼,福爾摩斯,你跑來跑去的,小心被人踩到哦。」
「是——但晴美小姐——」
「拜託,這個一下子就張開眼睛。」
並非大不了的決定。他去了洗手間,弄濕手帕,輕輕扭乾。用這個來弄醒女孩。
晴美盈盈微笑。石津鼓起腮幫子站在一邊。
回頭看,見晴美抱著福爾摩斯走過來。
「嗄?」
「我沒打她!只是想弄醒她——」
「做得好!」晴美向福爾摩斯打個眼色,撿起掉在地上的刀。
話沒說完,那女孩搖搖晃晃地退到牆邊,咚地碰到牆壁,就這樣一骨碌坐倒在地。
她望向鬧哄哄的會場。
「喵。」
「誘惑我家孫女的,是你吧!」
「原來如此。」
不能為了照顧一個喝醉酒的女孩而耽誤大事——好,片山決定了。
「去吧。我已經登記了。」
旁邊誰也不在。如果不是片山,就是福爾摩斯了。
「大江先www.hetubook.com.com生等等!」那女子喊。
她拿起酒杯。
「我知道你的陰謀!我要保護我的孫女!」
「嗄——唔。」片山點點頭。
「我想讓她醒醒醉,所以帶她來這裡。所以我去弄濕手帕——」
「十六!」
「那我回去會場啦!」
「嘩!燙死我了——」
可是並非如此。畢竟是針對我吧,他想。
「正是!佳子今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我就覺得有古怪了。」
他帶著祈禱的心情回來一看……
「被壓倒啦。」晴美笑說。
「有甚麼不同嗎?」
一瞬間還以為飲料有毒,仔細一瞧,原來只是喝醉了。她一定是本來很少喝酒的人,只是逞強而已。
「是你吧!」
片山鬆一口氣,說明內情。
怎麼有個沒見過的老人,穿著皺巴巴的西裝站在女孩面前。然後,他一直狠狠地瞪住片山這邊。
「福爾摩斯!跟住他!」片山用鞋尖捅一捅牠。
——噹啷一聲。
「太好了!十分適合你。」
一名女子毫不客氣地向片山走過來。
「這樣子不受歡迎反而方便。」片山自言自語地說。
「不過,若是想喝的話——喂。」女孩喊住一名端著新的飲品走過的侍應。「威士忌!」
「入會者中最年輕的一個,才十六歲。」
「喂,你來一下。」片山喊他。
「呃……對不起。我是兼職的,不太清楚。」
這是酒店大堂,人不少。人們以為發生甚麼事,圍攏過來。
「別擔心。我們會睜大眼睛留意的。」晴美說。「是不?石津。」
由於是站著吃的自助餐派對,大家都恰當地跑來跑去,尋找談話對象,到處三五成群地形成小組,氣氛熱鬧地談天說地。
「喂,怎麼啦?」
「我嗎?」
「呃……啊,有侍應在那裡。」
「她叫杉山佳子……很好的女孩,她說她想早點結婚。」
那侍應混進人客中去了。
好了。
「有甚麼異樣?」晴美問,成子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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