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保密的話

「荒唐的黃道吉日啊。」他苦笑。
「我們當主婚人嘛,新郎是外子的部下。」
「是,我絕對沒有欺騙或拋棄信子。」
「沒想到他是那種人哪。」
「竟然跟那種人在一起!換作我絕對不嫁給他!」
「啊,那是……」
「等等啊,重山先生。」
片山想起栗原課長那不悅的表情。
「拜託,我會向外子代你求情的。」
「為了趕走今天的衰運,不顧一切地吃高級法國餐吧?」
「是!」隔了一點時間才回應,「咖啡一杯!」
「我也要咖啡。」山崎說。
「嗯,再見。」
「你想說甚麼?」
「她怎麼了?」
「是的,今天是否跟晴美約好了?」
「咦,稀奇。」
「好好,你慢走。」
總之,她只是想找甚麼人發發牢騷而已。碰巧逮住了眼前的阿杏,於是牢騷發個不停。
「對了,重山呢?」美智子問。
「抱歉,實在羞恥。可是,我很懊悔。」
石津遲疑片刻才說:
真是的,她看錯了重山君!
「她自殺了。」
說著,美智子笑了。
眼前並沒有服務生。她好像以為只要說了就會有人聽到。
「我不說了,浪費了太太的時間,十分抱歉。太羞恥了,我不能去公司上班了。我被開除也是理所當然的。」
「慢著!不要掛電話!」美智子說。
「承蒙關照,大恩大德,我一輩子也——」
「因外子是部長的關係,我也當過好幾回和圖書主婚人了。每對夫婦都生了小孩,過得幸福美滿。可是這次……」
「你……」
那麼溫文爾雅,善解人意。
「別擔心,我不做〈R交易〉的員工後,就會自行了斷。」
「真是對不起。」
「明白了,不過——」
「當然啦!我知道,不過,為了今天,我特地新做了這件黑留和服,我不是說錢的事哦,只不過,畢竟很生氣呀。」
「只要叫她來聽就行了,但不要讓她丈夫起疑心。」
「對,他自作自受!」
「歡迎光臨。」
「只是那麼一點疏忽而已,萬分抱歉!」
「不行,我沒想過要您為我求情。」
「嗯,在今天的婚禮上行刺新郎的女人,她自殺了。」
她好像很滿意阿杏的應對。
「太太,多謝!」
「求求您!您的丈夫完全放棄我了。這樣下去,我就完了!」
「我沒幾件西裝可換的了,再弄髒就麻煩了。喏?福爾摩斯。」
恰好有新的客人進來,阿杏趁機溜掉。
表情終於緩和下來。
「呃,您是……」
山崎走進茶廊來了。
「多謝。」
「她死了嗎?」
「不是,我是來找阿義的。」
美智子放下話筒,回到位子上。
「被帶走的折江信子。」
「唷,是誰呢?」
「辛苦你們啦。」
回到櫃台時,電話鳴響。
「無論如何,當你見到幸福的新娘新郎時,大概會想到『啊,自己也該結婚了』!所以我把相m.hetubook.com.com親照片帶來了。」
「我明白的。」
「唔。」
「兩點吧,一定準時造訪。」
回到公寓的片山,趕忙換上普通的西裝。
「我們沒面子啊。外子才剛剛介紹說『新郎的成績優秀』甚麼的。」
「不,外子會來。他穿黑禮服的。」
水杯表面是濕的,水珠總會掉下來。阿杏明白她的意思是別滴在她的和服上,於是把水杯放遠一點。
「了斷?」美智子有一瞬臉都白了,「你不可以那麼衝動。」
「是知子打來的。」美智子搬出女傭的名字,「她從明天起三天,要回去故鄉,有許多電話要她回去。」
「別讓水珠掉下來啊!」
「喂?怎麼了?」
「今天是不是出席人家的婚禮去了?」
「老公。」
片山掛線。
「開始交往後,我立刻察覺她不正常。所以馬上和她分手。可是她恨我入骨。」
「是嗎?」
「姑媽!啊,嚇得我。進來時請說點甚麼好不好?」
「片山兄!」
「喂?」到櫃台聽電話的美智子說。
片山畢竟說不出口,姑媽在「最壞的時刻」把相親照片帶來的事。
「不,沒甚麼,對不起。」
片山語塞。
「嗯,她身上好像帶著毒藥,我們已經緊急搶救過了。」
「但那不是太太的責任。」
剎那間不太明白那女人在說甚麼。
「兩位呀。」
這位姑媽篤信不疑的是,為片山兄妹尋找結婚對象hetubook.com.com乃是她的天職。
「啊!」
有人不知向誰在發脾氣。
「您說得對。」
「遵命。」
那麼高難度的事情。
「有件荒唐的事。」
「喵。」
竟然是個荒謬的人!
「是嗎?那麼,明晚我回家後,一起出去吃飯吧?」
「喵。」
「我必須和重山談一談,我會回去結婚會場。」
光枝徒有目瞪口呆的份兒。
他用僅有的幾條領帶比比看。
「可是……」
「太太,我是重山。」
「搞不好也要相親的嘛,是相親的照片。」
光枝從手袋掏出信封。
「當然,因那個緣故,對於那女人被刺的事,我感到有責任。但我能做甚麼?」
「有對名叫山崎的夫婦,我想叫的是那位太太。」
「給我咖啡!」還沒坐下就先大聲說,「快一點!」
她壓低聲音說。
「我怪責他說那是辯白,你要作弄我到甚麼時候?」
不過,穿黑留和服的女人並不是為那種事不高興。
重山的話斷斷續續的。
她先向櫃台裡面通報一聲,然後趕忙把盛冰水的杯子端過去。
「到底你想怎樣?」
「哪裡。熱的行吧?」
說畢,重山暫時沉默。
「歡迎光臨。」
「可是呀,被遺棄的女人拿著利刀衝進來,喜宴搞得亂七八糟。」
阿杏去拿咖啡,立刻端給那位「主婚人夫人。」
「嗯,我再給你電話。」丈夫正好掛斷手機,「誰打來的?」他問美智子。
山崎美智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很快就把咖啡喝光,稍微平靜下來。
「請諒解。不,我想您不會諒解的。不過,我無法保持沉默。」
「要下雪啦。的確,已經天寒啦。」
「啊,咖啡泡好了。」
「喂?」
「我想說的呀。可阿義正在和福爾摩斯聊天嘛。」兒島光枝走進屋裡,「有工作?」
「他大致上道歉了,卻滿口辯解,反而叫人生氣。」
阿杏過來下訂單。
山崎掏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打工作上的電話。
「石津呀,怎麼了?」
「是,茶廊。」阿杏接聽,「請稍候,啊?」
「嗯?啊,是吧。」
「好吧,我們見一次面,聽你說話。請不要做出衝動的事。」
「呃,是太太的電話。」阿杏說。
「啊?」
「謝謝。」
三宅杏環視左右,領悟到聽見的好像只有自己而已。
特別是茶廊,喜宴過後的賓客都湧進來了。由於有人在宴席中喝了酒,聲音也大起來。
「人都死了,沒辦法,替我找她的家人出來。」
「他應該被罵的嘛。」
「他說交往之前,不知道那女的是那種人。他之後和她分手了,但那女的一直纏著他不離開。」
「你……哭了?」美智子說。
「甚麼?」
「可是……」
說著,怎麼福爾摩斯回話了?
「我告訴他,下次的人事調動,不曉得他會派去哪裡,他臉都白了。」山崎笑了。
「今天我www.hetubook.com.com有工作,饒了我吧。」片山嘆息。
「不是玩的時候,幹活幹活!」片山準備出門,「福爾摩斯,拜託你看家囉。」
「重山先生,你——」說到一半,美智子慌忙望了丈夫一眼,「萬一外子知道了,你想會怎樣?即刻開除哦!」
「你說領帶不襯?其他的會不會太鮮艷了?」
「甚麼人死了?」光枝問。
「但是……」
因是結婚會場,大家似乎都在愉快地笑著,其實不盡然。
「嗯,我走啦。」
「哎!以後你打算怎樣?」
回頭一看,兒島光枝站在玄關裡。
片山正要出門之際,手機鳴響。
「姑媽,搞不好……」
「也有那種人的。」
阿杏把咖啡放在山崎面前。
「我不會給大家添麻煩。」
「哪位?」
「信子是那個拿刀的女人吧。」
「總之,明天中午,你來我家吧。外子去公司,明天傭人也休假。明白嗎?」
美智子站起來。
「我有個請求,您生氣是有道理的,但請聽我解釋一次!」
「馬上拿來,您一位嗎?」
「是,馬上。」
「太太。」
「山崎女士。」
「是嗎?嗚呼。」
有個看起來極不高興的女人走進茶廊。
「拜託,別哭了。那麼,我等你,方便的話,兩點左右。」
「為何那傢伙能結婚,而咱們卻嫁不出去?」
阿杏傳呼時,那對主婚人夫婦回過頭來。
也有人陳述任意批評的感想。
「總之,我把照片留在這裡啦。」
「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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