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阿杏走開後,敬子接聽手機。
「她刺錯了人,為何自殺呢?」片山說,「倘若她刺死了重山,自己也尋死的話還能理解。」
「根本不是相同方向嘛!」她目送計程車遠去,「阿雪真是的!」
從地圖來看,可能性高的酒店有兩間。
「荒井小姐在哪兒截計程車?」
「那真是。」
「是嗎?我們也找到幾個疑點,準備明天再向她問一次話的。」
片山有點意外。
「那位主任荒井敬子的事,要再調查看看。」
「老公?今晚我和同事一起吃飯,沒法子呀?我也開始健忘了。你去叫外賣或買便當回來給大家吃吧,拜託啦!」
即使是刑警,也會忘記把玄關上鎖。
片山把市區內的道路地圖拿過來,翻開市中心那一頁。
「哎呀呀,累死了。」
晴美說不出話來,只是揮一揮手,目送兩人坐上計程車。
「不過,伯父伯母會掛心啊。」
「幹嘛我要喜歡那種生物,跟他生活在一起呀?」
十分鐘後,片山也服裝整齊地聽她說話。
「對。」
「嗯,那麼,晴美,改天再聊。」
掛線後,敬子直接按了家裡的號碼。
不過,看到了沒有一個手指痕跡,發出金光的樓梯扶手,以及一塵不染的大堂地氈時,也有客人欽佩地說:
對方豪爽地讓步,並且咧嘴一笑。
「呃。」阿杏說,「我不是很清楚她去了哪間酒店。」
晴美把蓋屍體的布完全掀開,福爾摩斯仔細地聞味道。
「人生就是這樣。」片山聳聳肩,「她不是小孩子了,沒事的。」
「對不起,突然跑來。」
「現在我們結婚會場也很辛苦哦。」敬子說,「你曉得吧,公司負債累累,一籌莫展啊。」
「稍等。」阿杏蹙眉思索,「計和-圖-書程車從這裡右轉而去。」
「十九。」
「荒井小姐說她先去一步,在茶座喝咖啡等對方,我想不是情侶專用的賓館,而是像樣的酒店。」
「荒井小姐,是不是手機在響?」
「好,去看看。」
用布蓋著的屍體,折江信子。
「啊,是你。」敬子說,「今晚當晚班嗎?」
「言歸正傳。」片山說,「你是說,荒井敬子在倉庫裡講電話的對手,就是今晚約會她的人?」
阿雪注視那青年片刻。
風勢加強。
信子依然是行兇時的女侍應打扮。
須田雪主張道。
抑或感冒了?今天上晚班,結束了結婚會場的工作踏上歸途時,已近晚上十點鐘。
片山張開大口打呵欠。
片山回到結婚會場時,重山已經回去了,沒法子,只好改在明天問話。
福爾摩斯走近屍體,晴美拐去公寓把牠帶來了。
「那還用說。」
「啊?噢,是真的。」
「唔,這摺縫縫得也很仔細。」片山彎下身去,「折江信子會不會是在前一天把制服帶出去的呢?」
「啊!你好。」
「那麼,你是我的學妹囉?唷,早說不就好了!」
結婚不是更加嚴肅的事嗎?
「唷,那麼,你先吧。」
「喔,很冷!」
她的開朗叫敬子覺得目眩。
年輕一代喜歡在餐廳之類的地方舉行婚禮。
「不喜歡拘泥於形式。」
那件事本身,只不過是實行「沒必要讓社員太奢侈」的常識而已,到處都一樣。
時代的變化,受到不景氣的打擊。
「若是在附近的話,她會選擇步行吧。」晴美說,「若是太遠的話,不是會使用地鐵嗎?」
「反正沒有約會嘛。若是有約會的https://m•hetubook.com.com
話,我會斷然拒絕的。」
阿杏當然很起勁了。
「對嘛。」
晴美和須田雪在對飲。
十一月尾了,晚風已帶有寒冬的氣息。
「這裡。」
「你先走吧。」她對阿杏說。
「唷,不容易哪。」
「三軒茶屋。」
「若然如此。」
「我來截車。」
「對不起。」
「今天很辛苦,稍微伸展手腳總可以吧?」
「誰在講我的壞話?」
「今晚要回家了,不能讓你家人擔心的。」
「大致上已和家裡聯絡過了,如果平安抵步的話,她應該會給我電話的。」晴美板起臉孔,「沒有得到教訓!」
「肯定嗎?那就是這一帶了。」
「啊,舒服極了!」
如果知道結婚會場的實際收入狀態的話,說不定他們會大吃一驚。
片山再次輕輕地用布把折江信子的屍體蓋回去。
福爾摩斯用前爪搭住的是裙襬。
「咪噢。」福爾摩斯抬起頭來。
「那就是相同方向了,一起如何?」
「是嗎?那就是這個方向了。」
「呃,你一個人?」
「阿雪,你沒事吧?」
「我已聯絡過了。」
現在兩人碰面後,剛剛來到那個不好玩的地點。
「福爾摩斯有意見了,牠說別亂講。」
「的確。不過,推測不到是哪間酒店啊。」
「呃,晚上好。」
「我會起來的,只是躺一下而已。」
回過頭來的,是個身材頎長,輪廓深睿的英俊青年。
假如計程車開動後,敬子沒有掏出粉底鏡子來補妝的話,她也許會發現剛剛分手的三宅杏,在前面不遠停步,躲在暗處,傾耳聆聽敬子講手機的聲音。
「是!」
「我決定一輩子單身和圖書了!別反對!」
「從她那個說話方式知道的,對方約荒井小姐上哪兒的酒店。」
片山也幹勁十足地站起來。
「沒奈何的呀,她竟然帶著毒藥。」
「外面的玄關」是華麗的,擦得閃閃發光的結婚會場不過是「職場」之一。現在荒井敬子從「社員小門」走出來,如果一無所知的人看到的話,還以為是給動物園的猛獸餵餌食的小出入口。
「前途渺茫哪。」敬子笑了。
阿雪喝悶酒的心情也不是不難了解,可是阿雪本來就是個自戀的人,晴美並沒有太認真地聽她說話。
福爾摩斯抬起臉來,發出責備的叫聲。
玄關的門打開。
「男人都是自私的,靠不住!」
「是啦是啦。」
「嗯,聽說了。」阿杏點點頭,「我進來時,人事部的人告訴我:『我們有可能突然倒閉』甚麼的。」
「不,請。因為是你先截停。」
「可以嗎?」
敬子的語調顯得興高采烈。
無論怎樣都免不了被批評是警方的疏忽。
三宅杏鞠個大躬。
石津把門打開。
「啊?」
燈光下,折江信子的表情看起來很安詳。
「就這樣睡容易感冒哦。」晴美說。
「可是哥哥,假如那男人在背後的話,今晚不是會為了保密而堵住她的嘴嗎?」
「喵。」
說著,三宅杏笑了。
「那裡嗎?」
「我在外面是不會這樣隨便的。」
想到明天的事便心情沉重。
片山回到公寓後,扯掉領帶,扔掉外套,連長褲也脫下,一骨碌倒在榻榻米上。
「喂!」晴美皺起眉頭,「就因你是那副德性,這才找不到結婚對象的。」
「啊,不好意思,我也揚手截車的。」
「喵。」
「把東西縫在這裡呀。」
「知道啦。」片山苦笑。
「荒井小姐。https://www.hetubook.com.com」
「嗯。」片山覺得無法釋懷,「她把毒藥藏在哪兒?」
是嗎!片山這才察覺自己的打扮,他捉起外套和長褲,衝到裡頭去了。
不必證婚人,不在神前,而是「人前」的婚禮。除了生意上的問題外,敬子總覺有美中不足之感。
走出那間時髦的酒吧後,阿雪不顧一切地伸個大懶腰。
福爾摩斯湊近鼻子去嗅味道。
晴美跟片山取得聯絡,知悉了「事件」發生。
他爬起來。
晴美笑容滿面地說。
「哥哥,聽一下對講機。」
福爾摩斯也不甘示弱地叫了。
阿雪揚揚手時,一部空車往行人道靠近停下來。
「男人真討厭!幹嘛那麼吊兒郎當的!」晴美兇巴巴地瞪視裡面,「唷,你竟然找到這裡來了!」
「要往哪邊去?」
「有甚麼頭緒嗎?」
「聯絡石津,叫他直接去其中一間。」晴美也雙眼發亮,「三宅小姐,去嗎?」
「是吧!使用計程車也不心痛的距離。」
因為出席須田雪和重山廣之的婚禮途中,發生折江信子刺傷杵谷淳子的事件,造成大騷動,而折江信子隨即自殺了。
「沒事沒事。這樣就醉的話,怎能回家嘛!」
探臉進來的是三宅杏。
晴美把它翻過來,裙襬的摺縫裂開,反折的部位開了幾公分寬。
石津十分沮喪。
「啊,來了來了!」
晴美尋找空車。
門鈴作響,晴美在廚房裡喊:
今時今日說這種話會貽笑大方吧。
敬子也不等丈夫回答,逕自掛線,把手機收進手袋中,哼著歌,截停一部恰好駛來的計程車。
「十九?」敬子誇張地瞠目,「很年輕,老遠以前的事了。」
「明白!我回去啦。」
這時,有個和_圖_書年輕男人一個箭步跑近那部計程車,準備坐上去。
晴美用毛巾擦著手走出來。
「那個不太清楚。」石津歪歪脖子,「把她帶走時,明明檢查過身體的。」
「嗯。誰呢?這個時間。」
「可是,奇怪,她借出這件制服時,應當沒有那麼多時間才是。」
晴美輕輕掀開那塊布。
「快點來哦,待會見。」
「是吧。不過,她已經沒機會殺死重山了。」
「是吧。」
話是這麼說,卻要舉行重視誇張形式的婚禮,自覺「結婚是件不容易的事。」
「是嗎?」
「不是。」三宅杏豎起大衣的衣襟,「其實是六點鐘下班的,但茶廊主任說若果沒有預定節目就留下來。」
「呃。公司在這裡。她從這裡往這個方向走,荒井小姐在這裡截車。」
「對不起,我很仰慕晴美學姐,曾經看過學生名冊的地址,來這裡找過一次。」
荒井敬子打了個噴嚏。
然後見到阿杏慌忙垂下眼睛,他還在想:「為甚麼?」
後面有把聲音喊住她,回頭一看,是那名朝氣十足的新人三宅杏。
「哥哥!退到裡頭去!」
敬子把手伸進手袋之中,終於把響個不停的手機拿了出來,然後看看來電的對象是誰。
「喂?嗯,現在回家的路上。有甚麼事?現在嗎?」敬子很困惑的樣子,「我倒無所謂。你能出來嗎?哦。那麼,天氣冷了,在外面等也辛苦,我先去酒店,在茶座喝咖啡等你囉。」
「那我先走了。」
「喂!」阿雪嚷著,「那是我截下的啊!」
「喵。」
「不愧是有歷史傳統的結婚會場。」
工作了十年以上,無意識之內已記住了今晚誰當早班誰當晚班的事。
「你看。」
「受歡迎的人永遠受歡迎。」晴美說。
「你今年幾歲了?」敬子邊走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