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客房』吧?」
水科似乎在氣忿不平。
「傻瓜。不可能去幹的。」
男人一邊呱嗒呱嗒地下樓梯,一邊對順子說:
「那種事……有必要時,整個抱走就是。」
「你在那個地方幹甚麼?」晴美笑了。
晴美帶著紅彤彤的臉走過來。
片山說到這裡時,有人敲門。
她們互相點頭稱是。
男人的大衣(搭在椅背)口袋裡有鎗。
整個房間一片寂靜。順子輕聲說:
「啊……他是……我的男朋友。」順子說。「雖然年紀大一點,反而新鮮又好玩。」
嘩然揚起歡呼聲和掌聲。
「喂,想想辦法呀。」
「但我不能立刻回去了。」片山說。
「懂嗎?」水科直直盯著順子。「跟自己不喜歡的對象接吻是不行的!」
「哎,最初的承諾呀!」聲音四起。
晴美愉快地說,福爾摩斯「喵」一聲表示贊成……
「對了,怎麼那麼多人抽煙?」
順子難以置信,事情會演變到這個田地。
「是你自己大聲罷了。」
「你有好好刷牙嗎?」
「因為……我想你是個特別的小偷。」
「生甚麼氣嘛。」順子聳聳肩。「接吻罷了!」
「正在找妳呀,順子!」
「好吧。」順子嘆一口氣。「不過——房間弄暗些。不必全黑也行。」
「好失禮。」晴美噘起嘴巴。「跳舞跳累了。啊,好熱。」
「何不做做看?說不定殺手業也很好玩啊。」
「在和吉村靖男結婚以前,吉村則子有個交往中的情人。據說那www.hetubook.com.com傢伙開始敲搾則子。」
燈光降至可以模模糊糊見到彼此的臉的程度。
「說的也是。」
女孩們互相望來望去。
「住口。不然咬你舌頭。」
「有甚麼好笑?」
男人仿如迷失在另一個世界似的呆若木雞,被嘩嘩叫的女孩推著背,險些向前撲倒,就這樣被推往地庫的樓梯口去。
當然,這裡跟那個偌大的大廳比起來小得多,卻也有普通公寓的客廳加飯廳加廚房合起來那麼大。
「啊。」
「我大衣口袋裡的鎗——不見了!」
順子失笑。
「吸煙對身體不好呀。大家這樣年輕。」
「謝謝。」
遊戲中輸最多的一對,必須站在枱上接吻。這是規則。
用布裹了一半,黑色的,發出寒光的,怎麼看都是如假包換的小型手鎗。
石津的話叫片山兩兄妹面面相覷……
「索性殺了他?好野蠻呢。」
「咦,為甚麼?」晴美問。
「殺人。」片山說。
「那麼,決定怎樣殺他?」
福爾摩斯咚地躍下,騎在片山的膝頭上,窺望盒子內容,哼哼然嗅著味道。
女孩們的視線一齊轉向那個明顯是「異數」的存在。
「水科。」男人說了才知不妙。「糟了!喂,不要告訴別人——」
在上樓梯的地方,他呼出一口氣。
「可不是?」
被大家推推擁擁到站在枱上的,乃是順子和——那個小偷!
「懂嗎?如果出蠱惑的話,小心腦袋搬家!」那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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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吻是很珍貴的!不可隨便。」
「片山兄!你不可能當真——」石津探前身子。
門打開,石津出現。他也在氣喘吁吁的。
「喵。」
「是妳害我的。」他說。突然臉色一變。「喂!」
「——她是認真的呀!」
「那麼——」晴美說。「她會給你多少?」
高處傳來貓叫聲,晴美嚇一跳。
「有啥關係?加上這個人,男女同數啦。」
「對不起。」開門的,是個身穿三件頭整齊西裝的瘦男子。「我是吉村靖男的祕書,小姓由利。是片山先生吧。我受太太所託,把這個帶來給你。」
無論如何……可是事至如今,順子總不能說她「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更何況對方是「賊」。
「怎麼啦?吃太多,很辛苦是嗎?」
「有人委託我辦事。」
「哎,福爾摩斯也這樣想吧!」
「嗬——」
「原來你在這兒呀。」
「我並沒吃那麼多。」石津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剛剛我在走廊上跑步,然後見到晴美小姐走進這個房間。」
「萬一他沒睡呢?」
「哪一位?」
「上了鎖啊。」
「早已習慣了吧!」有人說,引起哄然大笑。
「好極啦。因我不想拘捕片山兄。」
水科嘆一口氣。
「嚇人!」晴美說。「堂堂刑警接受殺人委託?」
「錢嗎?」
殺人嘛,當然是件野蠻的事。
他把一個用hetubook.com.com繩綑住的盒子遞給片山。
「人手不足的問題到處都很嚴重。」
「順子好厲害!中年對手呢!想像不到。」
「又不是我蓋的。」順子反脣相譏。「你想去哪兒?若是保險箱的話,在家父的工作室。若是珠寶的話,在家母的臥室。」
「別太大聲好不好?」
「就是——」
在男的不知不覺間,周圍已在進行談判。
「但……」
「怎麼啦?」順子從後面跟上來。「你不喜歡?」
「我怎可能會開?」
「唔,在廚房嗎?」晴美點點頭。「福爾摩斯呢?」
「則子說她會讓他喝下有藥的酒,使他睡去的。這點應該不成問題。」
順子的手繞到水科的背上。
「真名嗎?好失策。」順子大吃一驚。「竟然可以做賊呀。」
「說的有道理。」晴美點點頭。「不過,居然委託到哥哥頭上來,可見相當人材不足啊。」
「錢和身體都要,糾纏不休的,則子表示怎麼都躲不了。而且一旦唯命是從過一次,以後就拖個沒完沒了。所以——」
走進地庫的「即席迪士可」時,男人啞然。七色照明穿梭,煙霧迷濛一片。
「沒那份精力啦。我要走了。」
「怎麼,喝醉啦?」片山說。
「想甚麼嘛。」
確實,遊戲的規則是這樣的。可是這種事……
「那麼,『替我殺死我的情人』又是怎麼回事?」
「一天刷三次。」水科強調。「但——」
三個女孩哄然衝出走廊。
石津同聲同氣,遭片山死瞪白眼。
「不然怎辦?我接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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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起碼接過吻吧!」
「的確予人祕書的感覺。」晴美說。「裡頭裝了甚麼?」
順子被一名小偷講耶穌,嚇呆了。
「沒法子呀。」順子向水科靠過去,低聲說。「總之——不吻不行。」
「知道啦。」順子率先走進屋裡。「開鎗打肚子,腦袋會搬家?」
片山、晴美、石津,加上福爾摩斯,一同注視盒子裡的手鎗,構成一副奇妙的景象。
「你在跑步?」
那裡擺著高高的書架,福爾摩斯就騎在上面架子的隙縫間。
隨著尖叫聲,一陣震破耳膜的大音響從房間角落的JBL擴音器鳴響,名叫水科的男人驚怕得跳起半天高……
「賺到的不是你麼?忍耐的是我呀!」
「在這兒呢!」
順子終於跟一個剛剛見面的男人接吻了。而且用力擁抱。
順子正要邁步時——
「喂,順子,作好心理準備吧!」聲音嘩然。
「那就上樓吧。」
「喂,等等——」
「噓!萬一被問起那件事怎麼辦?」
「喂……」名叫水科的男人發出難為情的聲音。「應該怎辦才好?」
「喵。」
說來奇妙,反而順子替他留意起來了。
「怎麼啦?」
福爾摩斯看看手鎗,之後看看晴美。
「哥哥,你準備怎樣殺人?」
「牙尖嘴利。」那禿頭男子四下張望一下。「這房子大得好離譜!」
「喂!」順子碰一碰那男的。「你叫甚麼名字?」
「——按摩肩膊還是甚麼?」
她氣喘喘地打量房間。
「嗄?」
「辛https://www.hetubook.com.com
苦啦!」
沒想到會這樣!
「要走了嗎?」晴美打個哈欠說。「適可而止的好。順子不曉得跑到哪兒去了。找到她的話,就說我們該回去了。石津呢?」
聲音一出,水科從枱面跳下,抓起大衣,衝出地庫。
「那終究是則子的片面之詞。事實是否真的如此……」
「嗯,再過一小時——不,只剩下三十分鐘左右了。當我去到二樓來賓用的臥室時,那個男人會在床上睡著。據說我只要向他射一粒子彈,把鎗丟在現場就行了。」
「來,上台去!」
「不稍微運動一下,再也吃不下啦。」
「對呀。在幹甚麼?我們想玩遊戲,沒有妳就玩不成了……這位是誰?」
「喵噢。」
男人慌忙把鎗收進大衣口袋裡。
「這是甚麼房間?」
「——來,遊戲,遊戲開始!」
「不用問也知道啦。」
「在這種地方?我……」
「住口!要不然——」
「啊,片山兄。」
「總之,一起去地庫吧。玩遊戲,人數愈多愈好。來,快走!」
「二樓的珠寶箱怎麼辦?」
「沒法子呀,告訴我也沒用!」
「是嗎?那就要珠寶好了。」
「五百萬。我想應該沒錯。」
「好重。」片山解開繩子、打開盒蓋一看,瞪圓了眼。「——瞧!」
「怎麼辦?」
「打攪啦。」由利禮貌地鞠躬出去了。
「保險箱?妳會開嗎?」
說完,穿上大衣袖子。
直到燈亮為止,大概只有幾秒鐘吧?可順子覺得好像過了很長時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