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聳一聳肩。「因為姐姐——為了錢才和男人在一起的緣故。」
絲毫不帶感情的聲音。
「甚麼意思?」
「你們對阿梓小姐的做法太過份了,不是嗎?」片山用壓抑的語調說。
「妳也在做那種事?」
「那個我不曉得。」
「妳說妳姐姐和山川廣治死在一塊,對吧。」片山說。
「是你和良治交涉的麼?」
「是嗎?那個倒是看不出來。」
「絕不犯錯?可是,美雪小姐挑了我啊。」
「輕鬆的工作?妳有問她是怎樣的工作嗎?」
「被殺的!」
「喵。」福爾摩斯也同意。
「沒有……只是說,『那人的工作很輕鬆的』而已。」
片山想起女人屍首沒化妝的事。
「萬一美雪是兇手的話呢?你還是逮捕她?」
「我知道。」貴代點點頭。「我不認為那是錯誤的選擇。」
「為姐姐的名譽著想——我不想說。」
片山嘆一口氣,俯視福爾摩斯。
「那麼,為何阿梓小姐不能挑?」
「啊,你好。」
「那又怎麼樣呢?並沒有山川廣治殺了她的證據。可能是妳姐姐『工作上』的關係,結下了仇恨,有人想滅口也不定。」
貴代的表情依舊不變。
「唔……」和子側側頭。「她曾說,『那個杉山呀,被麻煩的債務壓得喘不過氣來啦。』」
「我欣賞你。」貴代這樣說和圖書。「我疲倦了。還有甚麼想問的?」
「應該有甚麼理由的。現在,我們好不容易找到那個線頭了。」
「胡說八道。我家的人幹嘛要殺那樣的女孩?」
「務必拜託。」片山毫不遲疑地說。
「我不是!」和子紅了臉。「好失禮呀!」
說完,他敲敲門,走進貴代的臥室。
貴代的眼裡首次流露出感情。
「無論如何,跟我們一家完全無關。」貴代說。
「真不幸。」貴代依然用無動於衷的聲音說話。「正高不行,無論做甚麼事都沒有成功過。」
也沒甚麼值得自豪的。和子搖搖頭說下去:「我姐姐……本來是普通的白領麗人。但——她和上司搞上了不倫的關係,被公司辭退了。其後,她被那男的遺棄,一時想不開,沉溺杯中物……過了不久,她牽連到這件怪事來。」
片山甚麼也不答,走出睡房。關門的一剎那,聽到貴代怒氣沖沖地吩咐:「把正高叫來!真是,一無是處!」
山城和子稍微垂下眼睛。
「聽貴惠說,那女孩死了。」貴代說。「怪可憐的。」
「關於他的工作,她說過甚麼?」
「哥哥。」晴美扯一扯片山的手臂。
「我想不是這樣。」和子想了一下才說。「我和姐姐碰面時,她總是說,不幹了,會有危險的。不過,她說過,『我不會跟同一個m.hetubook.com.com人再見面的,不要緊。』」
「辛苦啦。」貴代輕輕點頭示意。
她坐在床上,不停地甩頭。
「總比被錢收買,出賣自己情人的男人好得多。」
「那人是誰?」
「走吧!」片山催促福爾摩斯。
「我是指阿梓小姐的男友,澤井良治的事。」
「我是喜歡她的。」片山說。「不管能不能稱作是愛,總之是喜歡就是了。」
「一眼就看出是做那一行的話,不能討客人歡心的。她有時改變形象,例如普通的白領麗人、良家婦女之類,視情況而定。」
「有甚麼事?」從床上坐起來的貴代冷冷地望著片山他們說。
「一樣的事。」在床邊像看門狗般站住的貴惠說。
片山和福爾摩斯正要離開貴代的睡房時,貴代喊住他:「片山先生。」
「告辭了。」
他的心情沉重,一點接近破案的感覺也沒有。
片山回頭一看,但見不知何時,貴惠已站在門邊。
「那可不一定。」
「對不起。」和子終於睡醒,誠惶誠恐地說。「我這人很不容易睡醒的。頭昏腦脹。」
片山和晴美對望一眼。
「真可惜——不過,知道妳姐姐和杉山是相識的事,總算可以把幾宗案子聯繫起來了。」片山點點頭。「其他,還記得妳姐姐說過甚麼嗎?」
「嗯。在工作上認識的。有次姐和圖書姐和我碰面時,他偶然過來打招呼。很討厭的傢伙。」和子皺起眉頭。
「真是不幸。那女孩在這兒的工作表現很好。」田崎用一貫捉摸不定的語調說。
「不管她說了甚麼,都是個有權威的女性啊!」
「嗯。但妳為何沉默到現在?新聞傳媒早已呼籲有關人士與警方聯絡的。」
「對不起。」不知何時,田崎站在身後。
片山假咳一聲,說:「間丈太郎的死因一旦弄清楚的話,我會通知妳的。」
「請別弄錯。」她抬一抬下巴。「我可沒說不准阿梓結婚。我並沒有阻止美雪挑選你,不是嗎?」
「即是說……」
「並沒有不要緊啊。」片山嘆息。「妳想讓她一直身份不明下去嗎?」
「她是被殺的,不是單單死了而已。」
「你說那個音樂人?」田崎苦笑。「沒出息的傢伙。」
由於晴美要陪著和子,現在只有福爾摩斯跟在片山的腳畔。
「那麼,你準備從你所喜歡的美雪的家人中找出罪犯來?」
「你說的也是……如果我再問清楚她在做些甚麼就好了。」和子懊惱地說。「我聽姐姐提過一個人的名字,但那個人也死了。」
「杉山?妳姐姐認識杉山?」
「這麼說,她和山川廣治在那之前就相識了囉?」
「貴惠小姐也這樣說。可是我不明白,阿梓小姐已經二十八了,何以企圖把她https://m•hetubook•com•com綁在家裡呢?」
「家母睡醒了。」貴惠無表情地說。「她說可以和你談一談。」
「完全不同啊。被殺的情形,表示有兇手在。」
「也許他是。不過,對阿梓小姐而言,只有他是她從這個家出去的手段,不是嗎?」
「換句話說,你認為是怎麼樣?」
「可是,妳若不講出來,我們無法找出兇手呀。」
「那叫良治的男人不行。沒有我的認可,當然不能結婚。」貴代說。「現在那人不是為錢而完全改變了態度麼?」
「不錯。妳是想說,妳有看人的能力?但,人必須為自己的錯誤負責任,不是嗎?如果十七或十八的小孩還可說不同意,但阿梓小姐二十八歲了。結婚後,最終也有可能失敗。但,那是阿梓小姐本身決定的事,不是嗎?」
片山把間丈太郎死在酒店的事說出來。
貴代在聽片山的話。並非從腦中否定,而是確實在聽著。
「好像是叫——杉山吧!他是在這兒的喪禮上被殺的,對不?」
「不。我根本不想知道……」
「兇手是在客人完全離開後才殺百合香的。若是有人藏起來留下,表示那人是故意為了殺她而來這裡的,對吧?」
「我是刑警,一旦發生了殺人事件,找出兇手乃是我的職責。」
「刑警先生。」貴代冷冷地說。「我以為你是喜歡美雪的。」
「美雪拜託了和*圖*書
。」
杉山有「麻煩的債務」?怪不得他想出賣百合香了。
「妳不是聽說了嗎?」
「說的也是。」田崎點頭。「我只是個依從貴代夫人的感覺行動的人。」
「如果連妳也不曉得的話,兇手若是外面的人,更加不知道了。換句話說,兇手是這公館內部的人的可能性很高。」
「我認為那是為姐姐好——我父母還在鄉下。姐姐行蹤不明的事令他們很擔心,但是總比知道她那樣死法的好。」
「刑警先生,這是我家的私人問題。」
意想不到的一句話,使片山困惑不解。
片山一直接住貴代的視線站在那裡。他盡量不移開視線,那是為了死去的百合香的緣故——雖然他不明白為甚麼。
「片山先生,我作為火枝家的人,不想讓兒女們留下悲慘的回憶。火枝家的人絕對不會犯錯,這是我們從父母繼承下來的榮耀。」
「關於這次百合香的案子,不可能是她。不過,關於上次杉山武夫被殺案件,可能性是有的。萬一美雪是兇手的話,我不得不逮捕她。」
「問題在於熄掉庭院的燈的人是誰。庭院的燈的亮滅,是由廚房的燈掣控制的吧!」
「好偉大的情人!」貴代笑了。
「看來,杉山可能是案件的中心。」片山說。「好,再一次好好調查杉山的身邊事物吧!」
「嗯?」片山回頭。「甚麼?」
「那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