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真無邪

說著時,「砰」一聲用嘴巴模仿不來的破裂聲響徹整個房間。
「再忍耐一下嘛。」
餐點順利地進行著。
「喵……」福爾摩斯那低沉的叫聲,聽起來彷彿是在哀悼。
不用說,早來的「還有一位」是……
「那就叫真東西了!」片山說。「石津,小心!」
片山和晴美對望一眼,心照不宣地互相點點頭。
「嗯,他是家父原山公三郎。他沒惡意的!他只想玩玩而已。」
「你想蓋房子嗎?K房屋不是一間建預售房屋的公司麼?」
「好極了。」公秀嘆息。「嚇我一跳。富田先生,你沒受傷吧?」
「對。只是打出子彈而已!」
他又飛奔而去。
「知道!」
「不,不是真東西——對嗎?」
「別動!」
片山晴美以為自己所知道的事,哥哥應當也知道才是。
隔壁房間不時傳來笑聲,但不至於太吵。這時期多半跟這裡一樣忙著用餐吧!
「——刑警先生,拜託,請不要公佈這件事!不然事情不得了。」公秀說。
房間雖小,但很雅緻,越過玻璃窗可望見夜晚庭院。
「嗯。社長,那個讓我來——」
「喵。」
接著,公三郎用左手按住胸口呻|吟:「我中槍了!唔……」然後踉蹌著慢慢崩倒在地氈上。
——這間餐廳的老闆,以前曾和*圖*書在性命危急時獲片山相助而得救,因此愛屋及烏,對福爾摩斯特別禮待。
「是你太早到了。」片山說。「已經開始吃啦?」
「麵包罷了。我中午甚麼也沒吃,餓扁啦。」
「是因為社長。」一名年長的男子說。「他當作玩具的手槍走火了……」
「是的,我們公司的專務董事。」
「——今年也將近尾聲啦。」
「福爾摩斯,危險啊!」晴美喊。
「我叫人馬上上菜。」老闆說。
「甚麼事?」片山問。
「我是警視廳搜查第一課的片山,碰巧在隔壁吃飯——可能他是鬧著玩的,萬一被子彈打中就會受重傷。社長先生,請把手槍放在一邊。」
接著又是一發槍聲,做屏風的牆壁開了一個洞,子彈穿過片山等人所在的小房間,打碎了架子上的大茶壺。
「一到年底,咱們就忙了。」片山嘆息。「不知何故,年底時為錢財的問題磨擦的事總會加多。」
突然,公秀的手做成手槍的形狀,瞄準父親的方向說:「砰!」
「走!低下頭去!」
「用真槍來玩?」
「——他叫富田嗎?」片山問。
「不要!我也去!」晴美說得理所當然。
這時,一名五十開外,外表斯文的男子從位子霍地站起來,快步跑到倒地的原山hetubook.com.com公三郎身邊,彎下身說:「社長——社長,請起身!」
片山義太郎回頭看看妹妹。「你說甚麼?」
片山慌忙穿越餐桌的外側,在富田倒下的地方停住。
「沒關係沒關係。」
「還有一位要來——」晴美說到一半,老闆搶著說:「是,他已在房間等著。」
「你說得對——噢,沒事的,很簡單。」
「怎麼啦,福爾摩斯?」
「吃飯的時候,不管聽見甚麼都不在意的,是不是?片山兄!」
途中,石津竟然有餘裕作出如此發言。
「怎麼說?」
「福爾摩斯,別出聲音。因為在別的客人眼中,你只是一隻普通的貓。」
突然傳來叫聲:「來人哪!甚麼人來一下!」
「請到這邊來。」
然後——富田站起來。
就這時候,隔鄰房間傳來哄然鼓掌聲。
「片山先生。」餐廳的老闆連忙走過來。「已經預備好了。」
「聽起來好像是。」
「聽說是『K房屋』。」晴美說。
「打中啦!」得意洋洋地站起來的是公三郎社長。「瞧!他中槍啦!好哇好哇!」
「不久以前,我的朋友請『K房屋』蓋了新房子哦。」晴美在膝頭上攤開餐巾說道。「據說蓋得很堅固,住得挺舒服的。」
「搞不好……呃……」晴美說。「啊,我和_圖_書是片山的妹妹——社長先生,是否不知道自己是誰?」
「誰也不知道幾時會發生甚麼事的。」石津說——他的牛排已經吃完了。
「哥哥。剛才是——」
「貓是不能進來的,但福爾摩斯不是貓嘛。」老闆笑態可掬地說。
他像小孩似的舉起雙手,當場蹦蹦跳跳。
正面站著一名持槍的老人。然後,槍口指著門的方向——即是直直指著片山他們幾個。
「請等等。」站起身的男人說。「我是——社長的兒子,名叫原山公秀。」
「對家父來說,那是遊戲。」公秀說。眾人呼一口氣。
「有人讓他帶在身上的——你是刑警先生?」
福爾摩斯的臉轉向隔壁房間的方向。
片山等人目瞪口呆地望著。
「冷靜一下!」片山說。
「別說不吉利的話。」片山皺眉。「起碼讓我平平安安地吃完這塊牛排再說好了。」
「可是,目前不是沒甚麼大事件麼?」
「隔壁好熱鬧哇。」晴美說。「好像是『K房屋』的牌子。」
「是不是槍聲?」
「是的。隔壁是大房間,以K房屋的社長為首,將近十人,多少有點吵鬧……」
「真的,時間過得好快呀,啊,福爾摩斯。」
這個小房間也相當熱鬧就是了。
「應是原任專務董事吧。」片山說。「心臟被打m.hetubook.com.com穿,他死了。」
否則在全餐料理的情形下,他可能先擺平五六個麵包才有正餐可吃。
話一講畢,福爾摩斯赫然,「喵」地尖叫一聲。
「我說是『K房屋』呀。」
「啊,那太感激了。」
然後——片山懷疑自己的耳朵。這種地方,怎麼可能……
在那期間,石津沒收了公三郎的手槍。
「真是的,無故驚擾大家!」片山搖搖頭。「總之,必須趕快拿起那把槍——」
「更重要的是,現在我要沒收他的槍。」
「剛才你說的就是這件事呀。我還以為你在說甚麼。」
「喵。」
「石津!」片山扔掉餐巾。「晴美,趴下!」
「本來沒錢的家庭倒相安無事。」晴美說。
「那邊那道門哦!」
「喵!」福爾摩斯縱身跳上桌面。
他們開門衝出走廊。
「晴美小姐,你遲到啦!」石津停下正在吃著麵包的手,站起來迎上前。
「那不是真槍嗎?趁著意外沒發生以前——」
其他客人繼續坐在位子上,一動也不動。
「那麼,持槍站在那裡的,就是『K房屋』的社長先生嗎?」
由於年底獎金發下來了,片山兄妹加上福爾摩斯一家「三口」,剛剛抵達酒店的餐廳準備大吃一頓。
「呃……他叫富田治,是公司董事。」公秀說。「他也是我姐夫,他…https://m•hetubook.com.com…」
「也不是沒有,只不過不需要設立特別專案小組那麼大件事罷了。希望今年就這樣結束就好了……」片山邊說邊切牛排。
可以不請自進麼?可是,真的子彈飛了過來,沒時間悠哉游哉地敲門問道:「可以打攪一下嗎?」
「富田先生。」公秀說。「請你先把槍從家父的手中拿下來吧。」
「喵。」
片山這樣說著時,社長原山公三郎說:「別動!」
隔壁房間又傳來開朗的笑聲。
富田帶著一臉納悶的表情環視眾人。「萬分……抱歉……我好像……受傷了。」說完,仿如木棒倒了似的直挺挺摔倒在地。
在冰凍般的沉默中,公三郎高聲喊道:「惡必滅亡!」
在座的興起一陣動搖。
看來是餐廳老闆看出石津的「肚量」驚人,作出「儘快上菜」的指示所致。
「因為餐廳的門口有『K房屋一行』的禮牌呀。」晴美說。「不知道它的社長是怎樣的人?」
聽見騷動的餐廳老闆奔過來時,晴美對他說:「請你趕快叫救護車來!」
片山吸一口氣,啪地打開那道門,口中喊道:「我是警察!發生甚麼事?」
片山跪著,拿起富田的手腕。
「那個是你而已!」
「對不起。」片山說。「我明知道不准帶貓進來的。」
「為免用餐時覺得拘束,我為各位預備了貴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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