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走廊上……」
話沒說完,片山栽倒在地。
福爾摩斯從晴美的臂彎中溜出去,跳到地面,用激烈的調子鳴叫。
「不用不用——沒關係。我已習慣用枴杖了。你先走,我馬上來。」
「我有那種感覺。這種時候,不要懷疑,向牠打開你的心說話吧。」
「你這樣子會感冒哦——你甚麼也沒穿……」
——見到由香臉青青地從試衣室走出來時,晴美禁不住問:
片山出到走廊。
「渾蛋!趕快把這女的拉開吧!」
躺在晴美懷中的福爾摩斯,突然轉頭望向停車場。
可是車內的他好像聽不清楚。
「老公!」伸代喊。
「慢著!」
「慢著!我的平衡不好!不要碰我!」
「那我揹你過去。」
「不是。我是片山,你是裸體……不,裸體不是名字。」
「你是……」
「看來事情還沒了結呢。」晴美說著,輕輕撫摸福爾摩斯的脖子。
伸代望著燃燒的車子,嘆一口氣。
女人向片山走得更近了。
——須田他們已經搭扶手電梯下去一樓。
「我去散步。」
須田把鑰匙插|進去,準備開動引擎。
在車底下蔓延的火,一轉眼就包圍了車體。
m•hetubook•com•com須田喃喃自語。
有事發生了——見到須田鑽上車,晴美大聲喊:
突然,福爾摩斯跳上他眼前擋風玻璃鏡,須田嚇得「嘩」一聲大叫。
「片山小姐,多謝相救。」伸代向晴美走過去說。「真不曉得應該如何答謝才好……」
「我是這樣聽見的。」
「那明明是……渡假屋的車子……」
「剛才——我聽見了。」由香飛快地望一望須田一家,小小聲說。「須田太太說,『這是不是第一樁事件呢?』」
由香跟福爾摩斯在一起,她一直定定地凝視著福爾摩斯。
片山拚命護著骨折的腳,一邊用力推開緊緊抱住他不放的女人。
「呃……對不起。」傳來柔弱的女聲。
「福爾摩斯——怎麼了?」
「須田先生!下車吧!」
「我是誰?你是誰?」
「片山兄!」
——片山禁不住屏息。
可是,須田沒察覺到,他上車後關上車門。
偏偏不合時機地,石津也散步回來了,目睹那個場面。
出到外面一看,車子已完全被火包圍。
「我沒關係,年輕嘛。」
「好!我也很年輕。」晴美說。「福爾和_圖_書摩斯也年輕吧?」
希江的話逗大家笑了起來。
但在火勢再蔓延以前,晴美打開車門。
「對,福爾摩斯活在自然裡。所以,我想牠能很清楚地看透人間的種種生活。」
「等等!福爾摩斯!」
「哎喲喲。」
晴美把衣服帶去收銀處。
「我不知道……啊,是〈霧〉!對了,〈霧〉!」
須田嚇得趕快從車上衝出來。
「牠多半嗅到汽油的味道吧。」晴美這樣說明。
晴美吃驚得連氣也氣不起來。
「怎麼了?」
「嗯。」
「片山先生。」笑子探頭進來。「美味的咖啡泡好了。」
「撿回性命了。」
「難得來了。我去那邊好了。」
「我——鼻子不好。」須田辯白。
「你真是不可思議的貓啊。」她說。「——晴美姐姐。」
晴美追趕福爾摩斯。
「對不起。」
「對不起。」女人重複。「這裡是甚麼地方?」
片山嘆息。
「啊,抱歉。」
過來看片山的笑子瞪大眼睛。
「請向福爾摩斯說好了。」
由香走近晴美,摸摸福爾摩斯的鼻端。
「沒甚麼。」
「好的。大廳裡邊和*圖*書就是餐廳了。」
車子輕微震抖著開動了引擎。
笑子走開後,片山從沙發撐著拐杖站起來——他已用得相當得心應手。
他們安排自己住一樓的房間,不需要上下樓梯。
「好危險啊。」
「為何我總有這種不幸的遭遇?」
「霧……」
片山站住,轉過頭去——使用枴杖時,要轉身也不容易。
——晴美他們從超市出來時,稍微刮起強風,禁不住縮起脖子。
身手稱不上靈巧的片山,有時以為習慣枴杖時大概骨折也已復原了,但用慣時卻覺得很簡單。
須田伸代和希代也為那名從船上找到的女人買了一套衣服。
令片山瞠目的是,那女人全身一|絲|不|掛的模樣,不禁神情呆然,不能回答她的問題。
晴美回過頭來,說:
「這裡是渡假屋。叫甚麼來著?〈雨〉!不是吧。〈雲〉?〈風〉?」
「好意外啊。為甚麼……」
由香終於察覺晴美在呼喚她。
晴美抱起福爾摩斯。
先前石津交代了一句與形象不符的話:
晴美抱著福爾摩斯,離開那部燃燒的車。
「打開我的心……」
女人漠視片山發出的「危險信號」,上前抱住片山。
「第一樁事件?」
「和圖書
怎麼會這樣……」須田呆然。
「嗯?」
「這裡的名字。」
「別看了,快救命啊!」
「是?但你的臉色……」
在收銀處的中年女店員立刻打一一九。其他店員卻說「咦?」、「在哪兒?」的,紛紛跑去看熱鬧了。
「啊,多謝。」
福爾摩斯往前奔去。
「你是〈霧〉先生?」
「我為甚麼會在這裡?」
傳來敲門聲,片山說:「請進。」
福爾摩斯縱身一跳,跳進晴美的懷中。
「端來這兒,抑或欣賞湖水風景喝?」
片山扭轉半個身體回頭的姿態,平衡上相當危險。這時,裸體的女子踏著如走在雲上的步伐接近,使他手忙腳亂。
晴美向著車子邊跑邊喊:
「我說危險——」
「福爾摩斯說了甚麼?」
現在牠只是普通的貓。
「已經不能滅火了。必須委託店裡的人聯絡消防署才行。」
須田他們彷彿預期了會有「甚麼」發生。
由香看著福爾摩斯。
片山往大廳方向前行——
「大致上所需要的東西都買齊了。」伸代說。「回渡假屋吧。」
「外子現在把車子開來這裡。」伸代說。「你們先進去裡面吧。我穿著大衣來的——希江,你也進去如何?」
「趕和-圖-書
快出來!漏汽油!」她對須田大聲喊。
有個女人站在走廊上。她的手輕輕搭住牆壁,彷彿在黑暗中摸索而行的樣子。
牠說:「不要緊,我會保護你。」
終於,警笛聲接近了,那時車子幾乎燒成廢鐵……
「停車場有車著火了!趕快聯絡消防署。」
可是,伸代、希江和由香都不能動彈地站在原地。
可是剛才——眼睛對上時,由香彷彿聽見了福爾摩斯所說的話。
晴美自己奔回超市的建築物,衝進店內,大聲說:
隨後補充一句:「在吃晚餐以前,我想讓肚皮稍微空一點。」
有甚麼不對勁。
「啊?」
「爸爸,你走到車旁也沒察覺嗎?」希江用責怪的語氣說。
「我沒試過一次買兩件衣服,所以緊張。」由香開玩笑說,但她的笑臉很不自然。
可以看見須田小跑步走向車子的背影。
這個不行。
「你沒事吧?」
「嗯。」
須田吃了一驚,他的手無意識地旋轉車匙。
「回去了——由香。由香?」
「嘎嗚——」
「怎麼回事?」伸代呆若木雞。
「好冷啊。」晴美說。
「總之買下來了。」
晴美倒抽一口涼氣。車子下面有火焰蔓延。
「怎麼了?」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