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晴美說。
片山帶著疲憊的身體眺望窗外。
「在這段中間。」
片山向天祈願這是一個夢。
「唔……必須找到兇手才行。」
「依然保持原狀。」那位刑警回答。「這種時期,很難找到驗屍官。」
「喵。」
「新一年的第一次日出啊。」
「不要緊,她暈倒了。」
「何不睡一下?」晴美說。
他軟綿綿地坐著,兩手無力下垂,頭往右邊登地歪跌。
曲子進入高潮,彈得如同煙花飛濺。
「嗯,白天時跟金倉先生聊了一會。然後他邀請我說一定要來。」
聲音很小,大概誰也聽不見。
「停!」片山說。「在鋼琴那邊!」
聽鋼琴,吃除夕麵。
三田知不知道呢?這些客人跟十年前是同一批人的事。
「媽的!石津!在不在?」
「是嗎?」
片山摸索上衣口袋。
「我知道了。」由美說。「你女兒死啦,在十年前。」
突然全部燈光消失,黑暗籠罩了整個休息室。
「哎,這是最後的了,真遺憾。」三田重複白天說過的話。「那麼,我也去吃麵條啦。」說完就走了過去。
「謝謝。我想今晚不會發生那種事了。」金倉說。https://m.hetubook.com.com
一瀨由美為何失去知覺?
金倉正三郎坐在那裡。——不,應該說是「使他坐在那裡」才對。
赤石點點頭,由美也不怎麼擺姿態,就開始演奏起來。
冷不防被喊,片山嚇了一跳。
「不知道。」片山搖搖頭。「結果,他真的被殺了。」
片山湊近弓子的耳邊說,弓子緩緩地搖頭。
片山奔上前去,差點被椅子絆跌一跤。
然後——
「點亮它呀!那還用說!」
他們下到一樓時,刑警們和鑑證人員正在忙碌的跑進跑出。
錄音帶停止,由美走近鋼琴。
「不要……不要……」從她口中漏出細小的聲音。
弓子赫然一驚似地看著片山。
「笨蛋!自己的口袋總摸得到吧!」
令人眼花繚亂的聲音飛來飛去。由美彈得非常愉快,實在愉快。
曲子完了。
「晴美和福爾摩斯還沒來呀。」片山環視一下休息室。
片山知道,弓子十年前果然來過。用假名投宿並消失的就是弓子。
「那首曲子。」弓子的低喃被片山聽見了。「就是當時的曲子……」
有時晴美的直率會過了限度……
一瀨由美倒和*圖*書在椅子下面。
由美坐在椅子上,把琴鍵從低音往高音處一口氣彈了一遍。手指的動作快得令人難以置信。
「麵條味道很好。」片山老實地說出感想。
「屍體呢?」片山問一名年輕刑警。
「你吃了幾碗?」
酒店的正面玄關處,停了幾部巡邏車。
「也許是吧。」
「啊,等一下,」金倉從口袋掏出鎖匙,打開琴蓋。
「那就安心去彈吧!」金倉的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
由美望一望赤石那邊。
「我再彈一首。」說著,由美轉向鋼琴。
這時,休息室的燈又燦爛地閃耀起來。
可是,曲子開始了。
「快來了。對他而言,這是感慨良深的一日哪。」
不知何時,相原弓子站在他身邊。
赤石向由美點頭示意。
圓圓的微光隱隱約約地照亮了鋼琴椅子——空的。
不曉得是誰的聲音。可是——肯定有事發生了。
「一旦傳入課長耳裡,說不定他取消新年的旅行,跑來這兒哪。」片山說。
「那個嘛,因為我們聰明過人呀!」
「讓大家久候啦。」金倉走進休息室。「派對時間到了。」
「沒問題。」由美嫣然一笑。「所有的琴m.hetubook.com.com鍵都彈過啦。」
片山望向鋼琴那邊。
「是吧!可是,為甚麼?」
「不要緊。今天的鋼琴沒有任何裝置。」
「有沒有帶筆型電筒?」
「是否當場死亡?」晴美問。
然而……晴美這妞兒在幹甚麼?
片山望向休息室入口,以為自己見到幻影。
「手工做的,特別泡製的哦。」風間笑容滿面地說。
演奏猛速持續了幾秒鐘,然後停止。
「趕快!」片山怒吼。
曲子在進行著時,弓子那張時而蒼白,時而緊張的臉映入片山眼簾。
伸手不見五指,甚麼也看不見。
石津走了進來。那是當然且現實的,但是跟在後面進來的,居然就是栗原警司。
福爾摩斯有感尊嚴受到傷害吧,有點緊張兮兮的。
為甚麼,片山稍微退到弓子的斜後方,在不讓她發現的情形下注視她的表情。
「三田先生。」他是白天來找過片山的前任刑警。「你來啦。」
響起盛大的掌聲。由美站起來,咚地鞠個躬,然後飛快地望了赤石一眼,這回慢慢地行個禮……
「不多,只吃了五碗。」
「不,再等一會就可以了。」片山嘆一口氣。「把你和福爾摩斯關在浴室的,是
https://m.hetubook•com.com誰?」
「嗯。」
「這麼黑——」
「她怎麼樣?」石津也跑了過來。
弓子渾身顫抖。
椅子的排法,沙發的位置,一切跟昨晚一樣。現在全是空的。除了其中一張椅子以外。
他認為,做這樣的「惡夢」也未免太可憐了些……
「說的也是——有了。」石津說。「怎麼辦?」
孩子般的率直說法,聽起來反而乾脆俐落。
「你沒事吧。」片山輕輕對她低語。
「是!」
「在!」
弓子的喃語也被琴聲掩蓋而聽不到。
卡嚓一聲,筆型電筒的弱光在休息室中忙碌地晃動。
現在播的鋼琴曲是錄音帶。天才少女一瀨由美正在吃著麵條,一邊留意不讓湯汁濺上美麗的裙子。
片山等人走進休息室。
「你好。」
她丈夫似乎在和船田談論甚麼生意話題的樣子,因此弓子獨自離遠而坐。
曲子變得壯麗,又帶著哀愁的曲調下沉,滔滔不絕地進行著。
「馬上……馬上到了。」她屏住呼吸。
「不能彈這首曲子……彈到途中,那女孩就會……」
雖是奇異的組合,卻是眼前的寫照。
「一定是兇手。」晴美說。「不然還有其他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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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得令人屏息的聲音。美麗的曲調,連片山也暫時忘了時間。
風間行個禮,穿過其他客人走開了。
「片山兄。」石津走過來。
所有人都聽得陶醉了。身體一動也不動地聽著。
甚至看見她的側臉浮起笑意。
「應該是了。」
「真不幸。」
吃那麼多也夠本了。
「是的。」
「我去休息室看看。」
「證實一下好了。」
好不容易到達該處,抱起由美。
目前尚未錄取口供。對片山而言,新年假期終歸泡了湯。
「喵。」福爾摩斯愉快地叫了。
「可是——在黑暗之中?」
沒有回應。然後——叭噠一聲,甚麼東西倒地的響聲。不是人,大概是椅子吧!
刀依然插在胸前,片山慌忙移開視線。
「如何?」風間走過來說。
片山這樣說著時,休息室傳出此起彼落的驚呼。
「金倉先生呢?」
片山放下心頭大石。
天亮了。第一天的日出。晨光被不時閃爍的紅燈干擾著,似乎很困惑。
休息室的一角擺了一張桌子,除夕麵條就放在那兒。石津竟在吃著第六碗。
「怎麼回事?」金倉的聲音。「是不是停電?——風間!」
「一刀刺中心臟啊。」片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