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多了一個女人

風間急急忙忙地走開了。
「怎麼啦?福爾摩斯?」晴美喊。
「那個聲音我也聽見了。不是我。你們聽見聲音就出來的關係,我慌忙奔出去。」
「風間先生,相原先生吃過早餐了麼?」晴美問。
福爾摩斯登登奔上前,跳到沙發的靠背上,看著外面。
「哦?」片山停下來。
「喵。」
「他要到哪兒去呢?」晴美見到風間上了酒店的車。「對了。剛才的電話——是誰打來的呢?」
「那麼,你和信代在哪兒結識?」
栗原出乎意料的好心情。
「等一下,這麼說,你沒進屋裡?」
「怪想法。」晴美苦笑。「即是說,我得一輩子不結婚,永遠照顧哥哥啦。」
「對——福爾摩斯,我們再去吃早餐如何?」
「尊夫人出去了?」
「喵。」
傳來聲音。回頭一看,但見相原弓子精神爽朗地走過來。
「是相原先生吧。」晴美說,赫然張望四周。
「總之,吃早餐去吧!」
離開相原的房間,往樓梯走著時,片山問:「他是說真話嗎?」
「噢,那個呀。他好像又躲起來啦。」
不知福爾摩斯是否餓了,急急先走。
「我知道。我潛身在玄關附近。」
「風間先生,你的電話。」
晴美發覺自己的腳被甚麼咚咚地敲,於是俯望腳下。
「換句話說,津山和相原是相識的。……」
「那純粹是巧合,一次我在東京的某間酒店休息室時,她來打招呼。那時我才知道她和津山結婚了。」
用拼圖做成的照片,畢竟有些地方不平衡,予人非人類的印象。
「怎麼啦?」
高中生模樣的女孩。腮幫子紅撲撲的,看起來脾氣很好。
雖然是在攻其不備的情形下,相原並無心虛之感,臉色絲毫不變。
甚麼事呢?
「怎麼說?m.hetubook.com.com
「但是——津山伸介和相原都是十年前這裡的客人哦。難道那是巧合,他們同時成為津山信代的丈夫和情夫?」
「哦,原來這樣。」相原輕鬆地點點頭。「那是事實。不過,答案很簡單。」
「關於津山信代的事,你知道多少?」
當然,片山也一眼看得出來。雖然說不上很像,不過一旦說有關人士是誰的話,大概可以說是很明顯了。
「有可能是巧合,」栗原說。「也有可能不是巧合。」
「她先下大廳去了,因為我要淋浴。」相原似乎在解釋自己何以穿著晨袍。
「不愧是栗原探長。」
「哦。」弓子點點頭。「我一直擔心,那晚你溜出派對到哪兒去了。」
晴美精神奕奕地往餐廳奔去。福爾摩斯也急急趕上去。片山和栗原目瞪口呆地目送他們。
「津山信代被殺時,不是有個貨車司機見到逃跑中的男人麼?經過各種拼圖之後,寄來一張照片了。」
「譬如——」片山俯視福爾摩斯。「火藥的味道之類。昨晚開散彈槍的時候弄到的……」
「嗨,早安。」
「為何逃跑?」
「嗯。」晴美突然靈機一動。「你有車吧!」
「你問為甚麼……」相原聳聳肩。「去找自己的相好。見到她被刺倒……何況兇手可能還在。我是有妻室的人,因此選擇逃跑。」
「這麼說,當時津山——」
片山和栗原不禁面面相覷。想也沒想過的事。
「是不是老公用了太多古龍水的關係?」弓子笑說。
「請多指教!」
「從現場逃跑的是你吧!」片山說。
「明天吃早餐時再說好了,今晚睡吧。」
「不,今早他要求在房間吃。」
「相原是津山信代的情人之一吧!」片山說。
和_圖_書怎麼說?」
「喔!」弓子眨眨眼,瞇瞇一笑。「好像很好玩。恰好我帶著車匙。那就趕快吧!」
「喵。」福爾摩斯叫。
「我想是捲定鋪蓋的了,反而鬆一口氣啦。」
走進餐廳時,栗原在裡頭的桌子抬起手來。石津也在一起。
蛋來了。端菜來的是女侍應。
「所謂的證供……」
「津山的事。」
「是嗎……仔細一想,津山信代婚前是做甚麼的,我們不知道。看來有必要從那方面查起了。」
「剛才的話是真的嗎?」弓子說。
「啊……你先生呢?」
「是灑多了些。」相原苦笑。
「不壞。」片山說。
「失陪一下。」晴美離席,追在福爾摩斯後頭。她覺得福爾摩斯是叫她跟著來。
「十年前,你和津山伸介都在這間酒店是不是巧合?」
「福爾摩斯,剛才你在聞甚麼味道?」晴美說。「古龍水的味道,沒甚麼稀奇吧!」
「沒刀沒叉哦。」
「弓子……」
「啊,好的——我馬上拿蛋來。」
晴美跟牠一起窺望外面,見到風間——他不知何時離開了餐廳——穿上大衣,匆匆忙忙地走著。非常匆忙。也許應該說是很急。
「牠說肚子餓了。」
「晴美——」片山見到晴美和弓子站在一起。「你到哪兒去了?連早餐也不吃。」
「快吃吧!石津想把酒店庫存的蛋全都吃光才罷休哪!」
「真的。」
栗原沒有追究下去。然後轉向別的話題。
下樓途中,晴美說:「我也在兜風時得到一點小小的收穫。」
「的確是我。」相原點點頭。「貨車司機說的吧。當時我就覺得被他看到了。」
「嗯。」
「反正新年總是假期,怎能每件事都在假期中一一處理呢?吃完後,訪問相原去吧!」
片山出www.hetubook.com.com到走廊時,晴美也正好從房間走出來。
「他不在。」片山說。「說不定跑掉了。」
「那就奇了。津山信代是從家裡出來才倒在地上的。」
就在這時,臨時僱用的女侍應走來。
「那個時候,信代是在這間酒店當女侍應。」
「沒有,很遺憾。」相原搖搖頭。
「謝謝,那晚有派對。信代打電話給我,說希望我去一趟。她說是『關乎性命的事』,我總不能置之不理,於是把一切交託弓子,從派對溜了出去。」
「我可沒那樣說。」片山愁眉苦臉地說。「我會好好找事做的。」
「不是。」他搖搖頭。「我沒殺她。」
「好快呀。」相原說,「噢,對不起。我以為是內子。」
「有可能的事。」
然後在栗原和片山臉上望來望去。
「看看這個。這張照片。」
「這張臉——」晴美看看片山。
車子發動了。即使要追上去——
「有沒有見到可能是兇手的人物?」
栗原把照片擺在桌面。
「嗄?」
福爾摩斯來到相原身邊,頻頻聞著味道。
「呃……」
「喵。」福爾摩斯從容地叫一聲,彷彿在說別焦急。
「檢查硝煙反應如何?」栗原說。「可是,為何相原要殺津山?」
「那晚你為何跑去津山信代那裡?」片山問。
「不知道。說不定,那兩人之間有著更深的因緣……」
「他說要淋個浴。因為在房間用完了早餐。」弓子望望外面。「那部車……開車的是不是風間先生?」
「那傢伙真是,只是吃的動作快!」片山站在栗原面前。「早安!」並鞠躬。
片山和晴美對望一眼。
福爾摩斯抬眼望著她。
「請進來坐。」
「不……若是故意大量使和-圖-書用古龍水的話呢?」
「嗯。不過,當時我——」
「可是,打破玻璃的是——」
「現在派人查著了。」栗原咬著麵包說。
「那是契機?」
「喵。」
「課長——」片山假咳一聲。「關於昨晚的事——」
風間端咖啡來了。
「外面有甚麼?」
「對了。你到哪兒去了?」
「那就失陪啦。」栗原催促片山一聲。
「喂,福爾摩斯,你在幹甚麼?」
「兜風?」
福爾摩斯出到酒店大廳,彷彿在尋找甚麼似的停下來,東張西望。
福爾摩斯叫了一聲,跟著弓子一起走向相原。
「謝謝。」
「哦。」
晴美和福爾摩斯一同跟在相原弓子後面,急急地走出酒店。
「我去兜兜風罷了。」
「噢,這個時間還有房間服務?」
「恐怕是的。十年前發生命案後有問話,大家都被禁止外出。那段時間,我和津山多少認識。當然,我不曉得津山和這裡的女侍應親密起來的事。」
「對不起。我是做兼職的。」
「喵。」
「我和弓子結婚後,已經沒有跟信代見面了。我們好好談判才分手的。從來沒有為那件事爭執過。」
「長話短說。」栗原進去後,還沒坐下就說。「希望你老實回答我。津山信代是不是你殺的?」
「找不到槍。那一帶有許多樹林水池嘛。怎知道他把槍藏在哪兒?」
「喵。」
「那是我的份內工作。」風間微笑。
片山決定向石津看齊,大吃一頓。
晴美挽住哥哥的手,走下樓去。
「沒有。我這邊也因為在派對中,不是談那種事的時候。」
「今早的心情怎樣?」
「對呀,福爾摩斯。」晴美點點頭。「津山信代可能認識他們兩個。」
「能不能追趕那部車子?」
「為了消減別的味道。」
「暫時相信你好了。」栗原說和圖書
「嗯。那位大塊頭的石津先生站在那裡,我想出也不是,進也不是……不久,你就走進屋裡,石津則進入玄關。我這才想到逃跑的。」
「那副白骨屍骸尚未確認。」栗原邊吃火腿肉邊說。「不過,找到一個引人興趣的證供哦。」
片山等人敲門,門立刻開了。
「待會慢慢告訴你好了。福爾摩斯。」
「是嗎?」片山開始喝咖啡,不知何故無法沉著。「課長,關於昨晚的事——」
這可怪了。也許先用今天天氣哈哈哈的調子說話,接下來就是「你被開除了。」
「昨天辛苦大家了。」風間過來點菜。
「早,哥哥。」
「昨晚?甚麼事呢?」
被晴美戴上高帽,栗原有點難為情。
這時,房門打開。
「我很抱歉。」相原的手摟住弓子的腰。「有如此一位嬌妻,我豈敢胡來呢!」
「就是這麼一回事。聽說她和津山相處得不太好……我對這裡發生的命案印象很強烈。談起舊時,不覺忘我。」相原的說法淡淡的。
「這點我承認。不過,我和年紀小我二十歲的妻子剛剛結婚不久。若是你們能夠諒解我的心情,我會感激不盡。」相原攤攤手說。
「以後慢慢證實好了。根據我的經驗,任何人都可能做出傻事的。」
「消減甚麼味道?」
「當時為何說『關乎性命的事』,她有沒有說明?」
「好像在哪兒見過哪。」石津停下進食的手(因為碟子已經空了),湊過頭來看視。
「原來如此……不過,即使一切如你所說,你保持沉默就是問題了。」
然後登登登地從餐廳走出去。
不是不認輸。受通緝的協助調查人,自己竟然答應「不逮捕」而私下見面。
昨夜栗原沉默地聽完片山的話後,說:
片山彷彿洩了氣的皮球般,一半放下心,一半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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