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公江走了過來。
早上九點。
「公江小姐!怎麼樣?」
說完,連忙追向淳一。
「又不是打仗!」
他們走到玄關時,客廳裡還是一片混亂。
一分……二分……三十秒、四十秒……。
淳一從容地刮了鬍子,穿好衣服走了出來。時間是兩分五十秒。
「錢!」淳一說道,「你們全都在找令尊遺留下來的錢,對不對?」
真弓一言不發。
「不是我!是我說不要砸的,可是你那個王八太太——」
「不過,得趁早出擊才行!」
「咦?這是?」淳一出聲。「也許……」
「不會吧!」好司說道。
「好!」
真弓睡得迷迷糊糊的,經他這麼一吼,腦袋頓時一片暈眩。
「好愉快!真是令人心曠神怡!我要向你們道謝。」
而且,客廳和發現關根屍體時一比已經完全走樣了。
「我們不是故意的。」關根保男噘著嘴道歉。
「當然囉!」淳一眼睛一亮,「我聽說那時拍賣的最高價是三億元。」
真弓洗了臉,還一面打著哈欠整裝時,淳一也醒了過來。
「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淳一蹲著一面檢視著被砸壞了的寫字檯,一面說道。
淳一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少囉嗦!」元子歇斯底里的叫道。「妳只是一個女傭人罷了!安分一點!」
淳一更用心地蹲著檢視著桌子的底板。
「他喜歡收集一些破爛的舊東西。」保男嗤鼻地說:「這和他本人很像。」
「你沒進去看看?」
淳一悠和-圖-書哉遊哉地吹著口哨,走向浴室。
四周一片啞然。
雙方交戰成一團。
一般的上班族有所謂的上班時間,可是對於小偷和刑警(兩者並提實在是很奇怪)這種沒有固定上班時間的人而言,九點還算很早。
大家全是一副不太適合他們年齡穿著的牛仔裝打扮。
而且,沒有人完整地說出「三億元」。
「你這個人真古板。」
一踏進屋內,真弓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請問——」元子惶恐地問,「那是很有價值的東西嗎?」
真弓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那是——不小心的——」
「你在說什麼?」
「啊!真弓小姐。」
「這是拿破崙使用過的桌子。」淳一說道,「我對這些東西還略知一二,所以我曉得。這是世界上有名的古董吔!」
真弓咳了一下,淳一收回笑容:
「三分鐘喲。」
「被搞壞了。」
「我怎麼會做那種事!」
「是呀!」佑子散著一頭亂髮,點頭贊同地說。「難為我們和那個小氣的糟老頭處了那麼久!」
元子大罵了一頓,氣鼓鼓地走出客廳。
「妳有沒有怎樣?」公江嚇了一跳。
四下頓時寂靜無聲。
「只是……」公江皺了皺眉,「還沒有捉到兇手。」
「哦!那我只不過是一個月被看一次罷了。」
「喏,親愛的。」真弓開口。
「喂,走吧!」淳一催促著真弓。
「裡面在幹什麼?https://m.hetubook.com•com
「都是你!」元子指著保男破口大罵,「都是你砸壞的!」
關根好司和保男,以及他們的妻子,和抱著大洋娃娃的昌子全在屋子的角落裡。
好司急忙向後退去。
「那不是很好嗎?」
「我是妳先生呀!」
「有沒有——」淳一問道,「找到錢嗎?」
「你不小聲一點的話,我就把你斃了!」
「不行嗎?」好司的妻子惡言頂撞,「那是我們該得的!」
真弓一問,淳一立即站了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
「打傷警員可不是什麼小事!」
「現在,價錢可能還會再高一點。你們這下子損失可大了。」
「哎呀!太好了。我正不曉得怎麼辦才好。」
真弓恐嚇地說,他們不禁面面相覷。
「沒有!」保男搖搖頭,忿忿地說,「爸爸不曉得把錢藏到哪裡去了。」
「免了。今後妳怎麼辦?」
「已經亂成一團了,你們請跟我來。」
「怎麼會沒有?」
「什麼?」元子臉色發青。「——你!」
屋子裡一片零亂,就像是暴風雨掃過,或是地震震過一樣。
「我用了各式各樣的方法——」
「危險!」
「算了!他自己會清醒過來的。」
「哎喲!前一陣子是誰偷看我洗澡的?」
「什麼先生不先生的!妳都不知道他經常向我使眼色送秋波!」
煙灰缸飛了出來,直接打在道田頭上,道田像是喝醉酒般地搖晃著。
「反正我就是不中用嘛!」
m.hetubook.com•com媽媽!」
真弓瞄了一眼電子鐘。
「這不是次數的問題!」保男頂了回去,「好司頂多只不過是十五分鐘,而我可是足足看了一個鐘頭以上——」
客廳裡,關根一家人全到齊了。
真弓並不是厭惡看別的夫妻吵架。只是,她已經對他們感到不耐煩了。
「這張桌子呀!」
「工作!」
元子加入戰火。
「不小心?哼!竟然一直偷看了五分鐘。我心裡可是清清楚楚的!」
「胡說!是好司砸壞的!」
「被搞壞——」
「不要吵!到那邊去!」
「怎麼了?」下了車,真弓問道。
「不曉得。」
「當然。難道妳還不明白嗎?」
「那張爛桌子怎麼了?」
淳一一面走,一面問道:「喂!道田人呢?」
「這個有趣。好,我也去!」
所有的人一臉狐疑。
「怎麼!現在的警察都很愛面子,雖然早就知道兇手是誰,可是總愛煞有其事地盛大發表一番。」
道田從電話裡面迸了出來。
「不過——」真弓猶豫了好一陣子,「是呀!他又不是小孩子。」
道田好不容易才明白對方不是怪獸以後,就安心地(?)大步走過去開門。
真弓搖頭嘆息。「你們是不是和這間屋子有仇?」
「妳憑什麼對我先生這麼兇,哼——」
不僅椅子上的椅墊被割開,裡面的填充物被扒了出來,絨毛毯也被剝下,櫥櫃也被搜過,桌子亂成一團……。
「裡面情況怎樣?」
真弓生氣地鬧著彆扭。
「喲!你只www•hetubook.com.com有那一套老方法而已,還敢說大話!」
道田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讓真弓不禁搖頭。
「喂,佑子!」保男面紅耳赤地說:「妳洗澡時被人家偷看,還那麼不在乎?」
「幹嘛?妳要去參加朝會呀?」
道田的聲音還是不減,真弓一下子氣得大叫。
真弓正想一腳踩向淳一,可是淳一一下子跳開,因此跌了一跤。
公江叫道,可是已經太遲了。
「怎,怎麼了?小聲一點講!」
「糟了!」
親子關係要是到了這種地步的話,也就完了。
「關根家怎麼了?」
「如果怪獸出來的話——」
聽真弓一說,淳一面帶微笑地說:
淳一指著那張被砸壞了的桌子。
「真的!」淳一肯定地說,「你們看,這上面還有一些可當作證據的刻痕和記號哪!我曾經看過一則報導:幾年前在一次大拍賣中,日本人買走了這張桌子。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出現。」
真弓伸了伸舌頭。
「那張桌子真的是拿破崙用過的嗎?」
說著說著,還一面搖頭。
「對,對不起!」
「可是我一點線索也沒有啊!」
「讓妳久等了。」
「給你三分鐘準備,我馬上就要走了。」
公江按捺不住地爆發心中的怒火。「你們不是已經向先生借了那麼多錢了嗎?」
一回頭,公江站在一旁。
「他們在那裡。」
真弓專注地盯著淳一看。
「你竟然說那種話!」
「嘿!一個月一次,太寂寞了吧!」元子誇耀地說:「我可是一個月被偷看三次https://m•hetubook•com.com的吔!」
「究竟在幹嘛?」
「啊!完了!我們把他丟在客廳裡了。」
淳一走向車子。
「對不起!糟糕了!關根家——」
這時,公江正好開門出來。
道田不停地在關根家門前踱來踱去。
眾人一時為之譁然。
不過,那聲勢真的就像本人由電話中迸出來般地讓人有一瞬間產生錯覺。
真弓陡地醒了過來。
「你說什麼!」佑子忿怒地站了起來,「你再說一次看看!」
「那也好。」
隨後——最先耐不住性子的依然是女人。
「可是,他幾乎足不出戶的。」好司環顧客廳,說:「這裡?不然就是臥室?到底在哪裡?」
客廳裡傳來東西被摔壞的聲音。
「他很喜歡好傢俱的樣子。」
「你說的是真的?」
「喲!你不是一年到頭都在看嗎?」
不,如果本人能由電話筒裡出來的話,那是交通史上的一大革命。只可惜,現在電話裡傳出來的只是聲音而已。
公江用手指著。
「什麼事?」保男詢問。
「嗯,原來如此。——可是,即使如此——」他一個人喃喃自語著。
「先生的喪禮結束以後,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我怎麼知道!」淳一若無其事地回答,「那張桌子在舊家具店頂多四萬元就可以買到了。我只不過是作弄他們一下而已。」
說完,兩人咯咯地笑了起來。
「什麼事?」
「三億!」
「總之,妳趕快來!他們家一片亂七八糟的,好像大金剛和怪獸打過仗一樣。」
昌子靠了過來。
「你們把事情弄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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